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倦只是睡得糊里糊涂地说难受。
第二天醒来,王倦遭遇了和上一次一样的迷茫。不过不同的是,他的手正强迫性地拉着怀里人的手按在他兄弟上,看一眼一塌糊涂,再看一眼竟然又重整旗鼓卷土重来了。
有点刺激。
他滚下床,先整理好自己,又做贼一样心虚地帮她清理了掌心。最后悄悄地开门跑了。
温白凛在他关门的时候,埋在被子里笑出了声。不一会儿,又困得睡了过去。
一连几天,王倦都小心翼翼的怕遇见温白凛,他一直在想他不过就是喝了杯酒,为什么就有了这么让人匪夷所思的发展。他也想知道他不清醒的时候,他的兄弟到底经历了什么。
也如他所愿,一直到王优出院,他都没再见过温白凛。他不知道,温白凛其实就在酒店楼上,经常在窗边默默注视着他。
王倦去接王优回家,陈培然推了个轮椅过来,上车的时候王倦抱王优上去安置妥当,陈培然收了轮椅放后备箱,竟然也打算跟着。
王倦顶住车门:“你做什么?”
陈培然理所当然:“回家啊。”
王倦按着乱跳的额角,“我是带着王优回我们家,不是你家。”
陈培然松开手,从王倦的胳膊底下溜了出去,打开副驾驶钻了进去。
他转头对王倦做了个鬼脸,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
“哥,快上车,要走了。”
王倦气闷。这对姐弟绝对专门克他的。
到家后,王倦先给司机付了钱,他抱着王优,陈培然提着轮椅,他们住的是老旧的民居,没有电梯,五楼得自己慢慢爬上去。
让陈培然拿了钥匙开门,终于进家门了。
三个人同时松了口气,三个人松口气的意味却各个不同。
晚上吃了饭,陈培然还要赖着不走。
王优说:“你明天不要上课了?”
陈培然沮丧得像条狗,王优终究是心软的女孩子,跟他说:“明天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和卷子都带过来,你好好记笔记,我要看的。”
陈培然被她两句话安慰过后就高高兴兴地走了。
王倦门口送他,犹豫了一下,问:“你姐呢?”
陈培然惊讶:“你不知道吗?我姐这段时间基本上都住酒店的呀。”
“就你们后厨楼上正上方那间观景房,视野最好那间,是我姐固定的私人房间。”
王倦沉默了,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第二天,王倦上班,一整天心不在焉的,一直在想温白凛现在是不是就在楼上。
终于熬到了下班的时候,他换了衣服从后厨离开,不由自主地抬头往楼上看去,正好看见楼上窗边也正默默注视着他的人。
电话响了。
他手忙脚乱地接通,“喂。”
“上来。”她说。
王倦垂着头,颇为气闷。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抬脚往楼上去了。
他在房门前站定,周家宴会那天他才知道这家酒店原来也是温家的产业。她一个大小姐,而他只是她家酒店后厨一个普普通通不起眼的员工,做什么偏要追着他这么一个穷小子不放。ýáńbkj.ćőm
凭他一无是处?凭他一无所有?还是真就凭他身材好?就算是真缺模特,要说身材,周不进常年作训,一身肌肉可比他好多了。
听见敲门声,温白凛开门,王倦进来,高大的身形像一棵笔直的树,直挺挺地杵在那里。
“做什么?又缺个敢脱敢裸的吗?”
“想见见你。”
温白凛没搭理他负气的话,拉着他进屋,他反倒被她那句话戳到了心窝,一瞬间就像被戳破的气球,气势全无。
小声道:“我有什么好见的。”
温白凛把他按在桌边:“那你先陪我吃饭吧。王优那,我让培然去照顾了。”
王倦愤愤地扒起了饭。
温白凛托腮:“你气什么?那天可不是我强迫你的。”
王倦的眼神落在她托腮的手上,一瞬间脸色爆红。
他颓然又丧气地放下筷子:“你一个女孩子,都不怕的吗?不羞吗?”
“嗯哼。”她发出了个语气词,又理直气壮道:“怕什么,好奇才是正常的,真看见了,最多就是有点点兴奋,你都不羞我羞什么。”
王倦暴躁,问题是出在这吗?问题是他会有反应啊!
