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甲第坐在宿舍楼大堂长椅上看报纸,沐红鲤温温婉婉小跑进大堂,坐在他对面,扬着一张让太多男生可望不可即的甜美笑脸,赵甲第放下报纸笑问能不能去上楼去寝室瞅瞅,沐红鲤略作思量,确定室友几个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惊世骇俗举止,而且回忆阳台上没晒什么不好曝光在男人眼前的私人衣物,就答应下来,宿管是位义正言辞的大妈,赵甲第先前走进大楼就被她犀利刁钻的眼神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因为沐红鲤是公认的乖乖女,也从没让男生进入寝室的先例,加上一番审视后确定眼前男生不像为非作歹的花花公子,总给人感觉下一秒就使出打狗棒法的大婶就开恩发行。
一路的诧异,赵甲第在无数视线中,像一位独闯龙潭虎穴的大侠,没奈何皮囊上不了档次,路上偶尔遇上水灵白菜,也没能让人家拜服于高人风范一见钟情了然后就近原则以身相许喽。
到了寝室,沐红鲤三位室友都穿着严实地在上网,两个在麻将,一个在看韩剧,见到赵甲第都大吃一惊,她们都曾在课堂上亲眼见证过此獠的惊天地泣鬼神,对他还是有些敬畏的情绪,所幸赵甲第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一身不显山不露水的平庸气质,要不是有沐红鲤这朵高高在上的系花陪衬,恐怕连她们几个都瞧不上眼,外语系学校论坛时不时就爆出一个有关他的身份揣测帖子,风声鹤唳,连带她们三个也成了惊弓之鸟,不少吃撑了酸葡萄的孩子都心怀叵测断言这厮不是良民,不过她们近距离悄悄观察赵甲第,发现也没三头六臂,不像是会突然就将魔爪伸向无辜少女的恶人,加上沐红鲤神情自然,她们也就客客气气礼礼貌貌,沐红鲤让他坐在她位置上,煮了一杯茶,茶叶在她手里,自然不像赵甲第挥霍糟蹋铁观音普洱那般让亲者痛仇者快,她有一套简易茶具,像模像样,当得一个煮字,而不是随意泡茶,沐红鲤在寝室,从没主动给室友煮过茶,更别说给男人,赵甲第边喝茶边看她的书桌,比他的家当要更丰富一些,不仅仅是琳琅满目的书籍,还有不少小玩意,东阳木雕弥勒佛,景德镇小瓷娃娃,都很有童心趣味。
到了吃饭的点,三个室友都很默契地出门,把空间留给怎么看都不太登对的情侣,出了门,三个女孩唧唧喳喳开始议论,无外乎是赵甲第的相貌平平衣着朴素,在象牙塔里养尊处优的丫头,最多就是看过一些言情小说和影视作品,加上她们对性格清冷的沐红鲤也一直抱有复杂心态,想亲近却自惭形秽,共同语言不多,想排斥但又不敢,没资本没底气,相处三年,关系一直微妙,不过沐红鲤对她们一直还算不错,很多次不求回报的帮忙,几乎是有求必应,所以她们总算没什么歹毒的诽谤,也算是嘴上积德,没到猜测他们会不会在寝室关上窗帘干那个啥的地步。ýáńbkj.ćőm
女人相处,总归要比爷们要更艰深晦涩百转回肠,所以像胡璃杨萍萍这批特立独行的妞大多不喜欢跟同龄女孩交往,而是成天黏在赵八两这批祸害身边一起无法无天。
“怎么想到来我寝室,难道是对我室友意图不轨?”沐红鲤笑道,坐在赵甲第身边。
“总不能等你出国再来吧。”赵甲第笑道。
沐红鲤神色大变,有点苍白。
“是你妈告诉我的。”赵甲第平静道,见沐红鲤几乎是爆发出一股愤怒,颤抖着去拿手机,就要跟母亲秦晴兴师问罪,赵甲第摇摇头,按住她的手,“我来这没想让你跟你妈闹僵,认识你之前,我都觉得恋爱就是我和那个女孩两个人的事情,谁都没资格指手画脚,我爸妈不行,她父母也不行,今天你妈请我吃了一顿饭,当时我就想了很多,来的路上也在想,发觉自己以前确实挺幼稚的,更确信交给谢思的那笔‘学费’,不冤枉,如果当时我更成熟一点,她说不定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就倒戈,捅我一刀,还那么欠抽的心安理得,那么不可理喻的理直气壮,以前不让麻雀一大帮朋友骂她*,是我的自尊心作祟,现在再一想,就更深信不疑,如果不是她,我就算遇上你,也不会有现在的坚持。媳妇,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说要给你幸福,当时是心血来潮,现在是深信不疑要走下去,我已经跟你妈摊牌,请她给我四年时间,证明她的女儿没有看错我。”
“我不听。”沐红鲤红着眼睛倔强道,“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去美国!”
