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漾却不信,连忙爬起来又是摸额头又是看扁桃体,确定他的确没生病才罢休。
这时代一个风寒也是可能要人命的,她娇养起来的顾辞小王子怎么能生病呢。
时漾想着,又看看顾辞单薄的身形,乌黑的眼圈,不由庆幸自己昨晚把持住了,没有真的对他下手。
只是亲了两次而已,今天就成这样了,要是真的……
他哪里受得住!
顾辞见她围着自己团团转,虽好笑,但心中却是一暖,昨夜盘旋心头的执念淡了些许。
时漾越想越是懊恼,于是一整天都寸步不离的守着顾辞,他去净房她都要远远地在外面等着,生怕他出来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摔了。
直把时敢吓得绷紧了皮,生怕自己照顾姑爷不够细致,惹恼了大小姐。连带着大小姐院中其他的下人也都小心谨慎了不少。
晚上刘嬷嬷来传话时,便见大小姐院中的人一个个都谨小慎微,低头耷脑,走路都小心地看着脚尖。
刘嬷嬷疑惑,便有心打听一番,这才知道原来昨夜因大小姐不节制,姑爷今日脸色惨白眼下青黑,怕是身子要不好了。
刘嬷嬷咂咂嘴,虽可怜这废太子的遭遇,却也不敢说自家大小姐什么,毕竟大小姐对姑爷上心,对夫人和大郎来说也算是好事。
就是希望这废太子的身子能中用些,别太早的让大小姐磋磨没了才好。
刘嬷嬷心中唏嘘,见到时漾便忍不住劝了一句:“大小姐,夫人让我来传话,老爷今晚回来,邀您去前院一起用饭。”
刘嬷嬷说着,扫了一眼一旁的顾辞,隐晦地说:“秋干气燥,正是收敛肺气的时候,大小姐若血气上升,可请大夫开些润肺降火的方子。”
时漾不明白刘嬷嬷什么意思,见她看了一眼顾辞,以为她也知道自己想给顾辞补身子,于是认真地点点头:“嬷嬷说的是,我明日就让人去开方子。”
一旁的问琴却替自家的傻小姐红了脸,见刘嬷嬷欲言又止,怕她又说出什么话来冲撞了小姐,便上前亲热的搀着刘嬷嬷,一边往外送一边问:“嬷嬷难得来一趟,大小姐想要双轻便的绣鞋,这儿有个绣样子一直也描不好,常听夫人身边的姐姐们说您的绣样子别说在咱们中原,放在江南都是不差的,还请嬷嬷发发善心教教我。”
刘嬷嬷最得意的便是她的绣花手艺,被问琴夸的通体舒坦,笑着便跟问琴出去了,一时什么也忘了。
时漾却看不懂她们打的什么机锋,琢磨着时远华如此郑重的叫她去前院吃饭想必是要通知她入宫伴读的事了,顿时心情低落起来。
她挪到顾辞身边坐下,手指勾着他的衣带来回摆弄,闷闷不乐的唤他:“顾辞……”
“嗯。”
他放下手里正在雕刻的东西,耐心地回她。
时漾却又不说话了。
一想到要跟顾辞分开,还是那么久,时漾就不开心。
她总觉得自己不说出来,好像分离就会来的晚一点。
顾辞也不催她,耐心地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时漾又叫他:“顾辞……”
声音竟隐隐带了一点委屈的哭腔。
顾辞顿时循着声音转过身去,伸手想去抓她,又怕手上的木屑刺着她娇嫩的皮肤,忙拍了拍手,才拉住她:“怎么了?”
时漾见他为她忙乱,心中涌上一股甜意,委屈的感觉瞬间淡了不少。
虽然要分开了,但是顾辞现在对她已经很在意了,就算分开几天,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就淡了吧。
这么想着,她就张开双臂顺势扑进了顾辞怀中,抱着他的脖子晃着问:“我们分开几天的话,你会把我忘了吗?”
