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过来，苏荣已经把情况都告知了景灵。
景灵站在顶楼另一侧，远远地就看到另一侧死气冲天。
而死气的大部分来源，来自于站在姚青背后的那个人——不——或许此时已经不能将其划分为人。
景灵沉默半晌，回头静静地望着早已经泪流满面的苏荣，“她救不回来了，你知道的吧。”
是人有药医，是鬼漫长命。
可是半人半鬼算什么呢？
之前她还不清楚女人到底拿什么做了交易，现在看来，应该是用她的灵魂。
她大致可以猜到，这人以灵魂作为筹码，却又一定要亲自动手杀了姚青，所以以这半人半鬼的形式存在，交易完成之后，剩下的一半灵魂估计也要交还给这桩交易的另一方。
而这也就是为什么楼顶明明还有个她，其他人压根看不到的原因。
而楼顶遮天蔽日的死气，只有一小部分来自姚青，剩下的，压根就是来自马上就要死掉的这个女人。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能让她看见我，让我和她说两句话，景灵，你救救她！”苏荣焦急道。
“没有。”朕只是只鬼，能力有限，这种跟玄门挂钩的事情，明显是有心却无力。
况且，“以灵魂为交换的生意，一旦开始，就再难终止。”
“……”苏荣懊悔地蹲在地上，“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真是个懦夫！”
景灵静静地注视着顶楼两侧的一只鬼和一个半人半鬼。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可笑。
一个人在不死心地为另一个人复仇，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
另一个人却只想让她好好活着，为了她甚至不惜灰飞烟灭。
相爱的距离有多近，就有多么遥远。
一向清冷的眸子终于有了些许融化，景灵摸出手机来，按下上次楚楚硬塞给她的电话号码：“我倒是认识其他人，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办法。”
等待楚楚过来的时间里，景灵和苏荣就坐在姚青和女人身边时刻提防着，生怕下一秒姚青就被女人推下去。
景灵自然是知道姚青做过的事的，看着此时奄奄一息的女人，景灵难免有些好奇：“你真的不恨她吗，如果不是她撒谎，你也不可能自杀。”
苏荣看了半晌边上的姚青，轻轻摇了摇头。
“恨说不上，只是难免有些失望。”
包括景灵在内的不少鬼，都觉得苏荣太像个古时候的先生了，对于周遭的每一只鬼，都敦敦教诲。
现代世界她也呆过不少，其实像苏荣这样子的老师，其实真的很少，对于每一个学生，他都能做到不放弃。
“可能就是我太烦了，所以她才这么说的吧。”苏荣自嘲道。
高中时候的姚青完全就是班级里的刺头儿，其他老师压根平时看见了也当没看见，就当没这么个人，唯独作为班主任，也是语文老师的苏荣不放弃，有时间，他就是监督姚青学习，找姚青谈话。
如果说单单管姚青的话，难免也会遭人多想。
毕竟男老师猥亵女学生的新闻不在少数，真的有披着羊皮的狼，外表风温尔雅然而内心腐臭至极的败类。
可是苏荣不是只管姚青，班里那些不学习只想着混的，都被苏荣叫过管过，甚至可以说大多时候，他们这些学生都是一并被叫道办公室里的。
只不过，姚青是唯一一个说苏荣对她动手动脚的学生。
“那段时间，我试图找她说清楚，可是学校方面让我做了错事就低调做人，她家长那边隔三差五就要来学校闹一顿，周围同事们也渐渐相信了那些话，特意疏远我。”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可能就是那段时间精神压力太大了，我一个下午睡起来实在没想开，就在家里上吊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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