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辉闻言哑然失笑：“天师说笑了。我就算再想杀他，也不至于在这里动手。天师对我二人有维护之恩。在下岂能让天师府惹上这不必要的麻烦。”
小天师松了口气道：“那就好，其实对于赣王这一系，也就这样了。老赣王还算干练，虽然同样不是个东西，但至少还能稳住王位。但这个赣王世子就不一样了。不但眼高于顶，还不知轻重，完全就是一个纨绔。王位要是传到他手上。早晚要惹出祸事来。”
其实这番话，是小天师在暗示伊辉，就算你离开了天师府，也尽量不要再去招惹赣王了。这赣王世子品性俱差。被削藩也是早晚的事。
“他要是不来惹我。我才懒得搭理他呢。我就想不通了，一个藩王的继承人，怎么会被培养成这副模样？这道理说不通啊。他这已经不是娇生惯养的问题了，而是没脑子。作为一个藩王，怎么可能放任继承人成为一个如此废物的混蛋？”伊辉有点不理解。
不要说藩王了。但凡家里有点产业的商人，都不会这么培养继承人。这不摆明了把自己家往火坑里推吗？
小天师苦笑道：“你有所不知。其实这老赣王原有两子。这是次子。本来这个王位也是要传给长子的。”
“哦？原来还有个儿子啊。我就说嘛。既然现在这个次子成为了世子，那岂不是说明长子已经死了？”伊辉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不错，长子在前些年因病早逝。赣王才把这世子之位给了这个次子。而赣王一直都在用心竭力的培养长子。因此那长子无论是才情还是品性，都不是这次子能比的。这次子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又何尝不是赣王故意为之。”小天师解释道。
“明白。继承人培养一个就够了，要是个个都出色，反而要出事。我就说这赣王不至于会这么傻。把继承人培养成这个样子。原来是他中意的人已经死了。呵呵，这也是命。”伊辉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康熙的那几个儿子。
个个都是办差阿哥。有能力的很。文的能著书立传，武的能带兵打仗。后来为了个皇位，几个阿哥之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弄的好不热闹。
在隋唐时期的那些门阀世家，培养继承人就有点像赣王。嫡长子从小就开始尽心培养。其他的子嗣就放任自流。哪怕成了纨绔也无所谓。就是为了不让家主百年之后，嫡长子控制不住场面。
这样的培养方法好处是能极大可能的避免家族内耗。但缺点就是培养的继承人不能出事。一旦出事。如果家主年轻还好，要是年老。想要再培养一个接班人出来，就已经来不及了。
而这赣王，似乎就是后面这种情况。大儿子死了。小儿子废了。又再无其他子嗣。因此也只能选这个废物儿子当世子了。
这次子现在已经成年。无论的心性还是学识都基本已经定型，这时候想要纠正，只能适得其反。再加上还有那么一个目空一切的老娘。那更是火上浇油。
“想必这个赣王妃，也并非原配吧。否则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儿子？”伊辉猜测的问道。
小天师轻笑道：“这你就猜错了。这赣王妃就是原配。两子均是她所出。”
“哦？这倒是奇了怪了。”伊辉有点不解。
“呵呵。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次子确实是赣王妃亲自培养的。所以才变成这个样子。而长子的教育，赣王从来不让这赣王妃过问。而是自小就遍请名师教导。并且所有的课业赣王自己都要亲自过问。这赣王妃都没有插手的机会。”小天师解释道。
“原来如此。看来这赣王还是明白他这女人就是一个败儿的玩意。呵呵，从这点上来看，这老赣王眼光还是很毒辣的。”伊辉笑道。
小天师则反驳道：“也不完全是这样。其实赣王妃以前相对来说还算可以，只是从长子离世后，她才对这个次子变本加厉的宠溺起来。真正做到了有求必应。而老赣王也因为长子辞世，导致自己心灰意冷。便也由着他娘俩去了。”
“看来天师对这赣王一家子的事很了解嘛。”伊辉望着小天师微笑道。
小天师听出了伊辉话中的揶揄之意。却也不以为忤。答道：“如何能不了解。赣王前世子的丧事还是家父操办的。”
“哦。原来是老天师亲自超度的啊。这前世子也算是造化了。下辈子一定能投个好胎。”伊辉笑道。
而这话却听的一旁久久不语的夏文雨一阵嗤笑。
“你笑什么？”伊辉怒目而视。
“还投个好胎。人家这辈子已经算是一个好胎了。藩王世子，这世间还有几个比这尊贵的身份？要想再进一步，那得要做太子才行。可问题是现在大明储君已定。太子肯定是没戏了。他就算再投胎，也肯定比不上这一世了。”夏文雨抿嘴笑道。
