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说话混沌不清,仿若幽灵一般。李夫人的指尖已几乎掐到肉里面,这才能与他对上话。
“你起来,不要碰我,来人!快来人!”李夫人嘶吼道,可久久都不曾有人来。
本以为眼下已是极限,可没想到一会儿的功夫,身边又多出来好几个,与贺宴明长相类似满面鲜血的男子,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近,似乎是全然看不见她一般。
可怜天下父母心,母亲是最爱孩子的,更何况李夫人一个大家女子,哪里见过眼下这种情形,当下便吓得昏厥了过去。
见李夫人晕了,那不远处的刘公公这才走了过来,对那几人道,“做的不错,明日到宫内领赏。”说着他又叫几人将李夫人给抬回了房中。
眼下这番,他今日就是为了恐吓此人一番,看她能不能识相,将那城防图给主动奉上。
见李夫人被吓晕过去,刘公公笑的张狂,恐怕他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次日,李夫人醒来,见面前还是熟悉的场景,这才松了口气,这是她与贺丞相自己的房中
而昨天发生的那些事竟然毫无痕迹,仿佛就是她做了一场噩梦一般,李夫人抬起手来,欲擦一下头上的虚汗,不想她手刚抬起,便瞧见了上侧有些干涸的血液。
李夫人一愣,宛若梦中惊醒一般,这些血液....
还有些黏糊,牢牢的沾在她的手上,她往身上一瞧,这才发现里衣上竟也沾了一些,应当是昨日那些人身上的血液,居然都沾到了她的身上。
李夫人急忙起身大喊着,“小桃,小桃。”
那丫鬟总算如期来了,面上有几分疑惑,“夫人,怎的了?怎么脸上出了这般多汗?”
见小桃也还在,李夫人松了口气,丞相府规矩森严,昨日那些人想来是苏延悯的人,这才能在深更半夜时,派人进入他们将军府。
而苏延悯此人也当真是阴狠,将她的夫君留在宫内,而她的儿子下落不明,又带人来,恐吓她一番,是为了什么?
“夫人,衣裳已经准备好了,今日可还要进宫?”
李夫人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如果说昨日她还有些迟疑,那么今日,便已是下定了决心。
进宫的路上,李夫人几番深思,终于想清楚了苏延悯这番的意思,昨日他那几个人,话里话外的意思,皆是围绕着城防图而来,想来他将自己恐吓一番,也是为了得到城防图的下落。
呵呵,他这是从夫君那里得不到好处,这才打算从自己这里下手。
而夫君贺大人一夜未归,也正是向自己表明了他的意思,她这番进宫,便是为了叫苏延悯知晓,并非所有事情皆是钱财与贪婪可以买得,贪心与自私可以买来皇位,却买不来他们丞相府一家人的忠诚之心。
“夫人,还要照例上贵妃那里去瞧瞧吗?”
“不必了,直接去皇上的寝宫。”她们丞相府都已自身难保了,还去寻贵妃作甚。
“是。”小桃点点头,她还从未在夫人的面上,见过如此坚毅的神情,一时间有些愣怔。
这也不能怪她,她是近几年才进入丞相府做了丫鬟,自然不知晓李夫人在嫁给贺大人之前,是多么极具魅力的一个大家小姐。
到了宫中,接待他们之人果不其然是刘公公。
见到李夫人,刘公公笑了笑,像是早知晓她今日会来一般,“哟,李夫人,一日不见您,这精神似是好了许多啊。”
“呵,”李夫人冷笑一声,“自然是再好也比不上刘公公的,欲恭维他人者,居不上正人之功。也难怪刘公公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这一个位置上。”
李夫人凉凉的扫了他一眼,便抬起脚往里面迈去。
呵呵,都已经人老珠黄了,还这般牙尖嘴利。
刘公公气的牙痒痒,看她一会儿进了朝堂之上,要与皇上对弈,可还笑的出口?
