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用梳子一遍又一遍地给它梳理毛发。
一边梳沈柔一边将温和的内力灌注在他的血液肌肉中，给它打通筋络，按摩穴位。
不仅是人，动物自然也有各自的经络，只是鲜少有人能知晓。
沈柔不是第一次养马，早已熟悉得很，自然将龙鳞伺候得舒舒服服。
它半眯着眼睛，极为享受地放松身子，还时不时在沈柔梳理的时候，扭头拿脸蹭蹭她。
而一旁看着这一幕的卓管事惊为天人。
这才半天的功夫，马庄里最桀骜不驯的一匹马，已然在沈柔的手里，温柔似水了。
等到处理好龙鳞，时辰已经有些晚了。
匆匆吃了点东西，沈柔便吩咐人去寻一套上好的马鞍，亲手画了一套马掌交给顾宇极信任的手下。
“速速将这个送到王府，让王爷尽快打一副送来。”
“天黑之前，我得带龙鳞回去。”
马掌如今还没有在这个时代出现，若不是有龙鳞，她恐怕一时也想不起来。
不过既然要打，干脆将事情拜托给顾宇极。
这东西若是在军中普及，不知要挽救多少军马。
这种事情自然是交给顾宇极，让他收获点什么最好。
又和龙鳞待了半个时辰，一副全新的马掌就送到了她手中。
瞧着跟来的几个面容严肃，脊背挺直，一身铁血之气的人，沈柔自然知晓，大约是顾宇极麾下的将领。
她就当着几人的面，认真地给龙鳞打上马掌，又一边弄一边解释安装的方式。
众人听罢，眼中又是激动又是悲痛，齐齐对沈柔深深一躬，又匆匆离开。
沈柔没当回事，牵着眼里透着新奇的龙鳞，离开了马庄。
在天黑之前回到公主府，沈柔刚一进门，将马牵到马厩，就见钟伯匆匆而来。
“小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老爷都担心一天了。”
“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么？”
沈柔面容一沉。
钟伯叹口气道：“您出门没多久，几个叔伯婶婶就寻上门了，一直在闹！”
“好在您提前打了招呼，门房没放人进来。”
“只是老爷心里不舒坦，闷在屋子里一整日。”
“加之方才，大房又传来消息，大公子要领兵出征，老爷越发担忧了。”
沈柔一边往闻竹轩赶一边问道。
“什么？大哥要出征？圣旨下了？”
“正是！”
钟伯点点头：“而且时间还十分着急，说是今晚就要去军营报道，否则就要按延误军机处置。”
沈柔皱眉。
虽然和她预想的差不多，可是这么着急，怕是要抓紧时间，让顾宇极安排的人和大哥先见一见。
想到这里，沈柔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虽然之前跟老爷子通过气了，可是见老爷子如今这状态，怕还是放心不下大哥。
到了闻竹轩，沈老爷子人就在爷子里来回踱步。
听到门口的动静，急急看过来。
见了沈柔他三两步上前。
“昨个儿你才跟我说过，没想到这会儿已经下了圣旨。”
“成儿虽然在京都卫所待了一段时日，但是他的性子我是了解的，如何能做统领？”
“王爷那边若是没个安排，只怕......”
沈柔见他着急，拉着他枯瘦的手往屋里走。
“爷爷别担心！”
“先回屋再说，这天寒地冻的，你的手都是冷的！”
等进了屋，亲自端了茶过去，沈柔才道。
“之前不是与您说了么，大哥身边会安排谋士，加之顾宇极也答应我了，会好好照顾大哥。”
“话虽如此，可是这一上了战场，刀剑无眼的。”
沈老爷子还是放心不下来。
沈柔却也知晓，一时半会儿是劝不下来的。
毕竟这么多年都安安稳稳地过来了，突然要出征，老爷子担忧也是在所难免的。
她这都还没有告诉老爷子，自己也要走的消息呢！
昨个儿本来要说，可见提了大哥统领玄羽军的事，老爷子已经担心得吃不下饭了，要是再加上自己.......
没奈何，她只得扯谎，说是自己打算到京都郊外避避风头。
毕竟和沈家大房闹的有些过了，避开沈家的人，也算是说得过去一些。
“爷爷，咱们这些小辈总是要长大的，也不可能永远的待在家中。”
“当年沈家以军功起家，又得了天大的荣耀，自然得走这条路了。”
“再说了，大哥好歹这些年，一直勤学苦练，一身武艺也不曾落下，也有几分自保能力。”
“加之他为人憨厚老实，想来和那些上战场的军士们也能相处融洽。”
“这样的开局，已经不知道比先祖当年好了多少！”
“您自己也是过来人，如何就想不通了呢？”
沈老爷子听罢，叹口气。
以往他还总是嫌弃儿孙不争气，一个个被这京都的浮华迷了眼，消磨了意志，早已没了拿起武器奋勇杀敌的勇气。
可如今，眼看沈章成要上战场了，他反而觉得，就这么在富贵窝里安乐一辈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到底是老了，他也已经不比当年。
“我如何能不知你说的都是对的。”
“只是，到底是自己瞧着长大的孙儿，一想到他要面露的危险和要吃的苦，我这心里啊......”
沈老爷子抚着胸口，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到了这一步，沈柔已然无法劝了。
道理说再多，也抵不过这一份血脉亲情。
她只能安静地陪着沈老爷子说说话，缓解一下他的郁结。
到底爷爷年纪大了，这两日的心绪又大起大浮，说了一会儿已经有些疲乏。
沈柔借口去给大哥收拾些伤药，安抚着他躺下后，这才匆匆回药房装了一个包袱，躲过多方探查，悄悄前往恭王府。
没遇什么阻碍，寻到了顾宇极后，沈柔将包袱递给了他。
“我大哥眼下马上就要去军营，你先帮我把这个带过去。”
顾宇极命身边的玄一接过后，叫他立即动身，这才和沈柔探讨起此去并州的行程来。
“并州在荆湖南道，离潭州不过三十多里，但这一路隔山越水，行军不易。”
“再者，并州离青莲教的总坛并不算远，所以这地方的暴动，缘由只怕也是复杂得很，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沈柔点头，看着顾宇极摊开在桌案上的地图，细细观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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