这一番话说道伊辉顿时语塞。尼玛的。这女人是不是和我有仇？这都要抬杠一下？
就连小天师都对夏文雨这个观点感到非常的意外。没想到投胎还能这么解释？仔细想想。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耶。
尼玛的。要是顺着这个观点往上细琢磨，那岂不是就说明。他老爹法力不够？超度完后连这辈子都比不上？这不是砸他们天师府的招牌吗？
“靠。做不大明的太子，就不能投胎去别的国家做皇子吗？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大明一个国家。”伊辉也来劲了。
夏文雨瞥了伊辉一眼，不屑的说道：“哦？其他国家的皇子能比的上大明的太子吗？对了，我要纠正你一下，其他的国家的最多只能叫王子，皇子这个称谓，也只有我大明才配拥有。那些国家最多也就只能当个国王。和大明的皇帝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就欧洲那一大帮子公国。能和大明比？恐怕在身份上，连个藩王都比不上吧。”
伊辉语塞，他自然知道现在欧洲是个什么情况。碎成一地的渣渣。各种王国，公国遍地开花，要是换做以前的罗马帝国的话，那叫皇帝倒也没什么毛病。而现在他们那些子个国家，确实在身份上和大明的藩王也就半斤八两。甚至还远远不如。
伊辉顿时憋的满脸通红，绞尽脑汁想要怼回去，还真别说，他苦思冥想间还真被他这个学渣想到了。
“谁说要投胎去欧洲了，难道除了大明就没有皇帝了吗？就没有太子了吗？no.no.no咱们不用跑那么远，就亚洲就够了。隔壁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就很不错嘛。到时候混个苏丹当当，岂不美哉。”
夏文雨闻言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伊辉嗤笑道：“你还真会选地方，别的地方不去，非要跑到奥斯曼去找死。你难道不知道奥斯曼的继承制度是杀兄习惯法吗？有这法令在，奥斯曼帝国的皇子们可谓是最惨的。”
“杀兄习惯法？什么玩意？”伊辉能想出个奥斯曼帝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但要让他说出具体的细节，那基本就是痴人说梦。
“杀兄习惯法那是奥斯曼帝国的特色。顾名思义，就是在新皇登基之前，会把自己的所有的兄弟姐妹，甚至母族都杀个干干净净。这种制度，在人类王朝历史上可谓是独一份的。为的就是保证无人能威胁到自己的皇位。”
“要说其他的国家或者王朝或多或少都这样做过。但无论如何，这些手段都太见不得人，就算要做都是在暗地里做的。但奥斯曼不同，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律法。杀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就说吧。要是真投胎去了奥斯曼。你觉得还能有个好？”夏文雨非常喜欢和伊辉抬扛，他就喜欢看到伊辉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你。。。”伊辉顿时无言以对，只能指着夏文雨无言狂怒。实在是被这女人气坏了。
而一旁的小天师在一旁听着两人的争吵，顿时惊为天人。别看他们这短短的几段话，但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就太大了。
尤其是夏文雨，不单单对大明了解，甚至对海外诸国都如数家珍。他本以为这女人只是普通的博闻强记而已。可现在看来，这女子的学识远非他想象。
尤其是她说的这些国家，他竟然连听都没听过。而夏文雨不但知道，甚至还对人家的继承体系和律法都了如指掌。
可看着这夫妻二人抬扛，小天师很不是滋味，反正怎么听他都觉得是在影射他老子道行不深的味道。
于是轻咳了一声，打断两人道：“咳咳，这个贫道插一句。超度投胎那是佛家干的事情，我们道家是不负责这些的。”
小天师此言一出，顿时全场寂静无比。伊辉尴尬的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当着人家天师的面，却拜错了神。好在这是温和的道教。要是换到其他宗教，这种行为是妥妥要上火刑柱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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