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越摸不到什么,全是一片坚硬冰冷,只好先收回手,平静看他:“脱了。”
行,脱衣裳,辛越要他脱衣裳。
他飞速解下甲胄,发出细微哐啷声,再将银白甲胄搁在榻上。
在一大片的银光闪耀下伸手去解袍子。
辛越冷不防凑上来,凑得极近,哼哧哼哧地在他颈间身前嗅闻,两只手在他的背上、手上不停捏来揉去。ýáńbkj.ćőm
“……”顾衍只觉浑身被她碰过的地方坚硬如铁,一簇簇火花从体内燃起,直要烧向他的天灵盖。
在这个当口,辛越却锁着眉头松了手,站在他身前,抬头将手放他额上:“你怎么越来越烫了?莫不是受了伤发热了?”
顾衍脑中突然闪过云城城外荒漠中的巨石,满承风沙,昂然矗立,同他此刻也不差多少了。
扭扭僵直的脖子,顾衍忽然出手,一把将作了乱又不作完的人扛在肩头,三步作两步走到了床边放下,几乎粗暴地封住她的唇,大手按在她的束腰上。
“唔……”辛越被压在下面,动静发生得太突然,她不大明白。
如何就到这个地步了?
顾衍松了几分力道,将人压在身下,一手抚摩她的发丝,极轻、极柔地亲吻她,掠夺她的神智。
但另一只按在她腰间的手,摸索得有些急切,一时拿女子腰间这柔软又格外难解的结没有办法,侧头气息灼灼扑在她耳畔。
他哑声道:“我再着人给你做衣裳。”
“什么?”辛越脑子一团棉花似的,着实跟不上顾衍的脑回路。
刺啦一声,同时回应她的,还有腰间突如其来的清凉。
顾衍一手探进她后背扶她微微起身,一手握着一条破烂的束腰连着里衣往身后丢,就在掌心将将贴上不盈一握的细腰时。
“停!停!打住!”
辛越总算找回了神智,借力攀着他的脖子往上一使劲,顾衍顺势躺倒,两个人霎时翻了个面。
辛越身上只剩了件小衣,跨在他身上:“别动!”
顾衍眉头突突地跳了几下,他知道这个当口不能听辛越的,他也确实不打算听。
但他很想知道辛越今夜为何这般主动,这于他后半辈子的幸福十分重要。
顾衍按了下眉心。忍了。
两手松松枕在脑后,一副任尔□□的样子。
辛越整个人趴下去,小手摸的地方却不太得法,只在他肩头处捏了捏,嘟嘟囔囔:“没有血。”
再狐疑地看他一眼,扭头便跨下了床去。
“你就把你夫君撂在这儿?”他失笑。
这是闹的哪一出?他一回府,盔甲都来不及换下,就匆匆忙忙寻她,谁知竟被撩拨了一顿后置之不理了?
这不上不下的。
“阿越。”他懒洋洋地又催了她一声。
“别吵,”辛越蹲在地上,把里衣捡起来,研究那束腰,来回比划了好几下也不知道怎么绑回去,霎时两颊鼓起气来,“我衣裳都让你扯坏了。”
“过来。”
他一只手肘撑着脑袋,半撑起身子看她,方才一番动作衣领松了,垮垮地露出半片精壮的胸膛。
她扭头看了一眼,呆了一瞬:“你这副模样,莫不是在撩拨我?”
“……”
顾衍被她背上大片的如玉肌肤晃花了眼,直接下榻,将她抄着腿弯抱起,放倒在床上,咬牙切齿:“究竟是谁先撩拨谁?”
“我……我……唔……”辛越整个人趴在柔软的衾被上,脸闷在枕头里喘不过气,双手被扣在身侧,霎时便被捏着下颚转头,对上了一张薄唇。
吻得呼吸交缠,心尖颤颤。
她刚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后背又是一阵湿热。
顾衍眸底通红地看她的背,一大片白皙细滑上头,横着一条极细的大红色系带,中间一个精巧的绳结,落入她腰后一道背沟里,端的是瑰姿艳逸,显得腰如约素。
再忍,他就废了。
俯身,头一甩径直咬断,系带向两边落下。
一阵荒唐。
被折腾得心神涣散的辛越被扶着坐起身,磕磕巴巴解释:“我只是闻到了你身上有血味,怕是你受了伤,你怎这般恩将仇报?!”
声音浸了露似的,含辞慢吐,气若幽兰。
顾衍眸子里刚歇下去的红丝,眨眼又漫上,将手里的热帕子往后一丢。
一个跨身,额上的汗滴到她的脖子:“原是我误会了,阿越关心我,我要好好感谢你。”
辛越快哭了:“夫妻一场,不必客气啊……”
呜咽声幽幽娆娆,响到了半夜。
辛越只剩了个壳,魂被抛到半空。
顾衍抱了她到浴池里,二人落水时她的声音都在抖:“好汉饶过我罢……”
幸而顾衍只是一笑,随手簪好一头青丝,真是来给她洗身子的。
十足细致,十足清冷沉稳,实让人不能将他同方才辣手摧花的狠样想成是同一个人。
二人穿好衣裳,榻上摆了宵夜给顾衍。
辛越乏得歪在他身边,倚枕钗横鬓乱,一双欲眠似醉的大眼睛水光点点,瞪着他有气无力道:“你莫要使着美人计,就想蒙混过关,今日干什么去了?”
