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四人都像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蔫儿了。
鹿南歌抿着嘴笑了笑,认真地表示了赞同。
“悠悠说得对,让四位叔叔都去找更适合他们的人吧!”
话音刚落,她提前打的车就已经开到了附近。
“各位,就此分别,后会有期。”
……
鹿南歌带着两小只一路往南,游遍了江南、西南,最后去了热带的海岛。
她的身体怕冷喜热,这里暖暖的,又有无垠的大海,让她决心暂时歇歇脚。
她买了套靠海的大平层,每天看着海景,画设计图,遛娃,日子过得很充实。
鹿悠悠开朗大方,鹿染染温柔细心,两小只又长得粉雕玉砌,一时间成为邻里红人。
只是,没过几天好日子,隔壁就搬来了新邻居,不是别人,正是聂霆云。
鹿南歌心中并没有激起波澜,觉得这是正常操作,平常心对待就好。
反而是鹿悠悠,气得小脸通红,想要去找聂霆云理论,被鹿染染拽了回来。
“妈妈,为什么他还要跟过来啊。”
鹿悠悠扑进鹿南歌的怀里,语气委屈地和妈妈说着心中的不满。
鹿南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把鹿染染也抱在怀里,柔声道:“等你长大了,遇见你喜欢的女生,就会明白的。”
鹿悠悠抬起圆圆的眼眸看着鹿南歌,郑重地说:“我才不会让喜欢的女生伤心难过不理我呢。”
鹿染染扑哧一声笑了,用手指划着脸笑道:“不羞不羞,哥哥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小女生了啊。”
鹿悠悠一扭脸,嘟囔道:“才没有!”
鹿南歌看着他别扭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小手,认真地告诉他:“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不管做什么,都要对自己喜欢的人坦诚一点,知道吗?”
鹿悠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想起最近在沙滩上一起玩的那个小女生,不由得有些害羞。
鹿南歌怜爱地抱起两小只,给他们洗了澡,一起吃了饭,躺在露台的躺椅上数星星。
夜晚的海岛凉风渐渐,很是舒服。
鹿南歌给两小只讲牛郎和织女的故事,告诉他们,随便偷看异性洗澡是不道德的行为,偷拿异性的衣服更是犯了盗窃罪。
喜欢一个人应该当面大方地表白,让对方自己做选择,并尊重他的选择,而不是把他强留在身边,用感动自己的方式对待他。
她不知道两小只听懂了没有,一低头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睡着了。
鹿南歌宠溺地笑了笑,把两小只抱进屋里,她开始了一天的创作时间。
聂霆云就在隔壁的躺椅上,听完了一整个故事。
以为早已干涸的眼睛里,又再次沁出了汩汩的泪水。
他一开始不是没想过把她和孩子强留在身边,可是那样一来,他连一份给陌生人的善意都收获不了。
彼此之间拥有的,只能是无止尽的仇恨。
他选择放开手,又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往后余生,就让他做一道保护她和孩子的影子,以此作为自己犯下大错的救赎。
……
鹿南歌画完了设计稿,是以羽毛为灵感,设计出了用钻石最大限度模拟羽毛柔软程度的耳坠、项链、戒指。
至刚拟至柔,是从没有过的设计。
她把设计稿发给殷离离,得到了一连串惊叹号的秒回。
“这也太厉害了吧!我都能想象到成品绚丽纷呈的样子了!
南歌,你真是天才中的天才!”
鹿南歌被夸得不好意思,两人商讨了细节后,才发现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南歌你快去睡觉,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做出来你设计的效果。”
“你也得睡啊,又不着急,明天再想。”
“好,听南歌的,晚安,嘻嘻。”
鹿南歌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殷离离在她面前就像是个亲昵的小姑娘。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躺在床上,两小只睡得四仰八叉,把小被子都踢开了。
她细心地给他们盖好小肚肚,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过了好大一会儿,却还是睡不着。
鹿南歌遇到失眠的时候,从来不强求,睡不着索性就不睡了,睁开眼睛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
不可避免地想到聂霆云。
或许她和他的前半生都太惊心动魄了,以至于用光了所有的运气,两人缘尽于此,也没什么不好。
至于爱情这件事,鹿南歌的心里再也开不出那样奋不顾身的花来,她只想安安稳稳地把两小只养大成人。
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早悟兰因吧。
不知什么时候,鹿南歌已沉沉睡了过去。
她梦见了一个粉雕玉砌的小男孩,梗着脖子,拉着她的衣袖,不让她离开。
却是小时候的聂霆云。
他红着眼睛,好像是哭过:“别走。”
鹿南歌无奈地摇摇头:“看来咱们上辈子没有修够一千年,没有同床共枕的缘分了。
下辈子么,还是一别两宽的好。”
小奶团子的扁着嘴,渐渐淡去。
鹿南歌猛然惊醒,心口郁结了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她轻轻起身,来到露台,外面的天色还是黑沉沉的。
海风吹来,有丝丝凉意。
前尘往事的纠葛,剪不乱理还乱。
鹿南歌轻叹一口气,真希望有一天,她能真正放下过去,重新过好自己的生活。
深夜静谧,这声几不可闻的叹声,竟也传到了聂霆云耳中。奇书屋
他的心宛若被唤醒一般,带着刺儿狂跳。
她怎么还没睡!
她很悲伤。
是因为他么?
也是,其他人都那么爱她,只有他带给她无尽的痛苦。
聂霆云薄唇轻颤,轻吐出一句:“对不起。”
良久,他还是等到了她的回答。
“没关系。”
语罢,与海相接的天边,突然亮起了一丝曙光。
宛如鹿南歌此时的心境。
黑夜会过去,天会重新亮起来。
一切交给时间吧。
鹿南歌转身回去补觉,留下聂霆云一人为所有往事忏悔。
又是一夜无眠。
自从云雷双死后,他再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哪怕回到以前鹿南歌家客厅的沙发上,也无济于事。
也许他的余生就该承受所有孤寂,用来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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