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穿着石榴长袖红裙的女生站在一家瓦房前扣门,“有人在吗?”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背着大行李,手拿各种生活用品的阳光澄澈男子。
院内有快步声传来。
开门的是一个身着喜庆红装的秀美小姑娘。
她双眸明亮地盯着他们,露出一口大白牙笑,“你们就是来我们这进行田野调查的大学生吗?”
江语柔:“是的,你就是丁笙?”
“对,你们快进来吧,住的屋子已经收拾好啦。”
“好。”江语柔笑靥灿烂回应,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想要伸手拿行李。
宋书齐忙躲开,惹得身上的行李噼里啪啦响。
他笑嘻嘻道:“诶,我都说了我不累。”
江语柔看着他汗流满面的样,一脸无奈,“那快进去放着吧。”
“对,快进来吧。”
丁笙把门推开,侧过身体让他们进。
江语柔扫视干净的小院,笑意加深,却在这时,无意瞥到坐在背对着她坐在画板前的清瘦背影。
丁笙恰在这时叫喊了声“丁义”。
男人回过头来,视线与江语柔交汇。
他的五官偏清隽俊美,带着点文艺的书香气息,就是他的左侧脸的眉宇至鹳骨处蔓延着一条旧疤,看上去添了些许凶狠。
江语柔怔了怔,发现他看到她时,有几秒呆滞,但很快便转变为冰冷。
江语柔秉着友好相处的念头,抬手与他打招呼,谁成想他竟然理都不理,直接越过她看向丁笙,语气却格外柔和,“怎么了?”
“……”
江语柔默默收回打招呼的手。
丁笙看出他们的尴尬氛围,忙拉着他起身给江语柔热情介绍道。
“他是我哥,叫丁义,为人很好的,就是有点不爱说话,你们别见怪呀。”
“没事。”见丁笙这么说,江语柔也没再说什么。
刚好瞧见已把东西放下,用袖子擦汗的宋书齐,她走过去拿出手帕给他擦汗。
江语柔:“都叫你别来,我来一年就回去了。”
宋书齐边擦边笑:“那可不行,在这呆一年得多辛苦,而且我可是受到众多人的委托,如果你把我赶走,我回去腿得折。”
“但……”
“好了,来都来了,没事就权当锻炼加学习。”宋书齐撞了撞她的肩膀,笑道,“说好的,你让我陪你,我以后帮你打掩护,可别反悔啊。”
“行吧。”
两人聊天的间隙,江语柔余光瞥见丁笙似乎在对那个丁义思想工作。
那个叫丁义的男人居然没有不耐烦,而且,那眼神……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
“喂,你喜欢丁笙吧?”
江语柔站在水缸旁,望着正准备抬起水桶往水缸里倒水的丁义,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丁笙和她的对象林烨去走亲。
宋书齐替她去找村支书。
此时的小院只有他们两人。
几乎是话落的瞬间,丁义一把掐住江语柔的脖颈,想要把她后仰往水缸里按。
他语气凶狠地威胁,“你再敢毁她清白试试!”
江语柔双手撑着水缸边沿,脸上不仅没有害怕,还带着揭露的欣喜。
脖颈已被掐出青筋暴起,她却讽笑出声,“是我毁……还是……你毁。”
他加重力度,“什么意思?”
她眉梢微扬,只是把视线放在他的手上,表情倒没什么痛苦之色。
丁义脸色阴沉地松开她。
江语柔快速喘气,伴随着阵阵咳嗽。
他又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她笑了笑,轻声道:“你看她的眼神,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你胡说!”丁义恼羞成怒,快速出口。
她哼笑着立直身体,拍了拍被水浸湿的后腰,缓缓凑近他,带着明显戏谑意味。
“没有你紧张什么?”
