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宁心不在焉地拒绝了老板的推销,快步走进一个人迹鲜少的小巷子里。
她一手扶额,无奈地靠在墙上。
什么情况?
魂归异体?!
魂归异体的情况无非两种,其一便是一种名为招魂的邪术。
她在地府当值的时候,断了不少这种案子。
民间有不少奇门邪术,这种妖术便是其中之一,将活人的魂魄从身体里剥除。
若是将魂魄放入他人的身体中,则被交换的二人身体便会逐渐衰弱。
最后目盲耳聋,牙齿脱落,皮肤褪去,四肢蜕化,不生不死,将人活活变成了人彘。
心术不正之人若是学会此法,便可将他的仇家用此邪术折磨。
当然,最重要的,便是被招去的魂只能听从招魂者一人,无法反抗。
所以,也常常有人用此法行借刀杀人之事。
就算有人精通此术,在她面前也不过是雕虫小计罢了。
怎么她堂堂阎王,掉了一回井,连身体都没了?
“定是那口井有古怪。”
看来,只能是第二种可能了。
思索过后,叶棠宁抬腿向林府走去。
……
广安街上,沈京华身穿一袭淡墨色长衫,上面晕开几朵墨兰,如浓墨入清水,烟烟袅袅。
许是这身书生意气的长衫相称,那双往常凝着疏远和冷意的眸子此刻竟添了些柔和。
如果不是一旁的长风手拿长刀面色凶狠,吓退了不少人。一眼望去,定会认为这是谁家的偏偏小公子,如玉少年郎。
沈京华从马车上走下,抬腿向军器监走去,引来周围不少的议论声。
“这位大人怎么看着眼生?”
“听说上一任少监乞骸骨归乡了,这位不会是新上任的少监吧。”
“我怎么觉得,这位大人长得像凯旋不久的秦王呢?”
“啊?你可别骗我。老刘我虽然只是一介打铁匠,可也是听说请王爷战功累累,护佑边疆安宁。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小的军器监少监。”
军器监以制造看管兵器为主,因此院内只有单调的玄色铠甲和几个枯老的矮树。
院子很大,但同时也显得空旷了些许。
“参见王爷。”
孔君闻带领军器监众人向沈京华行了一个礼后,目光有些慌张地看了沈京华一眼,深吸一口气,随后道:
“少监请随我进屋,军器监的情况,还需向少监详细说明一下。”
二人进屋后,长风将门关住,站在门外候命。
屋内
大门一被关上,孔君闻便立刻跪下给主位上的沈京华行了一个标准的官礼。
“以后人前便不可向今日这般,记住,你是置监,我是少监,断不可让人捉拿了僭越的由头。”
孔君闻急忙起身不解道:“可是王爷,您战功累累,皇上就算不封侯奖赏,也不该只给您一个小小的七品官职啊。”
孔君闻愤愤不平,昨夜受到王爷要来军器监的密信,他整晚都辗转难眠。
王爷赫赫战功,居然要屈居于一个小小的军器监少监,明面上还是他的属下。
这怎么可以?
闻言,沈京华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手帕。
随着手帕被揭开,四枚黑黝黝的铁针赫然躺在上面。
“本王才回京一日,朝堂上便有人坐不住了。”
“有人要对王爷行凶!”
沈京华将手帕放在桌案上,嘴角勾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却看的令人心底发寒。
“君闻,本王有一事,需要你配合。”
“若没有王爷,下官早就命丧疆场了。下官唯王爷马首是瞻,王爷您尽管吩咐。”
……
“呼——”
叶棠宁从墙头翻下,安稳着陆。
还是原来的身体好啊。
原身是一个经常上房揭瓦、翻墙偷溜的惹事精,因此做起运动起来毫不费力。
也是昨晚叶棠宁能毫不费力爬上沈京华书房屋顶的原因。
可是现在这幅身子,真是柔弱的紧,不过是跑了一段路,翻了一个墙,便已经气喘嘘嘘了。
“糖糖!”
“啊!”
突入起来的声音吓了叶棠宁一跳。
“阿布,你要吓死我啊。
嗯?不对,你居然还能认出我来?”
