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阿郎进去之后,便没再出来,娘子也没叫人进去伺候,阿珍和颂月对此早就不见怪了,于是也守着不准人去打扰,可眼见此时都天黑了,怎么屋里还没动静…这晚饭是不吃了?
阿珍真犹豫要不要去提醒一下,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薛绍整个人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
阿珍原本就有些怕薛绍,看他心情颇好的样子,这才敢上前唤道:“阿郎,晚膳厨房已经做好了,现在可要端进去?”
薛绍想到刚刚清容那哀怨的眼神,竟然忍不住笑了,若是叫人进去不小心看到她这副模样,她估计要不自在了。于是摇头道,“把食盒拿给我带进去就是,不必让人进来伺候。”
阿珍点头应下,忍不住想道,阿郎这回将娘子折腾得可真是够呛,竟然连人都见不了…于是她对薛绍的畏惧又暗暗多了几分。
薛绍拎着食盒进去的时候,清容还未起身,许是下午累极了,清容还闭着眼,气息不匀地趴在软枕上,露出一截雪白如玉还泛着点点红痕的颈子,实在令人想入非非。
薛绍轻笑了一声,想着还是唤她起来用了晚膳再休息,不然太晚吃东西容易积食。他一伸手过去,还没挨上人,就听清容闭着眼,懒懒开口道,“我要喝水。”
直到起身喝完水,她却连个眼神都没赏给薛绍,薛绍见状也不恼,反而伸手给她揉起了腰,“起来吃点东西?”
清容摇头道,“没胃口。”
薛绍以为她还在恼自己太过分了,赔笑道:“别恼我了?下次…不过,这种事实在不好说。”这实在不能怪他,两人夫妻多日,也越来越默契,而清容也褪去青涩,愈来愈娇媚,让人更加难舍分离,他总是觉得不够,因而今日也放肆了些…这回没忍住,还是留在了里面。
清容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忍不住笑了,“又在想什么呢?”
见清容肯对自己笑了,薛绍心里一松,也跟着笑道,“我以为你为那事气恼,不肯理我。”
清容瞧着他,无奈一笑,我不过是觉得疲累,不想动弹罢了。”
和薛绍恩爱久了,她好像也变得大胆直白了许多,一点不避讳和他谈房中之事,她直说道:“至于这回…也无妨,毕竟那时你我都意乱情迷的,也不怪你。”
薛绍看着她余韵未消的脸,忍不住捧了起来,又细细密密地吻了起来,清容笑着推开了他,嫌道:“好了,还没够啊。”
薛绍贴着她的脸,戏谑道:“到底今日是谁缠着我不让走的?没良心,下了床亲都不肯让我亲了。”
清容睨他:“我不怪你,你倒怪我了?”
“胡说!我欢喜得很。”
清容拍了他一下,“好了,你唤水进来给我清洗一下。”
“不吃饭了?”
清容摇头,“没胃口。”
薛绍道:“那如何行?不然我喂你?”
清容笑着瞪了他一眼,“我是不想吃,不是不能吃。快去吧。”
薛绍依言照做,清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好笑地摇了摇头,这人真是越来越夸张了。
原本清容打算等薛绍回来之后,找时间去看望崔丽娘的,给薛绍一打岔,她竟然到了第二日才想起来。
……
卢家。
崔丽娘正在床榻上喝汤药,就听见婢女进来禀道,“娘子,陆夫人来了。”
崔丽娘放下药碗,忙道:“快请夫人进来。”
她坐这月子也有大半个月了,自那回生下大郎之后,就不见清容,听说人来了,丽娘有些等不及要见她。
清容进了屋子,笑道:“丽娘,你身子可好些了?”
崔丽娘朝她招手,笑应道:“身上已经干净了,这些日子也养回来了些。你总算来了,我还想着见你呢。”
清容仔细地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点头笑道:“果然是,气色都好多了,脸也圆了一圈。对了,我给你送了些熊肉、鹿血来,已经叫人拿下去了。”
丽娘意外,“这时候竟然有熊肉?”
