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忱宴声音有些艰涩的道:“也是中毒,但父王所中之毒与我的还不同,他……”

  盛云昭深吸了一口气,“明日我们就去看看伯父。”

  越忱宴定睛看向她,对上她水润的双眸,那里面全是对他的关心,他心头一暖,回握住她的手,“等你伤好……”

  盛云昭抬手抚在他的唇上,“我这点伤不算什么,你也真是的,虽然我可能看了可能也没办法,那也要我先看过伯父的情况如何才能。”

  越忱宴看着她对自己嗔怪的模样,心头发软,忍不住将她拥在怀里……

  当夜,越忱宴在盛云昭家黑着脸离开的。

  翌日,早起,越忱宴身边的贴身护卫前来,却被酝酿给打成乌眼青回去的。

  当日,盛云昭似乎是为了躲避淮南王,带着心腹出了城。

  有芸娘这么明显的标识在,不少人都信以为真了。

  然而,此时的盛云昭正与芸娘所去的方向背道而驰,正与越忱宴去往京外的一处庄子的路上。

  又行了半个时辰,便进了羊肠山路,山路狭窄,路上长满了深深的野草,淹没了车辙。

  两侧山峦起伏,这条路像是多年前生生开辟出来的。

  此时眼看快要十月了,野花和野草在释放最后的生机,却也难掩颓败的枯黄透着几许的凄凉之意。

  盛云昭挑着窗幔打量着外头,旁边传来越忱宴的低沉悦耳的声音,“翻过山走上一刻钟就到了,这条路是祖父还在世的时候让人开出来的,他喜静,说是适合避世而居,没想到……”

  没想到成了父亲的休养之地。

  盛云昭放下窗幔,“会好起来的。”

  越忱宴眼神温柔,将她拉过来些,将她整个人都护在怀里。

  果然,翻过了这座山,眼前是成片的松柏密林,幽深而寂静。

  感受不到一点人气。

  仿佛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却让人有种不踏实感。

  可能是因很少有人踏足,此时没了路。

  越忱宴却是先下了车,将盛云昭给抱了了出来。

  “我能走……”盛云昭难得的有些羞赧,毕竟此处还有车夫和风辰二人在场,她脚踝处那点小伤,此时都已经愈合了,真心没什么。

  然而,越忱宴却是丝毫没有放下她的意图,“这里可是有蛇的,你确定?”

  盛云昭一朝被蛇咬,此时听见蛇寒毛直竖,立即抱紧了越忱宴的脖子,气恼的瞪他。

  他要是不提这茬,她都想不起来好吧!

  越忱宴被她那控诉的眼神看的爱极,情不自禁的在她鼻尖儿轻轻啄了一口。

  盛云昭的脸一下烫了起来,忍不住先去瞧另外两只活物。。

  发现风辰和车夫很是自觉的早早转过了身,如两只木桩。

  可盛云昭仍旧有些不自在,嗔怪的瞪越忱宴,这人平时在外高冷不可亲近的道貌岸然样,背地里如此孟浪,说出去没人会信。

  心爱之人在怀,尤其是平时她又一幅端庄持重之态,这般小女儿姿态,对越忱宴来说已经很久不曾见过了。

  他心头一热,忍不住唇印在她的眉心处。

  盛云昭心下发慌,下意识的往后仰去。

  谁知也不知越忱宴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唇不偏不倚的印在了她的唇瓣上。

  盛云昭惊呆了,只感觉这男人越发不正经了。

  下一瞬,越忱宴心情愉悦的勾着唇角,脚尖点地,身子飞掠而起,向着密林深处掠去。

  盛云昭吓得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不敢半点轻举妄动,就怕不慎掉下去,伤到孩子。

  足足过了盏茶的时间,眼前豁然开朗。

  草地,木屋,篱笆院。

  大概屋里的人发现有人来了,从木屋里走出来一对三十来岁布衣男女。

  二人表面上看像是乡野猎户夫妻,可是二人眼神敏锐,背脊笔直。

  在看到越忱宴怀里的盛云昭刹那,二人微愣,满是好奇。

  盛云昭有些窘迫,暗暗掐了把越忱宴。

  越忱宴明白她是何意,可仍旧没有松手,对她低低一句,“他们是我信任的心腹,男的风辛,女的风午,你不用害羞。”

  盛云昭看出他不会放自己下来了,知道多说无用,随即便放松了身体,破罐子破摔的想,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左不过都已经让人看到了,她再是扭捏也无用了。

  越忱宴说完见自己的属下一副双眼发直的模样,一个眼刀甩过去,二人浑身一震,双双抢步上前单膝跪地,“见过主人。”

  越忱宴恢复了那个神色淡漠模样,步履从容,同时道了句,“起来吧,父亲如何?”

  女子忙道:“还是老样子,先生出去采药了还未回来。”

  说完,那女子与男子对视了一眼,同时暗想难道这位就是风时与他们说过的主人心上的那位了?

  这么想着,二人眼中多了些热切。

  王府里,是该多上一桩喜气了。

  这些年来,淮南王府里虽然权势滔天,尊贵无匹,可淮南王府里人口简单,老家主又这般情形,整个王府里死气沉沉冷清清的,透着压抑。

  盛云昭并不知道后面跟着的二人片刻间想了那么多,她只感觉一进屋,便被一股浓重的药味。

  从空气中弥漫的气味她能分辨出都是些好药。

  到了寝房外,越忱宴终于将盛云昭放在了地上。

  他的神色严肃了些,待盛云昭站稳后,他整理了一下衣袖,得体后,他才扶着盛云昭往里走去。

  盛云昭虽是说小伤,可毕竟脚踝处的那道伤口还未好,走动间不免牵扯的伤口有些痛。

  她强忍着痛意,她再是尽量表现的自然,可也难免会带了点跛意。

  后面的二人微讶,原来不是姑娘娇气,而是受伤了……

  盛云昭进了老王爷的寝房后,只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人。

  男人面色苍白,双目深陷,透着一股病态的脆弱。

  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让人知道他还活着,除此之外,让人看不出什么生气。

  可尽管如此,越忱宴还是对着榻前的男人恭谨的一礼,“孩儿给父亲见礼。”

  盛云昭见此也是恭敬的对着榻上男人福身一礼,“盛氏云昭给越伯父见礼。”

  行礼完,她起身看了床榻上的越父看了片刻,这才转头对越忱宴道:“我需要伯父的一点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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