当大家看清这东西的真面目时,反而坠入五里雾中,越发不知它究竟为何物。不论是科教丛书还是魔幻电影,都不存在这种模样的东西,既像实体又像湿雾,来去无痕,简直离谱得丧心病狂。它砸在地上发出山响后,下盘像气球般急速膨胀起来。
Alex大喊一声不妙,背起猎枪,拧住我衣领开始往连接木梯退却。我愣在当场,没有反应过来他想干嘛,被胖子连推带抱,紧跟前面两人跑回右侧废宅塞满石砖的廊下。
马洛跑在第一个,此时正与Alex拼命拉扯着一块遮雨毛毡。见我们所有人都已越过扶梯,便开始拼命挥手,示意躲入布墙背后。说时迟那时快,煤炭脸儿已冲到道口,当发觉头顶阳光毒辣,又畏惧地缩了回去,隔着木梯与我们对峙。
“现在怎么办?就这么耗着?太阳总会落山。”我站在廊下,惊恐地看着它,一时无措。
“不,它没有那么好的耐心。”Alex扫了胖子一眼,说:“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范斯点点头,吐掉叼着的weed,三人开始挺着毛毡朝前缓缓跨步。煤炭脸儿见状凶相毕露,它从脸颊到下盘完全开裂,露出漆黑的一张大口。
“计划是什么?你们总该让我知道吧?没必要激怒它,乱枪逼退即可。”我被三人挟裹,扶住毛毡一角,朝着它一点点靠近。
就在此时,那东西的大口四周开始泛起无数的白沫,伴随一声嘶吼,它如同山洪暴发般喷出冲天黑雾,向我们铺天盖地袭来!
我只感到被一股绝无仅有的蛮力正面冲击,顿时撞得凌空腾起,狠狠砸在背后石墙上。尽管抵挡它肆虐狂喷的油毡足够结实,但那水雾犹如活物,纷纷穿透纤维直透过来。鼻息间我再度闻到那股腐朽电池的酸味,冲得眼睛火辣生疼,再也支撑不住坐倒在地。而他们三个,扶正身子继续举着毛毡,开始全速挺进,朝着那东西直扑上去!
那东西果然如Alex预估的失去耐心,一躬身也迎面窜了出来。很快,煤炭脸儿全部身躯都挤进连接木梯,它那巨硕体型被狭窄地形限制住了冲速,一来要紧盯人群动态,二来要顾忌头顶阳光暴晒,像一大坨屎摆在积木上,犹犹豫豫地卡在中段,显得失神起来。
我似乎明白了Alex的战术,他们打算借助三人体重,冲击站立不稳的怪物,将其撞下木梯!当那东西回过神来时,三人已跑至跟前,只听得“嗵”的一声,彼此撞了个正着!我不曾料到,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煤炭脸儿的躯壳与它过往发出的碾压声完全呈反比,如同啫喱冻般质轻且软滑无比,一大半身子都耷拉在梯子外侧,像被挤破的脓包开裂,污汁瀑布一样顺着楼板缝隙直泄下去,楼底荒草堆立即被染得漆黑一片纷纷灼烧起来。
尽管它被撞得歪歪扭扭,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巨型身躯犹在。三人身陷其中,也再发不出一丝气力。由煤炭脸儿身上弥漫过来的黑雾此刻已将毛毡浸透,他们挺举的手臂发黑,眼见快抓不住防雨布!Alex急得大汗淋漓,声嘶力竭地朝我大喊:
“Holeethmen!快,快啊!”
我应了一声,右脚在廊前石墙上一蹬,借势全速冲击,像颗炮弹般撞向毛毡。当身子与之接触的那瞬间,就感觉像撞在游乐园的充气屋上,什么力道都吃不住。但毕竟多了我这个生力军,本以岌岌可危悬在梯外的煤炭脸儿,连同背后水雾直挺挺摔将出去,顿时砸在楼底乱石杂草间,化为一滩粘稠黑汁嗝儿屁了。
我随同英雄史诗般的三人组力竭瘫倒在地,他们由于近距离接触纷纷挂彩,被那种稠厚水雾沾染到。特别是胖子范斯,受伤最重,他支撑不住肥胖身躯,仰面摔在过道前的地砖上,奄奄一息。其余两人也好不到哪去,Alex显得神志不清,马洛一侧手脚失去知觉。
我闭目喘息许久,这才缓过劲来,问:“原本我真担心你们开枪,这套策略是何时发现的?”