赵甲第挠挠头道,“我就那么好?”
沐红鲤眼眶湿润,却没有流出来,她的母亲有多强势,一旦强势起来有多么不近人情,她怎么会不清楚,她已经心疼过一次赵甲第在舅舅舅妈面前的“郑重其事”,之所以不和他提起家族擅自安排她出国深造的事情,就是不希望再让他被她的家庭伤害一次,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和家里人斡旋,甚至不惜跟爷爷外公下保证书,一定顺利圆满完成学业继承家族事业,唯一的条件就是让她和眼前男人安安静静恋爱,平平淡淡结婚,顺顺利利生子,只是目前看来效果并不理想,她怔怔望着赵甲第,咬着嘴尽量不让辛酸和软弱流露出来,生怕以为这是她的退缩和让步,她伸手抚摸他的脸庞,柔声道:“你就是有这么好。”
“嗯,我就是这么好,好到连你室友看着咱俩都是满眼叹息,心里肯定都在说沐红鲤这闺女肯定瞎了眼才看上这家伙。”赵甲第笑道,伸出手,也捧起沐红鲤小脸蛋,水灵粉嫩,手感奇佳,要有多么天生丽质的女孩,才有勇气直面素颜的人生?
沐红鲤破涕为笑,掐了一下赵甲第,却一点没舍得下重手。
“进两岸咖啡前,我特地找了一圈江苏牌照的车,一辆2点4排量的奥迪A6,挂苏A,估计就是你妈-的车了,上次问起你舅舅,是市政府14号车,进了餐厅,跟你妈聊了不少,她说不管我爸生意做多大,都瞧不上眼,我能理解,你们这种书香门第,自然对商人不待见,所以我仅剩一点可以拿出来显摆的优势也就没了,要不咋说金钱都是权力的*,何况是你们家这种干干净净清清高高的权,站在你妈角度设想一下,我要是她,说不定也会这么做,闺女就一个,谁不希望你一帆风顺,一把屎一把尿养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出落成大家闺秀,被一个臭小子拐带,谁都不舒服啊。”赵甲第自嘲道,把沐红鲤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脑袋,软玉在怀,气氛祥和,心境也越来越平和,在坐出租车来上外的路上,他其实不止一次想返回两岸,也摊牌一次,拿赵三金的名头充一次二世祖,对于他这种目标导向型的理科天才选手来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绝不是危言耸听,钱在权面前要谄媚没错,那也得看多少的钱的多大的权,赵三金资产到底有多少,他以前是不屑知道,他奶奶据说也搞不明白,恐怕只有王厚德这些金海大佬才心知肚明,福布斯和胡润榜都没来招惹赵三金,不是金海不够格,而是这个北方大暴发户不稀罕而已,怕上去后就又得在某些环节打通关系砸冤枉钱,用赵太祖的话讲那就是这些钱还不如弄几匹纯种马耍耍来得舒心。
在金海下属公司打工的时候,赵甲第经常听底层员工讲一些有关赵三金的段子,虽然有夸张成分,但作为局内人,还是知道大多属实,像赵三金去了内陆城市,重要的投资意向,接见他的宴会规格那起码是需要有一位省委常委出席的,至于赵三金是否能跟省部级大佬把酒言欢,赵甲第倒不确定,因为到赵家大宅的中年人大多是从商的红色子弟或者白手起家坐拥起码8位数资产的牛人,官员反而不多,赵三金喜好在外人面前装斯文装高雅那是出了名的骚包,可在自家,不管是餐桌还是客厅书房,却从不多话,偶尔感慨唏嘘什么的,也只是跟养狗的黄老头坐在独栋偏房的院子里,赵甲第相信一旦搬出赵三金这尊大佛,就算是秦晴再眼高于顶憎恶铜臭,恐怕也得掂量掂量一番金海实业这艘巨型民营航母的含金量。