将人唤了进去,苏延悯瞧见她,似是十分的亲热。
“这不是李夫人吗?今儿是什么风,居然能将李夫人吹到朕的宫中来?”
呵呵,李夫人恨不得碎他一口,“你抓我丈夫,害我儿子,如今还好意思问我如何会出现在这里?苏延悯,你好大的脸啊,你当皇上真是屈才了。”
听着李夫人说这番话,旁侧的丫鬟皆是提了一口气,君臣有别,夫人怎么可以对皇上说这种大不敬之辞?
“大胆刁妇!竟敢直呼皇上名讳!”刘公公实时开口。
苏延悯却摆了摆手,“无妨。”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李夫人是人呢。”苏延悯笑着与刘公公开起玩笑,他一听,两个人一同笑起来,似是遇到了什么十分搞笑之事。
李夫人咬紧牙关,这儿二人当真没有把人放在眼里。
“李夫人,你也知晓,朕今日唤你来的意图吧,将城防图交出来吧。”
“妾身没有。”李夫人毫不畏惧,与苏延悯直视道。
“?”苏延悯瞧了眼刘公公,那意思显然是,交代你的事儿你不是办完了?
刘公公一阵委屈,他是办完了啊,这女子,怎么不走寻常路子?
“只要你能交出城防图,本王可保你们一家无虞。”
李夫人这眸子才亮了亮,“当真?”
苏延悯点点头,“自然是真的,虽然安明君已遭遇不测,可夫人与贺大人二人的安危,朕还是可以担保的。”
见李夫人面上有几分犹豫,“本王可是一国之君,一言即出,驷马难追。”
李夫人这才抹了抹眼泪,“太子..皇上,你也知晓,这城防图不是臣妾不想给你,只是它不在我的手上。”
“臣妾不过一介妇人,怎么能得到城防图的下落?这城防图在宴明出走之前,夫君已经将它装给了宴明,皇上既然能拿到我儿的贴身玉佩,那这包裹自然也是也是有的,皇上若是不信,可以打开宴明那包裹,查看一二,那城防图便在包裹内。”
苏延悯听得认真,自然没有发现李夫人说话时,那手在袖子下绞的有多紧。
苏延悯垂了垂眸子,贺宴明的死讯不过是他临时编造的诓骗之言,要让他拿出贺宴明的贴身之物,自然是不可能的。
“呵呵,”他干笑了两声,“夫人也知晓上天之意,眼下安明君乃是下落不明,至于他的贴身之物,朕当时无从发现,这可要如何找呢?”
“可是皇上不是已经拿到了宴明的玉佩了吗?这玉佩可是自宴明一出生,便一直带在身旁的,这玉佩都能找着,那一个包裹又谈何之难?”
“夫人说的对,来人,再去当时寻到玉佩之处,仔细勘探一番,看能否寻到安明君的贴身包裹?”
“是,皇上。”
一众人领命而去。
呵,瞧见苏延悯这副样子,李夫人心中才松了口气,如此看来,那宴明便未曾出事。
而苏延悯所说的,贺宴明下落不明,多半是诓骗之言,如此便好,李夫人松了口气,她当时便说了,她的儿子是大富大贵之命,不可能有事的。奇书屋
“可是,朕要如何知晓夫人所说之言便是真的?在城防图没有找到之前,不如夫人便留在宫中陪伴贺大人吧。”
李夫人浅浅笑了声,这是她预料之中的结果。
无事,相公与孩儿都不在府中,她一个人待着也无甚意思,如此正好。
若是她没有猜错,自己与贺大人,应当都会被当作是叫孩儿将城防图交出来的把柄,她来的时候便一早想过这事儿,这能做上皇上的皇子,怎么会是简单之人?
无事,她已留了书信与线索在丞相府中,若是宴明回府,一瞧便知,到时他们里应外合,便不怕都被折在这里头。
“来人,将李夫人关起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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