顾辞感觉到时漾跪坐着抱着他不太舒服,手臂微微用力,揽着她纤细的腰往自己身上一带,时漾就稳稳地坐在了他的怀里。
这一下来的猝不及防,时漾有些紧张的“呀”了一声,再一抬头就对上顾辞幽暗的双眸。
他明明看不见,她却觉得他在看着她。
而且,他的眼里,只有她。
时漾怔怔地望进顾辞的眼睛里,听见他一字一句的说:“不会。”
时漾的脸又红了,她埋头在他颈侧蹭了蹭自己热烫的脸颊,暗怪自己没出息,这张脸看了那么多次,怎么还是每次这样看他,都还是会脸红。
见时漾像是小动物似的只在他颈侧蹭来蹭去,却不说话,顾辞感受到她的不舍和难过,心中一软,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柔声问:“你要去哪儿?”
时漾闷着声音:“皇上让我去东宫给太子妃伴读。”
她不想提起温听倪,虽然上个世界顾辞已经对她说过,他对温听倪是感激不是喜欢。
但这个世界万一不一样呢?
时漾不敢赌,她不敢用顾辞赌。
于是她紧张地等着顾辞的反应。
但顾辞只是一顿,便接着问:“你要住在东宫?”
时漾闻言,眨了眨眼。
她的脸正靠着顾辞的脖颈,眨眼的时候睫毛扫过顾辞脖颈边,顾辞轻颤一笑,忍不住笑出声来。
时漾发现了顾辞的痒痒肉,便笑着一边眨眼逗他,一边惊喜的问:“我可以不住东宫吗?”
顾辞笑着仰头躲开她顽皮的睫毛,笑着回她:“你是已婚之人,如非皇后懿旨,不便在宫中留宿。”
时漾闻言顿时开心起来,不再逗顾辞,抱着他的脖子惊喜地问:“真的吗?那我每天下学还可以回家跟你一起睡觉?”
顾辞闻言一怔,好气又好笑的说:“你见我就只想跟我一起睡觉?”
她难道只喜欢他的肉体?
顾辞虽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敏感,但实在是她太爱提睡觉这件事,让他很难不多想。
时漾见状忙捧着他的脸表忠心:“怎么会呢,我见你当然想跟你做很多事啊~世上所有有趣的事,我都想跟你一起做~”
时漾说完,还心情极好地在顾辞脸上亲了一口。
经过昨晚之后,他们的相处越发亲昵自然了。
顾辞虽隐隐觉得有些快,但却也莫名觉得这样很好。
但时漾突然又捧着他的脸若有所思的问:“那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一个人在家做什么呢?”
……
顾辞闻言一怔,垂下了眼眸:“你想我做什么?”
自从成为废太子,他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大部分时候就不能由自己掌握了。
在冷宫里虽然看似有大把的时间,但他目不能视,除了自己整理内务,煮饭洗衣,便是一遍遍默诵孔祭酒教过他的那些经史子集。
孔祭酒曾劝诫他,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即使学的牢固的知识,若不能时常温习,也会忘记。
然而学识是唯一能够改变逆境的东西,无论在何种逆境,都不能放过学习的机会。
彼时他没有机会学习新的知识,只能通过一遍遍的默诵来温习,然而这样反复的诵读却让他渐渐发现,每一遍都能有新的感悟。
只是大部分时间他都要做一些太监宫女们都给他的杂活,以此来换取食材,这才不至于饿死宫中。m.ýáńbkj.ćőm
夜里他偶尔睡不着,便会用树枝,用石子,练习孔祭酒的护卫教他的剑术和听声辨位的投射之法。
而来到侯府之后,顾辞想起那个马棚和永远铲不完的马粪,垂下眼眸。
时漾没有料到这会是他们之间的禁忌话题,见他垂眸不语,只当他还没有想好要做什么,于是热情地给他出主意:“你既然喜欢听书,我让时敢给你念书好不好?时敢认字,很多书他都能读下来。”
顾辞回过神来,听着少女热情的声音,跟记忆力的时大小姐冷漠刻薄的语气判若两人,终于松开眉心,笑着点头:“好。”
时漾又想了想:“光是坐着也不行,你也可以出去走动走动,锻炼身体,你现在伤已经养好了,可以适当的做些运动了,不然……”
时漾想说,不然总像昨晚一样不经折腾可不行啊。
但是话到嘴边她还是咽了回去。
嗯,不能说男人不行。
何况这还是她自己喜欢的。
于是时漾话题一转,又问:“你喜欢做什么运动?”