但他最终还是忍住,懂事起就跟赵三金斗,斗了这么多年,赵三金冷眼旁观,就等他主动低下脑袋,赵甲第不想功亏一篑,这样跟沐红鲤走在一起,沐红鲤心里有没有疙瘩两说,关键是赵太祖头上的老佛爷肯定有闲话,小八两这位奶奶,素来六亲不认,她看不惯的人和事,从来直来直往,否则以她的身份又怎么会当着文艺片女王陈皇妃的面说*无情戏子无义,哪怕是赵甲第和赵砚哥两个人的亲舅舅,到了老佛爷跟前,一样被尖酸挖苦了许多年,她看他们,就跟看自己儿子的狗腿子没两样,至于赵砚哥的妈,那更是扛着赵三金现任正房的天大名号都没用,老佛爷一样时不时膈应她一下,不高兴了还会百般刁难,以那个女人还算不错的修养,好几次也一样当场落泪,问题是晚上跟赵三金吹枕头风还要被骂,这小媳妇当着憋屈。
赵甲第不肯请赵三金出山的最重要的理由不是他的面子,而是因为从未如此坚持,他要独自出人头地,要扬眉吐气。
“甲第,要不我们私奔吧,一起去流浪,一起在全国各地定居?”沐红鲤突然抬起头歪着问道,绝不是玩笑的认真神情。
赵甲第无言以对。
这话听在秦沐两家对沐红鲤寄予厚望的长辈耳朵里,再好的涵养也一定会呆滞,震撼,然后崩溃。
“就知道你不愿意。”沐红鲤委屈道,低下头,有些失落。
“不是不愿意,是没必要。”赵甲第感动道,狠狠抱紧她,“说给你幸福,不是得到你的心后,就可以一劳永逸,躺着陪你数星星喝喝茶玩浪漫就够了,我没那么龌龊,我得努力付出,做出证明,让你堂堂正正拉着你进你家门,让一群叔伯舅一帮姑姨婶都恍然大悟,原来沐红鲤这孩子找到了个大元宝而不是一根上不了台面的狗尾草,我原来看上去是有点懒散,可你不能以为我会一直不知上进,所以我今天来,不是想让你跟你家里人做斗争,而是请你也等我四年,我得感谢你,沐红鲤同学,你让我把原先计划提前了好几年,从今天起,赵甲第同志,将要像一头老黄牛勤勤恳恳。”
还要像一头不知疲倦的狼,肚里咽着肉,嘴里叼着肉,还要弓着腰,咬着牙去搏杀。
不过这句话赵甲第没有说出口。
甚至连赵甲第也不清楚,他现在的状态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杨青帝。
还有被他视作天敌的亲生父亲,赵太祖。
“你要做什么?”沐红鲤一半感动一半担忧,轻轻问道。
“放心,不是杀人越货,我只做正当营生,赚钱对我来说,不难。”赵甲第眯起眼睛微笑道,摊开手掌做了个翻过来的手势。
意思再明确不过,轻而易举,翻云覆雨。
突然爆发出一股异常自信的赵甲第,王霸之气简直就是气势磅礴。
沐红鲤一阵目眩。
现在的赵甲第,在她眼中实在太醉人了。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老子是癞蛤蟆更新,第72章 翻手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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