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感觉自己的手被捏了捏,慢慢往一旁看去。
飘忽的心脏沉沉地落进胸膛,拴住他乱跳的灵魂,是陆以朝。
“还晕不晕?”陆以朝紧扣着他的手,捋了捋他脸边的头发。
指腹温热,蹭过脸颊的时候很舒服。
祁砚清偏头贴住他的掌心,开口时声音有点哑,“不晕了。”
两人对视了几秒,同样深邃浓黑的眼眸映着彼此的模样,祁砚清先开口:“我想让你抱着我。”
“好。”
陆以朝把他搂在怀里,亲昵地用下巴蹭着他的发顶,温热的掌心贴着他的后腰。
祁砚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深吸了口气就闭上眼睛,声音拖沓又慵懒,“我怎么来医院了。”
“腺体不稳定。”陆以朝低沉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声音很小,散成气音,“因为做过手术,腺体有伤,现在怀孕宝宝需要的信息素太多,腺体会有反应。”
说着,他重重吐出一口气,抱着祁砚清,“可能会难受很久,清清。”
祁砚清闭着眼睛低低地笑着,困了,声音特别小,“我还以为多严重,看你一副死了老……”
“别说这种话。”陆以朝急促地打断他,不敢抱太紧,又克制不住想用力圈着他,“祁砚清你别这么说。”
祁砚清没再说了,靠在他身上困意越来越浓,声音越来越轻,“陆以朝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陆以朝释放出高浓度alpha信息素,这样抱着能贴着祁砚清的肚子。
alpha信息素浓一点,希望能多安抚着孩子,先别闹腾。
谈妄来过一次,祁砚清还在睡,抓着陆以朝的袖子把他当抱枕。ýáńbkj.ćőm
看着实时数据,目前稳定下来了。
不过陆以朝的脸色比祁砚清还差,谈妄说:“就算没做过手术,omega的腺体在孕期也会不稳定,这是正常反应。”
陆以朝认真听着,点头。
“孕吐没办法解决,想吃什么就让他吃,除了忌口的一些食物都能吃。”
祁砚清睡得不太安稳,有点被吵到了,谈妄压低声音说:“先在医院观察几天,没什么问题就能回家了,好好陪着他。”
人离开后陆以朝盯着祁砚清的脸看,祁砚清体重是涨了的,全是孩子的,他自己都没怎么胖,摸着身上哪哪都是瘦的。
精神稍微不好了就显得特别虚弱。
陆以朝开始失眠了。
他睡不着,也怕自己睡着了听不到祁砚清叫他。
他尽量不在祁砚清面前表现出来。
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就回了家。
腺体的问题在慢慢适应,最严重的还是孕吐。
“再吃一口。”陆以朝喂他吃饭,“一小口。”
祁砚清拧眉把饭推远了点,闻到就想吐,反胃的感觉很强烈,他眼角噙着泪,眼尾很红,紧抿着唇说不出话。
胃里像是塞了一块放坏的食物,沿着食道一路都在翻涌着酸气,不能动,一动那阵酸气就卷上来了。
他忍着恶心闭上眼,刚一伸手就被陆以朝抱住。
“……你别离我太远。”祁砚清闻着他身上的气息,病恹恹地靠在他怀里。
“嗯,不走。”陆以朝顺着他的头发,“等你好点了再吃。”
祁砚清眉头紧皱,听到“吃”这个字就恶心了。
胎动也更明显和频繁了,有时候看着肚皮就能看到支棱出一下子。
“轻点,爸爸经不住你这样踢。”陆以朝对着肚子说话,然后释放信息素。
祁砚清靠着陆以朝,侧躺夹着他一条腿,这个姿势才觉得舒服。
信息素也还是需要,但被孕吐折磨的没了力气,只想躺着什么都顾不上了。
陆以朝看着祁砚清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他有时候半夜会惊醒,呼吸困难。
睡前会泡脚,钙片也补着,可还是会抽筋。
还有腰疼、胸闷、头晕、身上的骨头也被扯得很疼。
这些陆以朝都看在眼里,但自己能做的全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没法替祁砚清承受些什么。
祁砚清会强迫着自己吃东西,但很快就吐了,吐得喘不上气,腺体还压迫得很疼。
他站不住地靠着陆以朝,右手抱着肚子,难受的让他整个人都很烦躁,“我不想生了。”
陆以朝抱着他,看着他脆弱的样子,心酸又心疼。
每一天都变得很漫长,祁砚清只能卧床,尽量不动还是觉得很累,肚子越来越重了,他也越来越黏陆以朝了,离不开他的信息素。
“来,我抱着。”陆以朝靠坐着床头,让他侧靠着自己,按揉着他的后腰,“这样舒服一点了?”
