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刚接过安胎药,就让窦华容按住了手。

  窦华容再抬眼去看那嬷嬷,嬷嬷已低下了头,一脸恭顺的模样。皇后看出窦华容的怀疑,便说:“刘嬷嬷一直在我身边伺候,我怀漪怜那时候,也是她照顾的我。”

  也因皇后怀漪怜的时候,便是这位刘嬷嬷照料,所以皇后格外的信任她。

  窦华容始终觉得不对劲,她刚才的眼神紧盯着皇后手里的那碗药,很不对劲。

  窦华容做事谨慎,又是在皇宫中,虽然觉得不对,却又没有确凿的证据,贸然说话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她脑中千丝万缕的思绪一闪而过,正要说那药里落了飞虫,不让皇后去喝,先挡过去再着人细查。

  话未出口,就听门外有个姑娘脆生生地高喊道:“娘娘不能喝!”

  那姑娘气汹汹地跑进来,头上梳了一头的小辫子,带着四国的环状流苏头饰,百褶小裙,银色的缎面小马靴,遛遛的两个大眼睛泉眼似的明亮,大步的迈进来,一把夺过皇后手中的药。

  窦华容让她这股子气势逗笑了,好泼辣的姑娘。瞧着打扮应该是刚入宫的露依公主。

  露依下巴一抬对那老嬷嬷说:“你做什么下毒害人!”

  宫中少有这般直白的话语,那嬷嬷也让露依这没章法的大白话说蒙了,连忙道:“柔妃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这是要脑袋的大罪啊!”

  露依伸手一指那嬷嬷:“我看你脑袋就不想要了!我亲眼看见你偷偷地往安胎药里放东西,你还不承认!”

  露依蛮横地上前一手拽著刘嬷嬷的衣领子,一手拿起那安胎药要给刘嬷嬷灌下去:“我教你不承认!你先自己喝一口!”

  刘嬷嬷挣扎着不张嘴,用力推开露依,两眼怒睁:“你这小蹄子……”

  竟敢对柔妃出言不逊!皇后猛地一拍桌案:“大胆!来人,来人!”

  皇后叫了几声,无人回应,她往门口一看,守门的太监不知何时竟昏死在了地上!

  刘嬷嬷见无人应声,想必是同伙的手,迷昏了屋外的人,顿时原形毕露地撸起袖子:“皇后娘娘,恕奴婢无礼了,您明明能安详地死在梦里,如今非要痛苦地死去。”

  皇后惊恐又气恼地指着她:“我这般信任你,你竟要害我!”

  刘嬷嬷忽然扬起了热茶往皇后身上泼去,窦华容将皇后拉到身后,用胳膊挡开热茶,胳膊上烫出一片红印。

  “华容。”皇后紧紧握著窦华容的手,惶恐中握住一根稻草。

  窦华容将皇后护在身后,指著那嬷嬷斥道:“天子脚下,拥兵百万,你真当查不出你幕后之人?谋害皇后,谋害皇子,你何敢如此猖狂!”

  窦华容掷地有声,身上带着凛然镇压之气,一时间还真让刘嬷嬷心里咯噔一下,但如今这三人孤立无援,再有气派能如何?

  露依的身材其实算是娇小,刘嬷嬷完全没将这个嫩芽儿放在眼里,从身后抽出匕首先杀挡在皇后身前的窦华容,露依忽地抬脚踢到刘嬷嬷手腕上。

  刘嬷嬷倒退三步,怔了一下,见露依神情高傲地瞪着她,紧接着几个旋身踢到刘嬷嬷身上,刘嬷嬷抬起胳膊来招架,露依哂笑:“怪不得这么硬气,原来是会功夫!”

  露依越发起了玩心,要论功夫,好些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露依跟刘嬷嬷过了几招,一脚踢到她胸膛上,将她踹飞出去,摔到椅子上,又从椅子滚在了地上。

  窦华容喊道:“别杀她!”

