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看来天生就是敌人,”郑安冷冷地说到。
听到这里,钟苏笑了,是那种嘲讽地笑,“敌人?不要说笑了,我什么时候拿你们当过敌人,你们有什么本事自称为是我的敌人。”
郑安料想到今日来是会受到羞辱的,他已经做好了一些准备,言语上不卑不亢,行为上举止得体。
“你的意思就是我今日来是来自取其辱?”
“是不是自取其辱,你自己难道不明白吗?”
“我不明白,因我不明白一个只能活在暗夜的人为何能够厚着脸皮嘲笑我这样生活在阳光下的人,我的手一点也不脏,而你的手脏得已经不敢伸出来了,因为伸出来了会脏了你们钟家的门楣。”
“你是真以为我不敢杀你?”钟苏的眼睛里已经出现了杀意。
郑安冷冷地笑道:“我相信你敢,但是我不相信你会,被拴着的狗随时都会咬人,但是因为绳子的存在,没有主人允许,他们是不会咬人的。”
钟苏没想到今日这庶子竟然敢登门挑衅,而且自己现在还没想出来他来的目的是什么,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了。
当手下翻墙进来通报郑安正站在自己家门口的时候,他其实是有点吃惊的。
那一瞬间,无数的想法冒了出来。
现在看见郑安,他的强硬让自己记忆颇深,虽然依旧是鄙视这个人的出生,但是却对这个人的能力产生了更大的兴趣。
“我确实现在不能杀你,但是不代表以后你不会死在我手里,在这个时间,你这样的人想要出头的结局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头被打掉。”钟苏做出了最后的警告。
这样的警告郑安并不在意,他今日来钟宅的目的并不仅仅是在斗嘴,更主要的是来彰显自己的态度,钟苏是司马家的一条狗,但是自己又何尝不被宫家当成一个下手,宫家欲借自己的嘴向司马家表明自己的观点。
“宫家并不是好惹的!”
郑安不知道宫家为什么敢这么做,但是宫璃要他去做这件事的时候他还是去做了,因为此时他已经和宫璃,和宫家分不开了。
“请你回去告诉宫璃,还有他的那个爹,不要拿什么洛阳城地下之王的名号当真,尔等见过几个江湖势力斗得过朝廷的,我大魏朝廷几十万大军,你们乌合之众又算得了什么。”钟苏眼里没有了杀意,心情也恢复了平静。
他似乎是看透了一切,看见了事情的未来。
“你要想赢我的唯一方式就是加入我们,但是你能加入我们吗?”他戏谑地笑了一下。
“你还是看看你们的手,是不是真的能够一手遮天吧!”说完,郑安便准备离开。
钟苏并不相送,郑安也不让他送,家丁见他对自家主人无礼,伸手拦住了他,钟苏示意他们不要难为他,郑安斜低着头,用余光看了看后面站着的钟苏,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
郑安刚消失在视线中,一名“风”的成员就跳了出来,他不解地问道:“首领,刚才为何不杀掉这个人。”
钟苏叹了叹气,“我如何不知这是杀他的好机会,不需要提前埋伏,哪怕武功再高,我也能轻松取他性命,但是这不是行不行的事。”
“那今后必然是我们的祸患,”手下故弄玄虚说着一些话。
钟苏没有在意,只是说道:“尚书台已经决定由这个庶子出任相县县令,若此时杀他,那么只会给司马公他们找麻烦。”
“喏,首领说的是,”手下明白了意思,“但是我们就让他们这么安稳吗?”
“哼,”钟苏露出了轻蔑的表情,“相县南近淮南,西连洛阳,内有地方大族,四战之地,宫家的如意算盘打得响,让一个毫无背景的庶子当这个相县县令,如此各方都能接受,郑安只能依靠自己,那么自己就将一直掌握着这个朝廷与淮南之间的中间地带,如此自己的价值便会体现出来。”
“首领见解英明,”手下不停地拍着马屁。
“但是宫家忘记了两件事,”钟苏思索了一下,说道:“凭借相县的位置,四方诸侯又怎会允许一个庶子长期掌管当地,谁不想做,此为其一,其二,便是他们又怎么掌控得了这个庶子,官员升迁,极其正常,谁说这个庶子没有自己的野心。”
“那我们现在应该如何?”手下问到。
钟苏摇了摇头,“先不管他,目前我们要利用洛阴的案子,司隶校尉衙门去查没有?”
“启禀首领,司隶校尉衙门已经有人去了,但是朝中众臣似乎有反应得不多。”
听完手下的回报,钟苏表情不满意,“不行,要鼓动众臣关注此事,甚至出面。”
“喏,属下这就去办。”
这边,郑安刚从钟府出来,往左一看,便看见了倚在墙角的蓝思,他径直走到了他面前,“没想到你也跟了上来?”
