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山山小声，“他是坏人。”
韩芸竖起手指，弯下腰来，也小声说：“这个话不要在其他人面前说，会有麻烦的。”
“嗯嗯，我知道的。”山山小声，“我知道你对姐姐好，所以才和你说的！”
韩芸被逗笑了。
她没再多说，牵着山山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尤其教她认了认路，然后才带着她上楼去。
结果这一上楼时候，山山又捂鼻子了。
没错，就是这么“巧合”的，她们上楼时候又遇到了裴俊哲。
山山简直惊呆了，她都很想退出去，直接等下一趟。
但裴俊哲已经招呼了：“一起上去吧？”
韩芸虽然不怎么喜欢裴俊哲，但裴俊哲确实是白玲的师弟，白玲对他态度还不错，她也不可能在这里和裴俊哲翻脸，给白玲带来麻烦。
所以最后结果就是，他们还是进了电梯。
到了电梯里面，也没有其他人在，裴俊哲就把口罩给摘了：“早知道师姐也这么快回来，我们就可以一起了。”
韩芸也露出客套温和挑不出一丝错处的笑容：“也是临时改变了计划。”
“是因为这个小朋友吗？”裴俊哲看着山山，想伸手摸她的头，“其实我也很喜欢小孩……”
但他摸空了。
山山直接后退了一步，藏在了韩芸身后，警惕看着他。
韩芸不好意思笑了笑：“她比较怕生。”
裴俊哲笑容完美：“是我贸然了。”
这么几句话时间，已经到了裴俊哲住的八楼，他出去之后还说：“不知道师姐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这里有点灵感，想要和师姐讨论讨论。”
“这个我也不知道，你也知道，白玲最近要准备演唱会。”
“我懂的。”裴俊哲点点头，又摇摇头，“也是，那就等演唱会结束之后再说吧。”
电梯门缓缓关上，等看不到裴俊哲那张脸了，山山都没松开手。
好在八楼和十一楼也不远，很快就到了。
山山赶紧跑出去，她们下去时候本来就没有关紧门，她踢掉鞋子，跑到客厅快速喘了两口气，还小小yue了两声。
“怎么了？”韩芸觉得她这个反应很奇怪。
从录音室出来的白玲也惊到了：“山山？你怎么了？”
“臭臭的坏人熏我。”山山委屈巴巴，对着白玲伸手，“姐姐，抱。”
白玲先把人抱住了，然后才问：“是遇到裴俊哲了？”
“你怎么知道？”韩芸刚要就解释，就惊到了。
白玲一拍额头：“也是我忘记提醒你了，山山对裴俊哲的香水反应比较大，以后尽量让山山避开他吧。”
韩芸愣了一下：“对香水味敏感？”
“是。”白玲解释，“好像就是不喜欢那个气味，也没到过敏的程度，不过我觉得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韩芸了然：“我下次会注意。”
她心说难怪山山那么抵触裴俊哲，原来是因为这个。
但有时候不是她们想避开就可以避开的。
裴俊哲就住楼下，而韩芸每天都会带山山出去散步，偶尔白玲也会去。
如果只有山山和韩芸，遇到裴俊哲的几率在五成，如果有白玲，遇到裴俊哲的几率就是百分之百。
在山山搬过来的第五天，白玲终于把自己那些灵感全部都整理好，还琢磨着带山山去游乐场里面玩，正好她这工作也不用工作日打卡，这两天正好有时间。
想到就做。
山山换上了短袖长裤，穿了个防晒衣，还戴了个帽子。
对了，她这装扮和白玲那就是同款不同大小。
两人穿上姐妹装，韩芸也被迫换了身差不多的衣服，再带上水壶奶瓶，三个人就出发要出去玩了。
——然后又在电梯遇到了裴俊哲。
山山发现电梯在八楼停下的时候，已经很熟练捂住了鼻子。
白玲看着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倒是裴俊哲见到他们，也露出个惊讶的表情：“又见面了？”
“嗯。”白玲对他一直都有点冷淡，属于是那种很欣赏他才华，但是又不能完全喜欢上这个人的态度，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有点不得劲。