  “这种恶老婆子,不杀留着干什么!”露依疾恶如仇地捏开她的嘴,把她端来的安胎药全给灌了下去。刘嬷嬷捂著肚子在地上滚了两遭,闭眼死了。

  露依得意的抱着手臂,愤愤地又踹了地上的死尸一脚。

  殿内的打斗引来巡逻卫兵的注意,一帮兵家冲进来,见殿内搅得乱糟糟的,领头的跪下请罪:“皇后娘娘恕罪,臣等救驾来迟!”

  露依哼的一声:“等着你们这群笨猪来救驾,黄花菜都凉了!”

  领头的愧疚地低了低头。

  皇后没见过打杀的场面,如今还惊魂甫定的有些说不出话,窦华容握了握皇后的掌心,给她些安心,冷静淡然的对守卫说:“你们派一人去请太医,派一人去叫内务府主管,再派一人去请皇上。后宫行刺乃是大事,需得皇上主持查验,快去。”

  守卫得了令,立刻按照窦华容说的去各处请人。

  窦华容安抚皇后道:“姊姊可有觉得不舒服?”

  皇后摇摇头:“没有不舒服,只是心里慌乱的很,方才那嬷嬷,竟拿了刀子要杀人……要不是你跟露依,岂不是……”

  岂不是在劫难逃。皇后想想都觉得后怕。

  露依背着手看窦华容,眨了眨眼:“你就是窦华容?”

  窦华容听她直呼大名,倒也不生气,只这一会的功夫,便能看出来露依其实是个心直口快又单纯善良的姑娘,窦华容点了点头,轻笑道:“公主听说过我?”

  “听说过。”露依忍不住又打量她几眼,“……也不过如此嘛。”

  窦华容并非听不得孬话的人,反而喜欢她这份直爽,比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人处起来轻松:“坊间传言多有夸张,让公主失望了。”

  露依摇摇头:“我不是从坊间听说你的,是沈成济,他对你痴的五迷三道。”

  窦华容听了沈成济的名字,稍微垂了一下眼睑,却没太多的情绪。她也不知为何,提起这人,她没有心动,也没有怨恨,平静的没有波澜。

  露依还欲说些什么,不等开口,皇上便怒气冲冲的大步而来,脸上显而易见的尽是怒色。

  屋中的人下跪叩拜,皇上扶起皇后:“可有伤到?”奇书屋

  皇后含泪摇头:“妾身不曾受伤,倒是华容为了妾身伤了。”

  皇上关切的去看窦华容,窦华容不在意道:“一点小伤罢了,不碍事。”

  皇上紧攥著拳,嘴角气得抽笑:“好大胆子……连皇后的宫中都敢行刺!无法无天!来人!将皇后宫中所有宫婢下人全部押入大理寺,着人好好审查!”皇帝震怒,皇后宫中的侍从无一能逃,凡是跟皇后接触过的宫娥太监也受了连累,一并押入大理寺候审。

  太医和内务府主管匆忙而来,皇帝把内务府主管一顿狠批,所有送入宫中的宫娥太监,最首要的就是家世干净,宫中混入背景不纯之人意图刺杀皇后和皇嗣,首当其要的就是内务府主管。

  内务府主管后背直窜冷汗,皇帝言辞犀利,骂了他几句,问他宫中之人的身份底细,这人竟说不上来,皇帝越问越气,索性大手一挥,把内务府主管一并送入大理寺彻查,看他是不是什么人安排进来的细作,偷偷地放一些身份不干净的人进皇宫。

  内务府主管叫苦连天,他背后当真没有靠山啊!他只是……多收了一些银钱,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替人行些方便而已。