蓝思看他依旧没有好脸色,“我也没想到你这么不怕死。”
郑安笑了笑,“如果我进去注定要死,那么即便是我很谦卑,甚至卑微,我也活不了。”
“那你为何还要进去?”蓝思问到。
郑安毫不犹豫地说到:“当然是为了长我志气,敌人欺辱我,是以其气压之,我必以其人之道还之。”
“但是他说的不也是现实吗?”蓝思故意问到。
郑安笑了笑,“现实就非得迁就吗?桀纣残暴是现实,为何汤武要革命?秦国衰弱是现实,为何孝公要求贤变法?汉末天下大乱是现实,那么太祖一统中原又是为何?”
“你说话真的挺厉害,但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只是说话厉害,”蓝思说到。
“恐怕蓝兄弟现在还是拿我当敌人吧!”郑安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蓝思看了看他,看了一会儿,竟然笑了出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郑安觉得这个人有趣,便跟了上去,很快便跟上。
“你我同路否?便与我一起,”蓝思问道。
郑安答道:“还有其他路吗?”
蓝思没有再说话,依旧走着自己的步子。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谪仙居,在门口,蓝思看了看酒肆对面的的楼房,身上冒出一股杀气,径直就往里面闯,却在踏进门的时候,一把被郑安给拉住。
“你休要胡来,”郑安冲着他摇了摇头。
蓝思瞪了郑安一眼,“你不敢,那就我来,让这几个宵小之徒天天盯着小姐,你不为小姐分忧也就算了,还阻止我。”
正当说着,郑安直接拉着他的袖子往外拽,给拽了出来,郑安拍了拍手,“大庭广众之下你想干嘛,上面不过都是穿着粗布麻衣的百姓罢了。”
蓝思被这一拽一扔,给弄得一愣,刚要发火,却又停了下来,左右看了一眼周边,又看了一眼上面,心想这郑安刚从说的也有道理,现在拔掉这些钉子的时机,于是便说道:“也行,我先回去。”
郑安也跟着走进了谪仙居,刚一进大堂就看见福生从二楼托着盘子走了下来。奇书屋
福生下楼之后看见二人,都叫了声好,然后转身走进后面。
郑安在后面说道:“这看起来真的是一个老实人。”
蓝思却冷笑一下,“什么老实人,看见他老实就一定是老实吗,他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吗?”
郑安看了看他,故意讥讽道:“长文兄莫不是小时候受过什么刺激,看待这个时间,竟然有些黑暗。”
“如果这个世界不黑暗,那么为什么还会发什么这么多荒唐的事情,”蓝思说到。
郑安眼睛没有望着蓝思,但是却是在与他说话,“你看整个宫家,从你们主公到子衿姑娘,谁像你一样总把人往坏处想。”
蓝思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是一名贴身侍卫,如果我不把人往坏处想,我所保护的人就会受到威胁。”
“你的确是一个合格的侍卫,我希望我们以后能够互相保护,”说完便伸出双手向蓝思作揖,蓝思却没有搭理他,而是自己径直上了楼,郑安起身,看着上楼的蓝思,郑安没有犹豫,也跟了上去。
二人照例走到了最里面的雅间处,见子衿正在门口等候,蓝思与子衿二人意见民,不知为何,就不对付。
“郑公子回来了,姑娘已经等候多时了。”子衿只给郑安打招呼,直接忽视了一旁的蓝思。
子衿敲了敲房门,很快里面传出铃铛的声音。
几人推门进去,宫璃就站在中央,蓝思看见宫璃之后赶紧下跪行礼,“蓝思见过小姐。”
“蓝大哥请起,”宫璃笑了笑。
郑安从看见蓝思的时候起就已经猜了出来,“多谢宫姑娘安排,若非长文兄保护,恐怕我已经命丧钟府了。”
蓝思此时站了起来,却说道:“你去人家府中挑衅骂人,别人不想杀你才不奇怪吧!”
“郑公子,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骂那个姓钟的了?”子衿一副满是好奇的样子。
“我举止得体,言语谦和,有理有据!”郑安摊开双手,表示出自己无辜的样子。
宫璃捂着嘴笑了笑,凭他对钟苏的了解,他已经能够在脑海里想象出今日钟宅中的画面了。
“今日郑公子去钟宅是达到效果了,如果不敢于当面挑衅他们,他们就会以为我们还是软弱可欺,我们就要主动出击。”
“小姐,蓝思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蓝思的话中带着焦急与担心,宫璃点了点头,“蓝大哥在我这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那我就直说了,小姐,我们如此明目张胆,上门挑衅,恐非不妥,会彻底激怒他们。”
郑安看着蓝思,有点不敢相信,一刻钟之前还气冲冲提刀去杀对面的那几个钉子,但是现在为何又在这劝自家的小姐不要过度激怒钟家。
“这人真的是好生奇怪,”郑安内心如此想到。
宫璃转过身向自己摆在窗子前的榻上走去,走了四步便停下,背对着其他人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钟苏定要让你回来告诉我们宫家不要拿什么洛阳地下之王的名声当真对吧!”
