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不可一日无主,锦文帝失踪时还可以拖延时间,可如今尘埃落定……
于是锦文帝灵前,穆维丞相有模有样地拿出了一份遗诏,在所有人复杂的眼神中宣读,请容王灵前即位。
众人之所以眼神复杂,当然是因为锦文帝死得突然,唯一可能知道他死前口谕的人又还昏迷着,相当于锦文帝根本没留下遗诏。
可穆丞相手中的诏书,又是锦文帝出海之前的最后一道诏书。
是容王猜到有人会不服,问锦文帝要的口谕,等不急了才慢悠悠到达长安的诏书。
生前最后一道诏书,还是委婉表明容王有太子之能,且放权给容王的诏书……怎么不算遗诏呢?
赵御史眼观鼻观心,对面是淮南王的亲信,前御史大夫姬复。
他很识时务地降低存在感,看着容王眼眶微红地走出来,接管皇权,一句反对都不敢。
生怕容王想起他,薅了他的位置送给自己的外祖。
毕竟容王都能赶出趁他受制于内里虚空的长安,无暇分心时把豫章赵家一网打尽!全部拉去淮南修路了啊!
赵元纬上门讨人不成,还给塞了一捧所谓试卷,说是他们考不过关绝不可能放回豫章……
同样想法的还有石太仆,蔫蔫的垂头丧气,倒是很符合今日给先帝送行的氛围。
刺头们不干活,小弟们自然也得过且过。
楚云歌穿着黑色帝王朝服,揣着手慢吞吞回了未央宫时,系统还在惊诧于全程的顺利。
楚云歌插科打诨:“你不是说气运加身时,一切都会顺心吗?难道你卖的是假冒伪劣产品?”
系统顿时坚决否认:“你说得对,顺利是正常的……咦,宿主为什么要把楚励的皇陵位置画下来啊?”
执笔的手一顿,楚云歌轻咳一声:“没什么没什么……这不是为了给以后的考古学家一点方便吗?父皇陵墓中可是存着很多很多很多即便是现在也算得上古董的东西的!”
系统信了:“宿主思虑周全!”
帝王身死,皇子即位,因着要顾全孝道,只能由大臣宣读遗诏灵前即位。
所以准确来说,楚云歌现在还是个代理皇帝。
等到为皇帝守孝二十七日之后,才能举行登基大典,祭拜宗庙,昭告天下臣民。太常已经着手开始准备,楚云歌也要在处理政事同时熟悉登基大典的流程。
楚云歌:“……”
想想都很可怕。
幸好楚云肃前不久来了一次未完待续的登基大典,虽然因为先帝失踪、疑似造反,颇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可到底给太常手下的小吏们提前熟悉了登基大典的流程。
彩排过了,正式上场肯定好很多……
系统吐槽:“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楚云肃才不杀楚励的吗?”
如果锦文帝死了楚云肃想要灵前即位,要准备的可就不止一个登基大典了,还得伪造遗诏。
放松地倒在软榻上享受最后的惬意,楚云歌闭着眼睛说:“对三皇兄有点信心,他当然是……”
系统:“碍于父子亲情?”
楚云歌:“当然是胆小啊。三皇兄就是那种,会给自己留很多后路的人,终究是理论派搞多了,没其他人那么果断。”
系统:“……好吧。”
算起来果断的居然是驺恶,居然硬生生把锦文帝和楚云连关在地窖这么久。
“和驺恶一起的人,楚云肃已经供出来了。”傅衍之缓步走到楚云歌身边,宫人已经全都出去了。
楚云歌于是懒懒地动了动脑袋示意自己在听。
傅衍之自顾坐在软榻边的小几前,毫不见外地给自己倒茶。
国师也累得够呛,但还是把前几天楚云歌问过的结果告诉她:“据他的妻儿和心腹的说法,那几个邪道都是驺恶结识的民间好友,自认天赋异禀只是时不我待,于是一拍即合。”
一拍即合选择了蒙骗锦文帝。
“为什么要去南海?”
“欺下瞒上。以为卫郡守已经归顺他们,又早先在南海见过白色大鱼,以此为仙缘吸引楚励前去,自然能获得信任。”
“可最终的结果是驺恶囚禁了父皇,楚云肃趁机篡位?”
傅衍之抿了口茶:“这便要问驺恶了。”
楚云歌:“还有呢?”
傅衍之手一顿,扫了睡姿并不优雅,还穿着帝王朝服的少年人一眼:“还有……陛下想要的试卷、五年科考三年模拟已经开始筹备……”
楚云歌:“还有呢?哈——欠——”
傅衍之:“……”
男人无奈放下手中茶杯,专心应对越发任性的心上人:“长离还想听什么?”