她一个星期前来的时候,就发现丁笙姑娘跟他说话时,他的眼神柔情得都能捏的出水,却一点也不像是哥哥的那种爱。
而且根据她之前了解,和她这几天也在和村民聊天时听说。
这个丁义是十年前丁笙姑娘在河边捡回来的,但失忆了。
带他去派出所报案,也找寻无果。
毕竟岗子村背靠大山,和外界沟通本来就很少,问了附近的几个村都说不认识他。
派出所只能让村民“暂时”收养。
期间也有几个想收养他做童养夫或者作为劳动力挣工分。
但他反应特别剧烈,还只黏着丁笙,听丁笙的话。
而丁笙的爸爸原本是一个教书先生,十年前被批斗,拉去山上改造,却被滚落的石头压死,留下一个软弱的妈妈和丁笙。
当时丁笙一家还没分家,孤儿寡母总被尖酸刻薄的大伯和二伯两家欺负,自身都难保。
本以为他会成为流浪小孩,但林家的爷爷奶奶后面竟同意收养他。
后来,他就成了丁笙的义兄。
有一次,丁笙生了很严重的病,她爷奶就觉得治病浪费钱,就把她丢猪圈熬死,后面还是丁义自己去找药治好了。
丁笙走过鬼门关后,彻底硬气起来,她闹了好几次,终于分了家。
但丁义一个免费的壮劳动力,爷爷奶奶不肯放人,扬言说要分家就不能要丁义。
丁笙好说歹说都没办法。
直到过后几天,丁义山上采药,把身子骨弄得脆弱不抗,即使后来有好转,但脸上残留着疤痕,腿也有点有瘸,干不了什么重活。
爷爷奶奶和大伯二伯见他也快到娶媳妇的年纪,怕出钱,就才松了口。
而近几年,不需要再吃大锅饭,政策也放松了些。
丁笙就自己山上下河,让丁义打辅助,把山上的野味野果和河里的鱼都加工一下,带到城里卖,赚得全村人眼红红的。
但丁笙也不小气,或者说有大局观,用法子带着大家一起赚,让岗子村逐渐富起来,惊动全国。
她也才得以被学校派来这进行田野调查。
“滚!我们家不欢迎你!”
看他一副被发现的恼怒样。
江语柔啧啧几声,“就你这种模样,村里难怪有你们的谣言,不过看丁笙的林烨,你可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听闻两人长大了还整天待在一起,大家一致认为他是丁笙的童养夫。
谁曾想,丁笙在做小生意的途中结识了木槿镇上一个年纪相仿的男人。
那个男人当过兵,模样嘛,确实是一等一的好,只是骨相硬朗,眉眼带着凌厉之色,完完全全就是硬汉型的,和这个丁义文弱样完全不同。
那个男人家底还行,父母也开明,允许他经常照顾丁笙生意,还让他帮她出谋划策,搬运东西什么的。
两人也在这一来二往中渐生情愫。
但村里关于丁义和丁笙谣言四起。
丁笙妈妈知道后,便寻思着给丁义说亲,但来的姑娘要不无缘无故被吓跑,要不就是明晃晃地嫌弃他脸上有疤和腿瘸。
后面丁笙妈妈生病去世,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直到丁笙帮了村里人,大家也不好再议论,而谣言,也在丁笙前几天出嫁渐渐消散。
“你不过是听村口那些八婆聊天就来这随意编排别人,真是好素质,我看你还是趁早回去吧。”
丁义耻笑着继续抬起水桶把水缸倒满,然后挑起水桶,颠簸着脚往院外走。
江语柔也没阻止,只是在他身后道:
“我呢,确实没有什么素质,但我一向觉得,要想知道什么东西,耍点手段无可厚非,而且我更确认了一点,你呀,其实并不喜欢她。”
丁义的身形一顿,骂了句“有病”走出院外。
江语柔耸耸肩,刚转身准备往堂屋走,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质疑。
“你究竟想干嘛?”
江语柔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
*
堂屋里。
江语柔和丁义坐在一张木桌前。
她拖着腮直愣愣地看他,就是不先开口说话。
他迫不得已冷着脸开问,“你想说什么?”
江语柔扬唇一笑,“我之前来的时候,看你在画玫瑰吧,很喜欢玫瑰花?”
“嗯。”
他一脸不愿多答的样子。
她笑意更深,“俗话说,观画可观其人,你喜欢玫瑰,那理应喜欢果敢高傲的姑娘,但丁笙姑娘典型是清水出的芙蓉。”
“就凭这?”
丁义脸上就差写着“我有病在听你胡扯”。
他想要起身却被江语柔按住。
“急什么,我还没说完。”
可当丁义坐下后,江语柔却不紧不慢地把喜糖放进嘴里,才慢悠悠道:“丁笙姑娘,她救你是心善,而你却渴望她眼里只有你,所以……”
江语柔凑近他耳边说了什么。
丁义猛然瞪大双眼,紧抓着她的手腕,恶狠狠地威胁她,“你再敢乱说一句我一定……”
“哎呀,是把我抛尸荒野,死无葬生之地吗?”江语柔一点也没有紧张之色。
她把视线定在他抓着自己的手上,神情傲娇。
“你,现在的站起来恐怕都打不过我,谁抛谁还真不一定呢,当然不排除你用一些阴谋诡计。”
她双手撑着下巴,歪头看他食指敲打着自己的脸颊,悠哉笑道,“不过呢,我那亲爸就是查死人案的,对我这个女儿嘛,疼得不得了。
而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他爸的官儿更不用说了,而且对他的儿子简直就是溺爱。
如果我们俩要是无缘无故来这个破山沟里,虽然难查,但也不会查不出,到时候,你说,要是丁笙姑娘知道她的好哥哥是个杀、人、犯,她会怎样看你?”