“练剑。”
时漾眨眨眼,一脸惊讶:“练剑?你会舞剑?”
顾辞听她声音满是惊喜,但笑不语。
时漾直到顾辞不会骗人,于是开心地拍手:“好啊好啊,那你是喜欢自己练,还是找个护卫陪你练?”
顾辞眉梢一挑,想了想,道:“要剑术好的。”
时漾认真地点头:“一会儿我就去找我爹要,他堂堂清远候爷,府上总不能连一个剑术好的护卫都拿不出来。”
顾辞笑着:“好。”
时漾见顾辞高兴了,她也跟着高兴,又说:“你还想要什么?吃的玩的喝的用的,或者你还想要什么人陪你玩,只要你想要,你大小姐我全都满足你~”
顾辞听着少女满是宠溺的霸气宣言,笑着问:“什么都行?”
时漾却是一怂,警觉地:“你想要舞女歌姬可是万万不行的。”
顾辞抬手轻轻在她腰侧拍了一下:“你觉得我会?”
时漾嘿嘿一笑:“那你说你想要什么?”
顾辞摸索着拿起桌上刚雕出一个框的木板画:“我想要些木材”
时漾看到木板,疑惑地:“你想雕刻什么?”
顾辞微笑:“半山。”
时漾恍然大悟,想起她曾让问琴去找顾辞给小院的匾额题字,但顾辞看不见,自然也不好写字,只能雕刻了。
时漾顿时有些懊恼,小心地抓起他的手,看见好不容易养的细嫩些的手,有被磨起了皮,顿时心疼不已地小心摩挲着,将木板推到一边:“这个不用你弄了,你的手这么好看,怎么能干这些粗活。是我那时候太想当然了,这匾我随便找个工匠做了便是。你还是做点轻松愉快地事情就好。”
顾辞听着她细细碎碎的叮嘱,笑着没有说话。
时漾见他耐心听着,便又忍不住继续叮嘱:“你一个人在家里,缺什么要什么就直接告诉时敢或者问琴,我已经叮嘱过了,绝对没有人敢欺负你。有我在,你只要快快乐乐的当一个精致的小王子就可以了。”
见她叮嘱完了,顾辞认真地“嗯”了声,顿了一下,又问:“白日里没事,我想出去走走。”
时漾想了想,这院子虽大,但到底只是一个院子,任谁待久了都会想出去透透气的。
于是也没有多想,点点头说:“好,但是你要带上时敢和护卫。外面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名字。我堂堂清远侯府嫡长女的人,我看谁敢惹!”
一直守在门口的问琴听见顾辞笑着应了。这才尴尬地走了进来,低着头不敢看坐在顾辞怀里的时漾,闷声道:“小姐,侯爷回来了,夫人请您去前院用餐。”
时漾这才恋恋不舍地从顾辞身上下来,临走还叮嘱时敢,让小厨房晚上给顾辞做点好的,不能因为她不在,就不给他好好吃饭。
时敢恭顺的应下。心中却疑惑,姑爷明明是个男子,为何大小姐总将姑爷当一朵娇花似的护着。
再看大小姐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模样,时敢心下也不由嘀咕,姑爷该不会真是狐狸精变得吧……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时漾 顾辞更新,第196章 辞漾×狐狸精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