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霜已经开口道“这次的事我办砸了。”
江少游摇了下头，话还没说出口，莫霜已经道“少游，我知道你很忌惮沈默，我也担心这次失败了，他会更小心，而且他的人还带着枪。”
说着脸上透露出浓浓的担忧，虽然她只和沈默有一个短暂的对面，但本能的就让她升起一股危机感。
从中枪到等待江少游的时间，除了思念，想的最多的就是江少游有这么一个敌人，会很危险。
江少游面对这种时候还在为他担心的莫霜，所有话都梗在喉间。
莫霜没有停下，继续道“少游，我已经想过了，虽然他上岸的地方很隐蔽，没有人。
可这次死的人不少，也动了枪。
我安排人收拾的现场，但尸体没有处理掉。”
江少游听到这句话，先是疑惑不解，然后震惊的看着莫霜。
莫霜展颜一笑，透着一点狡黠“以前，你总觉得我不够聪明，说我不够狠，这次我学聪明了，知道怎么做才够狠。”
“我的人有拍下他们下船的视频，虽然看不清晰沈默的样子，不过加上我的尸体，足够了。”
莫霜说完，江少游只觉得胸口都被堵住，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莫霜带着一点小骄傲的继续说道“黑社会火并，还动了枪，沈默也中了枪伤，他洗清不了嫌疑，我的人我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有人会去自首转做证人，加上我的尸体，
你只要稍加施压，这么大的案件，沈默一辈子见不了阳光。奇书屋
到时候，他就是阴沟里的老鼠，你可以安排所有你能动用的人找他，明的，暗的，他这种情况，没人敢帮他，到时候众叛亲离，
就算他真的有三头六臂，也一样要死。”
“不过，这段时间，你要注意安全，防止他狗急跳墙，他和他手下那几个人确实很难对付。”
听着莫霜说出这一连串话，江少游终于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特别是莫霜带着骄傲的说出，带着她的尸体去警局的时候。
江少游觉得自己像是被扎了一刀。
哪怕是死，她也要帮他最后一把。
江少游为了忍住自己有些泛酸的眼睛，说道“莫姐，你的生意？名声？”
莫霜摇摇头“我的情况你知道，我爹走了之后，我也没什么亲人了，人都死了，那些事我不在意。”
说着笑了一下“你要是个穷小子，我就留下给你，可你是萧氏的江少游，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
“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就因为我救过你？”江少游声音沙哑。
莫霜摇摇头“以前可能是吧，你救了我，我感激你。”
停顿一下小声说道“既许一人以偏爱，便尽余生之慷慨。”
说完之后可能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小声的道“我说过，我开始读书了。”
江少游下意识的握住了莫霜的手，只觉得柔软中带着的冰凉好像冻住了他的心。
“莫姐。”
莫霜随着江少游的动作，眼睛亮了起来“这是你第二次主动握我的手，
软吗？
以前握刀多了，总担心有点粗糙。”
江少游摇头，心里抽搐的说道“很软，就是有点凉。”
“那你帮我暖一下吧，我也觉得有点冷了。”
江少游轻轻的帮莫霜搓着手，头一直低着，他不敢再看莫霜的眼睛。
明明我给你的很少，你却把全部都给了我。
值得吗？他想问，又不敢去问。
这份偏爱，太过沉重，压的江少游喘不过气。
莫霜感受着手里的温度，轻轻说“想过好久了，没想到有一天能实现。
这是你第二次握我的手，第一次是那个雨夜。”
第二次也是。
天上没下雨，
江少游心里却下起了泛酸的雨，淋得他眼睛一直发酸，心里也像浸在酸水中。
“能喊我霜儿吗？”莫霜小心的询问，脸上升起了一抹红润。
她比江少游大了十岁露头，所以说出这句话，让她有些羞涩。
可在她眼里，江少游一直比她成熟，比她高大，是她的依靠。
一直是这样。
他帮助她，教导她，如同一个长辈。
所以她很想听江少游宠溺的喊她，就像她是个需要依靠他的小女人。
江少游没有拒绝，轻声的喊道“霜儿。”
“能再喊一声吗？”
“霜儿。”
“再喊一声吧，少游，我有点冷了。”
江少游哽咽的喊了好多遍，但他始终不敢抬头，他怕看到莫霜现在的样子。
怕她眼神里的开心，怕她眼神里的难过，也怕她眼神里的不舍。
他实在不知道怎样面对这样的莫霜。
莫霜声音越来越低，明明她想说她有多想念他，她有多爱他，但最后嘴里的话，都是，
以后你要多笑笑。
不笑的时候太冷，又吓人。
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再沾染上这种危险的事。
以后可以穿黑色西服，特别的帅。
以后说话的时候不要老是眯眼，虽然吓人，但很容易吸引小姑娘。
总之，絮絮叨叨没有重点。
但全部都是他。
江少游只是低着头如同木偶，嗯，嗯的全部答应下来。
最后莫霜突然说道“少游，你能亲我一下吗？”
感受江少游的手停了下来。
莫霜的声音微弱到江少游几乎听不清“是有些贪心了吗？
嗯，这辈子不行了，
下辈子我还要不要爱你呢？
好辛苦啊，少游。”
想靠近一点都没有理由。
等江少游抬起头靠近莫霜脸庞的时候。
莫霜看到了江少游流着泪的眼。
莫霜的脸上好像挂上了笑容，眼里却有泪，嘴唇微启，在江少游脸凑过来的时候。
轻声呢喃了一句“下辈子，我还爱你。”
随着这句话说完，江少游感觉他握住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跌在他的掌心。
而他的唇也终于印在莫霜的唇上。
他不知道莫霜有没有感受到。
但他觉得好苦。
莫霜的唇很软，却让他的心一阵一阵抽痛。
然后是咸咸的味道。
他知道那是他的眼泪。
他后悔慢了一点，他不知道莫霜最后感没感受到。
然后将莫霜软下的身体揽进怀里。
抱得很紧，很用力。
江少游无声痛哭。
对不起，对不起。
他没想过，莫霜的死会让他这么难过。
有些人出现在彼此的生命里注定是场劫难。
如果有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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