生死簿没有回答她,急忙将今日叶棠宁从落水被捞起到林远吩咐将她丢出府的事讲了一遍。
甚至连林夫人和徐阿九的对话也没有漏掉。
事无巨细都讲了一遍。
“这么听起来,林夫人和林远还真是各怀鬼胎啊。”
林远的目的是为了让她受伤,好为她医治,趁机查看她时候被针刺伤。
这么看来,昨晚刺杀沈京华中,少不了林家的手笔了。
今日将她请入林府,估计也是为了确认,昨夜坏了他好事的人究竟是不是她。
可是林夫人的表现,就显得难以捉摸了。
好端端地怎么变得疑神疑鬼的了。
“不说这个了,阿布,我得先把身体换回来。”
叶棠宁拖着她自己的身体来到了那口石井旁,嘴中小声嘀咕着咒语。
随后,抱着自己的身体从井口一跃而下。
她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通了,她能无端进入这具身体里,不是身体的原主人过于虚弱,那便是这具身体原本只是一个没有魂魄的空壳。
而交换的方式很简单,便是在相同地点将之前意外交换身体的过程再演示一边就好了。
不过片刻,古井中再次响起水花的声音。
叶棠宁一手抱着那位不知姓名的女子的身体,一手向下翻转,利用阴气向下冲击的反冲力,二人成功来到地面上。
此刻已是傍晚,原本映着金波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团黑雾,那便是叶棠宁方才释放出来的阴气。
“果然,人已经没了。”
能将她的魂魄从体内剥除,定然不是一句普通的尸体。
叶棠宁在那具尸体上翻找着,果不其然,一枚通体水润的荧蓝色玉石从她的衣袖中滚落。
“糖糖,她怎么会有东海萤石?”
东海萤石是上好的聚魂之物,世间稀有。不过除了一些术士会争夺外,普通人拿到了这种东西,倒也没有什么用处。
叶棠宁用手指自己摩梭手中的这枚萤石,怪不得,自己会跑到她的身体里去。
不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思索间,手指突然触碰到于是表面一片粗糙之处。
刻过字!
叶棠宁随即将萤石举过头顶,透过几缕夕阳,仔细辨析玉石上的字样。
赠念念:
愿为形与影,出入恒相随。
远书
“念念?她的名字?”
叶棠宁又将玉石翻来覆去查看了好几遍,再无其他字样。
“阿布,查一下,有没有叫什么念的。”
生死簿在一旁翻找着,名字中带念的人很多,可不是年岁不符合,便是离世地点不符合。
信息延迟导致能够查找到的人员甚少,不过是最近几年的,而且,画像也迟迟没有显现出来。
叶棠宁凝眸盯着那红衣女子看,只觉得蹊跷不已。
她面色红润,乌发秀丽,肌肤在红衣的衬托下,更显雪白透亮。
完全不像是一个离世之人,仿佛酣睡的少女一般。
“啊——”
“有,有鬼啊——”
院外突然响起一声尖叫,是一个小丫头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叶棠宁和生死簿对视了一眼。
随后,二人将红衣女子的身体小心藏匿起来,从院门的缝隙中观察外面的情况。
此刻天色已经暗下,屋外的地上只留下一个还发着光的灯笼。
烛光一明一灭地闪着,跳动的烛火好似方才急忙丢下灯笼跑走的小丫头惶急的内心。
不过,下一瞬一抹红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一人一书的视野内。
她起先低头沉思良久,随后捂着胸口跪倒在地上,看样子十分痛苦。
倏然,她猛然朝着月槐院的大门处看来。
叶棠宁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的女子与那位离世的红衣女子长得一模一样。ýáńbkj.ćőm
只是,她那张原本秀美的脸上赫然有着三道鞭伤,颜色鲜红,不断有血液从伤口中往外淌。
额头除了新添的刀伤外,还有一片面积不小的烫伤。
不难分辨出,使用烙铁烙上去的。
一只眼睛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戳伤,血色染红了半张脸,而另一只眼睛中愤怒中又带着些祈求。
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月槐院的门口看。
叶棠宁不由得朝后退了几步。
看来这便是她的魂魄了。
“糖糖,查到了。有一位叫季念的女子,二十年前死于林府月槐院。地点对的上。
不过,她是地府的失踪魂口。”
“离世这么长时间却可以做到肉身不腐,看来是怨念极深。”
叶棠宁手拄在下巴处思索。
看来,这是她生前最后一段时间的遭遇。
正常的魂魄即便没有被及时收入地府,行为活动一般也不会受限制。
像她这样的,估计是被下了什么符咒所致。
“阿布,你先在这里继续看看接下来她会遭遇什么,我去林夫人那里一趟。”
既然林夫人今日的行为过于诡异,那边说明月槐院中的这个女子和她脱不了干系。
做了亏心事,才怕鬼敲门。
疑神疑鬼的,一定会露出什么马脚。
……
“夫人,不会有事的,那狐媚子都死了二十年了。当初可是奴婢亲自请人做的法事。
那叶家的丫头就是冒冒失失,她在京城里,从来都是闹得不安宁。
您何必为了一个小丫头伤了自己的身子呢。”
在嬷嬷不断地安慰下,林夫人这才缓过来神。
此刻,屋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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