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也没想到，楚牧会这么问。
而且问的这么直白，甚至一点客套都没有，像是情商都消失了一样。
但仔细一想，符玄不禁觉得，这问题问的当真是巧妙!
明明，自己之前那句话，问他回去还是留下，把他难住了，无论他怎么回答都会落了下风。
所以他直接不按套路出牌，装作没有情商的样子，反向抛出一个新的问题，从而把自己前面的问题跳过了。
这一招，高明!实在是高明!
符玄忍不住感慨，不愧是老奸巨猾的丰饶令使啊!
自己怎能小瞧了这等人物。
果然，自己先前还是太焦躁了，有了急于求胜的心理，这实在是不应该。
这回合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符玄缓缓吐了一口气，说道：
“阁下是在问我额间法眼吗？此乃本座遨游天外所得，是遍识天君赐予的众宝，不是你口中的那个“谁”。”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
“本座认为，用谁来称呼星神这种伟大的存在，是一件很狂妄无知的事情。你可以对很熟的人说谁谁谁，但星神和你很熟吗？阁下也不过是令使吧。”
楚牧：“……”
他摇了摇头，喃喃道：
“遍识天君，智识星神，博识尊。”
楚牧和博识尊没有接触过。
但黑塔是博识尊的令使。
模拟宇宙被入侵，楚牧也一度怀疑，有博识尊参与。
不过，楚牧对博识尊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有传言说，博识尊是天才科学家赞达尔制造出来的。
人造星神!
赞达尔制造了一台庞大的星体计算机，由于一些未知的原因，这台星体计算机，升格成为了智识星神博识尊。
黑塔曾经觐见过这位星神!
也正因为见过博识尊，黑塔才会说出那句，星神毫无自由意志。
如果说，欢愉阿哈和开拓阿基维利这些星神，还算是活泼，甚至有些太过于活泼。
那么智识星神博识尊，则是另一个极端。
博识尊这么多年，一直在做一件事。
一旦某个凡人世界闪现智慧的火花，比如出现黑塔这样的天纵奇才，突然蹦出某个足以改变世界的点子。那么博识尊就会隔着遥远位面，向着火花的源头发出讯号，邀请他们加入天才俱乐部。
博识尊给每一个成员分享力量，光是一个俱乐部，就有近百个令使。
当然，力量均分下来，单个智识令使的实力，可能还不如成神较晚的巡猎令使，更比不上阿哈的虫子。
楚牧一直觉得，这个计算机之神，和自己应该是没什么关联的。
但很难确保，其他的星神不会拉着博识尊一起。
博识尊似乎从未出现，但和博识尊有关的，楚牧一路接触的还真是不少。
从深蓝星的鲁万总督，到空间站的黑塔，又到现在这个，额头有着博识尊重宝的符玄。
突然，楚牧想到一个问题。
他对符玄问道：
“你应该是仙舟长生种吧？额头的法眼属于异物，是怎么植入的?”
符玄毫无疑问是长生种，否则短生种在这年纪当上太卜司之首，那博识尊就不只是赐予法眼了，恐怕得发俱乐部邀请函了。
只有长生种，才能在上百岁的时候，还维持一个，如此年轻的体态。
值得一提的是，长生种的身高一旦定型，就没办法改变了。
楚牧觉得符玄应当是对身高有些在意的，毕竟不能总让下属调侃太卜老人家身高不济吧。
但长生种没办法做增高手术，甚至体内连固定骨骼的钢钉都没办法植入。
楚牧很好奇，符玄是怎么植入法眼的?
“遍识天君的力量，让法眼固定在这里，丰饶的力量没办法将其排斥出去。”符玄淡淡道，“这两种都是星神的力量，属于同一位格，谁也奈何不了谁。”
楚牧闻言，却摇了摇头：
“从你的表述看，这两种力量相处的并不和谐。”
顿了顿，他叹道：奇书屋
“会很痛吧？”
符玄闻言，愣了一下。
痛?
那当然，刚得到法眼的时候，痛到昏厥。
即使到了现在，额头处还是时刻的疼痛，宛若时刻都在遭受着剜肉之刑。
这种痛苦，无法随着时间推移而感到麻木。
痛苦一直都在。
符玄忍不住心思有些沉重。
但她很快意识到，对面那句看似关切的话语，可是从那家伙嘴里说出来的!
他可不会关心我!
他只是在挑起我心中的软弱，然后看我的笑话!
因此，符玄回过神后，语气带着莫名的坚定道：
“知识要用苦痛来换取，这是遍识天君的信条。我在请求得到法眼的那刻，就已经有了觉悟。”
顿了顿，符玄看向楚牧，问道：
“你一直在问我的第三眼，我能否问问你的第三眼，又是谁给的?”
这算是把之前楚牧那句话，给还了回来。
但符玄并不觉得，自己会冒犯到星神。
毕竟，不是每个第三眼，都是星神赐予。
在她看来，丰饶令使的第三眼，分明就是自己捏的。
怕不是特地来对标自己!
否则，为什么之前的情报都没有这只眼睛，偏偏见到自己的时候，额头多了一只眼睛!
这真是个学人精!
符玄恨得牙痒痒。
但楚牧却没有想那么多。
他沉默了一会，说道：
“这是我家传的。”
这枚天眼，和模拟宇宙中出现的秩序之眼，有一定的渊源。
它并没有秩序之眼那么强大，算又继承了一部分秩序的特性。
不过，可以确认的是，这枚眼睛和自己这具身体，相处的很好。
理论上，楚牧这具丰饶之体，是会排斥异物的。
但或许是秩序的力量，扭曲了这一规则。
否则，他就得遭受和符玄一样的痛苦了。
楚牧还是很敬佩这位太卜的，就是看着小小一只的。
但楚牧一句家传的，属实把符玄给整懵了。
怎么回事?
倏忽还有家人?
还是说，他又在故意糊弄自己?
符玄正在陷入深思中。
突然，她感知到自己与神君的联系，出现了一丝波动。
神君此时正在其他位面穿梭。
但进入某个位面的时候，它停了下来。
神君抬起头，金光盔甲下看不清它的表情。
它看到，一轮赤色的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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