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屋>都市小说>霍北辰梅柏漪>第 68 章 故事的小黄花 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灯光太昏暗,墙壁上都是黑漆,反射的光甚为清冷。从栾鹰办公室出来,她不禁毛骨悚然,浑身起了一层厚重的鸡皮疙瘩。栾鹰的狠厉她见过,正是如此,她不觉担心起戴笠笙和那批货的安全了,心里无比痛恨自己,怨自己是那样软弱、无能,只会平添乱子。

  琼玉颤巍巍扶着墙壁走到走廊尽头时,听到方才包房里传出剧烈地尖叫声,她吓坏了,随手跑进一个空包间里,露出一丝门缝,向外窥探着门外的可怖。

  她睁着浑圆的杏眼,瞳孔里全然剩下惊吓和畏惧。那包间里其中一个男人拿着个鞭子,正在拼命追赶一个女人,那女人琼玉一眼便认出来了,是刚才同她在包间里的一个姐妹儿,叫百合。她惊恐地向卫生间跑去,随后男人紧跟上,一脚大力踹开了不堪一击的门,随后惨叫声此起彼伏。大概二十分钟后,琼玉听着外头似乎没了声音,她小心翼翼开了门,在确定那个男人彻底消失不见后,她拍着胸脯向卫生间走去。

  门上面的锁头在暴力之下已经完全损坏,孤零零挂在门把上,琼玉将门推了推,里面灯光昏暗无比,她嗅了嗅,空气中仿佛还夹杂着一丝粪便的臭气,她眉头深深皱了起来。百合身上衣服全烂完了,下面裸露着,到处都是鞭痕和掐痕,脸上还挂着亮莹莹的淡黄色液体,闻上去像是尿液。她此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彻底失去了知觉,只余下一口气尚在喘息着,徘徊在生死边沿,像一只破碎的木偶。

  琼玉看到百合这副凄惨模样,整个心都被揪了起来,方才还光鲜亮丽、信誓旦旦扬言要拿下政委的她,此刻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苟延残喘着。琼玉轻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她趴在地上的身体微微颤了颤,似乎还有意识。她赶忙蹲下把她抱进怀里,就在这时,她听到一阵熙熙攘攘的脚步声,夹杂着男人交谈的声音,正往这边走来。

  她死死把百合护在身前,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门被打开了,栾鹰带着身后几个保镖冲了进来,方才打人的那个男人和政委也随后闪身进来,站在一旁,显得有些唯唯诺诺,栾鹰脸色很不好看,黑的好像能滴出墨来,琼玉眼神通红地盯着那男人,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来国际名流玩的男人,大都心里有些特殊的怪癖,哪个小姐不幸摊上了,那可是倒了血霉了。不过,这还是琼玉第一次在国际名流见到敢在这里明目张胆撒野的人,还险些闹出人命,那男人看起来离死不远了。

  “政委手底下的小喽啰真是越发大胆僭越了,今日是我还在这里,怎么,就敢明目张胆的闹事了?这次是我手底下的人,敢问下次,是不是也要将我一同殴打?”

  栾鹰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目光凶狠且无情地盯着那个男人,琼玉扭头看去,那人裤子的裆部濡湿一片,大滩大滩黄色液体顺着裤腿往下流,在脚下形成一个小水洼。她心里冷笑一声,看那人的眼色忽然变得同情起来。

  政委换了副笑脸,上前拍了拍栾鹰的肩膀,“栾总,莫要动怒。都怪鄙人平时管教不周,这畜生才背着我做出这样伤天害理之事,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好大的胆!真他妈不把我栾鹰放在眼里。”他眼里似乎喷着火,转身上前一脚就把那男人踹到在地,坚硬细尖的皮鞋毫不留情地踩上去,只听骨节咔咔作响的声音,那男人已经丧失了嚎叫的能力,政委看着地上的男人,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于是慢吞吞开了口。

