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彪见状,嘿嘿一笑道:
“大人,草民即说这艾氏屡番前来告官,无非为了讹些银两。既然原告皆走了,草民也告退了。”
司马光也未言语,仅是挥挥手,示意其离开。待回到后堂,便迫不及待地问洛怀川道:
“兄长,为何要放了马彪?”
“贤弟,审案过程我与先生适才在后面全听到了。看来我让艾氏来告官,还是有些草率了。
想那马彪伶牙俐齿,如何看着也不是一个曾经靠打猎为生之人。
因此,有必要对其重新调查。适才我让你‘徐图之’,便是为了麻痹他,诱其露出马脚。”
言罢,吩咐谢三道:
“速去跟上此人,看他去了哪里?又接触了什么人?”
谢三应诺,转身出去了。
这时,吕乾过来说夫人已在家中备好酒宴,请司马光带客人回去赴宴。
司马光闻言,殷勤地让着几人。洛怀川一面应着,一面附在魏胜耳边嘀咕了一句。魏胜一个劲点头,随即召唤海生一道去搬东西。
待几人来到后宅一看,屋内的陈设十分简朴,仅有几样必须的宴几座椅。但却因有几盆兰花而显得素雅温馨。
司马光先将邵雍与洛怀川与夫人做了介绍,又指着张夫人与二人道:
“这位即是我的夫人,天章阁待制张存家的三小姐儒秀。夫人,还不见过二位兄长。”
张夫人闻言,朝着二人蹲了一个万福:
“二哥时常向我提起二位兄长,今日一见,果如他说言。邵哥哥儒雅含蓄,洛哥哥气度不凡。二位兄长快请入坐就席。”
这时,魏胜与海生抬着箱子走了进来,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的除了绸缎罗娟,钗环首饰。尚有酒器茶具,笔墨纸砚。林林总总,令人眼花缭乱。
张夫人见状,与司马光对视一眼道:
“洛哥哥一番好意,我夫妇心领神受。然我夫妻二人一贯勤俭持家,怕是糟践了这些好物什。
二哥欲在华州办学育人,正好缺乏银两。可否许他将此物折换成,以作教学之资?”
洛怀川闻言,不免竖起大拇指赞道:
“三娘子虽为一介女流,然襟怀确是连我等男子也不及半分。此份贺礼既已送到二人手中,如何使用,便是你夫妇之事喽。”
一旁的海生见状,插言道:
“掌柜的,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过的君实哥哥在嵩山书院遇到的那位张公子么?他呀,即是女扮男装的通判夫人呢。”
洛怀川闻言,望着司马光打趣道:
“哦,三娘子女扮男装前往登封,该不会特意为追随贤弟而去吧?”
“这事说来还蛮有趣,家父与岳父二人本为世交,我与三娘子打小时常玩在一处。
她知我进京赶考,必去登封嵩山书院游历,故而特意制造偶遇。”
司马光如实答道。
“哦,我明白了公子,那间客栈的女掌柜早便与夫人串通一气了,故意言说只剩一间上房,为的是亲自考验与你。”
吕乾始才恍然大悟道。
司马光瞥了他一眼:
“你小子还算有点脑子,不过只猜对了一部分。咱这位夫人和那里的所有的客栈皆打了招呼,不独这一间。
而且那位登封县令乃岳父大人故交,不然你以为仅凭桂珠几句话,差役便急趋而至么?想什么呢?”
吕乾闻言,惊讶的再次张大了嘴巴,崇拜的眼神望向张夫人。
洛怀川不禁抚掌赞道:
“好啊,想不到贤弟夫妇间竟还有如此一段佳话。兴办学馆,教书育人本即是贤弟之宏愿。倘有困难,只管开口,哥哥我一定鼎力相助。”
司马光夫妇闻他所言,自是感激不尽,席间免不了殷勤劝酒。耳闻司马光问邵雍道:
“小弟闻不疑兄(邵必,字不疑)言说先生不独对儒家学说深有体会,更对大道之学感悟颇深。敢问先生,要如何行事,方能体悟大道真谛?”
邵雍闻言,放下手中杯盏道:
“之前为兄自以为深谙大道之学,殊不知待受了贾、张二位道长点播之后,方觉浅薄了。”
“贾、张二位道长又是何人?”
司马光不解地追问道。
“哦,即是怀川的师兄,陈抟老祖的嫡传弟子,张无梦与贾得升二位道长了。此次我得蒙二位道长教诲,属实受益匪浅。
窃以为悟道首要从去人欲,离妄念入手。且不可如世间之人那般整日里不为利来,即为利往。遇到障碍挫折,一味求神问卜。
独不肯做内观清净功夫来涤荡洗心,到头来只在歧途上徘徊罢了。
我在山上偶得一首小诗,不妨与贤弟吟来,看看是否能有所悟。
人多求洗身,
殊不求洗心。
洗身去尘垢,
洗心去邪淫。
尘垢用水洗,
邪淫非能淋。
必欲去心垢,
须弹无弦琴。”
“好一句‘须弹无弦琴’,李白也曾在《赠临洺县令皓弟》一诗中有‘大音自成曲,但奏无弦琴。’一句。奇书屋
说的是无声胜有声之理,未想竟与先生之意不谋而合。敢问先生,以道家意,究竟何为心?又如何安心?”
“道家之心为太极。需知心静当如止水,止为定,定则静,静则明。明则任凭波起浪涌,依旧如珠沉渊底,岿然不动。
果能如此,方可言说摄生工夫到家。我有《心安吟》一首,赠与贤弟。
心安身自安,
身安室自宽。
心与身俱安,
何事能相干。
谁谓一身小,
其安若泰山。
谁谓一室小,
宽如天地间。”
邵雍再一次细致地开解道。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尊神开卦更新,第三百五十八回 偕鸾凤话说当年事 问道心…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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