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樱!”弘历急道:“太危险了,让奴才们去看吧!”
“四爷放心,大家只有见了我,才知道西厢房的主卧里没有人在,若真有人心生歹意那也是最佳观察的时候!”说罢,我不顾弘历阻拦急忙跑到西厢正中,只见众人乱作一团,阿箬正焦急的四下找寻我的踪影,看见我便飞奔到我身边,半跪下抱住我的腿,边哭边笑道:“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奴婢怎么也找不见您”
我急忙拉她起身,捂住她的嘴:“阿箬,发生何事?”
阿箬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絮絮道:“知道今天四爷要来咱们这过夜,我便急忙赶回来准备回来时却只见惢心一人说是四爷要与您夜游莲花池,屏退所有奴才了”
我的脸霎时红云飞起,却无心再留恋,赶忙岔开话题:“然后呢!怎么就起火了呢?”
“后来王钦过来传话说四爷和您去外面乔胜斋吃点心去,不得对外人泄露半句,只让把灯熄了,假装您们已经安置”她的声音逐渐冷静,充满了疑惑道,“奴婢等装作四爷和您在屋的样子,一应打水服侍进进出出,我还特特在西厢房门口对众人嘱咐,四爷和侧福晋吩咐了今晚不许有人打扰,于是一众丫鬟婆子都走了,奴婢也回去换身衣服准备值夜,吩咐了喜儿守着,只不过一个时辰,就听有人高喊走水了,我急忙赶过来就发现喜儿没在门口,那火光也是从门沿上流淌下来,显然是有人从外面点的火!”
阿箬说完自己也吃惊了,她继续:“我当时一心惦着您的安危,便捂着口鼻冲进房内,谁知我竟看到喜儿晕倒在桌边,手头还握着一块杏仁饼…..”她越说越心惊,大大的眼睛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我临出来时告诉她替您守着屋子,还说左右您今晚不在,那杏仁饼和绿茶放着也是浪费,夜深无人时她可以偷偷吃几块定是有人在点心里下了毒,还纵了火!”
我听的这话头皮一紧,忙低声问:“那喜儿现在如何了?”
“喜儿昏迷着,有奴才去街上请大夫了,惢心拿着宫牌去宫里请旨。”
“那有没有烧到后院?苏绿筠有无受伤?“我又问道。
“苏格格那边无事,只是有几缕黑烟飘过去,呛了几下也就被救出来了,只是受了好大的惊吓,怕惊了福晋的胎,就先送到高福晋那边去休息了。”
“阿箬,你是个好的,多亏有你。”我握住阿箬的手,一时有些哽咽,阿箬自小跟着我,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是姐妹,这些年她也是尽他所能的服侍我、保护我,我心下一阵感激,不由道,“只是闯进火海太过危险,你下次切勿再鲁莽了,有没有受伤?”
“不碍事的主儿,“阿箬白嫩的手被烫的有点红,她使劲搓了搓,那手迎着火光让人看了更加心疼,但她并不在意,继续道,”只是此人用心之毒,咱们不得不防啊!”
是啊,不得不防,但是仔细一想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此事如若只是内宅妇人争风吃醋那便也罢了,如若想要谋害的人是弘历,那就绝不能轻轻掠过了!当年圣祖九子夺嫡,如今圣上只有二子成年,难道这场夺位之争又要开始了吗?
待我还在琢磨时,弘历已然走到我的身后,火情被发现的及时,可不知是不是巧合,后院井里的井绳和水桶竟然不翼而飞,然而西厢房离后厨还要走上一段路,侍卫和奴才们不得不急奔至后厨打水跑来灭火,因此也会耽搁一会儿,这看似巧合又暗合逻辑的一步步,让人不由得后背发冷,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弘历抱住我,对下人严肃道:“可查出是何人纵火了?”
我不由气道:“天子脚下,皇子府内,竟有人敢蓄意纵火!真是好大的胆子!”
说完,只见侍卫插着一个蔫头蔫脑的小厮上来,那小厮可能是在逃脱时被人揪住,脸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侍卫扶起他的脑袋,我惊呼一声:“小庄!怎么是你!”