丁义又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眼神冰冷带着浓浓的戾气,“你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
江语柔洁白的额头上冒出细细筋脉,嘴角上扬的弧度反而更大。
她媚笑道:“可以再用力一点。”
仿佛他掐着她,不像被威胁,更像调情。
果然,很快他便卸掉力气,松开她。
“还是第一次见你这种疯子。”丁义面无表情道
她摸着脖子喘气,背后已经泛起阵阵薄汗打湿衣裳。
她强装镇定笑,“承让承让,不过你杀我没用,还会给你平添麻烦,我现在来跟你说呢,是想求和。
你也知道,我就只在这待一年,而你可以在这待很多很多年,所以,高抬贵手饶了我们怎么样?”
“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丁义目光冷然地望着她。
“我知道你是谁,这个够吗?”
“我什么都不记得,你这张嘴不是说什么是什么,我怎么确定真伪?”
“诶,我说出来你觉得会觉得是真的,毕竟你家人可都在找你呢,不,准确来说,是你的哥哥。”
丁义的心跳滞了一瞬,厉声道:“你来这到底有什么目的?”
“哎呀,你这人怎么总把人往坏处想,我来这当然是田野调查。
至于为什么知道你,那是因为我刚好认识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而他刚好丢了一个双胞胎弟弟,听到丢失时间刚好和你来这时间差不多,觉得是你不奇怪吧?”
丁义把手一摊,冷然道:“证明的东西。”
“现在可不能给你,这是我保命的东西,放心,这是你的地盘,我也没那个胆骗你。”江语柔把他的手推了回去。
“那你想怎样?”
“嗯……”江语柔思索了片刻,“你答应一个我的要求,我就回答你一个你想知道的问题,划算吧?”
丁义盯着她思忖几秒,露出一个讽笑,“可以,但要是我知道你耍花样,你知道后果的。”
“行。”江语柔暗中松了一口气。
“丁义!丁义!你在家吗?”
院子外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女声。
江语柔伸长脖子望了望屋外的小院,又瞧向脸色难看的丁义,调侃道:“呦,没想到你这毁容瘸腿的,还有女孩找?”
刚一说完,就得到一个冰冷的眼神,江语柔动了动唇,起身往门口走去。
“放心,我会帮你赶走的,算是合作的见面礼。”
过了一会儿,她又返回,歪着脖子,凑近丁义,“我脖子有印子不,别到时候吓着别人。”
丁义瞧着她洁白瘦长的脖子,眼神一暗,立即撇过脸去。
“没有。”
他都没用力,怎么会留印。
“哦,那就好。”
江语柔想着也是,虽然他下手看着狠,但确实不是要掐死人的力道,要不然她也不敢怎么嚣张。
毕竟要是她死了,丁笙那可不好交代。
得到恢复后,她走到小院门前,打开一看,是一个皮肤黝黑,容颜涂抹着厚重粉末的女人。
她的神情带着慌张,见到她之后更是闪过一丝嫉妒语气也不带好意。
“丁义呢?”那个女人狐疑地瞧她,用当地的土话问,但好像一副不愿意见的样子。
好在江语柔之前没来时,专门找人来学过,这一星期又有丁笙帮忙,她已经能够熟练回应。
“原来是张姐,你说的那个叫丁义的他不在,我和他也不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要不你进来等?”
江语柔态度诚恳,边说还边让她进。
那个女人反倒不愿意起来,神色惊恐地扣自己的手指,听见进去坐后,连忙拒绝,“不用了,也不是什么急事。”
说完就急匆匆地跑远。
江语柔望着她的背影,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她也没深究。
当务之急,还是这个叫丁义的。
一想到他,她就不由得扶额哀叹。
这个男人简直和原大哥形容的天差地别。
太危险了。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代替原大哥掌管原家,心甘情愿地为所用。
江语柔微敛眼眸,压下心中的暗流涌动。
还是静观其变吧。
*
晚饭期间。
林烨一直在给丁笙夹菜,满脸宠笑。
一点也没看见坐在丁笙另一侧的丁义想要冷得要刀人的目光。
坐在丁笙对面的江语柔耷拉下眉眼,不想卷入这隐形修罗场。
她正思忖着,猛然看见有人往她碗里夹了一小块红烧肉。
她转头看向坐在左手边的宋书齐,发现他一副不用羡慕的表情,笑眯眯地看她。
“多吃点,你这几天都瘦了。”
“……”
她真不是这个意思。
丁笙噗嗤一笑,对她道:“你和书齐的感情真好。”
宋书齐一听,竖起一根手指,满眼笑意道:“是啊,我和小柔从小一起长大,都没分开过一个月。”
江语柔的腿撞了他一下,有些尴尬的笑。
“也不嫌腻。”一直未开口的丁义突然冷冰冰地开了口。
这话一出,瞬间冷场。
江语柔瞥向在她右手边丁义。
他也正冷眼睨她。
感觉比之前看到的更可怕。
今天下午被点破后,都不掩饰了吗?
