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什么都不干。
梁溪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不敢表现出来,搞得自己特别不矜持。
她佯装坦然也扒着沙发沿儿坐了下来:“那有什么的,小时候程飞扬来我家,又不是没住过。”
顾宴清眯了眯眼,眼神中透露出危险的讯息。
梁溪立马解释道:“当然,我睡自己房间,他睡隔壁客房,没一起的。”
她说着扫了一圈四周的环境,讪笑一下:“这儿也有隔间,其实,也不算睡一起,对吧?”
克制半天,他才爬到和程飞扬一样的地位。
顾宴清轻磨后槽牙,身子向后靠进沙发椅背,单手搭在沿上,意有所指:“怎么不算?我说了要睡沙发了吗?”
梁溪点头:“说了。”
“你听错了。”
他言简意赅地否定完,径直起身往卧室方向走。临到门口才停下脚步回望她一眼,留下三个字:“都睡床。”
***
就算被锁在套房里,里边需要的东西也应有尽有。
顾奶奶还很贴心地提前在露台准备了小惊喜,气球仙女棒、夜宵香槟一应俱全。
梁溪在房间里晃了好几圈,眼神到处乱飘。
终于引起了顾宴清的注意。
他靠在窗口的贵妃榻上,抬手往后切了个频道:“无聊了?想看什么?”
“嗳,你说。不会连那个都有吧?”
她趴在床沿上,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小腿跟小狗尾巴似的活泼地乱晃。
顾宴清皱眉:“什么?”
“方方正正一片,就是那个。”
“……”
顾宴清了然,眼皮跳得厉害。
少女天不怕地不怕似的眼神炯炯看着他,明明什么都没打算做,他莫名觉得心虚,抬手把她的脑袋往下按进被褥,轻轻拍了两下。
“想点健康的。”
还不是因为他只会当个语言上的骚怪,梁溪从嗓子眼发出一声呜咽,一溜烟儿爬了起来。
“无聊,不和你玩了。”她踢着拖鞋往浴室走,“洗澡了,白白。”
她心里其实特别纠结。
倒不是因为非得仪式感地把该有的留到以后,就是……
浴室镜前灯打在身上,光线透过水汽氤氲朦胧,入眼肌肤细腻一片。
她垂着脑袋,抬手丈量了一下。
是不是有点小啊?
他喜不喜欢啊?
水声淅淅沥沥,和她隐藏在内心的忧愁一样,连绵不断扰人思绪。
——哎,好烦。
同样被浴室接连不断的水声扰得心神不宁的还有一个人。
顾宴清眸底深沉,望了一眼阻隔在两人之间的百叶窗木门,头一次觉得这间套房的设计糟糕透顶。
说它是扇门吧,浴室透亮的灯光穿过百叶窗缝隙一层一层带着旖旎的幻想洒在地板上。说它不算门吧,又他妈遮得严严实实,尽职尽责地遮得完完全全。
等过了明天,都他妈得换成玻璃的。
他烦躁地想着,随手搂过一个靠枕搭在了身上。
水声延绵细腻,打在大理石地面上迸溅出清脆的响声,足足快一个小时才停。
这一个小时对谁来说都是煎熬,尤其是外面那个。
久到他甚至以为梁溪真在里面把自己闷成了一道小溪排骨汤。
这会儿他已经不放心地走到了门口,听见里边声停了,遂抬手敲了敲门:“好了?”
“啊?”
里边一惊一乍地叫了一声,又赶忙答应:“好了好了,你是不是要上洗手间啊,我马上!”
窸窣一阵,门呼啦一声被拉开。
少女穿着浅绿色的睡裙心急火燎地现了身,带着一浴室水雾弥蒙。
“我忘了只有一个洗手间了。”梁溪一脸不好意思。
她刚洗了头,毛巾半裹着头发,还有一边没裹进去,发梢湿漉漉卷曲,顺着天鹅般柔嫩的细颈软趴趴搭在皮肤上。
水珠往下滚着,一不小心就往下坠到了衣料底下看不见的地方。
刚换上的睡裙也斑驳着沾湿了一大片。
顾宴清喉结一滚,偏过视线全靠意识抓着另一边浴巾替她把头发裹了上去。
“洗这么久,还以为你在里边煲汤呢。”
“……久吗?”