  “我说,栾总啊,这也差不多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放过他这一次吧,回去我一定严加管教,再不让他出来兴风作浪。”政委觍着个老脸,能夹死苍蝇般的皱纹上下起伏着,暗自比了个手势,那男人挣扎着爬了起来,无比狼狈地退到政委身后。

  “哼,这次就看在政委面上放过你,倘若下次再敢在国际名流撒野,我一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m.ýáńbkj.ćőm

  “是,是,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谢谢栾总饶命……”那男人一个劲低头赔着罪,事情闹到这般田地,政委一行人也没了兴趣,寒暄几句便以公事为由匆匆离开。栾鹰看了一眼琼玉和地上的百合,脸上瞬间阴鹜起来,眉心死死皱在一起。“叫人,送她去医院。”

  百合被抬上救护车时,神情已经有些呆滞,浑身抖如筛糠。琼玉目送着救护车红灯一闪一闪离去,再也控制不住,腿一软,便滑落在地上,心里慌到极致。

  百合的下场她是亲眼目睹的,那男人还没有下死手,琼玉不敢想,像戴笠笙和栾鹰这种比他狠绝一千倍的人,得罪了会是怎样的下场,呵,恐怕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距离七月二十九日还有九天,她的心砰砰直跳,像极了偷东西的小贼,等待着抓包后的审判。戴笠笙一连一个星期都没有出现,期间,她给萧承毅发过一条短信,大致是她原谅了他,他那边似乎很忙,只高兴地回了个好、谢谢便没有下文了。栾鹰自那天后也一连几天没有出现在国际名流,他只在前一天傍晚给她发了条信息,叮嘱她谨慎行事,一切小心。

  七月二十八日。

  琼玉以来大姨妈不能接客为由,向妈咪请了两天假,随后给蓝燕去了个电话,约她出来吃饭。下午五点,二人准时在包房里会面,服务生进进出出上了菜,随后把门合上,与外面的喧闹彻底隔绝。

  “姐姐,有一段日子没见着你了,你怎么瘦了这么多?”琼玉看着蓝燕因暴瘦而深深凹陷下去的脸颊,有些担忧地问了出来。

  蓝燕没有动筷子,她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菜和汤,无比凄凉一笑。“十一,我得了艾滋。”

  她大吃一惊,握着筷子的手一松,那筷子瞬间掉落在地,弹出半米高,最终再次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清响。

  “这,这怎么可能?!是不是纪林烨他……”她情绪有些激动,起身向桌子扑过去,撞翻了装着果汁的高脚杯。

  蓝燕随即抬起头来,眼神躲闪,“不,不关林烨的事,是我自己弄的。早些年不知节制的接客,一天最多接过十几个男人,我这样放荡又肮脏的女人,想必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倒是连累他,像个无头苍蝇般为我找药治疗。”

  她说着,眼里已经满是水痕了,琼玉认识她十多年,第一次见这么无措脆弱的她,心口像被人用力刺了一刀,疼痛难忍。她跑过去,一把将她抱住。她瘦的皮包骨头了,琼玉将胳膊环了一圈还绰绰有余。

  “听说,得了艾滋的人都活不长,最后都得死。十一你看,我现在就大把大把的掉头发了,昨天我才刚买的假发,你说,是不是不久以后,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闭嘴,别胡说!”琼玉心里一股无名的气,顺着她的话便大声吼叫出来,门外路过的服务生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便推门进来询问。琼玉眼睛通红,朝门边大喊一声‘滚’,便再也控制不住,抱着蓝燕失声痛哭起来。

  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谁也不知道,上一秒还活蹦乱跳的人,下一秒就有可能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琼玉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早已把蓝燕当成自己的亲姐姐,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折磨,当真比死了还难受、还无法解脱。

  “不会的,不会的姐姐…你不要胡思乱想,纪林烨他是医生啊,他医术那么高明,一定会想到办法救姐姐的……我去求他,我用我自己的命去求他,如果他治不好你,我就杀了他给你陪葬…”