几人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因为宫璃本身就是如此聪明。
“经商之人讲究和气,和气生财,但是如果别人不想和我们和气呢?那我们就得让他们和我们和气,不过总归一条,经商的人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
蓝思在一旁说道:“可是这事主公听见了又该如何解释。”
“此事只会帮助父亲大人,不会给宫家带来任何麻烦,”宫璃确信地说到。
蓝思听罢只好说好,“一切听小姐吩咐。”
此时宫璃看了看子衿,子衿立马领会了意思,走出雅间,不一会儿,带着一名伙计进来。
“春来,”子衿叫着伙计的名字,春来进来就先给宫璃、子衿还有郑安和蓝思行了礼,整个身子是微微躬着,显示自己的身份。
“春来,告诉我们先前你在外面看见的一切,”宫璃耐心地说到。
春来回应道:“启禀姑娘,我在外面看见福生正趴在你们在的房间的窗户上面,似乎在偷听你们里面的谈话。”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听见宫璃的话,春来行了一个礼之后就自行离开了。
“看来这个福生是内奸的可能性很大,那么接下来他可能要去传递情报了,”听到子衿讲到这里,郑安顿时明白了,这是宫璃与子衿二人设下的一个局。
“不知你二人说了些什么?”郑安好奇地问到。
二人却故意卖起了关子,“郑公子你自己去瞧就好了。”
“呵呵,”郑安笑了一下,“看来我等就等着看好戏了。”
来喜从后厨忙完出来,看见福生又坐在院中发呆,便过去碰了碰,“福生,你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
福生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最近家里来信说家母身体不好。”
来喜是一个好人,听说福生家里有了困难,便立刻支招,“你得赶紧去和子衿姑娘告假啊,你先前不是上楼送菜品去了吗,你怎么没说?”
福生很为难的说道:“我不知该如何开口,也不知子衿姑娘是否会答应?”
来喜不耐烦地拉他起来,说道:“哎,子衿姑娘没那么可怕,她是很通情达理的。”
福生疑惑地看着来喜,“通情达理?之前你不是说她出手就结果了两名歹徒吗?”
“哎,用刀剑讲道理也未尝不可。”
“这事我还是再想想吧,毕竟我家在汝南,来回也要好一顿折腾。”
来喜走后,福生明显焦急了起来,他左顾右盼,眼睛停在了那扇后门那。
左右无人注意到他,他突然起身朝着门的方向走去,快走到的时候却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福生,”他回头一望,是郑安。
福生勉强挤出了笑容,掩盖着自己的内心中的不安。
郑安迈着方步向福生走去,他观察到了福生身体上刻意的后退,于是走到一半的距离的时候突然停住。
笑了笑,“福生兄弟,你这是怎么了,看见我了怎么还躲。”
福生急忙解释道:“郑公子莫要误会,我绝不是躲公子您。”
郑安又是笑了笑,“身子都蜷缩住了,我又不会吃了你。”
福生的身子有些发抖,这让郑安更加怀疑了起来,他径直走近,说道:“你这样怕人到底是如何做得了伙计的,客人看见你了又怎么会满意你。”
“没有,家里来信说家母身体不好,小人这不着急了嘛!”福生故作镇静地说到。
“家里有事就向店里告假,”郑安拍了拍福生的肩膀,然后就转身离去,走了六步,突然回过头来,说道:“你什么时候会读信了。”
“小人……,我”福生吞吞吐吐说道:“小人是请人帮我读的。”
“自己有空学学认字,以后家里来信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郑安说完这句就离开后院走到了前面大堂。
“怎么样,这个人?”子衿正在前面等他。
郑安扭着头看着后院,然后转过来,很平静地说了一句,“他很着急。”
子衿笑了笑,那我们就等着,看他是不是会向钟苏报信。
郑安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其实我不希望是他,但是就刚才而言,他实在太可疑了,看见我的时候表情不自然,说话的时候吞吞吐吐。”
“可能他母亲真的生病了呢?”子衿故意说到。
“哼,”郑安不以为意,“母亲生病的时候,身为儿子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状态,我比较清楚。”
子衿笑了起来,“郑公子说的对,我们这就去查证他有没有叔说谎。”
“你们这招做的不错!”郑安夸奖到。
“宫家出了内奸,便要一定要及时处理,木中生虫,则质必懒!”子衿缓缓说到。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郑安朱余更新,第四十九章 做戏(1)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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