“嗯。”祁砚清没有精神,全身发软,一晚上时睡时醒,就是总会叫叫陆以朝的名字。
七个月的时候,孕吐总算是好了起来。
能吃的东西多了,但总是嫌热。
不过再热都没剪头发,习惯了长头发,祁砚清不想剪。
陆以朝也愿意给他洗头吹头发,吹干就松散地扎在脑后。
“我热……”祁砚清坐在椅子上靠着他。
陆以朝摸着他发烫的脸颊,安慰着:“地暖的温度调很低了,再低了怕感冒。”
“我想喝冰可乐。”祁砚清手心出汗,“好热。”
很快,祁砚清端着一杯冰可乐慢慢喝,光腿穿着睡袍,脚下还穿着一双绒袜子。
凉丝丝的东西下了肚,他舒服地缓了口气,就看陆以朝正盯着自己。
“你这两天老看我干什么?”他问。
陆以朝:“就是想看,喝完了我们就去睡觉。”
“再喝一杯吧。”祁砚清把杯子推过去,跟他笑了一下,“我还想再喝一杯。”
陆以朝没动。
祁砚清抱住他的腰,声音闷闷的有点委屈,“陆以朝,我再喝一杯,最后一杯,不喝我肯定睡不着,我难受。”
耐不住他的磨人,陆以朝又给他倒了半杯,还必须放一块冰。
这个时候还抱着贴贴,知道撒个娇,上了床就不让抱了。
“热。”祁砚清推开他,“我热,你别抱着我。”
“我给你揉揉腰。”陆以朝说。
祁砚清昏昏欲睡,眼皮一黏一黏的,“……你洗个手,凉一点再碰我。”
按摩了没一会儿,人就睡着了,陆以朝给他盖好被子,就听他咕哝着:“热……不要盖……”
陆以朝摸了摸他的手臂,是微凉的,身体不热,就拿了一张薄纸慢慢给他扇风。
祁砚清睡着了,脸冲着他的方向,动了动嘴。
“我在呢。”陆以朝都看懂这个口型了,在叫他。
“……你生吧。”
陆以朝摸着他的脸,笑着又心疼,是他生就好了。
“……你别走。”
“不走。”
陆以朝就这样看着他,眼睛慢慢红了,隔着被子碰了碰肚子,“快点出生吧。”
孩子八个月的时候,肚子完全藏不住了。
祁砚清穿得很宽松,除了肚子,身体哪哪都没胖。
谈妄说:“还是要适当运动,不然到时候不好生,砚清身体底子算好的,毕竟一直在跳舞。”
听到跳舞两字祁砚清眼睛就亮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跳舞?”
谈妄叮嘱他:“注意分寸,动起来就行,别累着。”
祁砚清不听他说完,就去联系文柏了,想去剧场玩一圈。
陆以朝还在谈妄的办公室没走,“真能跳?运动量多少?我带着他走走路不行吗?”
“陆以朝,你别太紧张了。”谈妄笑着推了推眼镜,“我看你瘦了很多。”
陆以朝摇头,转头看不到祁砚清了,心里就发慌,“我去看着他。”
祁砚清一看见他就招了招手,“联系好了,我们现在过去玩玩。”
陆以朝愁眉苦脸的,看他这么高兴又怎么拒绝的了。
别说他了,剧场的人都疯了,文柏看着他的大肚子,“确定吗?你动动就行了,能跳吗?不能吧!”