Alex龇龇牙,抱着手臂眉头皱作一团。黑色水雾似乎是毒性猛烈的污染源,令他们手脚漆黑,皮肤纷纷起泡开裂,流淌着油脂般的污血。
“因为不管用啊,水弹受力面大,打在那东西身上就像打入奶油里,更何况猎枪细小霰弹铅丸,根本是弹弓打狮子——找死。”范斯勉强支起身子,招呼我上前,道:“过来帮我起来。跟我说说,你为什么反对开枪?难道你是反枪械主义者?抑或是怕底下镇子里喝咖啡的条子们?哦,我的小老弟,真被捕也也没啥事,顶多揣着屁股给你踢到拘押单间关上24小时罚点钱,我可是经常受这种待遇。”
“问题是,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它是打哪跑来的?我直到现在也没搞懂这是怎么回事。那间卧室里的鱼皮,应该就是它留下的。”马洛攀着扶梯,瞅着楼底黑水间若隐若现的碎皮,说。
“研究的事先放一放,”Alex朝正屋指了指,道:“趁现在,盘踞底厅那鬼东西刚被干掉,立即下山,才是正理。”
说完,他扶起马洛,让我撑住范斯,开始一瘸一拐退却。这短短五十来米,我们四个伤号走得万分辛苦,犹如马拉松跑到最末体力不支的选手,头脑中填满倦怠和疲乏,只想着噩梦赶紧结束,找到一处可以躺卧的草坪,从此长睡不起。
为缓解身体的各种不适,他们以右侧废宅为话题,转移注意力,询问我那间直面松柏的窗户。
“也就是说,即便那头门廊没被人重新砌砖,大家就算进去也上不到三楼,与这里一样?”Alex朝转角看看,问。
“没错,就是那样。”
“稍等等,我插一句,那三楼大概有几间屋?”马洛推推眼镜架,颇为困惑道:“还有你说都隔断了,是门都被堵了还是什么?我一点概念也没有。”
“三楼大概有五、六间屋子,根本就不设门,每间屋子楔合严密根本没出入口,全被墙分割开了。”
“这可真是咄咄怪事,造这楼的人预设房间到底派啥用?”范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老马,按小老弟说的,如果我们想要进一步窥探究竟,可能得先回趟家,带足破墙工具过来,才能有所斩获。”
剩下两人听完连连点头,面容开始变得神往。
我拖着肥胖的范斯走在最后,心情完全放松下来。至于要不要与他们合伙,是否跟着去佐治亚,全无主意。一切的一切,都得看Chris态度,如果她不反对,那组个团找份差使皆不在话下,大伙也可遂了心愿皆大欢喜。总之,这件事也就在未来个把钟头里会有明确答案。
然而,当我们刚越过卧室,双耳边传来一阵难以形容的呼啸,前面俩人闻讯转身打量,整张脸立即恐惧地扭作一团!
只见黑色雾气像坏掉水闸的龙头般打屋内喷出,纷纷沾在另一端墙头,迅速凝固起来,形成一大块窗帘般的幕布,立时将整个走廊填满。在黑幕中央,隐约露出颗变形的人头,正带出歹毒的笑容,像洪水般扑来。
“哎哟,这东西又活回来了!哥几个快快散开!又一只煤炭脸儿像丧偶般的疯妇追来了!”
这是Alex的声音,我回过神来时,他已抓起猎枪冲开我跑向过道深处。只听得一声闷响,他整个人凌空飞起,猛砸在梯道栏杆上,直直坠下楼去。胖子范斯骂了句该死,使尽全力将我往边上一推,自己撞塌身边屋门,举起板子迎着黑雾冲去。其结果自然是无济于事,就像鼓槌砸在一面大鼓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连人带木屑碎片滚出八丈远,脑袋撞在楼梯装饰柱上,昏死过去!
