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和房玄龄等人看着码头工地上的各种没见过的器械,还有忙碌却丝毫不乱的……士卒,没看错,就是士卒。金州本就总领山南道诸州,再加上李靖也在西城,那些食货监、农圃监、武器监和百工监各司其职。
……能认出四监首先因为李世民和李道宗都是亲自带过兵的人,其次是他们四个穿着七品袍浅绿,银带九銙,却又身姿如松,精气神和普通七品官相差甚大。
“鱼伯,农圃监为何也在码头忙碌?”李世民疑惑地问道。他们的长处在于设置仓廪、管理园圃、制造薪炭、统筹刍藁、计算运漕时间等事,码头修建用不到这些。
李元婴叉手一礼,笑道:“阿兄,码头储存不同物资的仓库,还有物资从船上下来,如何快捷简便地运到仓库,再如何有条不紊地出库装车运走,路线的规划,还有船只进入码头的时间调配,他们才是真正的行家。”
后世的码头发展走过的弯路并不少,大家对物资的调度、对走私的监管、对危险品的认识以及对周围环境的影响……也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一步步趟出来的路。来到大唐,幸运的是遇到了一群可爱的初代勐人大老。若是到了天宝年间,某就是拿出加特林来,估计也见不到那位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三郎。
就算见到也没有用,十二时辰的历险记,也只是让他清醒片刻……现实中连那十二个时辰都没有,依然是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最后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也不要想着扶持哪位皇子上位,那位三郎只是劳累半生想享受,不是没脑子,对朝臣的平衡和掌控,分分钟摁死那位皇子。
当他的兄弟……来早了,担惊受怕,随时会被某位女帝请吃河蟹。来晚了……好像就没有活过他的。当他儿子更恐怖,不是早夭就是被河蟹,要不然就是当宅男。想要破局,不是一般的难,若是再往后,命运被太监掌控着,那就是地狱级开局,只能学韦爵爷……某还真做不到,只能选择遁入道门,隐居深山,看看能不能曲线救唐。
某这个钓鱼老,钓鱼的运气不怎样,开局的运气还不错。
房玄龄眸光微闪,李药师教滕王还真是尽心尽力,这些话说出来很简单。没有高人指点,十一岁的少年,没有任何从jun经历,没有实际在中军负责处理各项文书,没有看过四监调度文书,不可能抓到其中的关窍。
“药师教的不错。”李世民对李元婴的回答很满意,看向李靖的眼神,更加满意。幼弟能做些正事,吾心甚慰。至少比老十五和老二十那两个强,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李靖:“……”
那个……陛下,真不是某教的,滕王问某有没有能处理这些事情的人,某只是推荐了一下都督府四监,简单介绍了下他们各自负责的事情。
李道宗用崇拜的小眼神看着李靖,这就是某与卫国公的差距啊!谁能想到码头的设置竟然能用到农圃监呢?
“滕王,码头这里还准备建设驰道吗?”大理寺卿刘德威指向明显不是一般宽的路,疑惑地问道。
房乔展开布局图来看,确实有种像驰道的路,但又不完全一样,指出来给李世民看。
李世民看到图纸上的细节图桉,笑道:“不是驰道,叫什么卡嗒卡嗒路,鱼伯曾给晋阳作为摆设,小车做的也很有趣。”
房乔和刘德威:“……”
尊敬的陛下,这是码头,不是小女郎的玩偶和摆设!
袁天罡一脑门黑线,头顶又有一群群乌鸦飞过,无奈解释道:“陛下,我们起名叫铁路,可以运行特制的蒸汽车,会先在这里测试,若是没有问题,会修建从西城到长安的铁路,提升运力。”
卡嗒卡嗒路……声音倒是很形象,可……不能作为正式道路的名称啊!陛下竟然会有如此童……心未泯的一面,某深受震撼。
“提升运力?”房乔十分激动地问道。“能提升多少?”
蒸汽车运人和运货的能力,我们已经有了了解,若是还能提升……哪怕只是翻倍,效果惊人!
“蒸汽车的二十倍左右。”袁天罡云澹风轻地说道,特别有世外高人的风范。
李世民:“……”
耳朵出问题了?
房乔手里的码头布局图落到地上:“……”
二……二……二十……二十倍?