  琼玉情绪失控,哭着发了毒誓,她不甘心,她到底做了什么孽,身边的人都一个个离她远去。

  她恨自己,恨不能自己才是得艾滋的那一个。她忽然有个阴暗的想法,她甚至想在这一刻死去,这样就能见到她心爱的北辰哥哥和父亲母亲了。

  十二点,戴笠笙手中拿着根烟,一言不发坐在沙发上吸着,他看了一眼墙上钟表的时间,眼神变得晦暗交加。他三两下抽完那根烟,随后站起身来,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门外进来两个黑衣保镖,对他抱拳行了个礼。

  “码头那边怎么样了。”

  黑衣人恭敬说道:“回少主,一切都已经按您的吩咐安排妥当。那栾鹰果然安插了人手蹲守在码头各个港口和哨点,看样子人数不少,他是打算和您干票大的了。”

  戴笠笙冷笑三声,“走吧,我们现在过去,好好陪他玩玩…”

  第二天。街上那家卖麻辣烫的生意一直很好,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那天中午人格外多,简直爆棚,排队都排到了大马路上。

  “听说了没,听说了没?昨天晚上凌晨,东仓码头发生了一起巨大的恶性枪击案,双方血拼激烈,听说有一方还炸了码头的桥,血水都淌到海里去了,啧啧啧,你说这简直跟做梦一样,我还以为这种事只会发生在电影里呢。”

  “是啊,谁说不是,动静闹那么大,靠近码头的住户提心吊胆了一晚上,听说警察早上天不亮就过去了,好像还截下了一大卡车的货,逮捕了几个当时在现场的人,那情景,堪比好莱坞大片!”

  “……”

  琼玉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昨天她从饭店出来,扶着醉的不省人事的蓝燕回了家,照顾了她一晚上,直到第二天中午栾鹰的电话打过来,她这才如梦初醒。

  “操他妈的戴笠笙,居然敢阴我!你说,是不是你故意传了假消息!”

  栾鹰在电话那头吼叫起来,恨不得下一秒穿过电话吃了她。琼玉没反应过来,她揉着有些发痛的额头,“大老板,说这话可就是冤枉人了,我发誓,我亲耳听到的,绝不可能有假,若是我骗您,那我也别想活了。”

  他哼哼的冷笑起来,声音幽魅骇人,“哼…那便是你暴露了,蠢货…”

  她不明就里,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大老板,到底出什么事了?!”

  “昨晚我亲自带人去了码头,可是那批货根本就不是枪支和烟丝,而是丝绸!他妈的,戴笠笙早就料到了,提早就把货物换掉了,我带的人全军覆没。琼玉啊琼玉,你真是好样的,玩火玩大了,但愿你见到他之后还能活着回来国际名流,否则我绝不轻饶了你…”

  电话叩的一声挂断了,琼玉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一松,手机应声落地,发出啪嗒一声脆响。她换下睡衣随手拿了件外套便匆忙打车去了海港。海边的天阴沉沉的,似乎一场猛烈的暴风雨就要来临。她蜷缩在袖口里的手不住地颤抖着,手心里全是汗,她不敢想象戴笠笙那张此刻应该满是煞气的脸,她挺怕死的。

  华南的夜,最是寂寞难耐多情风流。在这片星空下,有意兴阑珊的陌路,有春风得意的过客,也有无家可归的失意。不管他们有多么无助和寂寥,这夜晚终将还是会黑下去,就像时间永无停歇。风吹的愈来愈烈,街上霓虹灯星星点点,一路延伸到海边的灯海繁华仿佛一眼望不到头。

  出租车抵达海港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海边似乎涨潮了,咸腥的海水味随着风浪刮过,充斥着鼻腔,琼玉不觉捂紧了大衣。公寓的门虚掩着,门口一反常态的没有保镖驻守。她轻声推开门走了进去,戴笠笙正站在阳台上像海边方向眺望着,背着灯光,他宽阔的背影显得那样寂寥又骇人。