祁砚清看他们正在训练的片段,有群舞。
他活动着手腕脚腕,穿着卫衣运动裤,冲身后的人打了个响指,站在他们前面当领舞。
祁砚清没乱来,这是一段比较柔的舞动,需要力量的把控,到底是清神,一跳舞身上的感觉就变了。
陆以朝紧张到忘了呼吸,不断吞咽口水,做好了随时去抱人的准备。
一段不到五分钟的舞,祁砚清卡点结束,骨头太痒了现在舒服了不少,而且跳舞的时候肚子一点都不疼。
生个孩子的力气不可能没有。
只要不吐,什么都好说。
“没事吧?”陆以朝给他擦汗,帮他扶着肚子,语气里藏不住的担心。
祁砚清笑着摇头,拉着他的手放在肚子上,“里面这个都跳嗨了。”
宝宝在砰砰砰地踢肚子。
这天之后,祁砚清就开始跳舞锻炼身体了,不过没去剧场了,里面人太多,而且好多人抽烟。
陆以朝把一间卧室改成了训练室,祁砚清跳舞,他就在旁边看着,简直心惊胆颤。
睡觉规律了很多,十点就上床。
陆以朝的床头柜上放满了关于omega孕期的书,还从网上搜各种案例,生孩子的危险。
睡前祁砚清瞟了一眼他的手机,念着上面的字,声音带笑,“陆以朝,你别天天看这些东西吓唬自己了。”
陆以朝抱着他,笑得温柔,“没有,就是随便看看。”
“我今天状态不错。”祁砚清凑过去冲他耳朵吹气,又轻又慢地叫他的名字,“陆以朝。”
陆以朝笑着吻他,尽量让他舒服,又得克制着动作不能太过火。
他自己兴致不高,需要注意的地方太多了,能让祁砚清高兴就行。
……
半夜,祁砚清渴醒了,“喝水……”
等了半天没有。
他睁眼看向自己旁边,陆以朝不在,又去工作了?
看了看时间都凌晨四点多了,有什么工作不能白天做的。
“陆以朝。”他叫了一声没有反应。
祁砚清艰难地坐起来,裹着睡袍出去找人。
没在书房,也没在客厅,祁砚清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陆以……”
正叫着,余光瞥见阳台飘过一缕烟。
原来是躲在阳台抽烟了。
他静悄悄地走过去,阳台开着窗,还有很重的烟味,这是抽了多少?他猛地一拍陆以朝的肩膀。
陆以朝吓得一抖,烟灰掉在睡衣上都来不及弹走,惊愕地转头。
一看到是他连忙把人拽进房间,关上阳台门,“怎么醒了?想喝水还是哪里不舒服?”
祁砚清是想逗逗他,看到他的脸色后就笑不出来了。
陆以朝的眼眶很红,像是哭过,胡茬冒出来了,头发乱糟糟的,黑眼圈也很重,无法掩饰的疲惫和憔悴。
看他不说话,陆以朝还在担心地问:“是没有我抱着醒了?我们现在就回去。”
“你怎么了。”祁砚清没动,捧着他的脸让他看自己,“你大晚上出来抽烟干什么?心情不好?”
陆以朝张了张嘴,微凉的手覆盖着祁砚清的手背,“没有,就是睡不着。”
“生个孩子有什么紧张的。”祁砚清说,“我都不怕。”
陆以朝不能提这件事,一提就觉得心脏被压得很沉,整个人不安又焦虑,他眼眶发热酸涩,低着头。
意外太多了,很多东西预防不了,不管怎么生都有危险。
生了之后可能还会落下毛病,处处都是很难预料的情况。
他都有点后悔了,生孩子太辛苦了,他不想让祁砚清这么危险。
“陆以朝……”祁砚清手指被他的眼泪烫了下,哭了?紧接着就被他抱住。
陆以朝的呼吸在抖,说出口的话全是气音,“祁砚清,我害怕……我就一个你。”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心上人是眼中钉ABO更新,婚后番外18 “祁砚清,我害怕,我就一个你。”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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