  内务府主管哭天抢地地被拖出去,心里知道八成是在劫难逃,皮肉之苦必定是不可避免了。

  太医默不作声地为皇后请脉,心慌意乱诊了三次,才确认皇嗣无事,畏畏缩缩地去跟皇上禀报,生怕一句话不对,自己也进了大理寺。大理寺的酷刑可不是他这把老骨头扛得住的。

  “皇上,皇后娘娘的胎并无大碍,只是娘娘受惊,待老臣为娘娘开一副方子,再养一养,更稳固一些。”

  皇上半晌没说话,太医后背冒了一层冷汗。

  “去将郡主的烫伤也看看。”皇上冷声吩咐,扶著额在暴怒中平息。

  太医几乎连滚带爬地又去给窦华容看伤,窦华容的烫伤不严重,只是有些发红,涂些药就好。窦华容摆手示意太医退下,太医虎口脱险,跑得比兔子还快。

  大殿里一时寂静下来,皇上无意间看了窦华容一眼,似乎想从她那得到些建议和支撑。

  “华容,你跟朕来。”皇上单独叫走了窦华容,留露依在殿内安抚皇后。

  皇上摆手遣退了身边太监,窦华容陪皇上在御花园里静默地走了一段,皇上停步叹息,在皇宫内公然行刺,无异于对皇权的挑战,就算是同谋逆也不为过。

  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还能是谁。他再愤怒,也必须要冷静下来:“华容,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做。”

  “华容一介女流……”不应干涉朝政。但她话未说完,皇上便打断了她,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玩笑,认真而严肃地注视著窦华容,带着帝王的威视:“朕问你,你觉得该如何。”

  窦华容对上他迥然的眸子,心中一怔,那不是奚润哥哥在跟她说话,是皇帝在问她。

  皇上苦笑:“你看如今朕的朝堂,结党营私,各怀鬼胎,有的人在朕面前正义凛然地装着众臣,转过身来就去给旁人提鞋示好,朕登基时日尚短,羽翼未丰,没有十足信任之人,朕不能问他们,哪怕是朕私召臣子前来,消息也会立刻走漏,掀起风雨。”

  “华容,朕只能问你。你远离朝堂,又必定是向着朕的。”

  皇上真心实意地问政于她,是给予她莫大的信任,窦华容收敛起慵懒,正色道:“陛下,方才我本想先不声张,找个由头拒绝了这碗安胎药,再让皇后娘娘暗中探查,放长线钓大鱼,将一应眼线全部查出。但没想到露依公主闯进来,闹了一场,打乱了我的计划。”

  窦华容轻笑:“但事情发展到如此,倒也不是坏事。一来,露依的确救了皇后,当时的情景,如果嬷嬷不要命要撕个鱼死网破,我也无法护皇后周全,露依公主看似莽撞,其实鬼得很。二来,如此一闹,也让幕后之人知道收敛,不可行事如此乖张,皇上暴怒之中将皇后宫中所有侍婢奴仆打入大理寺,可谓做得极好,正好借此机会大除异党,不是吗?”

  皇上嘴角微扬起笑意,普天之下的女子里,唯有窦华容是他知音,懂他的所作所为。她说得很对,事情闹开了,就算查不到幕后主使,也有了足够的由头将几个心怀鬼胎的除去。

  “如果依华容所说,皇上不如一边在朝中铲除异党,做出严肃处理之状,杀鸡儆猴,一边暗中详查幕后主使,打探此人的势力分布,但皇上不可只让大理寺卿调查,大理寺卿一人掌权容易受利益左右,还需找一可靠之人从中协助,相互牵制。幕后主使单挑皇后娘娘有孕期间下手,证明他不想让皇后剩下嫡子,皇后娘娘亦需要派人保护,我觉得,保护皇后娘娘,露依就是最好的人选。”

  窦华容的一番言论与皇上不谋而合,当年张口说出治国十策的才女,对朝政自有真知灼见,并且思虑周全,面面俱到。

  深夜的御花园里,皇上突然回身抱住了窦华容,想要从这具单薄的身躯里索取温暖:“华容,只有你懂朕的为难,懂朕的愤怒,只有你的求而不得,是终身之遗憾。”

