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笙一示意婢女退下,“夏皇后,我们谈谈。”
皇后殿的婢女都看向夏春谷,显然是在等她的旨意。
夏春谷罢了罢手,“美人让你们退下便是退下,不需要再等本宫的旨意。
美人得陛下圣心,又是太子生母,你们这些蠢货,还杵着等本宫的旨意,岂不是要说本宫与美人不和睦?”
皇后殿服侍的婢女,纷纷低着头快去的退下。
元笙一看向一旁的脸色紧绷的小竹,“小竹,你在桂花树下等我就行。”
“不行,主儿。”
小竹拉住她的手袖,“主儿,我陪着你,我不放心。”
“小竹!”
元笙一拿开她的手,“不必担心,这是皇宫,更是皇后殿,是日光照得进来的光明的地方,不是荒山野岭,不会出事。”
“听话,退下。”
见元笙一脸色严肃起来,不容置喙,小竹只好退直桂花树旁。
夏春谷笑了笑,“你这婢女,对你是忠心得很。”
“听说,为了你,她可是连陛下的话都敢顶撞的。”
“对了!”
夏春谷放下勺子,“元美人,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照理,你现在应该在陪陛下用膳才是。”
“陛下那么在意你,只要你在宫里,他下朝了肯定是朝你宫里跑的。”
“九曦是如何情况,你最清楚不过了。”
元笙一止住她摇晃着汤勺的手,“昨日的药,是否只是单纯缺了药引子?你没做其他手脚吧?”
“元美人,我是皇后,下毒的事情,做不来。”
“你……”
夏春谷轻轻的拿开她的手,拍了拍那手背,“美人该不会与陛下吵嘴了吧?那这可就怪不得春谷了。”
“虽然陛下昨晚来了春谷这儿,可,那是陛下主动来的,美人,你别把心烦算在我这里了。”
元笙一没心情去理会这些言语之间的嘲讽,她从袖中拿出一封圣旨。
“救他!”
夏春谷好奇的打开圣旨,待看到那圣旨上的字和印章时,直接呆住了。
竟然是封后的圣旨,盖了帝王玉玺和太后玉玺。
朕之发妻,元氏笙一,温善纯良、宽爱有加,堪为天下女子典范,宜掌中宫……
原来,季九曦早就准备好了要封元笙一为后……他还去求了太后盖上玉玺。
太后与元氏,向来水火不容,她能盖章,必是季九曦下了功夫的。
夏春谷握着圣旨的手不禁颤抖起来,心里冷笑不止,自己为后,算起来,快四年了,可没有册封礼,也没有册宝入驻国监台,有的,只是众人面前的一句皇后。
可她,消失了数年,回来半年不到,他却连册封的圣旨都准备好了。
温善纯良、宽爱有加,堪为天下女子典范……
在他心里,元笙一便是这般好,这般好……
悲伤冲击,夏春谷红了眼,冷笑出声。
“元笙一,你如今,是来向我炫耀的吗?你以为终究是你赢了吗?”
元笙一:“夏春谷,我是与你,做交易的。”
夏春谷继续冷笑了几声。
她呵笑道:“交易?他恨不得把心放在你这里,他可以为你求得世间所有好的东西,你又何需要与我做什么交易。”
夏春谷不是个任性的人,也不是个惯会阴阳怪气的人,她是太过悲痛了,以至于情绪失控,变得人不像她了。
见样,元笙一道:“你平静会,我们再谈。”
夏春谷看向元笙一,发现她出奇的镇定自若,没有吵闹,也没有恶语相向。
元笙一脾气一惯不好啊,经常吵闹,便是对上季九曦,她心情不好时,也是吵闹的,根本无所畏惧。
夏春谷好奇她此刻怎么不吵不闹了。
是因为她懂得把握时机,所以才得了季九曦的喜欢吗?
“元笙一,季九曦的青梅竹马,是蔡如意吧?
若不是赐婚,蔡如意当年一定是静王妃,你和我说说,你是怎么赢得了他的心,取而代之成了他的心上人的。”
立志要成为个理性稳重的国母的夏春谷,终于也稳不住了,变得多问多疑了。
元笙一:“并无特殊的事情,是日久的陪伴。”
“陪伴?你,陪伴的时间有蔡如意那般长吗?”
元笙一没有回答。
夏春谷的情绪不太稳定,脸色也跟着垮了,元笙一在想要不要下午再来找她商谈。
“元笙一……”
夏春谷抓住她的袖子,“你不愿意提那些事,就不提吧。”
“不过,你告诉我,蔡如意是怎么样的人?”
“她被舍弃,只怕也是伤心哭泣吧?幺儿、重华,便是那个时候有的吧?”
“元笙一,是我如今更凄惨,还是蔡如意更凄惨?”
元笙一拿开她的手,站起来道:“陈年旧事,你若想知道,可以去蔡氏的墓前,她的近身服侍的婆子和婢女都在,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她们,她们清楚得很。”
“夏春谷,你现在情绪不定,休息吧,下午我再过来商谈。”
“我很清醒!”
夏春谷拍了下桌子,“你说,蔡如意,是不是比我好,听说,季九曦也对她好过几年。”
“季九曦喜欢过她,也曾真的想娶她当静王妃。”
元笙一不知道夏春谷怎么就那般计较那段往事。
思索片刻,元笙一道:“夏春谷,季九曦与蔡如意是幼年相识,一起长大,便是没有夫妻情意,也有陪伴之谊,这是毋庸置疑的。”
“这份情谊,便是不涉男女之爱,也是一份珍贵的感情,是守护,是照顾,甚至是可以牺牲生命的。”
“这一点,是你没有的,也是我没有的,所以,无从比较!”
“另外,蔡如意做过糊涂事,也是恨极了我,但她不会伤害季九曦,若今日她还在,为了救季九曦,付出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所以,她决定不会算计九曦,更不会拿他救命之药作为威胁。”
夏春谷听了这些话,笑出了皱纹。
她拍手,大声叫好。
“不愧是陛下看上的皇后,堪当天下女子典范的人,在这个时候还能趁机说服人。”
“你口才很好,元笙一,但是你说服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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