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朝。”祁砚清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见他这样,自己反而踏实下来了,“我才舍不得走,生个孩子跟玩儿一样。”
陆以朝忍很久了,他不想影响祁砚清的心态,但现在忽然之间绷不住,听他说话就想哭。
越是到了晚上越害怕,他克制不住地乱想,任何问题都有可能发生在祁砚清身上,他什么都做不了。
“再也不生了。”陆以朝搂紧他的后背,哭着说,“祁砚清,我们再也不生了。”
“我太自私,我想要孩子,让你受罪……”
“alpha的身体比omega结实那么多,生孩子这种事非让omega做,太苦了……”
祁砚清眼睛红红的,本来挺感动,被这句话逗笑了,靠在陆以朝肩头笑,“啊……笑得我肚子疼。”
陆以朝抱着他躺在床上,摸着他的脸,狭长深邃的黑眸里还滚着水珠,他说:“祁砚清,你要是出事了我立马也不活了,你别怕。”
祁砚清捏住他的鼻子,“现在就闷死你算了。”
自从在一起之后,这种话陆以朝说过很多次。
一起死。
他松手,胳膊松垮地搭在他脖子上,倾身过去跟他接吻,漂亮的眼眸蛊惑人心,“陆以朝,一起死分很多种,我想等老了再死,看看白头发的你还帅不帅。”
陆以朝声音又颤又轻,湿润的吻轻轻碰着他的唇,“祁砚清,我真的爱你。”
.
有一种冷,是你老公觉得你冷。
“谁三月还穿羽绒服,陆以朝你是不是想吵架?”
陆以朝刷刷给他围上围巾,“我认输,一对二,吵不过。”
祁砚清最终还是穿上了羽绒服,薄款是他最后的倔强。
他把围巾拉下去些,“好热啊……”
“不热,出去就不热了。”陆以朝不许他有一点透风,“三月寒气重,特别冷,你不想我担心就听听话。”
孩子已经八个半月了,谈妄叮嘱着:“34周了,多走路,已经在预产期内了,情绪别太激动了,肚子疼就去医院。”
所以他们现在把散步列入重要事项。
出了小区外面,他们在小公园散步,祁砚清把围巾扯下来,猛吸一口冷空气,还没凉快多久围巾就被一只手拉上去。
陆以朝扶着他的腰走路,“你慢点走。”
“我走得又不快。”祁砚清声音闷着。
大着肚子呢,陆以朝都怕他那细胳膊细腿儿的撑不住那个肚子。
可能是后来有跳舞的原因,祁砚清体力还不错,很敏捷。
陆以朝每天算着日子,还是失眠,睡得断断续续,工作是全方面停止了。
“清神!”正对面走来两个女孩子,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陆以朝往前走半步,握紧祁砚清的手,半挡着他。
女生跑近后,跟祁砚清保持距离,“哇,清神你怀孕了都好帅,宝宝好可爱!”
祁砚清:“?”
“彩虹屁倒是不用硬吹。”
女生从书包里翻出本子,“好不容易遇到了,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呀,谢谢!”
祁砚清签好,本子又被递到陆以朝手里,“陆老师给签一个吧!谢谢!”
陆以朝刷刷两笔签好,就听到她问:“陆老师不拍照片了吗?”
“看你挺久没在超话……微、微博发了!我们都很期待!”
陆以朝:“……”
带着祁砚清走远后,祁砚清还在笑,嘴角一直弯弯的,一手按着肚子,“是啊,怎么最近不给我拍照了。”
陆以朝抱着他撒娇:“老婆,你粉丝天天针对我。”
祁砚清哼了两声,挺得意,“站姐怎么不拍照了。”
陆以朝:“因为清神没上舞台了。”
一开始祁砚清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就是他偶尔发几条微博,不管发什么,前排都在叫站姐。
他才知道有个账号“LYZYYGMM”是他的站姐,因为每次都能拍到最新鲜的照片。
他翻了翻,这个账号是从他坠崖之后开始更新的。
一开始发的都是日常,现在都有了几万条评论。
这个账号的第一条微博是。
【祁砚清,今天白天很热,晚上外面的蝉鸣声吵得睡不着,门口的篱笆里开了很多花,很好看,也没那么好看,不是玫瑰。】
现在的热评第一是:说这么多没用的,就是不敢加一句我想你?
祁砚清全翻完了这个账号的帖子。
【今天是满月。月亮很圆,院子里的玫瑰花在发光。】
【祁砚清,下雪了。】
【榕城下雪了,很美,我又发烧了。】
除了那些更琐碎的,除了下雪就是玫瑰。
有一条最好笑。
【陆以朝重伤住院了,不是被亲晕的。】
看看这些,再看看发文的时间,还有之后那些现场比赛照片,除了陆以朝不可能还有别人。
再后来,陆以朝用大号发照片的那次,被粉丝实锤到镜头的型号。
“站姐”曾经回答过一个小粉丝,镜头和相机都是什么型号的。
不巧,黑池比赛那次,有人拍到过陆以朝的镜头和相机。
这东西不好买,贵就不说了,主要是少,听说那个镜头的边缘有一圈蓝水晶,已经停产了。
但说是实锤吧,又没人捶出来。
祁砚清的粉丝整天站姐站姐地叫,要照片,要爱的小作文,要日常,可又不说什么,从来不提陆以朝的名字,问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故意不把话说破,就是让他当站姐。
“站姐,你有个什么秘密?”祁砚清笑着问。
“早不是秘密了。”陆以朝牵着他的手,“全天下都知道才好。”
祁砚清又悄悄扯了扯围巾,巴掌大的脸上红润有气色,冷眸含笑,鼻尖上的痣浅了点。
“别拽下来,感冒了谁难受?”陆以朝站在他面前,给他挡会儿风,先不拉围巾,摸了摸他的鼻子,“为什么在这里点痣。”
这颗鼻尖痣不是天生的,是他们结婚那几天才有的。
祁砚清挑眉,“不好看?”