我不由暗暗叫苦,刚想上前去帮手,却瞧见另一片黑雾打头一间屋子内喷出,形成了第二面幕布,顿时将人群分割,把我独自一人困在走廊中段。在黑幕完全合拢前那瞬间,我隐约瞧见马洛慌慌张张对我挥手,他声嘶力竭大叫:“前面过不去了,底庭的黑雾根本没散,比刚才还浓烈,你还是设法先退回厕所,其他的咱们再计较!”ýáńbkj.ćőm
Alex人在哪我不知道,有力支柱胖子已然昏厥,单靠又瘦又矮的马洛,想要扛起他跑路,根本是痴人做梦,更何况将迎战两片黑幕。现如今,也只有听天由命各自安生了。我扭过头,趁着背后黑雾刚被范斯撞穿还没来得及收拢,咬咬牙从空隙中侧滚进去,朝着屋尾方向鼠窜。
本以为这么着我或许会是最安全的一个,哪知两片黑幕就像长着眼睛,竟齐齐调转方向,死咬着我的屁股追来。以它们的速度,就算多长两条腿也赛不过。好在此刻我人已距离厕所那排屋子相当近了,眼前一下子出现三道门,我也辨不清到底是哪间,迎头冲着最近的屋子撞进去,顿时眼前满是各色光斑,头脑一片空白,心头只有向前冲刺的驱使,当没头没脑扑进去,房门完全被撞开,迎面而来是片填满屋企的漆黑身躯!
我还未叫出声,整个人立即被它吞没了,好似砸进几十层棉花被里,绝无仅有的窒息感扼住咽喉,我手脚无力地挣扎,企图令自己保持神智,
但是,一切都已太晚了……
我本该走在第一个,为他们三人开道,辨别排除危险后才能向雕花大门进发,可惜,所有的次序都因大意颠倒过来,最终也无法避免,全军覆灭的结局!
耳边传来淅沥沥的杂音,细若粉尘般的湿气水珠洒落在脸上,我在黑暗中竭力挣扎,渐渐从昏厥状态中苏醒。
时间不知流逝了多久,当勉强睁开双眼,我便望见一片铅青色的天空,阴沉到令人恐惧的乌云,正霸占着整片视线。在我左侧一堵烂墙上,有扇孤零零即将脱落的窗框和渔网般的布帘,被狂风吹得瑟瑟发抖,原本阳光普照的下午,现在正下着倾盆大雨。
此刻的我,倒卧在一条陌生的走廊内,满地都是枯黄发脆的落叶,随着阵阵阴风刮过,在不远处聚起一个小龙卷,纷纷被卷起挟裹四下飘飞的雨沫,拍击在墙头。
我支起身子,开始打量起这处毫无印象的走道。最后的记忆是,自己企图逃回厕所以求保命,却十分倒霉地迎面撞上一只潜伏起来的煤炭脸儿,被它绵软的身躯所包裹而丧失反抗能力。这头阴毒的怪物,不知出于何故,并没有顺势结果了我。而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一丝一毫都不记得。现在究竟是几点?其他人又在何处?为何将我独自一人抛弃在这栋该死的阴宅内?面对这些疑问,我毫无头绪。
戴在腕子上的电子表,毁于扶梯遭遇战被砸开裂,此刻已不再跳动。时间停顿在午后2点40分,这是与Chris约定的最后期限。之前在废宅上上下下搏命,我目视所见中,都是被人为填堵的各类窗户和大门,绝没有这种洞开的大口子。很显然,此刻我并没在厕所附近的哪间屋内,而是来到了一处,自己也不能理解的隐蔽之所。
我依旧记得,站在连接木梯前曾向北面扫过一眼,606公路方向乌云盖顶,目前下着瓢泼大雨,时间应该是此后半小时到一个钟头内,这点想要预估并不困难。
或许因昏厥了很久,体力恢复上来不少,为求避免再像之前头晕目眩,我再不敢肆意用眼,去辨别所在位置。当快速爬起身后,我走到窗前,开始向外打量,远处的树梢与我高度持平,大概距离地表是八到九米。楼外空地上,大雨随着狂风肆虐形成一道道不规则水幕,让眺望变得极度困难。极远处的山岭此起彼伏,梁脊下山雾弥漫得越来越浓。左右环视也望不见埃苏迪加小镇,却能清晰地看见606公路,正横在孤山脚下。