楚云歌瞬间精神地坐起身,朝傅衍之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
国师纵容地附耳过去,微微侧身配合少女已经不再长的身高,唇角无意识地翘起:“说……”
温热的气息停在脸颊,有什么软绵绵的触感一触即分。
傅衍之愣了愣,转头看楚云歌。
楚云歌眼睛亮亮的:“我把系统屏蔽了。”
“国师知道充电吗?给我充个电吧?”
十八岁少女背上了沉重的责任,急需充电——
比以往清幽,逐渐染上容王风格的未央宫陷入清甜的静谧,对驺恶并不太在意的两个人将问题抛在脑后,非常实用主义。
反正驺恶的罪行足够腰斩,并不需要深究他脑子里怎么想的,要如此对待对他极其不错的锦文帝。
但对于楚云肃来说,近乎被最亲近的舅父背刺的痛苦,让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极端渴求。
持续不断的请求了大狱的人,终于层层求到了丞相穆维处。
穆维叹了口气,让人带着他去和关在重罪牢房中的驺恶,让这位他以前还挺欣赏的皇子,输个清楚明白。
被屏蔽的系统看完系统升级手册,悄咪咪顺着气运值来源,看起了热闹。
虽然很不道德,可作为宿主对手的楚云肃痛苦的事情对系统来说,也只能算热闹了。
驺恶背对楚云肃,长袖善舞一直打扮地清爽近人的谒者,短短几日便已经憔悴得不像样子。
听到楚云肃带着痛苦茫然的疑问,披头散发的身影纹丝不动。
他的声音中的恶毒却喷涌而出:“什么宠爱?不过是把我当一条狗罢了,可笑,居然还觊觎狗的妻子——”
系统:数据瓜子掉了一地。
系统吃了一嘴的瓜,大开眼界的同时不由感慨,不愧是楚云凌的爹啊!真禽兽啊!
拱卫自己许多年,一心一意奉承自己的谒者,已经是人的妹夫了,还要对人鸾凤和鸣的妻子下手,下手不成还要下杀手——
可能楚励也没想到,表面上大大方方、和谁都关系极好的谒者,是个深情种吧?
吃完瓜的系统等到屏蔽解除后,将瓜搬运到了楚云歌耳中,获得了成年人的假笑。
楚云歌微笑:“实不相瞒,我娘亲和驺婴夫人关系不错,因而对驺恶也有些许了解。”
她毫不留情地嘲笑:“系统,你还不懂人性。”
于是听完本人回答的楚云歌,给了系统一个旁人眼中完全不同的视角。
驺恶的妻子哪里是楚励强占的?分明是他自己奉上的啊……
那位夫人对姬柔哭诉了丈夫的贪图富贵,哭诉少年的苦难中酝酿的深情终究是随着泼天富贵消失了。
姬柔送走了人后,和小楚云歌一合计,觉得女扮男装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不会遇到渣男不是。
结果第二天便听到了那位夫人死在宫中的消息,郁郁离去的驺夫人坠湖而死。
是自己一时想不开还是旁的,无人得知。
对锦文帝来说,只是随意了眼臣子家中妻子,宠爱的谒者便奉上了自己的妻子一夜风流,而手下能将妻子奉上,想必也不是多重视的。
第二日便仍旧以帝王对待宠爱臣子的态度,赏赐给他许多美人便不了了之。
“按照驺恶的想法,应该觉得锦文帝这是在羞辱他吧?地位的差距,会令两个人对彼此的想法无法真正的感同身受。”
“驺恶谄媚帝皇,在揣测皇帝的意思时有了差错,以为自己的妻子被看上了而他做出牺牲,该得到更多,而不是死了妻子却没得到一个眼神。”
系统严肃猜测:“因爱生恨啊?”
楚云歌:“……如果你说驺恶对父皇,也不算错。不过还是别关注八卦了,快帮我看看这块地上的矿藏大概有多少——”
成为皇帝最好的是什么?对楚云歌来说,是可以最大程度的完成全国范围内的资源调度。
要知道淮南虽然粮食产量提了上来,可其他矿藏还是扣扣搜搜的。钢铁厂已经霍霍了两个品位不低的铁矿,煤矿也因全国范围内跑的火车而日渐消瘦。
若不提高开采技术,就只能着手换矿区了。
现在嘛……
楚云歌兴致勃勃地在系统给出的矿脉分布图上画圈圈:“诶诶,山西煤矿,煤老板啊!可以建一个火力发电厂?不不不,步子不能迈那么大,还是先开采了再说……”
“哇,这铁矿品位真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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