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是原来那三个人了。
人生就是这样。
白兰很快便接受了这个早就有所准备的结局，告别林星和过去，去往新的未来。
从西州赶路去中州比之前来的更顺利，这次甚至没遇到多少不长眼的想要抢劫他们的人，但遇到了很多谈论苍云宗想要加入苍云宗的修士。
白兰对此没有什么意外，也并不好奇，这早就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倒是白樱这个几乎如一张白纸般的新晋修士对此很是好奇。
白兰还挺喜欢这个妹妹的，资质不好，但是耐得下性子苦修，基础很扎实，还很好学，了解到了什么总想问个清楚，目光也长远，不被感情束缚。
她有预感，若白樱不早早夭折，日后早晚会成为苍云大陆的风云人物。
是以，一路上她都有认真回答白樱的问题，甚至还为了让白樱见识到更多放慢了回程的速度。
左不过那么几天时间，在自己的地盘上，也不可能出事。
等她一路带着白樱‘游学’到达白家的时候，白樱这张白纸已经具备了一个普通中州金丹修士该具备的见识和经验，不会轻易被人骗了。
到了白家，白樱已经知道白家的地位，一直表现的很沉默拘束，不做什么多余的事。
白兰找上了白家长老白风，用上个马甲的交情，拜托白风稍微照顾一下白樱，不必刻意照顾，只求白樱能在白家顺利成长起来。
白风了解了下白樱的情况，除了身份，别的心性资质修为实力都算普通，放在旁支里能混个中上优秀的水准，放在本家只能算是平平无奇，甚至可能到中下。
白风这般说了，询问白樱如何选择。
白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主家。
在白兰和白风赞赏的眼神中，白樱的未来就这么定了下来。
白兰最后嘱咐了白樱几句，便离开了白家，去往百晓生处。
…………
天机阁主阁，顶楼。
白兰与百晓生相对而坐，斟茶自饮。
袅袅茶烟如轻纱般隔开两人，如云雾般让人看不清彼此。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百晓生道。
白兰淡淡道：“怎么会，无论如何我都会回来和你说一声的。”
百晓生笑笑，“这是我的荣幸。”
白兰已经与告别了绝大多数的亲人朋友，心情不同以往，没什么心思与百晓生再说这些，选择了直接表明目的。
“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百晓生悠悠叹了口气。
“我知道。”
“嗯，我知道你知道。”
百晓生移开视线去看窗外，脸上表情淡淡的，许久后才移回视线。
“我们都知道。不过你现在连客套话都不愿意和我说了，我还真有点伤心。”
白兰：……她还真没看出来他伤心，这话本身也是‘客套话’的一种。
百晓生恢复了正常，道，“虽然你这样，但我还是要把得到的秦渊的消息告诉你。”
白兰心中稍有惊讶，面上却没表露出来。
“你有秦渊的消息？我的人并没有得到他的消息？”
她回西州这一路，从来没有松懈过，时不时会卜算秦渊的情况，也一直让归无门的人在暗中查探秦渊的下落，但都没有任何线索。
好在她虽然不能确定秦渊的具体去处，但她能确定秦渊不在她身边。
百晓生看着白兰的眼睛，她的反应骗得过所有人，却唯独骗不过他，就像
“秦渊骗得过所有人，唯独骗不过我。”
“不过，这次能发现他的消息，也实在是偶然中的偶然。”
白兰的好奇心已经被提了起来。
“秦渊到底去哪儿了？”
百晓生不疾不徐地说道，“秦渊去冲击渡劫了。”
白兰一愣，“什么？”
秦渊去冲击渡劫了？
秦渊已有大乘后期的修为，再冲击渡劫自然就只会是飞升雷劫。
秦渊在这个境界上已经待了千余年没动过了，怎么现在忽然要冲击渡劫？
更何况，在这个时候渡劫，岂不是代表着秦渊的玄天宗势力认输了？
没了秦渊坐镇，玄天宗势力根本没办法与‘飞升者’势力抗衡，落败是显而易见的事。
秦渊真的就这么认输了？
白兰有些不相信。
百晓生为白兰斟了杯茶，又给自己斟了杯，随后放下茶壶，端起茶盏轻嗅了嗅茶烟的香气，而后才悠悠道，
“从玄天宗势力的表现上看不出什么来，他们的反应一如从前，好像秦渊还在一般，但实际上，这只是秦渊布下的疑阵，用来迷惑我们罢了。”
“可秦渊怎么会就这么认输？”
“认输？怎么会？秦渊没有认输。”
白兰眼睛微微眯起，迅速将事情从头到尾思索了一遍。
“你是说，秦渊只在意能不能飞升，不在意对峙的结果……”
百晓生点头，抿了一口茶水。
“对我们这些活了几千上万年的老东西来说，什么对峙什么面子，在飞升前面都得让步，这是我们唯一还在意的事。”
白兰沉默了片刻，是她想错了，她还年轻，就算两世加在一起，也不过才五十多岁，她虽然目标坚定，但也在意利益，在意得失，在意感情，她在思考的时候，下意识觉得别人也是这般，至少也会有些影响，但实际上并没有。
“所以……”
“将这些考虑进去，秦渊不是认输，也不是逃避，而是得到了什么东西，让秦渊觉得他有把握渡劫成功了？”
百晓生欣慰地点点头，“是的。”
接着继续解释道：“未必是什么具体的东西，他可能只是从你身上得到了启发。既然你能引发并撑过飞升雷劫，那他为什么不可以？而至于你没能真的飞升，或许是因为你的修为不够。”
白兰眼睛一闪，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百晓生。
“也就是说，他知道我的真实情况了？”
就差没直接问百晓生，是不是他告诉了秦渊她的情况。
百晓生微笑着点头，“是吧。”
白兰盯了百晓生片刻，随后叹了口气道，“算了。”
要是这样的话，不管秦渊渡劫成功还是失败，都对她再无威胁，这对她来说反而是件好事，她可以放心闭关修炼冲击渡劫了。
末了，她取出一份玉简交给百晓生。
“这是我对飞升渡劫的一点心得，还不够完善，只能算是上卷，下卷我会闭关摸索，在我冲击飞升雷劫前，我会将下卷交给你。”
这是他们之间不成文的约定，百晓生帮她对抗想捉住她得到关于关于飞升的一切的秦渊，而她要在事成之后主动将一切告知百晓生。
现在，他们的合作已经告一段落了。
“再见了。”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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