  她绕过台阶走了过去,觉得自己特别落寞和渺小,这种夹杂在几个男人之间的周旋愈发让她应付不来、心力交瘁。她只不过是茫茫浮尘中的一粒蜉蝣尘埃,卑微到泥沙里。她盯着大理石光滑地板被灯投射而拉长的人影,这个角度看过去好像是她依偎着他,不知怎么,她忽然歪了歪头,情不自禁踮起脚尖,微微倾了倾身,影子立刻发生变化,她脑袋枕在他肩膀,就像一对享受岁月静好的恋人,温柔而浪漫。

  没有星星月亮的夜原来也可以这样美,周围空无一人,好像世界只剩下二人,心都在这一刻被悄无声息的融化。

  她自嘲地笑了笑,闭了闭眼,带着彷徨不安的心跳,向他走了过去。他正面无表情看向前方,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

  “戴..戴先生,听说昨晚码头出了事,那批货…”

  她说了一半,小心翼翼抬起头打量着他,许久,他缓缓转过身来,冲她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你消息还挺灵通的。栾鹰那混蛋想趁机阴我一把,要不是我提前作了准备,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应该是一具尸体。”

  他声音冷冷的,没有一丝一毫情感,琼玉吓得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他转过身来,上前一步捏住她下巴,“怎么?做亏心事了,瞧你吓得,嘴唇都白了。”

  琼玉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她发誓这间谍真不好当,一方面她并不太想伤害戴笠笙,一方面碍于对栾鹰的畏惧而不得不被迫做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她没有经过这方面的训练,不免心惊肉跳,极力压下那一份恐惧和心虚,对他笑了笑,“我哪里敢,要让戴先生知道了,那我脑袋可就搬家了。”

  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琼玉梗着脖子,伸出手作发誓状,一手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震的□□疼,“戴先生,如果你遇到了危险,我会第一个冲上去保护你的,你别怕。”

  戴笠笙喷笑出来,紧紧盯着她被汗水打湿的脸,“那我要谢谢十一照顾了。”他说着,揽着她的腰坐到沙发上。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着,对琼玉来说,这样无声的审判最为折磨和痛苦。她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看了一眼旁边面色阴沉一声不吭的戴笠笙,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看上去明显一副知道了什么的样子。

  她心里一热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冲过去,戴笠笙反应迅速用手撑住沙发,躬起腿垫住她即将下落的身体,她不知哪里来的火热勇气,竟一把搂住他的腰,吻了上去。

  他有些吃惊,随后像是隐忍了许久之后的彻底爆发,像山洪开了闸,一发不可收拾。他抱着她站起来,径直走到餐厅的玻璃桌前,把她放到冰凉的桌上,掰开她一条腿放在自己腰间。这一次他用足了力气,似乎带着恨意和愤怒,他猛烈进攻着,猩红了一双眼,却又在她承受不住的时候温柔下来,她指尖死死扣紧光滑的桌面,身下传来一阵碾压过的巨痛。

  在她最后失去意识之时听到落地窗纱被风吹起的声音,她微微睁开眼眸,他满是汗水的脸近在咫尺,她看到了头顶灿烂的星空,嗅到了一片花海的香味,她现在就在深海。

  在最后关头,他突然发了狠,快速冲刺起来,他面目忽然变得有些狰狞,眼底喷发着一丝暗火,就像来自天堂的魔鬼。

  “为什么他会知道东仓码头,为什么他连夜亲自带人过去埋伏,只有你知道……十一,不要试图尝试我的底线,你为他做事,最后也得不到善终..如果你连我们在床上用的什么姿势都告诉了他,我生气的后果就是今晚会更加用力惩罚你,直到你哭着趴在床上求饶,红着脸晕死过去。”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霍北辰梅柏漪更新,第 68 章 故事的小黄花 从出生那年就飘着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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