刘德威听到自己的喉咙“咕冬”一声巨响,咽下了一口口水,耳朵边回荡着袁天罡……极其不真实的声音“二十倍”。
李靖和唐俭相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愕:“……”
王爷没说过运力会差别如此……巨大!
欧阳询和虞世南握住了彼此的手:我们要再活二十……十年!我们要看到铁路上的蒸汽车!不然……死不瞑目!
!
杨师道眨了下眼睛,二十倍,那……“修建铁路的花费,怕是极其可怖的数字。”
李道宗瞪了杨师道一眼,说道:“多卖几套金累丝供奉器就是,那可是二十倍的运力!”
“可以竞买道路署名权,比如金光路路牌下刻上弘农杨氏。”李元婴前倾着身子,看向杨师道,笑容灿烂之下,雪白的牙齿泛着让人心季的寒光。
杨师道:“……”
金光路,长安离西市最近的金光门吗?呃呃呃……这钱,必须出啊!不论谁参加竞买,我们观王房必须比他们多出一百……一千贯!
有些紧张地搓着手问道:“多少年竞买一次?”
若只是十年八年,就没有多大的诱惑力了。
“三十年!”李元婴伸出三根细瘦纤长的手指,笑容更加灿烂的说道。
李世民:“……”
幼弟,我……我好像还没同意呢?
“长安和洛阳的路牌,只有大唐世家才有权竞买,只收金饼。”房乔的眼里金光四射,全是金饼的光芒。
李元婴脑海里回想起一句非常魔性的广告词: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某某金。
刘德威深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后背汗毛竖起……房玄龄用心险恶啊!比如清河的路牌,若是被别的世家,或者富商巨贾,又或者番邦的富商巨贾,抑或者番邦使节竞买到手……清河那几家颜面何存?就是掏空府库,他们也会全力保住署名权!
李靖抬起手捂住胸口,某就知道……某就知道所有人中最狠的人,一直是房玄龄这只大尾巴狼!滕王只想着长安,他这是将所有州府的世家、豪族和那些富商巨贾,甚至番邦都算计进去了!
唐俭的眼神比房玄龄还亮,吐蕃使节走早了,不然可以先薅一遍雪白绒密的羊毛!叉手一礼,说道:“陛下,各番邦有人,应该也有竞买权。”
有他们出手,就不用担心那些世家私下勾连,国库会收钱收到手软,铺出大唐金光闪闪的条条铁路……那场景,美得很,美得很啊!
欧阳询和虞世南握在一起的手,握得更紧了:不握紧会激动地晕倒,如此幸福的时刻,绝对不能晕倒!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世家门阀疯狂,此生足矣,此生足矣!
李道宗已经在脑海里构思路牌的样式……搓着手嘿嘿笑道:“陛下,还可以竞买蒸汽车上的图桉,在路上风驰电掣般奔跑着,那场面……壮观啊!”
李元婴默默竖起大拇指,车身广告,牛!一群牛!
“州府提示牌也可以竞买一波。”房玄龄接过张阿难捡起的布局图,笑容温和不刺激地说道。“还有码头的命名权,不过不能急切,我们要分批次有序进行,争取让各家都能买的开心,用的舒心,在梦里也会拍着胸口向先祖汇报家族的荣光。”
李元婴:“……”
清河房氏虽然比不上崔氏,但也不是普通豪族,更不是寒门……绝对忠心为国之典范!
不过,某更相信阿兄会流出几处好地方,赐给他们这群功臣,告诉所有人,效忠他的人,他不但让他们生前显赫,还会有殁后荣光。比如凌烟阁,羡慕的某位诗人写下,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诗才惊艳长安,却被妒才者放出流言,谓其父名“晋肃”,“晋”与“进”犯“嫌名”。尽管雪拥蓝关马不前那位大老“质之于律”“稽之于典”为其辩解,终无可奈何,不得不愤离试院。
从此上访天河、游月宫;下论古今、探鬼魅,被称为诗鬼。留下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的冲天的杀气。又留下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的热血难凉。更留下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惊艳千年。m.ýáńbkj.ćőm
“阿兄,路牌牵扯到避名讳的问题,是否应该予以……改进?”李元婴叉手一礼,轻声说道。
李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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