还是他在给她立威?
这么想,她更感觉之前那几天,他在暗暗想着怎么宰她,才不让丁笙发现。
她不由得身体一冷,收回视线,给他夹了块红烧肉,笑得谄媚,“这块红烧肉确实不腻,你吃吃看。”
丁笙看见忙接话,“对对对,快吃,要是好吃我再做。”
江语柔:“好呀,谢谢小笙了。”
“不客气啦。”
丁笙应道后,询问她明天有什么安排。
“哦,就还是去找一下村民聊天,怎么了吗?”
“就是我们明天打算去摘蘑菇,不知道你想不想去啊?”
“去啊,我刚好可以做记录。”
“那我去的时候叫你。”
“好啊。”江语柔边回应边偷偷观察着丁义的动作,看见他扒拉了那块红烧肉很久,不过最后还是吃了下去。
她嘴角微扬,下一秒就看见宋书齐把碗凑到她面前,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小柔,你没给我夹。”
“你不是有手嘛,自己来。”
“你夹的肯定更香。”
宋书齐的举动引起丁笙和林烨哈哈大笑。
江语柔一看大家又要打趣她,连忙说:“我吃饱了,先回去整理笔记啊。”
说完就一溜烟跑了,不给他们喊住的机会。
丁笙看见江语柔跑掉的背影,情不自禁地笑,跟着宋书齐道:“有了你们,这个家都热闹很多啊,真是谢谢你们了。”
宋书齐哈哈大笑,“你也太客气了,如果不是你们,我和小柔也不知道住哪呢,对了,等吃完这些碗我来刷就好了,放心,我现在熟练了,不会在把碗摔了。”
林烨摆摆手,“不用,这次我来,你们怎么能干这种粗活。”
“你们能干我也能干,没事的,我不干活不自在。”宋书齐笑容灿烂。
丁笙笑道:“都还没吃完呢,先吃吧。”
“也是。”林烨和宋书齐异口同声笑道。
饭桌上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除了丁义。
宋书齐和林烨一直在找话题和他聊,但他都爱搭不理。
这几天宋书齐的习惯了,林烨更不用说。
大家吃完饭,做完活,聊了会儿天就各自回到屋里睡觉。
还好有四个房间。
丁笙和林烨一间,江语柔一间,丁义和宋书齐各一间。
因为丁笙和林烨新婚燕尔,难免会有些不和谐的声音。
所以他们住的屋子离他们三间最远,是单独的小屋,要穿过堂屋去前院。
而江语柔住在朝南的房间,她旁边是宋书齐,对面则是丁义。
江语柔整理笔记一向睡得晚。
在凌晨一多点的时候,她看见有一串黑影从她的窗前快速经过,她皱眉喊了一声,“谁!”
刚一起身,就看见窗边出两道血手。
她呼吸一滞。
就在这时,她的门口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她顿然心慌。
毕竟这一个星期,她也听说了不少的奇闻怪事。
比如,无缘无故消失的新娘,夜半小孩哭啼,血脚印和血手,面目狰狞的骷髅女鬼,枯井鬼嚎等等。
但她更觉得是那个丁义在装神弄鬼,想把她吓得精神失常。
这么一想,她心也没那么慌了,从书桌地下抽出一根木棍。
这是她发现丁义心怀不轨后,特地找的,有一头特地削尖。
在屋内应该没什么事,只要有人敢进来,她绝对能打晕他。
不过书齐哥就在她隔壁,怎么会没听见?
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门外的敲门声已经急了起来,但还是不说话。
她咽了咽口水,双手抓紧木棍,坐在原位,警惕地扫视四周。
她佯装成一点也没有恐惧之意,“哎呀,大半夜的来找我,难道真有鬼不成,但怎么不进来啊,哦,看来是有门神了,那我就睡了,感谢你给我奏乐。”
说罢,她立即吹灭灯。
佯装往床上躺,从屋里的包里掏出一包药粉。
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
她没点防备还真不敢来这。
陡然间,敲门声结束,鬼影在窗边闪现,血手在拍打着窗户。
过了一会儿,黑影和血手消失。
又开始敲起门来。
这门根本就拦不住什么人。
她这次倒要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她下床,放轻脚步走到门口,心中默念一二三,就一不做二不休的打开门。
把药粉一撒。
结果发现一个人也没有,就是有一阵风吹来。
书齐哥要不就是已经遭遇不测,要不就是被人下了药。
现在只能……
狂跑到对面的丁义门前,边留心后背,边把木门打开一条缝用木棍一撬。
推门而进跑到他床前想要把他摇醒,结果见他双眼紧闭。
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鞋也不脱地上他床,把他往外移,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背靠着墙,紧抓着木棍,把尖的那头对着丁义。
真服了,下午刚说完合作,晚上就来威胁她。
这死出,她绝对想不出有第二个人。
她低头直盯着他,边拍他的脸,边弄他的眼睛,她就不信,他真睡着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她就发现他的眼睫在颤动。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双眼,眼神迷离道:“你在我床上干嘛?”