但白玲长得甜，就算没什么表情看上去也像是在笑，而且没有距离感。
所以裴俊哲可能也没有察觉出来，他甚至还笑着说：“师姐，我们这还真挺有缘分的。”
“是啊。”白玲点点头，心里头琢磨着是不是可以换个地方住。
她很喜欢这边的录音室，但如果每次出门都要让山山不痛快……那也不行嘛。
她一个二十多岁成年人，总不能一直让一个小孩吃亏。
其实最好的还是裴俊哲搬走，但白玲和裴俊哲又没有什么关系，也不能强求人家搬不搬走的，她只能自己想办法。
好在八楼到负一楼也不久，中间没有其他人上电梯。
裴俊哲倒是还不死心，又提起了邀请：“师姐，我最近有点灵感，但是还没能完善，我想请师姐帮忙。”
说到灵感，白玲这次注意力多了点。
只是她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今天我没时间。”
“那明天呢？”裴俊哲笑容无奈，“师姐也知道我的，虽然有时候灵感好，但偏偏可能卡在某些小地方转不过弯，以前多亏了师姐帮忙，这次我也是想新出一张唱片，又正好有灵感，才想自己写两首歌放进去。”
“对了，这是我拍的一段曲谱。”裴俊哲打开手机给白玲看了看。
本来都想拒绝的白玲话到了嘴边，变了：“明天我有时间。”
“那我就到公司录音棚等师姐？”裴俊哲满意了。
白玲：“行。”
负一楼出了电梯，裴俊哲先离开，山山牵着白玲的衣角，看了一眼裴俊哲的背影，捂着鼻子的手一直都没动——白玲身上会沾染上那种气味，她现在还是觉得有点熏到。
今天又是韩芸开车，车上开着空调，空调风吹了一会儿，白玲身上的气味消失，山山这才把手给放下来。
她们去的是最近的一个游乐园，不算很出名，加上又是工作日，游乐园里面人不太多。
因为提前买了票，她们到了之后直接刷二维码进去了。
——对了，山山因为不到一米高，所以不需要买票。
也同样的，因为山山太小，有很多刺激的都不能玩。
白玲还有点懊恼：“应该去儿童游乐园的。”
“下次再去。”韩芸带孩子经验也仅限于帮亲戚抱抱娃，要说照顾生活那确实没问题，但如果要说安排好小孩各处玩法，她确实还差了点。
于是就选了这么一个不太合适的游乐园。
但山山却觉得很新奇。
游乐园很大，里面的建筑也很大，有些玩起来有人尖叫，但那些人下来之后大部分都觉得很开心。
白玲看着山山盯着的大摆锤，摸了摸山山的头：“山山还小，所以那些都不能玩，我们先去玩旋转木马好不好？就是那边那个。”
山山顺着白玲的手指看过去，看到了高高低低起伏的彩色木马，她哇一声：“好呀！”
这些木马没有用灵力，也可以自己动哎！
真的是太神奇了！
山山她们运气好，刚到两分钟，上一批坐旋转木马的人都坐完了，正好她们排了队，顺着上了木马。不过因为山山太小，坐旋转木马都需要有个人坐她后面，工作人员还给她绑了安全带，绑在白玲身上。
等到人都坐好了，旋转木马伴随着欢快的音乐动了起来。
它就像是真正的马儿一样会上下起伏，但并不颠簸，山山两只小手扶着木马身上的杆子，兴奋地左看右看。
后头的白玲本来怕她害怕，现在看她兴奋的样子，忍不住失笑。
是个胆子很大的孩子。
也是，不然也没法在她家这么快适应。
相比于山山的兴奋，旁边有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浑身紧绷，不敢乱动，眼眶逐渐红了，但是又因为太怕了，也不敢哭，只整个人都僵硬在那里，不知所措。
山山会注意到他还是因为她在乱动，她惊讶一瞬，看到那个小男孩眼神在往旁边的人群里面飘。
如果孩子比较大，有些家长不会陪同到马上，就比如说小男孩的爸爸，又比如说韩芸也没有上来。
这些家长通常都会站在旋转木马旁边的围栏外面，盯着里面的自家小孩，还有不少会喊着自家孩子配合拍照。奇书屋
但小男孩看上去很想求助，但又没有出声。
难道这就是人类男孩的自尊心？
山山这么想了一下，然后注意力就放在了旋转木马上，这是她第一次玩旋转木马，也是第一次实体和哥哥姐姐们玩，实在是太太太高兴啦！！
山山小脸通红，就听到旁边轻微的咔嚓声，山山转头看过去，就看到韩芸举着手机在对着她笑。