清容点头,“城外的猎户送的,我之前听说鹿血对妇人好,给你送来养身子的。”
丽娘也听卢开彦说起过祈雨的事,她也没想到清容竟然真的请到雨了,现如今这西州城的百姓对清容早就变了态度,都当她是能呼风唤雨的活菩萨,自然是不乏赔礼道谢的人。
丽娘笑着谢过,“多谢你记着了,之前的事我也听说,你果然了不得。”
清容摇头一笑,“丽娘可别如此说,不过是应了天意而已,若天不应我,此事也不成。倒是我该谢长史忙前忙后,替我布置。”
丽娘道:“原是应该的。”
说罢,两人相视一眼,又不由地笑了起来。
丽娘笑道:“好了,快别客套来客套去了,听着也怪累人的。”
“是,对了,你家大郎这些日子可带得好?”
说起孩子,丽娘眉眼间满是笑意,点头道:“大郎很是听话,夜里也不哭叫,白日都乖乖吃奶,医师说他身子也好。”
清容点头道,“果然是个好孩子。”
“这会子他也该醒了,我叫乳娘抱过来给你瞧瞧。”说着,崔丽娘就去唤了人来。
清容看了一眼被包在襁褓里的男娃娃,他一点也不怕生,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眼前的大人,清容曲着手指,点了点他的小脸,他就咯咯地笑了起来,流下一淌口水。“果然可爱得很。”
清容看了云娘一眼,云娘递上一个盒子,里头是一块沉甸甸的长命锁,清容拿起来放在了他的襁褓上。m.ýáńbkj.ćőm
崔丽娘看了一眼那锁,见状道:“你也太客气了,小孩子家家的,哪要这么贵重的锁?”
“孩子还小,要个好意头。”
崔丽娘也想起来那日王都尉的夫人刘氏过来看望,也送了些礼物,其中还有一件首饰,是给她的,上面还镶嵌了宝石。
“说是从前高昌王族传下来的,她后来又叫人融了,新打了首饰。”
刘夫人如今殷勤,之前清容刚来的时候,还暗中和自己说要小心提防着陆清容。可是那会子流言满天飞的时候,可丽娘却连见都没见着她一面,还是清容帮衬着自己家,人心如何,哪里还不能明了?
清容眉梢微挑,“高昌的旧物?刘夫人怎会有?”
“这我便不知了,张夫人倒是喜欢与她说话,若是私下转赠也未可知呢。”
清容点点头,竟然说起张夫人,不免想起卢长史上回告诉她,这鞠都护是真病了,如今龟兹王入朝奉供,龟兹的事务都是鞠世子和龟兹大将赞先在管。
崔丽娘也想到卢开彦对龟兹的局势很是担忧,她道:“这鞠都督毕竟不年轻了,这一病不知会引起什么风波来。”
可清容却问道:“这张夫人是嫁给鞠都护时日貌似不久?”
崔丽娘点头,“不过也就几年的时日而已,鞠都护前头是有位夫人的,后来夫人过世了,才另娶了张夫人,其实说来这张夫人也和鞠都护之前便有些渊源。”
“噢?什么渊源?”
崔丽娘道:“张夫人的姐姐之前嫁的就是高昌最后一任君王,是鞠都护的嫂嫂。”
清容有些意外,“原来如此,倒是不曾听说过张夫人的姐姐。”
“到底是亡了的国,外头的人不知,但知道的又怎好将这些事整日挂在嘴上?”
清容莞尔一笑,“这倒是。”
“说来,我从前在都城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还见过张夫人的姐姐一面,她倒是和张夫人生得像,貌美惊人,只不过命却不好,听闻他的丈夫和孩子都在战乱中死了,后来又被押运到都城,和鞠世子相依为命。”
高昌的旧事,清容也知道些,现在的西州就是曾经高昌国。当年一战,邺军直破高昌,高昌王闻城破消息,而一气之下竟然吐血而亡。而高昌王室也早就凋零,如今最名正言顺的男子也就只剩下个鞠世子。
其实家国兴灭,却是最难以让人评判对错的。谁的家不是家,谁的国又不是国呢?之前那些事,多半是鞠世子的手笔,排挤薛绍和卢长史,拉拢西州高门,其中用心不问可知。
可清容与鞠家立场不同,自然也不会认同他的做法。她也是闻言轻叹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崔丽娘心情也有点复杂,“也正因如此,鞠世子待她也很是敬重。如今鞠世子回了西域,她也跟着一道回来了,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都城和这的环境还是大不相同的,到底还是故土更让人习惯。”
崔丽娘也道了声是,她想了想,又道:“对了,有件事不知你听说了没有。”
清容笑着摇了摇头,“你就莫要与我卖关子了。”
崔丽娘面色有些复杂,道:“也还只是听说,这鞠世子大约要娶个平妻了,说是西州祁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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