说着,他把目光移到木棍上,最后又一道她的鞋子上,眼神越来越寒。
她眨了眨眼,笑道:“我说有鬼,你信吗?”
丁义坐起身来,“有鬼你不应该去找你的书齐哥哥,找我干嘛?”
“我觉得,书齐哥可能遇害了,我来找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我毁容腿瘸弱不禁风,连你都打不过,怎么打得过鬼。”
江语柔嘴角微抽。
最大的鬼除了你还能有谁。
还拿她的话噎她。
她假笑靠近他,“但你会耍阴谋啊,那鬼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丁义斜眼看她,无言。
江语柔拍了拍他的肩膀,凑得更近了些,“去不去?”
丁义垂下眼眸,看不透神色,“我的被子和床单脏了。”
“哎呀,我帮你洗。”江语柔见他还不动,又推了推他,“是不是你男人了,磨磨唧唧的。”
丁义这才掀开被子,推到床边穿鞋。
月光透过窗户,把斑驳的清冷光影形状不一地投在他骨瘦如柴的背上。
江语柔垂下眼睫,愧疚心突起。
他,也挺可怜的。
“走不走?”
前方传来一道清冷的男音打断她的思路。
“走。”她回过神来,挪到床边跳下床,扯着他的长袖道:“你在前面。”
江语柔抱着木棍,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等他打开宋书齐门后。
江语柔她跑进房内,看见宋书齐紧闭双眼睡在床上,她连忙过去探鼻息。
“放心,他就是睡着了,死不了。”
身后响起声音的同时,江语柔也发觉宋书齐的呼吸平稳。
她收回手,转过头和他对视,“你终于承认了,有必要这么吓人吗?”
“我想得没错的话,你下午说的是猜测吧。”
丁义颠簸着脚,一步一步向她靠近,直到她面前时,屈腿半蹲下,冷笑,“我帮你证明一下不好嘛?”
“好个鬼啊,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而且你还想不想知道你身世了。”
“不太想了。”
!!!!
她不会真要栽在这吧?!
原大哥说的可爱乖顺黏人本性不坏的小萝卜丁呢。
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江语柔思忖半秒,展颜一笑,“但你肯定没遇到像我这样好玩儿的人,所以,留下我绝对不亏。”
“有点道理,但我觉得杀了你更好玩。”丁义说的时候,眼神竟显露出兴奋,背对着光影,显得更加可怕。
江语柔笑容变得苦涩,“你以为杀萝卜呢,杀人能有什么好玩的。”
丁义却在这时掏出一把小刀,冰冷的刀面隐隐倒映着两人面容。
“你想从哪开始?”
“我哪都不想开始。”
“必须选一个呢。”
“……”
“给你三十秒的时间思考。”
江语柔把木棍尖对着他,“你根本就不想杀我,要是想杀我就不比在这和我说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之前是不太想,但被你点破就有点想了。”
他边说边看向窗外的月亮,“嗯,现在还有时间埋,放心,我会让你的书齐哥哥陪你的,做鬼也绝对不孤单。”
“……倒也不用这么贴心。”
“再说你杀了我很麻烦的,我爸妈和书齐哥他爸妈一定会把你抓进监狱关起来的,到时候你就再也见不到丁笙了。”
“没关系,反正她现在也不需要我。”
他盯着她,眼眸平静,像在问一件极为寻常的事。
“你觉得是你的木棍快还是我的刀快?”
“你快你快。”
江语柔把木棍佯装把木棍丢掉,准备用力一次,却发现他力气打得惊人,和平时柔弱样完全不同,一下就夺走木棍,用力一丢。
“……”
江语柔僵笑道:“你看,我就说是你快吧。”
“嗯,时间到了,你没回答,我就自己动手了。”他把小刀面贴在她的脖子上,滑了滑,落在静脉位置,“这里好像不错。”
“不不不,这里不好,我自己选吧。”江语柔惊恐地咽口水。
“不好意思,你错过时间了。”
丁义微歪着头,微眯着眼眸盯着她的脖颈,露出一丝笑。
“你放了我,我保证能帮你更快乐。”
“晚了,你拿小妹妹威胁我的时候,就晚了。”
他的目光陡然泛着透心的凉意,嘴角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真的,你相信我。”
江语柔捂住他的手,身体微微发抖,倒有点像一直受到惊吓的小兔子。
果然,都是怕他的。
真是无聊透顶。
他刚想把刀刃对着那皙白细腻的皮肤,突然被她温软的身体扑倒。
他只能先用手撑着地稳住重心,正准备反击时,唇上贴上了一抹柔软。
她抱着他的脖子,轻轻地啃咬着他的唇瓣。
他眼中透着不解。
小妹妹说过,只有两情相悦,才能这般……
她喜欢他?
