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是我们的亲生父亲？”
“……是。”
“你不是鸭鸭？”
“……不是。”
“你真的是那个姓聂的大坏人？”
“……是。”
“你为什么要骗妈妈？”
聂霆云语结，他想说自己一开始没想着骗鹿南歌，是她的记忆出现了错乱，把他当成了另一个人。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难道不是他不想面对自己已经成为渣男的身份，贪恋鹿南歌对他新身份的依赖，舍不得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生活，这才将错就错？
“你会伤害妈妈和我们吗？”
“不会！”
聂霆云回答的快速且坚定。
鹿悠悠却失望地叹了口气。
“你不是鸭鸭，那你就是妈妈的老公。
妈妈以前被你的妈妈欺负，被你的妹妹欺负，那时候，你在哪儿？
妈妈生我们的时候，差点没命，那时候，你在哪儿？”
聂霆云没法儿回答。
“你还是会伤害妈妈和我们的，你会害妈妈流泪的。”
鹿悠悠哽咽了。
此时此刻，他宁愿他的父亲是一个没有职业道德的鸭子，也不愿他是一个狠狠伤害过妈妈的渣男。
“求求你，放过妈妈，好吗？”
聂霆云不敢回头看鹿悠悠，他怕那双小鹿似的眼眸，似乎是鹿南歌在质问他。
“……好。”
聂霆云艰难地回答，呼吸间都带了刀割一般的疼痛。
“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消失。”
鹿悠悠沉默了良久，强忍住眼泪，淡淡道：“谢谢你，爸爸。”
这一声爸爸喊得聂霆云肝胆俱裂，他宁愿鹿悠悠叫他喂、叫他那个人，甚至叫他叔叔。
爸爸这个称呼，他不敢当。
聂霆云转头，身后已经没有了鹿悠悠的身影，两小只房间的门传来上锁的声音。
他仰靠在沙发上，任由黑夜将他吞噬。
这场梦，快要醒了吧。
……
第二天清晨，鹿南歌不想吵醒睡懒觉的鹿染染，蹑手蹑脚从房间出来，一开门，就看到沙发上已经空了。
以为聂霆云和往常一样去买早餐了，她一边打草稿，一边乖巧的等待。
直到天光大亮，也没见他的身影。
鹿南歌心里嘀咕：“买什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他不会再回来了。”
鹿悠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突然出声吓了鹿南歌一大跳。
鹿南歌一把把他抄在怀里，先蹭了蹭他嫩嫩的脸颊，笑道；
“小坏宝，走路没声，故意吓妈妈啊？”
鹿悠悠绷不住了，咯咯笑道：“不是的，是妈妈太投入了。”
两人玩闹了一会儿，鹿南歌这才问鹿悠悠：“悠悠，你为什么不喜欢爸爸啊？”
鹿悠悠哼了一声：“就是不喜欢，他不配当我们的爸爸。”
鹿南歌无奈，还试图给聂霆云解释，鹿悠悠却捂着小肚子撒娇道：
“妈妈我饿了，想吃妈妈做的小煎饼。”
“好啊，妈妈这就去给你做。”
自从聂霆云搬进家中，鹿南歌几乎没做过早餐，她刚把第一个小饼摊平放进锅里，聂霆云就提着一大堆东西回来了。
鹿悠悠皱起小眉头，十分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大人都这样说话不算数吗？
聂霆云知道鹿悠悠心里在想什么，可是他要做的事还没做完，现在突然离开，对鹿南歌的打击不会小的。
除了早餐，他还买了好多零食，几乎能塞满两个柜子。
鹿南歌惊讶道：“干什么买这么多零食啊？”
“吃。”
鹿南歌无语，不然还能是看？
“我是说吃零食不好。”
“没什么不好。”
鹿南歌白了他一眼，让他带孩子，迟早得带坏。
正说着，阿青和阿墨更是夸张，两个人拿的东西几乎把自己都挡严实了。
鹿南歌大惊：“你们这是买了什么？”
“鹿姐，你别管，用就完事儿了！”
几个人神神秘秘的，把吃完早餐的鹿南歌推出去上班。
鹿南歌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还是决定下班回来后再详细问问。
……
鹿南歌一进公司，“砰砰”两声，吓了她一大跳。
抬头一看，礼花纷飞，全公司的人都站在大厅迎接她：“恭喜鹿姐喜提两个亿！”
鹿南歌一阵眼晕，别说，说就是头晕！
姜楚楚和阿绯、阿黛赶忙上前扶住鹿南歌，示意大家都撤了。
“小鹿姐，没事吧？”
“鹿姐，你可别吓我们啊！”
鹿南歌突然伸手给每个人弹了一个脑瓜崩儿，弹起来瞬间跑远了。
“谁让你们先吓我的！”
三个人捂着脑门一顿追，终于在工位上控制住了鹿南歌。
“别、别动手，有话好说！”
“小鹿姐，我要你给我画一套洛丽塔小裙子！”ýáńbkj.ćőm
“鹿姐，我要你画一副耳环！”
“鹿姐，我要一条项链。”
鹿南歌没法儿，只得答应三人。
“趁火打劫说的就是你们吧！”
“小鹿姐，你才知道吗？”
看着三人眨巴着大眼睛盯着她，鹿南歌叹了口气，这谁顶得住，画就画一套吧，也不费什么功夫。
刚准备进入工作状态，就听见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问道：“请问鹿姐回来了吗？”
四个人一起往外一探头，就看到一个戴着厚厚圆眼镜的学生妹，提着四杯咖啡，怯怯地站在设计部门口。
正是那天鹿南歌从鱼芃芃手里救下来的那个实习生。
鹿南歌站起身招呼她进来：“是李意意啊，我回来了，快进来吧。”
李意意脸一红，低着头走了进来，把咖啡递在每个人的手里，不好意思地说：
“鹿姐那天帮我解了围，当天下午就想请鹿姐喝咖啡，可是姜姐说你出去谈业务去了，拖到今天，真是对不住。”
鹿南歌大方地一摆手：“说的哪里话，不过是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
李意意赶忙摆手：“怎么会，大恩大德无以为报，等我毕业找到工作后，一定请鹿姐吃大餐。”
鹿南歌看她单纯的可爱，便招呼她一起坐了，没聊一会儿，后勤部的组长就来找李意意了。
“鹿姐对不起，我要去忙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加你的微信？
其实，我也是设计专业的，想跟鹿姐好好讨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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