小庄原是我从乌拉那拉府邸的小厮,因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被父亲送来看着我西厢房的安全,谁知他竟会对自己主子下手,我一时不解,阿箬更是气愤不已,让侍卫扶住小庄的脸,对着他就是一巴掌,啐了一口道:“好你的忘恩的东西!小姐待你不薄,居然敢放火谋害皇室!知不知你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小庄的脸上在火光的映射下神色不辨,眼角高高的隆起,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他喃喃道:“是苏格格…苏格格…说嫉妒您受宠,她给我五百两…只让我放了西厢房前头屋的火…说是想给您点厉害看看…”
“呵,”我冷笑道,“苏格格一向胆小,连个泥瓦匠都不敢与人争要,又怎敢防火,且今夜众人皆知四爷要来我这,她若是因着嫉妒大可以烧了我,那夫君也是她的!她又怎么会!”
小庄似是有些惊慌,挣扎了几下急忙道:“侧福晋…小姐,小姐!奴才不敢撒谎…奴才不敢撒谎啊!”
“是谁教你这么说的。”弘历沉默许久,缓缓道。
“四阿哥明鉴,小人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啊!四阿哥明鉴!求小姐饶了我吧,看在我们全家侍奉您多年的份上,小姐,小姐!啊!————”王钦上前把他踹倒在地,狠狠瞪了小庄一眼,转头向弘历道:“四爷千万别脏了手,奴才来问他个明白!”
弘历制止王钦,“我要亲自问他。”
王钦神色里闪过一丝慌张,随即应声,然后恭敬的问:“四爷,西厢房火势未退,还很危险,不如移步到前院审他。”
“不必了,”一个清灵的女声从远处传来,正是富察氏,她由莲心搀扶着,不施粉黛,一派端庄,披着一件綉白梅的斗篷,越发像一尊慈悲的圣母像,“后院起火也是我作为后院之首失察之过,不如请四爷带着这贱奴移步到我处审讯,一来近一些再有动静可以随时过来,二来…”她冷然看着周遭众人,清冷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道,“也让后院的大伙儿都看着,心里也明白明白谋害主上的下场!”
弘历语气中没有任何惊讶,只点头道:“夜深风凉,火情危急,福晋小心身体,既然如此,便借你正房一用。”
说罢命人拖着小庄往正房走去。他回头看我,温和道:“青樱,我担心你,这火一时片刻难灭,你要不去正房里休息一会儿?”
我摇摇头,语气坚定道:“四郎,我带来的人里竟出了这样的逆贼,这一点也是我的失察,还请您在审他的时候我也在旁看着,好教我知道个明白!”
弘历沉吟片刻:“也罢!你随我一同去吧,只是审理人犯时总会见血的,你若是害怕,再出去亦可。”
说完,我们一行人便一起走了,王钦跟在弘历身后,狠狠地瞪了小庄一眼,却没想到,这一幕被我尽收眼底。
正房东边的一间下人房里,弘历坐在中间,我坐在他下手边,富察氏因听着血腥便道有孕之人看不得这些,也请四郎为嫡子着想,少动杀念以免伤了人和,便回屋休息了,弘历命人拖来小庄,有一次沉肃的发问:“到底是谁教你这么说的,你现在坦白,我还可留你一命。”
小庄神色一顿,明显是犹豫了,但见他纠结一阵,似是下定决心,道:“确实是苏格格啪!”弘历抬眼看了那行刑的侍卫一眼,那侍卫松开了小庄,用棍子狠狠打了几下他的右腿,骂道:“还不说实话就打断你的双腿!”
小庄一阵阵惨叫,那棍子结实的很,有碗口那般粗,打腿虽不至伤人性命,但这条腿,肯定是废了无疑,头一次看刑讯,不知不觉间我的额上已经渗出不少冷汗,回去定要喝几大碗安神汤才能睡了。
弘历示意侍卫停手,又重复了刚才的问题,“到底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小庄神色痛苦,牙关咬紧,汗水和血水混合在脸上,十分吓人,他战栗着,却不敢再言语。
弘历的声音平静极了,但不知怎的,我竟听出一丝蛊惑:“这右腿怕是已经粉碎了,但你还是活着的,总有能过下去的日子,但若是你死了,好你落不到,你家里人也死了,没人能得到好。”
小庄突然静下来,他偷偷抬眼看弘历,见弘历神色平静,小庄犹豫开口:“是苏格格”
那侍卫又举棍要打,小庄拼命喊出:“是熹贵妃命苏格格遣人在府上放火的!”
大伙儿据实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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