不可能。
谁会喜欢一个毁了容的瘸子。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发现她的脸颊竟泛起了一丝丝红,长长的眼睫轻颤。
随即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的唇上被她的湿软不断触碰,似要撬开他的牙关。
他怔了怔,但还是放开了,任她来。
他突然觉得这样也挺有意思的。
比杀掉林烨更有意思。
可后面他发现她勾住他的舌头,轻轻地吸吮着。
他的心脏前所未有的加快起来。
一时忘了呼吸。
就在他快要窒息时,她却松开了他。
她睁开眼看他,微微喘息着,有些震惊,“你不会换气?”
丁义盯着她的唇,虽然现在只有丝丝月光,但还是能看出她的唇看起来有些肿,还泛着水润。
几秒后,他突然问,“这是什么毒?”
“啊?”
“为什么会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呃……”
江语柔倒是没想到是这局面。
他不会接吻,居然还以为这是毒?
他果然脑子有病。
诶,不对,他不知道也有可能。
毕竟这穷乡僻壤的,家里又没男人跟他说,不知道也正常,不如将计就计。
她轻咳了一声,把他的刀一把夺走,起身俯视他,面容正经道:“没错,害怕了吧,要是不想死,就乖乖听我的,我就给你解药。”
“可以。”丁义也站起身来。
江语柔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这个杀人狂这么纯情?
她都有点怀疑,他到底知不知道喜欢这个概念。
当然也不排除,他想戏弄她。
不管怎样,今晚应该算逃过一劫。
她瞥了眼依旧睡得死死的宋书齐,再回头看时,发现丁义已经起身离开。
身体缓缓滑在地上,她靠在床边,情绪低落。
差一点真交代在这了。
明天让书齐哥送信告诉爸妈来接她回去吧。
目标可以再定,但命只有一条。
就是原大哥可能得失望了。
一个杀过人的弟弟,要是继承原家的产业,不知道得危害多少人。
这条命希望能再撑一个星期吧。
她的房间已经不敢再待。
她起身关上门,就这么守在宋书齐旁边直到天亮。
以至于天明她爬在床边刚睡着时,就传来宋书齐的呐喊。
“小柔,你怎么在这?”
她缓缓醒来,就看见宋书齐一脸羞涩地看她,“我们还没有定婚,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江语柔实在笑不出了。
昨晚差点就人头落地。
江语柔面容严肃道:“昨晚我房间闹鬼,我害怕就跑过来了,但怎么叫你都没醒。”
“什么!”宋书齐忙起身,下床拉着她左看右看,“你没受伤吧。”
江语柔摇了摇头。
“难道这世界上真有鬼?”宋书齐拉着她到自己床上,神情内疚,“都怪我,要不是我睡得死,你也不用一个人害怕一整晚。”
“我现在没事了,只是我不想继续调查了,我等会儿写封信,你帮我去镇上寄,让你爸妈来接我们走。”
“好,我这就写。”
宋书齐神情认真道。
“嗯,但记住,这件事除了我们自己知道,谁也不能说,但也别表现得太怪异,就像寻常那样就好。”
“好。”宋书齐认真地点头。
*
早餐饭桌上。
丁笙和林烨一如既往地在秀恩爱。
宋书齐神情恍惚地吃着馒头。
江语柔眼泛泪花,不断地打着哈欠。
丁义也不像以往那样注意丁笙和林烨,反倒探究性地盯起江语柔来。
导致江语柔连哈欠都不敢打了。
丁笙见她这么困,满脸担忧道:“小柔,你昨晚没睡好吗,黑眼圈好重,要不你今天在家休息吧。”
江语柔刚想点头,就听见丁义道:“我看江同志应该挺想去的。”
她一愣,看他,见他的目光一直在她和宋书齐身上流连。
宋书齐却在这时插嘴道:“可小柔昨晚……”
江语柔怕他说漏嘴被灭口,忙踢了他一脚,抢先道:“我没事,我可以的,我想去。”
丁笙和林烨对视语言,眸中闪过诧异,似乎没想到丁义会主动和江语柔说话。
丁笙笑道:“好啊,那你到时要是累了就下山吧。”
江语柔郁闷地点点头,偷睨了丁义一眼。
他不会想趁着她困得要死,然后把她推下山,落得个意外坠亡吧?
