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奶奶从口袋里掏出一卷卷得很细小长条的钱。
最外面是用红色百元钞票包裹着。
她微弯又苍黄的手指在翻卷着钱，从里面拿出两百块钱。
递上前给江季柠，“拿着，等给小小当生活费。”
江季柠眼睛有些发热。
之前她读高中跟大学，也是奶奶给她学费跟生活费。
母亲一人养着四个孩子，堪堪够吃饱饭而已。
至于读书的学费跟生活费，全是需要大姑小姑跟奶奶支援。
其中奶奶给的最多。
她紧抿着唇，摇头拒绝，“不用了奶奶，我每个月都有工资，小小的生活费不用担心。”
她将钱推了回去，示意奶奶收起来。
江奶奶摇摇头，拿着钱的手躲开她的手掌，再次往前递。
“又不是给你的，是给小小的，拿着，等她下个星期回来给她。
“奶奶现在不赚钱了，能给的不多，拿着吧。”
江季柠再次拒绝，奶奶直接放在一旁的床上。
又从所剩不多的钱里面再掏出两张红色钞票。
“这是给季东的，你也交给他。”
江季柠盯着奶奶仅剩一百多的钱，有点心酸。
要不是父亲不好好工作，养家糊口，也不用奶奶七十岁的人还来担心他们。
想起这些年，奶奶对他们的照顾，心中满是愧疚。
小的时候，因着奶奶不待见母亲，也不亲近他们，而疏离奶奶。
就算平时逢年过节放假，也鲜少到奶奶家走动，能不去是最好的。
现在看着奶奶发白微黄的头发，沧桑衰老的面容，喉头酸涩哽咽。
“奶奶，季东那边您也不用操心，我们都长大了，可以养他们。
“平时放假，瑜儿也会去做兼职，她赚的钱足够她在学校生活。
“您的钱就自己留着，平时多吃点有营养的，别总省着。
“我爸不是也在赚钱了吗？前两天才给了我一千，给季东当生活费呢。”
后面这话是她扯的谎，主要是为了让奶奶放心。
江奶奶微皱着眉，盯着她看。
江季柠点了头，“我说真的，没骗您。”
可以说，他们以及大伯的孩子，都是爷爷奶奶一人交起读书的。
但爷爷在她读初中时就因病过世——听奶奶说，爷爷是被父亲气死的，具体是真是假，她不清楚。
不过估计也是真的，那时候父亲还在狱中，没能送爷爷最后一程。
这是爷爷的遗憾，也是父亲的遗憾。
“那不行，说要给他们的，就是给他们的，收着。”
江奶奶将四百块钱拿起来，硬塞她手里。
江季柠感觉手心里的钱带着烫手的温度。
想还给奶奶，就见她怒着一张脸。
似乎她要是不收，奶奶就会生气。
最后拗不过奶奶，她只能收下，“那我替瑜儿跟季东谢谢您。”
“不用，都是一家人，谢什么？”
江奶奶摆摆手。
“你只要让小小跟东儿好好学习就行。”
说完，又看向江季柠，“你最近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
“我现在回云大继续读书，工作转为兼职了，平时不算忙。”
“回去读书了？”
江奶奶讶异地看着她。
但很快就回过神来，“读书好啊，女孩子就得多读点书。
“那学费交了？”
江季柠：“学校给我免了学费，生活费我平时兼职赚的钱就够用。”
江奶奶再次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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