“好看,怎么都好看。”陆以朝凑过去亲了亲。
祁砚清本来就漂亮的高调又肆意,五官精致迭丽,典型的浓颜系,再加颗痣简直加分。
祁砚清自己抬手蹭了一下鼻尖,“一开始是想明显点,让你知道我是谁,后来习惯了,粉丝也习惯了,就不想洗掉了。”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陆以朝笑得无奈,可又心疼了,安全感这种东西,他之前是一点都没给祁砚清。
回家的时候,祁砚清赖在陆以朝身上,软着声音,“走不动了。”
“再走一百步。”ýáńbkj.ćőm
“一步都走不了了。”
“还没达到今天的运动量……”
“陆以朝,你抱我一下行不行。”
行。
.
祁砚清产检很健康。
谈妄看着他们从隔壁医院带回来的化验单,忽然问:“想不想知道孩子的性别?怎么从没听你们问过。”
两人异口同声,“不想。”
留个惊喜给自己,拆个盲盒玩儿。
谈妄笑着点了点头,行,他多嘴了。
两人回了家,祁砚清受不了这种束缚,陆以朝帮他换衣服,穿着睡袍就轻松多了。
“袜子必须穿。”陆以朝蹲在他旁边,捏着他浮肿的腿,“今天想吃什么。”
祁砚清摸着肚子,“我想喝冰牛奶。”
肚里的好像不是个孩子,是个火娃娃。
孕后期的每一天都想吃冰。
陆以朝早早把生孩子用的东西拿到病房,就怕到时候来不及。
他给祁砚清测了血压血糖,还用了信息素测纸,然后发给医生看。
“真的不用提前住院等着?”
“确定?路上太赶有可能来不及。”
祁砚清听他在那边等医生犟嘴,想坐起来拿个苹果吃。
就是说,祁砚清也有柔韧度不好的一天。
他陷在沙发里,腿下面还垫了个抱枕,居、居然……坐不起来了?
他挣扎地动了动身体,肚子太大顶着他,右手撑着沙发,往左往右就是坐不直了,而且……肚子怎么有点疼?
“嘶……”他按着肚子仰靠在沙发上,缓缓,他需要缓缓。
肚子里面蹦跶了两下,祁砚清拍拍算是回应。
短促的疼很快就消失了,祁砚清没再乱动了,这孩子太脆皮了,动一下就要闹脾气。
像是回应他,小脚咣咣两下。
祁砚清拧眉,有点疼……不过好像说这种疼是正常的。
到了晚上,祁砚清吃过饭就拉着陆以朝打游戏,这是现在每天的日常活动。
腰有点酸,他靠了个抱枕,跟陆以朝肩碰着肩。
祁砚清按着手柄,速度和反应都不是闹的,“跟上跟上跟上!陆以朝!”
“来了,你别喊。”陆以朝走到他前面去,游戏打得漫不经心。
祁砚清更激动了,“我开我开!你走我后面!”
“行行行。”陆以朝赶紧听话。
这关完了,陆以朝松了口气,说:“九点了,睡觉吧老婆。”
“再开一关吧。”祁砚清靠在他肩上,“我今天一点都不困。”
陆以朝对上他的目光,要拒绝,祁砚清说:“不能满足我吗?这么小的愿望。”
开。
祁砚清笑着亲了亲他的耳朵。
陆以朝一直观察祁砚清的状态,游戏就是随便打两下,祁砚清越急,他就越焦虑。
当他发现祁砚清控制的人走位有点奇怪后,转头问他:“怎么了?”
祁砚清抿着唇,眉头微微皱着,“没,继续。”
肚子有点疼,但很快就好了。
不到五分钟,祁砚清身体忽然一歪直接靠在陆以朝怀里,抽着冷气。
陆以朝脸色大变,扶着他语气急切,声音不稳,“祁砚清?!”
陆以朝不再多想,给祁砚清裹着衣服,拿了车钥匙抱着人就往外冲,去医院!
祁砚清脑袋顶着他的肩膀,用力咬着下唇,痛苦地抽着气,细密的冷汗浸湿了鬓角,他两手抱着肚子,“陆以朝……我肚子疼……”
“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陆以朝慌得脸色煞白,冷汗比祁砚清的还多,他把人放在副驾驶,开车往医院冲,一点时间都不敢耽误。
祁砚清难受地呻吟着,发丝粘在脸上,只觉得肚子冰凉又坠疼,像是要扯开他的骨头往下坠,摸着很硬,他动了动身体,受不了地靠在陆以朝肩上,太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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