“小柔。”宋书齐担忧地看着她。
江语柔笑了笑,“没事,你去送信吧,我最喜欢采蘑菇了。”
*
“我……最喜欢采蘑菇了。”
此时的江语柔绑着两个麻花辫,穿着花衬衫黑裤子,防护靴,背着竹篓,全然一副农村打扮。
她双手叉腰,气喘吁吁地看向在陡峭的山坡上健步如飞的三人。
其中还有一个是脚有问题的。
丁笙停下来看她,“小柔,要不你就先回去吧,我们回去带给你。”
江语柔看了眼离她最近的丁义。
他的脸色阴沉,仿佛要是她敢下山,他就活吞了她。
她抬起手摇了摇,“不用了,我可以的,你们先走,我等会儿跟上你们。”
“那丁哥,你留下来陪照顾一下小柔吧。”
江语柔心下一慌,急忙想要拒绝,但丁义却看着她说了句“好”。
完了,彻底完了。
她今天要交代在这了。
丁笙跟她道别的话她已然听不清,木然点头应道。
丁笙和林华已经走远,丁义走到她的身侧,问,“你为什么怕我?”
你心里没点数吗?
江语柔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头上,一副要杀要剐请便的模样。
丁义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和他对视,“你不是给我下了药吗?为什么还怕我?”
“我怕你不怕死。”
“是不怕,但还不想现在死。”丁义顿了顿,又道,“你那个毒还挺厉害的,不过为什么只有下毒的时候会那样,其他时间都没事?”
“所以你想干嘛?”
“你再下一次毒,我看看是不是只有下毒会那样?”
“不要。”
占便宜还占上瘾了。
他看了眼四周,“在这里确实不太好,他们那样一般都会找个隐蔽的地方。”
说罢,他拉着江语柔往旁边的树林深处走。
“不是,你有病吧?就这么好奇?”
“可能,我确实挺好奇的,因为这毒的感觉还不错。”
“……”
她现在都不担心他杀她了,但她极有可能会被她圈住,直到他玩腻再杀。
不过到时候爸妈应该能来救她了。
失吻总比失命失身好。
她刚松了一口气,才发觉自己被丁义拉着到了一个树枝茂密的地方。
这是一棵极大的树,树枝低垂,树叶茂密,确实看不见里面在干什么。
他还挺会选。
他把她放了下来,盯着她,平淡道:“开始吧。”
??!!
这说开始就开始?
她没动。
“你不愿意还是没带毒药?”他边说边皱眉捏住她的下巴,想要把手指探进去检查。
她吓得赶紧抓住,“愿意愿意,有毒有毒。”
“嗯,快点,我耐心不太好。”
他松开她,继续直视她。
江语柔都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
她捧住他的脸,刚想闭眼亲,就被丁义一拉,身体紧贴着他的炽热胸膛。
“你上次搂的是我的脖子,不过我现在心跳有点快,是因为你上次下过的原因吗?”
“算是吧。”江语柔有些尴尬,因为她心跳也很快。
下一秒,丁义一本正经问,“你现在的心跳也很快,脸也红,上次也是,毒难道在你身上,所以……唔。”
江语柔堵住了他的嘴。
丁笙绝对猜错了。
话少?
他都快十万个为什么了。
她敷衍地贴着他的唇,僵硬地摩挲。
结果丁义捏着她的后颈,把她拉开,语气不满道:“舌头呢,不然毒怎么进,下个毒都这么敷衍,还是……”
“不,我刚刚只是预热,马上马上。”
“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
他目光森冷地扫视着四周,似在看藏尸之地。
“没问题。”
江语柔搂紧他的脖子,深呼一口气,看着他的唇就是一亲。
说实话,他的唇带着丝丝凉意,软弹软弹的,还伴有点薄荷清香。
她也不算亏。
亲了一会儿,她探出舌尖,入侵他的的口里,和他缠绵纠缠。
而他却像是无师自通了一番,双手搂住她的腰,拼命地掠夺她口中的氧气。
霸道强势,不容置否地让她接受一切,不容反驳。
她感觉天旋地转的,最后昏迷了过去。
一睁眼,就看见丁义的脸。
但四周所处已经是她住的屋子。
她坐起身,“我怎么回来了?”
“你下毒下得自己晕了。”
“……”
她明明是缺氧。
“不过你这毒挺厉害的,我身体反应确实比上次强烈。”
她现在不想搭理他,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要去找你那书齐哥哥?”
“你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叫书齐哥哥了。”
现在的事态有点脱离她的掌控。
她不悦地皱起眉,坐在床边拿鞋。
“你就说是不是?”
“是!”
“他应该回不来了?”
江语柔刚拿起的鞋掉落在地,瞪大双眼望向他,“你什么意思!你把他怎么了?”
丁义俯下身看她,眸光流动暗芒,“你很想走?”
