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施颜的话太过真诚，还是倪萧想到了自己当初犯下的罪孽，施颜话音落下，倪萧脸上的冷意稍稍缓和。
如果不是他当时因为爱而不得，丢弃了施颜，她也不会变成孤儿，生活了二十多年。
如果有一天，他遇到柳溪，她会不会因为他丢弃了她的女儿的事情而记恨他。
“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不知道。”倪萧开口。
施颜没打算放弃，听到倪萧开口，重新燃起希望，“倪教授，求你想一想，仔细想一想，当时你在哪里捡到的石头，我的女儿是不是也在那里。”
“没有。”倪萧很明确的否定。
施颜愣了愣，接着问，“那，你是在哪儿捡到的石头，你当时知不知道……”
话还没问完，倪萧不知为何忽然有了怒意，他冷声开口，“我一直都知道，他是你的孩子，我扶养他，就是弥补我当时放下的过错，我丢了你，养大了你的孩子，这件事，就算到了柳溪那里，我也不怕，我们扯平了。”
倪萧声音激动，隐隐发颤。
施颜听到他的话，瞬间明白了很多。
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她的女儿在哪里。
而他之所以收养石头，紧紧是因为弥补当初丢了她的过错。
施颜的心沉了下去。
她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该感谢倪萧才是，如果不是他，石头还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起码他带走了石头，并扶养他长大。
“谢谢。”施颜说完，起身离开。
倪萧的脸扭到一旁，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施颜说了什么，鼻头轻轻的冷哼若有若无，直到听到办公室的门关上的那一刹，他脸上的冷笑慢慢消散，变成了一声叹息。
他仰起头，看着头顶白色的虚无，脑海里浮现出的是柳溪一身白大褂摘下口罩，冲着他笑的样子。
“柳溪，你不能怪我，我这么做，是因为你，是你让我伤了心。”
施颜并没有听到倪萧的自言自语，她离开办公室，缓缓出了走廊。
细细小小的雪花从空中落下，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清冷无情。
施颜没有心思去赏析冬日的第一场雪，想到倪萧说过的话，以及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的女儿，她的心冰凉凉的。
和来时的激动不同，现在的她垂着头，漫无目的的在路上游荡，双手的冰冷她已经感知不到，只觉得心里的凉气，和此时的天空一样，心寒透顶。
电话响起的时候，施颜正站在路灯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没有看来电，直接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一阵刺耳的音乐，瞬间冲入耳膜，震得她瞬间清醒。
“顾太太吧，顾先生在我们酒吧喝醉了，你快把他接回去。”
施颜拿起手机，看了看上面的陌生号码，“你打错了。”
然后挂断。
电话那头，五老酒一脸震惊的将手机递给石磊，“挂了！你们这顾太太，是假的吧。”
“你他娘的才是假的。”石磊骂了一句，“再打。”
他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好一个机会，让少爷和少奶奶和好，怎么可能放弃。
再说，少爷的确是喝醉的，女人都是心软的，说不定她一看到少爷因为她喝成这个样子，就不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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