她想了想，学着之前别的小孩被拍时候做的动作，在脸颊旁边比乐哥小小的耶。
不得不说，韩芸那一瞬有被萌到。
而且她还知道不光是她被萌到了，她旁边的人也都被萌到了。
那些本来应该都是拍自家孩子的家长们都嗷嗷直叫：“这是哪里来的小姑娘？太可爱了吧！”
“这就是我心目中的完美女儿啊！”
“想把我家臭小子塞回去重造，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得到一个这么可爱漂亮的女儿。”
“……”
周围有细细碎碎的声音，还有卡嚓卡嚓拍照的声音。
韩芸作为助理，对这种声音敏感，她提高了一点声音：“抱歉，这是我家孩子，麻烦请不要拍照，谢谢。”
周围的人也都很遗憾：“不能拍照吗？其实要不然你们送宝宝去当童星吧？她这么可爱一定很吃香！”
韩芸心说这哪里是她能决定的？
但嘴上还是说：“麻烦删一下了，我家孩子没有当明星的想法。”
“行吧。”大部分人都很配合，倒是有小部分人嘟嘟囔囔：“不就是拍两张照片吗？怎么了？还不给拍？多金贵啊？”
“金不金贵和你没有关系，但如果我在其他地方看到了我家孩子的照片，我会和你打招呼。”韩芸话语听起来礼貌，但并不退让，“我不希望我家的孩子贸贸然沾染上什么，如果那样，我只能申请法律援助。”
简单来说就是报警。
这话一出，那人就怂了，嘴里比比：“不拍就不拍。”
删完照片就要准备去接自家孩子了。
转了两圈，旋转木马也停了下来，山山丝毫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只是觉得周围的姨姨叔叔们看她眼神变得奇怪，之前姐姐想捏她的脸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
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两只小胖手完全拦不住肉嘟嘟的脸。
来了这么久，她吃得多，伤好了，脸颊的肉也已经完全养起来了，现在就是很正常的三四岁小女孩的小奶腮。
这么一托，本来就白嫩肥嘟嘟的腮帮子被压了下去，又从手两边挤出来了一点，看上去越发q弹软嫩，旁边的人眼神更炙热了。
山山后退两步，赶紧躲在了白玲身后。
白玲也没想到山山这么吸引人视线，她更担心的是自己被人认出来，到时候带着山山一起上热搜，于是赶紧抱着山山跑路。
被捞起来的山山脸颊藏在了白玲肩膀，一双眼却露了出来。
诸多姨姨叔叔虽然遗憾，但也都回去接自家孩子了。
在那么多人中，山山一眼看到了之前眼眶红红想哭的小男孩，他茫然立在人群中，环顾四周，似乎在等人接他，但没有一个人去接他。
他的爸爸妈妈呢？
还是说，他也一样没有爸爸妈妈？
山山疑惑中，被白玲抱着转个弯，很快彻底看不到旋转木马那边的情况。
然后山山的注意力就被摩天轮转移。
今天人不多，山山他们不用排队多久，三个人就进了摩天轮的一个车厢中。
等门关好，摩天轮缓缓上升，山山看着自己越来越高，嘴巴逐渐张大。
她惊叹：“好厉害！”
明明没有法术，但她在逐渐升高，就像是飞起来了一样。
“据说我们到最高点的时候，许愿是可以成真的。”白玲逗她，“你想许愿吗？”
“姐姐可以和我许愿。”山山小表情认真，“和我许愿也可以成真的！”
白玲乐不可支，她轻轻捏了一下山山的脸，说：“我还是和摩天轮许愿吧。”
“摩天轮许愿这么灵吗？”山山有些犹豫了。
毕竟她不是专管许愿的神灵，她只是个山灵而已，虽然能做到一定程度的满足愿望，但或许还是不如摩天轮？
姐姐都说厉害，肯定很厉害。
这么想着，山山在摩天轮到达最高点的时候，还是许愿了：“希望哥哥姐姐都要好好活着，长命百岁。”
然后和她一起回到山上，大家又可以快快乐乐生活在一起。
作为“姐姐”的白玲：“？”
她看着幼崽认真的表情和眼神，觉得心头被撞了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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