  窦华容没有去回报他,平静又清醒:“陛下,如果您得到了我,今夜便不会问我。”

  一语惊醒。窦华容说得没错,他肯问她,是因为她不是皇后,如果是皇后,后宫不可干政,他不允许外戚沾染哪怕一点朝堂关系,左右他的决定。

  皇后,只需做好后宫之事,其他的事情,她不需要懂。如今的皇后,正是他喜欢和需要的皇后,足够大度,出身足够好,也足够不通朝政,能让他安心。

  皇帝有时就是这般矛盾的动物。

  再抬眼,四目相对,二人眼中尽是疏离的情绪,皇上便笑着放开了窦华容,让她回府,如今他们这般的关系,便是最好的关系,再进一步都不完美。

  皇上命人护送窦华容出宫,返回了皇后宫中。

  彼时,皇后已喝了药睡下,露依撑著脑袋在她身边打哈欠,皇上的近身公公上前拍了拍她:“柔妃娘娘,皇上召见您。”

  露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深更半夜,他见我做什么?”

  公公满脸堆笑:“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侍寝啊。”

  一道惊雷劈醒,露依瞬间睡意全无:“宫里出了这么大事,他还有闲情睡我?”露依不由感叹中原皇帝真是心宽,宫中发生了这种闻所未闻的事,皇帝生完气之后,竟然还能叫女人侍寝。

  露依闷闷不乐地踢飞一块石头,这个皇帝是精虫上脑吗?

  太监领着露依去皇帝的寝殿,为她推开门:“娘娘,您请进吧。”

  门内龙涎香的味道袅袅而来,昭示著殿中人身份的高贵。露依往门内看了一眼,皇上站在暖黄色的纱幔之后,负手而立,身影颀长。

  他们泗国男子大多身材魁梧雄壮,从小就是马背上摔大的,互相间的游戏也多是摔跤一类比试力气的项目,但中原跟他们的审美截然相反,他们不以雄壮为美,而以温雅为上品,哪怕是生气,也不会眦目欲裂,只会默不作声地冷著脸,把自己变成一座冻死人的冰山。

  露依抿嘴,皇上就是如此,她还尚未进门,就已经在门外感受到帝王之怒的威压气势。

  她并不想进去,是被太监催促著推进去的。太监把她推进去之后,就带着笑意地关上了门,露依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听到里间那人说:“进来。”

  露依脚上踩了胶似地挪过去,帘幕外,脱去层层帝王服,只穿了件黑色中衣的皇上,看起来比平日里单薄。

  “皇上……”露依有苦难言。

  他说:“进来说话。”

  露依只好撩开帘子进去,但一直与他保持着距离,他转过身看她,她浑身跟定了钢板一样,木讷得很,皇上不由笑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露依结结巴巴说:“我没经验……”

  “无需有经验。”皇上担心隔墙有耳,便走近了她一些,没成想露依一副惊恐模样,往后磕到了桌角上,咣当一声响,一只花瓶掉下来正砸在脚上,露依嘶嘶地揉着脚,慌不择路的说道:

  “陛、陛下,你能不能放过我啊!我有喜欢的人,我真的不能跟你脱了衣服睡!就算你非要留我在后宫,我也没法真心的伺候你,我很讲究的,我不喜欢一个男人睡好几个女人的。”

  皇上:“……”

  露依郁闷地蹲在墙根捧着脸:“陛下,其实我有很多用处的,我可以当镖师,可以给你训马,耍猴,实在不行,我还能给你跳个舞,我在某些方面还是很全能的,除了……除了生孩子!你就算非把我留在宫里,我也不会给你生孩子的!”

  皇上心里烦闷了一晚上,却让露依这些语无伦次的话逗笑了:“你是哪里来的戏精?”

