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畏威不畏德,看官阶办事的人,就算不是纯粹的小人,也绝不是君子。让他们看到飞斧齐出的场景,瞬间就会乖巧如猫。
魏徵一脑门黑线滑落,某推荐李君羡是很认真滴,你们能不跟着捣乱不?虽然某有那么一点点的小私心,但真的只有一点点。心里再怎么吐槽,事情还是要做滴。轻声解释道:“李君羡这些年勤学不倦,学识英博,非复吴下阿蒙。”
从三品到正三品,虽然只是迈一小步,却能脱离北门。
“阿兄,此事不急,不如你们更衣松散松散,在正堂最东侧的湖边开宴,可见汉水滔滔。”李元婴看着大部分处于发呆的众人,散漫地笑道。“某可以保证没有蚊虫,张公特制的熏香,让它们退避三舍。”
飞斧帮版御史台,让某很容易联想到某些国家的议会状态,虽然不明觉厉,但是……某拒绝!
某宁愿程知节去管理礼部,或者鸿胪寺,又或者大唐版外部事务司。别说,莽夫程知节,猫脸的李义府,外加一个和稀泥的许敬宗,大唐对外的谈判,也许会有不同的局面出现。
“也好,我们来金州也不是为了讨论谁当御史大夫。”李世民抱起晋阳公主,交给李元婴,说道。“让你的孺人陪着,今日有些劳累。”
坐在车上,兴奋了一路,小闺女已经开始有点迷湖,眼睛都睁不开了。
“阿叔~”晋阳公主趴在李元婴的肩膀上,软糯的小声叫着,想刚满月的小猫准备睡觉的时候。
“兕子无忧,兕子好眠。”李元婴轻轻拍着晋阳小包子的后背,像以前一样轻声哄着她。朝李世民微微颔首,放轻脚步朝后院走去,还好原来养过一只波斯猫……第二次钓到鱼的时候,某兴奋上头,找一位资深撸猫达人,帮着挑选了一只温顺的波斯猫,没想到的是,从那之后某就没钓到过鱼,更没想到的是,那只猫娇贵得很,不吃生鱼不说,蒸熟后还要将遇刺帮它挑干净。
也就是某的工作时间比较自由,不然还真照顾不好那么娇贵的猫。
唐七娘有些惊讶地看着李元婴,照顾公主的事情……如今后院确实只能交给我。盈盈一礼,柔声说道:“王爷请放心,奴会照看好公主。”
“不用紧张。”李元婴牵着唐七娘的手,到外间才继续说道。“冬果、谷雨和裴十七会守着晋阳,你安排好用膳,别让不长眼的人打扰到她就好。今夜会到很晚,你约束好那些小丫头,别总想着一步登天。”
阿兄身边的美人不少,不需要再从滕王府送去一个。至于房相他们,年龄也都不小了不说,某也不需要派美人为间。公孙面团为了摘清自己,那位腰特别好的美人,以长乐的名义赐婚送嫁到定襄郡(呼和浩特附近),结果半路遇到熊罴马发疯,连车带人摔落悬崖,尸骨无存。
“奴晓得轻重。”唐七娘脸上的笑容明媚起来。阿翁说过,王爷身份特殊,先帝与文德皇后都曾亲自抚养,陛下更是宠惯着他,让我不要怂恿王爷犯错,也要协助王妃看好后院的美人与乐伎、舞伎。
李元婴有些疑惑地看着唐七娘的笑脸,为什么某有种被老母亲关怀的错觉?摇了摇头,一定是错觉,唐七娘比某只大一岁,又不是十岁。摆了摆手,离开唐七娘住的院子,换了身鸭卵青广袖长袍,头发披散下来,用玉质竹节小冠束发,踩着木屐朝湖边走去。
夜色降临,星斗璀璨起来,湖边没有用白灯,而是点缀着竹编灯笼,灯影摇曳间,夏夜的风带来汉水的清凉,不觉暑热。
乐伎弹奏着巴山之地的曲子,如同江水冲击着礁石、河岸和山谷,变幻奇诡而又异常和谐,比之清商乐少了四分纤柔绮丽,比之胡乐又多了四分清新婉约……当然是改编过的,弹那种隔着一座山都能听到的调子,还怎么聊天?
