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妤唇畔微微勾起，笑意中掺杂着轻视，别有深意。
是歉意？
用金钱表达的歉意，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还是恭喜？
祝贺苏妤能正大光明的跨进顾家的大门，有成为当家主母的机会？
无论是那种情况，顾奶奶的脸色已经黑了，阴翳的像是沉下去的黑云，冷哼一声。
总之，江婉的意思已经达到了。
“你我的关系，致歉还用红包，是不是太见外了。”
苏妤起身，伸手弹试一下肩胛骨处的衣服，带着淡淡的嫌弃，表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她四两拨千斤：“下次再见面，怕是我要给你恭喜红包了。”话虽如此，转身之际，随手脱下外套，搭在椅子靠背上。
目不斜视。
足以看出对江婉的不爽。
话却也是带着恭敬。
态度好的让江婉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乖巧温顺的对着的顾奶奶打个招呼，“我就先走了，您记得吃药。”
餐厅净了。
苏母的啜泣声更明显。
“苏妤，你小时候，还算是温顺。”
纯檀木手杖搭手处雕刻着复杂的花纹，价值瞬间显现出来，顾奶奶一只手搀扶着，另只手去接李婶递来的合同，摔在桌子上：“方来工作室？名字确实硬气。”
在京城但凡是有任何动荡，都逃不出顾家人的眼睛。
扉页上写着四个大字：公司赔偿。
顾家家大业大，不会在乎小事上的赔偿价格，苏妤也放心，她压着合同慢慢拉到自己面前，动作缓而重，秀眉一挑，显然对最后一页的价格十分满意。
黑色签字笔已经夹在文件夹，苏妤抽出来。
蓦的，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盖在合同上，顾寒谨屈起骨节敲了敲，指尖捏着想要抽过来看一眼。
却被反方向的力道僵持住。
苏妤不放手，握着签字笔的指尖落在纸面上，洇出一团漆黑的墨点，脏了一大片。
“你想签字？”顾寒谨轻薄如玉的关节也沾着些墨水，看起来就像是一颗伴随长大的小痣一样，竟有几分欲，他低沉又带着威胁的嗓音响起：“你就差这点钱？”
钱？
有钱了确实能让工作室成立。
落款还没签下来。
顾奶奶轻咳一声，引去苏妤的视线，她提醒道：“我已经去相关机构问过了，别墅转让只是合同，公证被拦下来了，如果签字，手续明天就能完成。”
不仅有一笔现金，连带着也会加一套别墅。
指关节在空中摩擦着，灼烈滚烫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肌肤，温度来回交替。
笔尖落在纸张上的声音沙沙作响，不过一秒，苏妤签下自己的名字，还主动按了手印，小手托着合同，恭敬却又不谦卑，递到李婶面前：“我签完了，等着过段时间去公证吧。”
苏母还想着一步登天，扯扯她的袖口小声的商讨着：“你签了字，不就代表要放弃加入顾家的门了？苏家不就没机会了？”
“见好就收吧。”
苏妤压低声音，杏眸里闪烁着光，理智占据上风：“如果不赶紧收手，连房子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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