温白凛捏捏他黑沉沉的脸:“我带你参观一下我的画室。”
王倦看着她滑开衣柜,衣柜后面藏着一堵门。“愣着干什么,进来啊。”
他望着那扇不算大的门洞,像一张幽深的巨兽的口,总觉得进去了,会吞没掉他的某些东西一样。
可他还是跟了上去。
黑暗中,她打开了一盏灯。
王倦站在画室中间,眯着眼适应了一下光源,四面望去,不算大的画室里摆满了他的画,穿衣服的,没穿衣服的,各种地点的,各种神情的,满满当当不是一天两天能画得出来的,有些甚至他都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被她悄悄地记录了下来。
头皮发麻,王倦嗓子有些干哑:“你……”
温白凛从他背后贴上来,附在他耳边,温热的气流拂面而过:“我想见你,想靠近你,真是好久了。”
那语气很轻,很柔,却让王倦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扒下她的手臂,皱眉问:“你为什么画这些?”
温白凛弯着眼睛笑了,总是很白的脸又病又娇:“自然是喜欢。”
“第一眼就喜欢。”她摸他的脸。
“从王优入校,你第一次给她送饭、给她出头,默默关心她、爱护她,偷偷教训那些欺负过她的人,她不知道的,我都知道,我一直看着,我很嫉妒。”
“为什么一个哪里都不如我的人,会有这么好的哥哥爱护,有这么好的哥哥心疼、在意、捧在手里,甚至能为她放弃学业,放弃前途。”
她闭着眼睛埋在他心口。一直沉默的王倦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背,说:“你也说了,她哪里都不如你。有什么好嫉妒的,你不是也有周不进照顾你吗?”
他语气微微有点酸。
温白凛深深地嗅着他身上的气味:“哥哥最后都是别人的,只有别人的哥哥才可能成为自己的。我把培然赔给她,我要把你抢过来。”
她抓着他的毛衣,说要把他抢走时,眼神就像个盯住了猎物的小动物,跃跃欲试,很是兴奋。
“我想画你一辈子,也只画你一辈子。”
她着魔地叹息着说道。
王倦狼狈地推开她,快步出了画室,拿着外套要离开时,她站在画室门口,脆弱地看着他:“以前我经常站在窗户边,看你忙忙碌碌进进出出,可我不敢上前。那天我没忍住跟着你,你很凶,才对我说了第一句话。”
“这些天我在楼上,只要你有一点想我,你抬头看看,就能知道,我一直在等你,什么时候能发现我。就像下雪那天,你撑伞过来找我,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她擦擦眼泪,哽咽,语气是故作的凶狠和强硬,实际上却没什么底气:“不许走,你留下来。我没错。”
王倦暗骂了一声,到底心软:“别哭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扯着袖子给她擦脸,听见她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有病?”
王倦看着她没什么血色的唇:“瞎说什么。”
他停顿了片刻,还是对她说道:“我是王优的哥哥,一辈子都是她的哥哥,如果有人欺负她,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站在她的前面保护她。”
“这不是抢不抢得走的问题。”
“如果你需要一个人来无条件地爱护你,你不嫌弃,我也可以。”
“所以别再说那些话了。”
他一向不善的面容竟然有一种少见的温柔。
自那天起,王倦也不再躲她了。可是他很忙,白天要上班,晚上还要照顾生活不便的王优,为了填满口袋,他又找了份兼职,在线陪中小学生打游戏,偶尔还要给他们讲讲题。
因为提前透支了工资,意味着接下来两三个月,所有的生活费都只能靠家教赚的那点钱,幸好王优的医药费包括后面两个月的康复和护理温白凛都给垫上了,不然真的是捉襟见肘。但是这样一来,家里那边的费用他就给不出来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父母又打电话过来要钱。王倦疲惫地舒了口气,王优问他:“怎么了,哥?是不是爸妈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王倦提起笑容安慰她:“是出了点小问题,不过没关系,我能处理,你别多想。”
王优垂了头,眉头皱了皱,晦暗的表情掩盖住了她内心如潮水一般的恨意。
从小到大,那对所谓的父母就没有干过一件人事,她能走路,就开始干活,为了读书更是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次,生活费一分钱没有,都是王倦省吃俭用攒给她的,而不论她哥从哪里弄了点钱回来,只要被发现,最后都会被他们搜刮一空。
那个时候他们要拿她换彩礼,把她嫁给一个三十多岁的二流子,她才多大,她多绝望啊。如果不是王倦提前回来,可能看见的就是三具焦尸了。
可当时也是没办法了,王倦就说他退学不读了,打工赚钱,供她念书,她是不同意的。半夜里偷偷爬起来去藏油的地方,没找到油,满心绝望地回家,发现她哥守在门口,她就什么都明白了,扑进他的怀里几乎哭晕过去。
王倦却只是拍拍她的背,没有责备,然后很无奈地告诉她:“很晚了,回去睡吧。”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孩子是赚钱的工具,只要逼不死就往死里逼。
王优狠狠地锤了一下床。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快穿]背景板人物传更新,第 27 章 复仇文(七)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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