此刻的我,居然站在吕库古阴宅的北馆,废宅右侧还未探明的废屋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闯进这里的?不论怎么努力思索,头脑一片空白全无记忆。正在我不知所措之际,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低语,这种声音正从过道的尾端发出。声调我并不陌生,在最初开始出现黑雾前,我倒在浅水中就曾耳闻。窃窃私语的并不是几个人,而是十来个人,正用陌生的语系彼此交谈。那时的我,以为可能是擅用第三瞳造成自己眩晕而产生的副作用。可现如今,听得如此真切,这绝不是什么幻听,这片荒芜之地,除了我之外,还躲着其他人。
我不敢随便窜出,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就近找了间破屋蹲下,以免打草惊蛇。在这处荒芜破楼,赤手空拳的我,大剌剌站在路中央,一旦遭遇上,以我那几斤几两,根本不是他人对手。即便他们没有敌意,也不该随便冒险,不论怎么看都是认怂为妙。也就在弯下腰的那一霎,交谈声朝着这边慢慢移过来。我惊出一身冷汗,忙屏住呼吸,将自己掩没在黑暗之中,双眼惊惶地向外打量。
这些说话声有男有女,似乎正闲暇游荡在空旷的过道上。他们所使用的言语难以辨别,应该属于我十分陌生的东欧系。冲着口吻和谈吐,这伙人并不年轻,应该都在四十岁上下,没有一个年青人。尤其是男性的语调,庄重且有力,之中无人插嘴,都是在等一个人说完其他人再说,这伙人高度注重礼节,显然都来自有教养的家庭。但是,不论我怎么偷窥,就是找不到说话人在哪里。各种交谈声像穿堂风般来来回回飘荡着,伴随枯叶纷飞,大雨的滂沱,令人不由心头一凛,毛骨悚然!
我缩紧脖根,闭合双眼,虽然多次我预备换个角度看看究竟,但始终不敢轻动。光凭谈吐很难判断他们是什么人,而且根本见不到真身,这群只闻其声不见鬼影的低语者来来回回走了几遍,直至传来一个老女人的笑声,耳边所有怪音这才戛然而止。
这种诡异的气氛令人感到无比困惑,我等了几分钟确定他们的确是走了,这才爬出破屋,仔细观察起来。厚积灰尘的过道上,除了我留下的痕迹外什么都没有,这伙人似乎脚不沾地飘在空中,他们究竟是谁?刚才是怎么回事?全无答案。
就这般走着走着,很快我来到过道最尾端,那是个T字型短廊,左侧是个气窗和锁着的独立屋子,右侧横在眼前的,是段往下走的结实木梯,除此之外再无路可去。我先在左边屋门前发力,可惜牢不可开。最终只得选择沿木梯下去。就这样我找到间三、四坪的小屋,不远处似乎正燃着什么东西,有火光在跳动闪耀。
这实在叫我好生奇怪,难不成阴宅里当真住着人?之前那一系列黑雾都是他们搞出来的鬼把戏?想到此我不由停下脚步,谨慎地用眼透了个遍,当确定屋内没人后,这才揭开盖板。
这间小屋俨然是个储藏室,四墙堆满家具,靠得严严实实,既有床铺也有沙发。而那跳跃的光芒,正被一只硕大的金属器皿所遮挡,加之内部大半被灌着稠厚溶液,实难看清究竟是什么。
我轻身跃下,走入这间古怪离谱的屋子。环顾四周,只见家具规整有模有样,立橱中塞满了书本,矮柜上摆着烟缸,还有几口沉重无比的大皮箱子紧贴墙头。而这只金属器是个比我还高的紫铜大花瓶,在其背后,有人用蜡烛设了个圈,光亮正是跳动的烛火,在这个圆圈中央,端端正正摆放着俩件不可思议的东西。
这俩件东西,一件好认,那是Alex失踪良久的背包。另一件是个牛皮与帆布缝制的大包,外表腐败不堪,瞧着起码有百八十年历史,正是他受所谓梦呓低语者蛊惑,竭力想要找寻的黑色双肩背!
