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后，许岁宁那边已经接通电话。
她大概是没想到打电话的人是周凛，对程渡的态度略有些不客气。
“给你两分钟时间。”
闻言，周凛扫了眼墙角的程渡。
自报家门，“我是周凛。”
清冷的男声叫许岁宁一愣，下一秒摆手让化妆师先暂停，她表情有些欣喜。
“周凛，你回来了！”
下一秒，她问：“阮阮知道吗？”
从程渡的口中，周凛得知，高三这年，程阮阮同许岁宁玩得挺好的。
有些事，他不想去问程阮阮勾起她难过的过往，他本想去问舒幼，但知道她那人藏不住话，所以只能问许岁宁。
“知道，我们现在在一起。”
许岁宁看着镜子里的没涂口红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笑意却直达眼底。
“所以生日宴那天，你就回来了？”
“嗯。”他顿了半秒，继续道，“岁宁，我有些话想要问你。”
“好，你问。”
“这年来，她是不是过得很不好？”
虽然他从程渡的口中得知了不少程阮阮的事，但程渡他不是天天见她，很多事情都是从他人口中得知。
为了清楚全过程，他必须问朝夕相处在她身边的人。
闻言，许岁宁唇微微动了动。
脑海里最先涌入的画面是那天他们四人吃午饭，程阮阮找借口去厕所，其实并非是想上厕所，而是吃不进东西在催吐，那天她发现了她的秘密。
她生病了。
为了在他们面前掩饰，不惜利用化妆品来伪装自己气色好的模样。
许久，她动唇道：“她生病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她妈的抛弃，程家姐妹时不时的阴阳怪气，还有你离开的生死未卜，种种结合在一起，她情绪受不住。”
周凛靠在墙壁上，背微微曲着，纤长的睫毛不安的动了动，他艰难动唇。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发现时是在去年十二月。”
说到这，她提醒了他另外一件事，“有时间陪她去一趟东林寺吧！你离开时，我们去寺庙求签，她抽到的中签，里面关于爱情婚姻的解签是会有阻扰。”
“这事在她心里是个疙瘩，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在，她便一切都会好。”
他举着手机好一阵没说话，脑海里乍然出现的人全是许岁宁刚描述出的一帧帧画面，她的姑娘身处踽踽黑暗里，一个人熬过了这么多个日夜。
单是脑补画面，他心就如被万剑射穿，他更是没法想象她是怎么熬过来。
去换杨女士之前，他就向她交代过，她可能有应激反应，凡事要多照应着她些，可是现实却是，她不仅没有照应，反倒是把她一个人抛下去结婚生子。
一个母亲做到她这种地步，周凛觉得恶心，恶心到他恨不得压根没去换她。
被杨女士抛弃，程阮阮是会伤心，但他陪在她身边，温馨照顾着她，她总该不会是像现在这般难过。
回到病房里后，他坐在凳上，指尖轻轻的触碰她白净无瑕的脸，漆黑幽深的眸里怀揣着尽数全是心疼。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如果我早看透她是个那样不负责的人，我就不该留她在你身边。”
程阮阮醒过来时，人已经躺在家里床上了，她迷糊的眨了眨眼，刚抬手想要盖在眼睛上，就感觉到了一股蚂蚁撕咬的疼痛感，她垂眸去看，整只手臂全被绑带包着，多少有点滑稽。
这时，周凛端着蛋羹进来。
瞧见她挣扎着起身要看伤口，先一步把碗放到床头柜上，而后快速将人扶起来，他气息有点沉，“怎么起来了？”
程阮阮这会儿是清醒的，她杏眸圆滚滚的盯着他看，没一会儿就红了。
“你没事吧？”
他帮她掖被子的手一顿，“没事。”
说完，他坐在一旁，拉着她的手，目光凝聚在包扎她手臂的白色绑带上。
许久，他掀眸看她，轻轻的动唇，“阮阮，如果我跟你说，程家该死，我要毁了程家，你什么想法。”
程阮阮想过他可能会说的话，唯独这句没在她的预想里，她反手勾住他的手。
杏眸盈盈，不解问：“为什么？”
他伸手摸她的脸，回来后，他在网上学着帮她卸了妆，卸了妆后的她肤色接近病态的白，五官虽精致，但人却没精神。
他轻轻的笑，“因为他们犯了错。”
“什么错？”
“逃税。”
他没想让她知道其中细节，只是端起一旁的蛋羹，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给她。
“好不好吃？”
程阮阮眉眼舒展开了，“好吃。”
以往她吃什么东西都会吐，但现在吃进肚子里的蛋羹是周凛做的，她没任何一点不适感。
吃完后，他给她擦嘴，目光炙热的盯着她唇瞧，渐渐的脑袋靠近。
轻舔了下后深吻，过了好一阵后，他起身背对着她喘气，“你先睡一觉，过会儿我叫醒你起来洗澡。”
说完，连碗也忘记收拾。
程阮阮呆愣的用手指按压着唇角时，他突然又急匆匆的进来，视线一分也不敢落在她身上，拿上就快步的出了门。
等到他出去后，程阮阮放下手，小脸酡红，一个想法在脑中炸开。
周凛……这是在害羞嘛？
出去后的周凛，把碗放进洗碗机里，立马就去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往喉咙里灌，半瓶灌下去后，他脑中那种邪念仍旧在，不仅如此，他浑身燥热得发慌。
抬眸扫了眼程阮阮房间的门，二话不说拿着冰水往自己房间去。
淋了一个冷水澡后，内心的狂躁这才消散了不少，出来便是程渡的电话。
他开了免提，整个屋子都是程渡的声音，对面的少年明显很兴奋。
“阿凛，不愧是你啊！”
“操，你这也太牛了吧！黄警官压根就不要去撬开那些人的嘴，你直接就定位死了那人的ip地址。”
“哦对了，陆家现在正在查封，陆沉和这起事件没干系，他来棠城了，现在正在警局，他想要见你。”
“你什么想法，要不要见他？”
周凛在擦头，刚想说“不见”。
视线落到玻璃杯上时，他突然觉得自己该要使点坏帮程阮阮报仇，他嘴角挂着冷笑，声音沉了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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