她心里装着事儿,也没觉得自己花了多久,就很普通地洗了个头再较为精致地洗了个澡。
万一……发生点什么呢。
被顾宴清一提,就像心里的想法被他看透一样,梁溪略感窘迫。
她把他手里捏着的浴巾一角抢了过来,嘴角一扁:“女孩子洗澡都要这么久的!你又不懂!”
头上的浴巾重得不得了,她两手抱着头往他刚才躺过的贵妃榻上一躺,朝他扬了扬下颚:“浴室你用吧,我好啦。”
顾宴清显然不太满意她的所作所为,朝她勾起手指:“过来,给你吹头发。”
女孩子吹头发是个大工程,尤其是像梁溪这样发量浓密且上了大学之后就越留越长一直舍不得剪的,现在都留到了肩胛骨往下还余几寸。
顾宴清总觉得她是个特别娇生惯养的小姑娘,怕弄疼她,吹个头发比绣花还细致。
一点一点,一缕一缕,由外向里。
等到梁溪都快不耐烦了,踹了拖鞋开始乱晃脚丫子,他好奇:“嫌麻烦那还留这么长?”
梁溪眼都不眨:“好看啊。”
“会吗?”他拿着梳子有一下没一下顺着她的发丝,借势把她的脸扭过来稍稍对正自己,“和头发无关,长得好,长短都好看。”
“你现在是在变着法子夸我吗?”
少女仰起脸,眉梢都洋溢着欢喜。
顾宴清对上她的眸子,平静道:“没有夸,我在陈述一个事实。”
啊啊啊啊啊啊,想原地旋转上天!
果然无形撩妹最为致命!
梁溪心满意足地转回身,浅笑吟吟,耐心也都回来了,乖乖坐得笔挺。
她看不见的地方,顾宴清也同样勾起了唇角。
***
十月底的天,吹完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又一缕一缕梳顺滑,顾宴清背后也沁出一层薄汗。
他知道梁溪只是单纯地看他热,催他洗澡没有别的意思。
但浴室的氤氲水汽还未完全散去,洗手台前的玻璃还晕着一层雾。
这样的场景很难让人不联想,刚才的这里是怎样一副曼妙场景。
水声渐起,他吐了口气,左右交叉双臂利落地抓着衣角边缘往上掀,腰腹处绷紧的肌肉从若隐若现到原形毕露。
T恤挂在腕上,顾宴清保持着准备掷进衣篓的姿势暂停了好久。
目光微沉,衣篓边上半遮半掩挂着一截蕾丝。
将他强迫自己制止的幻想全又勾了回来。
一股接一股的热浪在胸腔碰撞,他手指虚握成拳,在大理石墙面上重重凿了一记。
真是,操了。
顾宴清这个澡也洗了很久。
梁溪无聊地翻来覆去好几圈,电视上轮播的大热剧也吸引不了她的目光。
自己不也这么久,还敢笑她在里边煲汤?
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晃到浴室门边,也想着用什么话来奚落两句。
还没开口,浴室里水声忽然乍停,断了几秒继续响起,里边似乎还夹杂着几声压抑着的、极为痛苦的闷哼。
手指在扣上门板的一瞬间紧急收回,梁溪像做了坏事一般脸色陡然飘红。
是她想的那样吧?
是……的吧?
她一溜烟奔回床边,迅速把自己埋进被褥底下,只露出一双眼不怀好意地转着,内心早已跟爆破似的稀里哗啦狼藉一片。
诚如蒋栋所说,看似清心寡欲的其实最几把欲。
顾宴清这个骚怪!
