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泠烟山之前丹嫔还好好的,姑姑司湘萍来司府还提起她入宫探望过丹嫔,怎么一回来一切都变了。
丹嫔一直住在寿康宫,不可能有人敢谋害她,难道她与皇上发生了什么争执?
她进来之前,皇上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若有不测,保小不保大。
何其凉薄,何其残忍!
她没有忍心说出口,轻轻安慰她道:“褚姐姐放心,我必竭尽全力保住你们母子。”
“我信你,司妹妹。”
话音刚落,腹内一阵剧痛袭来,仿佛整个人在瞬间撕裂,褚丹旭发出痛苦的惨叫声,几乎要昏厥过去。
终于,响起一阵婴儿啼哭,宫女喜极而泣:“生了,娘娘终于生了,是位小公主。”
皇上听闻丹嫔产下一位公主,心中有些失望,坐在一旁的兰贵妃安慰他道:“公主也好,丹嫔妹妹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为皇上产下皇子。”m.ýáńbkj.ćőm
皇上脸色变得很冷:“她的性子实在不宜留在宫中。”
兰贵妃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欢喜之色,正要说什么,宫女抱着孩子走了出来,皇上掀开襁褓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几分喜爱之色:“这孩子,长得倒很白净,不像小七生出来,小猴儿似的。”
兰贵妃从宫女手中接过孩子抱在怀里仔细瞧了瞧,笑道:“臣妾瞧公主的小模样,很像皇上。”
皇上轻笑一声:“这么小,哪里能看得出来像谁。”
兰贵妃将孩子交还给宫女,叮嘱了宫女几句,便和皇上一起离开了。
褚丹旭生产之后仿佛全身的力气已用尽,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宫女将孩子抱过来,脸上带着喜色:“刚刚皇上夸小公主长得白净好看呢。”
褚丹旭眼睫动了一下,想看一眼孩子,却死死咬住唇不肯睁开双眼。
司娆抱过孩子,将孩子放在她身边,她翻过身背对着孩子。
宫女急得想哭:“司姑娘,求您劝一劝我们娘娘,小公主才刚刚出生,不能没有亲娘照顾。”
司娆疑惑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宫女看了褚丹旭一眼,欲言又止。
这时,婴儿啼哭起来,褚丹旭心疼得滴血,却依旧不愿意转过身看孩子一眼,司娆只得将孩子交给乳娘去喂奶。
在出去的间隙,司娆找到宫女,宫女一边哭一边说:“娘娘听闻皇上要下旨让离王妃出家做道姑,为皇后娘娘祈福,一时气愤去找皇上对质,结果……结果……”
宫女泣不成声。
司娆心中一惊,看来皇上终于按捺不住,开始行动了,可是褚丹旭怎会知道皇上让唐梨落出家并不是为皇后娘娘,而是他对唐梨落怀有不可告人的心思,意图从亲儿子身边夺走她。
她又问道:“皇上下旨让离王妃去做道姑,娘娘为何要生气?”
宫女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哽咽道:“奴婢听闻皇上让离王妃做道姑为皇后娘娘祈福是假,实则……”她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将声音压得更低,“皇上看上了离王妃,想要纳她为妃呢。”
果然如此,司娆心中了然,轻蹙起眉头问道:“到底是谁告诉丹嫔娘娘这些的?”
“祝贵人听丽嫔娘娘说的。”
司娆心中一声冷笑,丽嫔娘娘是兰贵妃的人,她们知道褚丹旭性情刚烈,故意告诉她这些,这当中肯定还添油加醋了不少话,其心可诛。
亏褚丹旭满腔赤诚,视祝贵人为亲姐妹,处处照拂她,若不是因为褚丹旭力保祝贵人,就凭祝庸和祝之敬做的那些破事,祝贵人早被打入冷宫。
回来时,褚丹旭忽然睁开了双眼,张张嘴想问什么,又闭上了双眼。
司娆知道她心里气皇上,但如果想在宫中活得好,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皇上。
皇上一句话,可以捧你上天,也可以将你打入地狱。
她轻轻叹息一声:“褚姐姐,哪怕为了孩子,你也应该振作起来。”
褚丹旭不说话。
司娆怕她想不通,又道:“在皇宫,没有亲娘照顾的孩子会过得很苦,你看六皇子就知道了。”
褚丹旭终于睁开双眼,目光哀伤地看着她:“你都知道了?”
司娆默默点了一下头。
褚丹旭眼里浮出一丝不齿的恨意:“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是这样一个人!”
司娆知道她说的是皇上,急忙劝道:“褚姐姐,这样的话以后千万不能说,否则,不仅会害了自己,还会害了小公主。”
“难道要让我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像从前一样视他为天,视他为终身依靠?不!”她咬了咬牙,“我做不到!”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她是真心实意爱皇上的,哪怕他不能够只爱他一人,至少不能做出令天地人神共愤的事。
她无法接受他高大伟岸的形象,在瞬间轰然倒塌。
更让她绝望的是,皇上的冷酷无情。
她艰难地伸出手想要握住司娆的手,司娆赶紧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
她有些吃力地说道:“司妹妹,你不知道我和皇上吵成什么模样,他已对我厌恶之极,说宫中再也留不得我,我若非要留下反而对孩子不利,所以……请你求求太后,好好照顾我的孩子,我知道,太后很喜欢你,也很看重你。”
“好,姐姐你打算去哪儿?”
司娆想到褚丹旭前世之事,转念一想,或许,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褚丹旭苦涩一笑:“皇上不是想让人出家为皇后祈福吗?京都郊外有一座白衣庵很清静。”
司娆喉咙一哽:“那里确实清静。”
“司妹妹,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皇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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