  “泗国来的……”露依鼓著嘴巴,手指抠着地面。

  这么机灵可爱的小丫头,见了便让人心情好上许多,宫中唯唯诺诺的大家闺秀见多了,偶尔见一见这般心直口快的坦率姑娘,也别有一番风趣,他本来并不在意这个泗国公主,但如今突然有一点喜欢她了。

  皇上心中的闷气舒出去一多半,玩笑地问她:“你到中原,不是为朕而来,是为谁而来?”

  露依嘴唇动了动,又把话咽了回去,万一这皇上是个小心眼,为难他怎么办:“不告诉你。”

  她这般鼓著嘴巴的模样很是可爱,皇上笑了笑,说,“朕叫你来不是侍寝的,是有重要的事要找,如今宫中混入奸细,朕要彻查宫人的底细,你愿不愿意,替朕暂时护皇后和公主周全,待朕将宫中之事处理妥当,安排了可靠的人手,你再从皇后宫中搬出去。”

  “我当然愿意!”露依水灵灵的眼眸一动,“我喜欢小公主,也喜欢皇后娘娘,我能豁出命去保护他们,但是,我有条件。”

  皇上沉了沉脸:“你还跟朕谈条件。”

  露依看他阴沉了脸色,都是中原皇帝是虎,伴君如伴虎,说翻脸就翻脸,露依也拿捏不准皇上现在是真的生气了,还是故意沉个脸吓唬她。

  露依试探的小声问他:“讲条件,可不可以……”

  皇上还是一副冷淡眼神:“什么条件。”

  露依说:“放我出宫。”

  “你是朕入了宗册的妃子,你想以什么名义出宫?”要是之前她提这个条件,他大概会答应得痛快些,可她方才那可爱的模样,他又有点心动了。

  一般女子听皇上这么说,大约已吓得禁言,不敢再多说,但露依胆子大,又喃喃地跟他顶嘴:“你替我想个办法嘛,你们不是有好多作假的法子……”

  皇上差点笑了,什么叫他们有好多作假的法子?

  露依胆大包天地说:“你不答应,我就不帮你!”

  “你可知这满朝文武,都没一人敢跟朕这样讲条件。”他觉得露依这丫头是越来越有趣了,不仅生的模样可爱,胆子也大得离奇。

  露依嘟着嘴低头不说话,受了委屈的模样。

  皇上看她这副倔样子,就算真的留她在皇宫,她也是匹难驯服的野马,不会轻易服从于他,而他现在没有时间跟一个女人玩你情我爱我游戏,哪怕他现在有一点点的喜欢这个泗国公主,他也会跟她做一场交易。

  他松口道:“罢了,朕依你这一次,但你必须确保皇后和皇嗣都安然无恙。”

  露依总算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变脸似翻书,她明显有点不太信任眼前这个看似温雅,实则一肚子坏水的家伙,伸出一只小拇指来:“拉钩,你得说话算数。”

  皇上失笑,伸了手跟她拉钩,做这个君子约定:“只要你尽心尽力地帮朕,等到皇嗣平安降生,朕自然会设法放你自由,让你去找你的情郎。”

  “成交!”露依乐呵呵地攥着手掌,她请了皇上准许,从民间邀了一个孕妇入宫,每日皇后的饭菜都是她和孕妇先行试吃之后,等上半刻钟,没有问题才给皇后吃,考虑的无微不至。

  而前朝,皇帝端坐于朝堂上,问罪于众臣,将大理寺呈递上来的认罪书扔到大殿之下。

  “钱大人,人证物证确凿,你还有何可说!你竟敢勾结异党,谋害皇后皇嗣,你置朕于何地!”

  钱大人闻言震惊,此事与他毫无干系!

  “陛下!陛下明鉴!于中宫中公然行刺皇后,闹得沸沸扬扬,臣绝不会用如此愚笨的法子!”

  皇帝高坐龙椅之上,睨着他冷笑:“那也就是说,钱大人会用些更聪明的法子了?”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三国:别人搞战争,我搞修真!更新,131皇后遇刺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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