望着它们,我心头激荡起一股难以按捺的好奇,整个人也随之微颤起来。它对Alex有着无法言喻的重要性,也是驱使我们再度涉险跑来废宅的直接原因。最重要的是,这些包里放着的,全部是有关他老爸,神秘的马德兰先生所留下的线索!面对这两只无端出现的背包,每个人都会有偷偷打开的欲念。我承认自己比起别人好奇心更强烈,不论Alex这小子将来肯不肯公开,就目前而言,我是首个目击者,实可谓天赐良机,一旦错过则再无机会,何不打开看看,这里头到底都掩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想到此,我飞快窜到跟前,打算抓起它们找个安全之所,细细品味他人的秘密。哪知过于激动,手肘砸在紫铜大瓶上,发出“咕咚”一声,内里灌着的稠液晃荡起来,耳边满是碎音。找把凳子攀着边沿去看,白花花一片好似精银,明光闪耀直照得人眼发花,这大瓶之中所装的,居然是液态汞!
我慌忙扶住大瓶,让它保持平稳不至于倾斜。就在这当口,附近传来一阵微弱的挠墙声,似有人正用细长指甲刮着墙皮。莫非是破了某种机关?将有难以想象的怪物破墙而出?我慌忙抓过两只背包打算窜走,却在此时,抓挠声停了下来,四周再度陷入沉寂。
环顾四周,我竟辨不清发出声响的墙头是哪一片。唯有等它再度响起,才能找到方位。
我这般想着,便将两只背包挪到木梯底下,做好一旦不妙立即拔腿逃跑的准备,跟着来到紫铜大瓶前,对着瓶身敲了一下。很快,那种抓挠声再度响起,这回我辨明了方向,它来自烛光圆圈背后的石墙。
我谨慎地朝前缓步靠近,当快要摸着墙体时,声音再度停止,消失无踪。
“诶?这什么毛病?”我忿忿地叫骂,将耳朵贴在墙头,探出手指轻击起来。
对方也立即有了反应,抓挠变为了有节奏的敲墙声。这是种信号,这附近还有其他人,并注意到我的存在,他似乎在担心,受到惊吓的我极易一走了之,正打算通过发出声响来叫停我脚步。
对面的人,极有可能会是助我逃出废宅的关键。
耳边传来低微的音乐声,那是YoungMC的BustAMove(舞起来)。看来对墙那位不是个幽灵,哪有鬼魂听说唱乐的,这是个现代人,此刻正心情愉快地听歌取乐。
我紧闭嘴唇,望着发出声响的墙头,努力咽下口口水,扼制住内心的亢奋与恐惧。手指不停,持续敲击,那端跟着就传来说话声,这不是一个人,应该是两人以上。
“那头的到底什么毛病?”他们中的一个忍不住开骂了。
“你是谁?”我颤声应道。
“诶?有人,我刚才就说,那头是人,都过来,再仔细听听,嘻嘻。”当我将耳朵完全贴在石墙上,那头的声响也变得愈加清晰,说话之人正吸着鼻涕,一副纳闷的口吻。见我不开口,又使劲敲了敲墙皮,连珠炮般发问:“那边装神弄鬼的,你究竟是谁?想干嘛?真是岂有此理。”
这说话之人,竟然是马洛!不仅如此,其他人也在。我不由精神大振,忙放眼去透,只见兰开斯特兄弟和Alex正盘腿坐着,齐齐将耳朵贴在墙头,不停用敲击试探。
“是我,喂,都没事吧?赶紧地,过来救我啊!”
“是小老弟?这太不可思议了!”胖子范斯抓着脑袋,语调充满喜悦:“谢天谢地,总算找着你了。我早就说过,你耳朵大福气也大,哪能那么轻易就挂了。你兄弟Alex刚才还在断断续续嚎哪,就搞得你好像死了十年八年那样。”
“丫废话少说,赶紧过来救我,这里空空荡荡,我一个人胆寒哪!”
“救?怎么救?他在说过去救他?”这是Alex的声音,几个人低声商量了一小会,他接着开口问:“可是,我们要怎么过来你这头?”
“什么意思?当然是用脚走过来啊,这还用磨叽?”我听得一头雾水。
“这下问题变得严重了,人虽然找到,但要怎么对他说呢?”Alex将嘴唇贴上墙面,大声叫道:“现在我们三个都在,这里是厕所。昨晚我们遛弯时,你应该看过地形,那里紧贴着外墙,底下就是荒草空地。”
听到此,我震出一身冷汗,再顾不得其他,慌忙调出第三瞳开始深透。忍住不断冲击脑门的阵阵昏晕,结果看过来看过去,我与他们就仅仅隔着一堵墙,这之间的所谓草坪完全不存在。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顺着墙角无力滑倒,绝望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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