他怎么知道!
江语柔往后挪,“我不走在这被你杀嘛。”
“你也想跑,想离开我,本来刚对你有点兴趣,不想动你,你就这么不知好歹?”
“可你不感兴趣了,我怎么办。”江语柔目光凌厉地盯着他道,“我就是想活着,而且书齐哥他什么也不也知道,他就是来陪我的,你到底对他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让他送不了信而已。”
丁义直起身体,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之前知道我真面目的都死光了,每天戴着面具活也挺累,你就待在这吧,给我解解闷,我可以考虑不杀你。”
“那也不许动书齐哥,不然我没办法跟他爸妈交代。”
丁义一定这话,瞬间冷了脸色,“你还真是在意他,从小到大都没分开一个月吗?”
他这是……
是吃醋了?
“你真不杀我?”
“我说话有这么难理解?”
“你不怕我把你的秘密抖出去。”
丁义嗤笑一声,走到她身旁坐下,“你有证据吗?”
她能说她有吗?
还是说不能好一点。
她摇摇头。
“你的书齐哥现在应该在卫生院,要去看看吗?”
“我能去?”
“嗯。”
*
卫生院。
“书齐哥,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江语柔满眼泪光地站在宋书齐的病床前。
看着眼前的宋书齐的脑袋上缠满纱布,全身上下只有眼睛能动。
她想起丁义的话,连忙又问,“你的腿怎么样?”
宋书齐扯了扯嘴角,安慰性地挤出“没事”。
江语柔满眼不信,她抬手碰了碰他的腿,果然看见宋书齐皱起眉。
她眼神一冷,暗暗攥起拳头,转身怒望着站在门口的丁义。
她没有转身,只是对着宋书齐说等会儿再来照顾他就愤然离去。
宋书齐眼睁睁地望着江语柔拉着丁义离去的背影,眼神流露出浓浓的悲伤与紧张。
*
卫生院的瓦墙旁的树林里。
“你到底想干嘛?”江语柔语气凶狠地盯着他。
丁义难得一笑,“你说的话没有一句实话,这只是一点小惩罚而已。”
“他又死不了,你在紧张什么?就这么喜欢他?你说我不喜欢小妹妹,那到底什么是喜欢?你真的知道吗?”
丁义簸着脚,一步一句追问,把江语柔逼到墙角。
江语柔眼睫微颤,“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才来这么几天,就对我的底细这么了解,说说看,是谁派你来的,到底想干什么?”
他捧着她的侧脸,粗粝的指腹磨砂着她的唇瓣,眼神晦暗不明。
此时的天际已近暗蓝,黑幕即将降临。
隐隐浮现的高大身影把略显娇小的影子吞没。
江语柔镇定地与他对视,扬起嘴角笑,“你都说我说出口的都是假话,就算我说出来,你会信吗?”
丁义缓缓勾起嘴角,指腹微微用力压下她的唇,“我不杀你,但我没说不杀你的书齐哥。”
“你要让我知道你再说假话,我就慢慢地折磨他,直到我对你的耐心用尽,怎么样?”
“你别忘了,你的体内还有我下的毒。”江语柔神情严肃。
他冷嗤,“唾液吗,你真的以为我不懂?”
“那你昨晚和今天……”
“你能骗我,我就不能骗你?”
“……你之前答应的,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
“我现在对自己的身世不感兴趣,你拿什么来跟我谈条件?”
江语柔顿了顿,拉开他的手,踮脚用力吸吮了一下他的唇瓣,继而低头瞧了一眼,而后仰头一笑,“拿我自己。”ýáńbkj.ćőm
“你喜欢我,或者说你的身体喜欢我,这可骗不了人。”
丁义默言直视她,却没有进一步的言行。
江语柔再接再厉,双手顺势搂上他的脖子,“我们俩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赌?”
“我赌你会栽我手上。”
丁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目光冷厉,“你可真敢想?”
“你不敢?”
“你尽可以试试。”
“那现在可以答应之前的要求了吗?”
“你能保证我问你的答案都是实话?”
“能。”江语柔神情坚定。
丁义静静地凝视着她的脸。
即使四周灰暗,他也依然能看见像玫瑰一般那张明艳娇美的脸。
或许是第一眼就已经刻在脑海里。
他目光变得深邃柔和。
“但我不能保证不杀宋书齐。”
“那这一个月暂时不动他?”
“可以。”
丁义破天荒的好说话。
江语柔内心狂喜。
看来还是有希望的。
一个月够了。
她现在可以趁机送信,等书齐哥的父母把他接回去养伤,到时就算丁义想动他,也没那机会啦。
她笑容灿烂地问他,“你想问什么?”
“你,来这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江语柔一愣,随即笑答:“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
“这是第二个问题,得我提完第二个要求才能回答。”
“你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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