顾衍三两下吃完一碗面,道:“带着你摸遍了,没受伤。”
“……”辛越脸一红,龇着牙扑过去,“谁同你说这个!”
顾衍用臂弯接住她:“开春要下江宁,狗爪子要清一清。”
辛越将他的话放在心里来回过了两遍,拧着眉头往各个方向想,半晌,放弃,摊摊手:“你们这种权力尖上的人说话都这么,这么……”
想了半天,憋出一串词,“这么拐弯抹角、含含糊糊、话说半截留半截的么?”
顾衍摸摸她的后脑勺,又觉得手中簪环着实冷硬硌人,干脆帮她取了下来,落下一头乌黑的细发。
点了点头说:“这样显得我是个难以捉摸的高人。”
“……”
这夜,她抱着高人做了整宿的梦。
翌日顾衍照样卯时便起,打了一套拳后站在前院廊下擦手,长亭向他禀告山栀之事。
“身份上并没有错漏,人际往来也无异常,一切行为,只凑了个巧字。”
顾衍慢条斯理地擦着指尖,冷哼一声。
即便是最不设防的辛越,在前日的宴席散后,都知道问他,“这样一个人,真能随随便便就将一把水果刀,插在自己脚上么?”
这厨娘不管是因何缘故,削尖了脑袋要往侯府里钻,但既连辛越都不在意,都晓得顺水推舟做自己想做的事,他也不必将一蝼蚁看得如似大敌。
满府的人看着,料想也翻不出什么水花来。
顾衍沉声道:“盯着她和温灵均。”
长亭了然,若有人往夫人身上打主意,那就只管往最有动机的人去猜,侯爷这是要放小鱼钓大鱼的意思,随即道:“是。”
*
辛越心力交瘁地战斗了大半夜,却反常地起了个大早。
此时拖拖拉拉在屋子里给顾衍拿护腕,一边同他说起做了好几个光怪陆离的梦。
顾衍正弯身套着靴子,闻言回身戏笑道:“说来听听,为夫给你解梦。”
“我若是记得,还同你说这个,”辛越递过护腕,“今日也要出去很久么?”
“嗯。”顾衍起身套上护腕。
辛越低声道:“今日天气不太好。”
“嗯?”顾衍偏头,外头日光正盛,穿透琉璃窗格洒进来。
她的一双脚白生生,踩在华美瑰丽的金线底回纹地毯上,有点暖和。
“你看着,不到一刻钟便要下雪了。”辛越别过头,有点心虚。
顾衍走过去勾住她的腰,低头缱绻细语:“阿越竟是司雨之神么?”
辛越心道我若是司雨之神,这天立时就该黑了,绝然亮不到此刻,没了法子,只得闷闷道:“你要当心些。”
想来是昨夜银甲加身的阵仗吓着她了,他的唇角弯出笑意,柔声哄她:“没事,今日进宫。”
辛越不依不挠地埋在他怀里。
这时外头黄灯的声音响起,“夫人,老宅给您递话,想来看望您。”
辛越将头埋得更深。
真是上好的台阶。
可惜辛越此时还只顾着埋在他怀里,恨不得打个滚,全然没有领会到。顾衍只好替她接过台阶,还极细心地作势问了一句:“老宅来人,你要见么?”
“啊?”辛越茫然抬头,很快地拒绝,“杀到府里来了么?不见。”
顾衍把台阶铺到了她脚下:“那便委屈委屈你,同我入宫。”
辛越这才悟了,顺着他的话,一本正经点头:“侯爷日理万机,本夫人确实得跟在身旁,侍候笔墨,递个茶水。”
顾衍轻笑,直直盯着她,片刻后携着唇红齿白的小师爷出了门。
待到一群人浩浩荡荡离了府,三个小丫鬟坐在后头的青顶小马车上,嘀嘀咕咕地咬耳朵。
红豆十分佩服地对黄灯道:“你竟能想到用老宅来人,来让侯爷开口带夫人入宫,又给侯爷夫人创造了相处的时机,从前是我错看你了,你一点也不呆,长亭同你一比,都不好说自己是个情圣。”
黄灯一脸莫名,但她这人面上纵是带了表情也同没有表情一般,让人琢磨不出她心中的想法,只淡淡说道:“我不过是去前头传话时,老宅那婆子扰得我不厌其烦,随口说了一句罢了。”
“……”红豆芋丝齐齐哑声。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云水遥更新,第 101 章 只管撩拨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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