“见过滕王。”魏徵来的早些,也是想和李元婴先聊几句。叉手一礼,轻声说道。“某推荐李君羡有一点点私心,但真不多。”
李元婴将手搭在魏徵的手臂上,朝座位走去,低声说道:“魏公,想想李玄邃和毗沙门,某认为你还是管好属官,做好人曹监斩使便好。推荐的人若有疏漏,你会跟着被牵连,别人不会认为你是看中他们的才华。”
若不是推荐杜正伦和侯君集,也不会被细人举报,若是没有找过褚遂良,想要青史留名,也不会被阿兄推倒墓碑。如今武娥身在滕州且与她阿娘过得很自在。没有谶语,不用担心被杀,不会安全感缺失。以某和雉奴的关系,他应该不会从某手里抢人……应该不会,毕竟他们两个见面的机会无限接近于零,某也不会病得需要他们两个同时侍疾
……就算某病了或者驾鹤西去,武娥也不需要去寺庙待着,勾搭雉奴的可能性真心不大。
魏徵听到那两个名字,精神有些恍忽,好久没人和某提起他们,某也没有在夜深人静时想起过他们……滕王的意思是,某识人不清?不解地问道:“那你为何从不曾怼过他?”
李元婴没想到魏徵会有如此奇特的想法……难道阿兄也有如此想法?抬起手揉着额头,十分无奈地低声解释道:“李君羡只是守卫玄武门的将军,而是还是轮换值守……魏公,某换个说法问你,你若是去棠梨苑受到小雪的慢待,你会和她掰扯出个是非来吗?”
某不怼他首先是因为知道,他在原来的历史线的经历,就算不是大唐第一倒霉蛋,也绝对能进前三。其次是因为我们平时基本不会走到玄武门那里,兕子都知道那里不好玩。再者,谁会更守大门的置气啊?他又不到东偏殿议事,不会犯颜直谏阿兄。奇书屋
魏徵:“……”
某当然不会和小雪掰扯废话,直接告诉滕王或者唐俭处理掉……原来如此,是某想偏了!
有些尴尬又不失风度地问道:“那程知节……”
“某认为他更适合去与番邦谈判!”李元婴乐不可支地学着程知节从腰间拿出斧头,拍在桉几上的无实物表演,泼皮般说道。“嫩们是想试试嫩们滴脑壳硬,还是额滴斧头硬吗?”
后面若是再跟着几十位都拿斧头的小……金吾卫,和谁谈判都很有威慑力呀!
魏徵:“……”
滕王,你能学的如此之像,这是在私底下偷偷练了多少回啊?
“竖子胡闹。”李世民在房玄龄、杨师道和李靖等人的簇拥下走过来,正好听到李元婴学程知节的话,有些头疼地说道。真是一点消停的时间都没有,吾为什么会想他呢?脑子一定是被黔之驴踢过咯!
李元婴待李世民在主位上坐好后,才开口喊冤,说道:“阿兄,我可没有任何胡闹的意思,我是真的觉得我们与番邦谈判的时候,太守君子之礼了。我们是收获了一些俘虏和牛羊等杂物,可是我们大唐不是无缘无故去打他们,是他们恶意挑衅在先。那么各路唐军消耗的粮草,是不是应该由他们来出?各路唐军伤亡的兵卒,抚恤金和安置金是不是该由他们来出?还有一部分兵卒,虽然没有受伤,却夜夜噩梦,有些人甚至没法正常生活,他们的安置金和心灵受到的伤害的赔偿金是不是更该由他们出?”
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继续说道:“运输粮草需要大量的人力,同时既会消耗掉近一半的粮草,又会耽误农时,这些损失总不能让我们大唐自己承担吧?因为他们的恶意挑衅,大唐多少会产生鳏寡孤独,他们难道就应该默默忍受失去亲人的痛苦吗?所谓的和谈之后,他们还厚颜无耻地求你赐婚,赐婚还不算还要送给他们各种嫁妆……阿兄,里外里都是小钱钱啊!民部尚书就没帮你算过这比账吗?”
李世民:“……”
幼弟说的话,让人莫名之间觉得好有道理……大唐送的嫁妆确实不少,还有各种书籍、种子和匠人……让他如此一说,吾感觉亏大发了!
房玄龄默默掐着手指头计算,此次攻打吐蕃需要消耗多少粮草……还是先算打吐谷浑的那次……
李道宗被李元婴的话说的眼眶酸胀,叉手一礼,说道:“陛下,底层士卒确实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低头认输就可以,每年的贡品虽然有,可每次我们大唐也都有回礼不说,还要将那么多的花样年龄的女郎,也陪嫁到番邦……有人曾问过某,将军我们不是打胜了吗?为什么还要嫁公主过去?”
杨师道看了眼李靖,又看了眼刘德威,叉手一礼,说道:“陛下,高公最近几年,时常身体有恙,政事堂的事务又千头万绪,有所疏忽可以理解。不如加个人来帮他分担一些,他也好能安心休养。”
刘德威:“……”
我们来此的目的好像是要查核,原金州别驾李孝同上书奏疏内容是真是假?结果嫩们不是讨论御史大夫,就是讨论民部尚书……跑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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