浴室的动静渐小,停了好一会儿顾宴清才推门出来。
换了件宽松的T恤,底下还特意多穿了条运动短裤,一出来就撞上了梁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非常有预见性地微微蹙眉。
果然梁溪露着一双狡黠的双眼,似笑非笑:“小哥哥,开手动挡啦?”
“……”
也不知道是被热气蒸的还是调戏所致,顾宴清耳后红了一片。
他很快镇定下来,目光若有似无地隔着一层被褥在她身上飘移:“你也想开?”
没想到他能没脸没皮到这个程度。
梁溪轻嗤一声,把脸也埋了进去:“才不想,睡觉!”
床侧微微塌陷,她躲在被子里也知道,是有人上来了,不由自主僵了脊背。
沐浴过后的清新气息从背后袭来,带着略微潮湿的鼻息。
她被人拢在怀里,有道声音与她温柔低语:“早点睡。”
梁溪眉头一皱,暗忖道:暖香在怀,您这是柳下惠吗?还是说,手动挡一开,就完事儿了?
片刻之后,她自己下了结论:哦,小处男嘛,可以理解。
脑子里的想法不经意间就顺口说了出来,搭在她腰间的手臂一紧,顾宴清在身后幽幽出声:“还有胆再说一遍?”
他是带着目的来的。
话音刚落,手上的力道就足以把她翻过面正对上他眼底酝酿着的疾风暴雨。
梁溪愣了一下,随即装乖,仰起脖子轻轻巧巧一个吻落在他嘴角:“没胆儿,我瞎说的。”
“……”
她抬臂,左右手在他颈后交叠,小力地搭在一起,巧笑倩兮:“干吗呀,这么看着我,忍不了了?”
“欠教训。”
顾宴清咬着牙吐出三个字,撑着床板的手肘一松,身子随之往下压了压。
两人之间只余一截上臂的距离,就像把她控在一小方空间保持平板支撑的姿势,梁溪甚至觉得要是呼吸大开大合一点儿,肚皮都能碰上他。
她依旧笑得谄媚,眼波流转:“那你要怎么教训啊?”
说着手臂交叉着往下移,搭在他腰际,一副赖皮样儿。
但只要再近一点,不难听出她已经快要从胸腔蹦出的心跳声。
明明自己也是一样紧张,非得装作天地不怕的姿态,好像这样就显得占据上风似的。
顾宴清不复温柔,俯下身使了狠劲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声音压抑又沙,听起来万分克制里面还含着一分得意:“我的。”
梁溪只觉得唇上有一瞬撕扯般的疼痛,细细密密蔓延开来。
她伸出舌尖舔了下唇畔,湿的,铁锈味儿。
竟然被他活生生咬出了个印子?
梁溪不可置信地撑大双眼,她撑着手肘用力推了他一下:“你这算家暴了吧?顾宴清你是小狗吗?你还带咬人的?!”
唇上一抹殷红存在感十足。
顾宴清垂着眼皮只盯着她的下唇看,任梁溪掐着他的腰拧了好几把也不作回应。
良久才埋头,像做什么精细的活一样一寸一寸抿去血丝,含混不清道:“就是这么教训……”
在一起这么久,梁溪才发现,原来顾宴清全身心放开的时候,吻技这么撩人。
花样也还挺多的。
她被吮得发麻,脑子也晕晕乎乎的。完全忘了刚才一脸日天日地什么都不怕的人到底是谁了,就是本能地又成了弱势的那一方。
像是一条生物链,不管她怎么伪装,怎么进步,永远死死被压在顾宴清下面那一列。
情到深处,她还在发懵,乱七八糟的思绪中唯一能理顺的一条竟然是刚才那个精致的澡似乎洗的还挺值得。
然而顾宴清不愧为顾宴清,
在她觉得自己快要被交代出去前一秒,忽然仰起脖子望着她,喉结性感地滑动了一下。
她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他狠狠握了一下,顺着他的力道一起下移,停留在某处。
“老婆,帮开下手动。”
他红着眼咬牙说道。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怎样都喜欢更新,第 71 章 第七十一章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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