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来，双手放在鹿悠悠的肩膀上，声音带了少见的严厉。
“悠悠，请不要在这件事上胡闹。”
鹿悠悠知道妈妈生气了，赶忙低下头来，眼泪巴巴地说：
“妈妈对不起，悠悠不想让妈妈伤心。”
鹿南歌还想说些什么，想到陆沉还在，便摸了摸鹿悠悠的头，叹了口气道：
“大人的事是很复杂的，以后你才能知道。”
鹿悠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跑回房间去了。
陆沉垂眸，心中的酸楚弥漫开来。
原来他一直都不曾出现在鹿南歌的选项中。
鹿南歌尴尬地招呼着陆沉进来坐，她逃到厨房继续做菜。
虽然是教育悠悠，可是学长一定能明白她的画外音吧。
她再也不想和任何人缔结这样的牵绊了，自己一个人带娃生活就挺好。
陆沉坐了会儿，脱下西装，洗手挽袖进去帮忙，鹿南歌没有排斥。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做好了一桌子菜。
原本热热闹闹的房间，现在就剩下两小只和他们，没什么话题说，只好闷头吃饭。
陆沉知道分寸，浅吃了一些，就告辞了。
鹿南歌觉得很对不起陆沉，他帮了她那么多，救了两小只和她的命，甚至连陆家祖传的宝贝药材都给她用完了，可她却没办法真正地喜欢他。
只能等以后再赴汤蹈火地报答。
这也许就是感动和感激的区别吧。
她发了一会儿呆，来到鹿悠悠的房间里，他正在教染染做今天的手工作业。
“悠悠，妈妈今天凶你了，对不起。”
鹿悠悠赶忙停下手中的动作，跑过去抱住鹿南歌，甜声道：
“妈妈，是悠悠做错了。以后悠悠再也不胡闹了，妈妈别生悠悠的气。”
鹿染染也怯怯地跑来，把头埋进鹿南歌的怀里。
“妈妈，是染染说希望妈妈有人照顾，哥哥才那样说的，染染也不对。”
鹿南歌摸了摸两小只毛茸茸的头，这么懂事的小宝贝，怎么舍得责罚呢？
“悠悠，染染，谁是爸爸这件事，在你们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
妈妈不需要谁来照顾，妈妈只希望我的小乖宝们能健康快乐的长大。
以前爸爸没找到我们的时候，咱们仨不是也过得很开心吗？
如果你们觉得需要一个父亲来爱你们，妈妈会考虑给你们找一个能够爱你们的父亲。
只是，一定不要为了妈妈去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好吗？”
鹿悠悠低下头来，小声说：“悠悠不需要爸爸，悠悠只爱妈妈！”
鹿染染扁扁小嘴，拖着哭腔说：“染染也不要爸爸，爸爸是坏人。”
鹿悠悠赶紧拉住鹿染染的手，生怕她一不小心把聂霆云的身份暴露出来。
人都死了，再徒惹妈妈伤心就不好了。
鹿南歌无奈地笑了笑：“染染说得对，说好一起生活，他却提前离场，确实是坏人呢。”
鹿悠悠松了口气，鹿染染抹抹眼泪，不敢多说。
……
鹿南歌画好一套设计图走出客厅时，已经是深夜。
两小只自主入睡很久了，她走进去亲了亲他们的小脸蛋，给他们盖好被子。
关掉房间所有的灯，她坐在客厅一整面的落地窗前，看着这个城市的夜景。
京城永远是个不夜城。
闪烁的霓虹永不疲倦，路上的车辆络绎不绝。
这个城市失去了谁都照常运行，谁离开谁也不会活不下去。
痛苦来的时候就放声痛哭，过去了就好好生活。
毕竟云雷双的出现，让她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温馨和快乐。
这就够了。
聂霆云此时正站在鹿南歌家对面那栋楼的窗前，借着城市的灯光，可以看到坐在窗前的人影。
他的心都揪起来了。
现在都凌晨两点了，她怎么还没睡觉？
不知道自己身体不能熬夜吗？
聂霆云心中涌起一股躁意，如果他在的话，一定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命令她闭上眼睛。
他看到她似乎在拭泪，他的心被一块一块地揪碎。
他好想去敲开她家的门，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如果他可以叫云雷双的话。
“聂总，新的配型已经找到，但是要您尽快飞往m国。”
聂霆云眸色晦暗，他马上就能摆脱白纤纤放在他身体里的束缚了。
等他回来，他一定把一切都跟她解释清楚。
跪着也要，趴着也罢，哪怕缠到天边，他也要求她原谅。
……
鹿南歌在三天里，一口气出了两套首饰，拿给黎奶奶看。
一套偏日常风，一套纯中式。
“奶奶，下一套我给您画纯西式的，保准您带上就跟y国女王似的。”
黎奶奶被逗得笑个不停。
“你这孩子，我哪里就能比得上人家？”
鹿南歌摆摆手指：“我觉得是她比不是奶奶才是。”
黎奶奶拍着她的手，叹道：“这么好的闺女，我怎么就没个成器的孙子配你呢？
看着那些咋咋呼呼的小子们，我都来气。”
鹿南歌脸一红，低下头去。
“似乎重孙子里，倒是有几个标致的，只不过太多了，人老了这记忆力是记不住咯。
闺女啊，等下个月我跟老头子钻石婚纪念日，你可得来啊。
到时候你随便挑，看上哪个小子就跟我说，第二天我就叫他八抬大轿把你迎过门。”
鹿南歌脸都红透了，支支吾吾道：“奶奶，那不好吧，现在不是包办婚姻了。”
黎奶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也是，你们小年轻得看上眼才好好培养感情呢。”
鹿南歌不敢接话，她真的不想看啊。
“哎，对了，闺女，你和那个陆家的小子是不是——”
“不是！奶奶，我跟学长是清白的！”
黎奶奶看着鹿南歌炸毛一样的反应，默默给陆沉点了根蜡。
“瞧把你急的，其实陆家小子挺好的，人也温柔，又有担当，奶奶觉得比那个——”
黎奶奶话刚说了一半，就听见李老爷子咳嗽着进来了。
她白了老伴儿一眼，因为他身后正跟着一个黑色高挺的身影——聂霆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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