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收到顾皓尘的举荐信后十分高兴,眼下衙门职位空缺严重,虎子既是县太爷的亲弟弟又有秀才傍身,能在衙门职位再合适不过,于是便让他补上典史的空缺。
典史俗称四老爷,因为没有品位,也叫未入流,九品十八级,典史不在这级别里,但也是官员,戴镂花金顶,也穿五蟒四爪的官服。
这天正午时分,虎子骑着马风风火火的进了村,惹来沿途赶集的村民驻足探望,更有年纪小的孩童尾随其后,好奇的东瞅西瞧。
小孩见虎子将马停在肖家院外,一窝蜂的围了过去。
虎子看着眼前的门,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一个月没见到烟烟,不知她过得如何。
碰巧烟烟带小婳去集市摆摊,推门见到门外有人被吓了一跳。
“虎子哥?你回来啦!”烟烟眼底有藏不住的欣喜。
正午阳光灿烂,太阳温热,衬得少年清俊的脸上摇曳着微光,微风吹过,虎子笑眸更甚,深褐色的眸子目光清澈,其中藏匿着少年少有的温柔。
“我……我答应过你,等有钱了给你买个金簪子,可惜月钱不够,就……就买了个银簪。”虎子一遇到烟烟就磕巴的毛病,当了差也没改掉。
虎子将包裹银簪的帕子递给烟烟,烟烟眨了眨眼,心想这会儿是不是应该矜持一番,亦或是羞红着脸,说一句谢谢虎子哥哥,还没等她想好如何开口,虎子转身从马背上拿下来个包袱。
“这个红果子是一个老农卖的,想着你爱吃,就……都买回来,你拿回去跟家里人一起吃。”
其实这红果子并不好吃,甜味少的可怜,酸涩的很,只是小时候的烟烟过于懂事,心疼爹爹们赚钱辛苦,但凡要花钱的东西她都不说喜欢。
却不料,时间流转,兜兜转转,她的虎子,回来时给她带了一兜子她年幼时最喜欢的红果子。
烟烟从里面挑了个最红的果子,擦都没擦直接咬了一口,果子的酸涩在口腔中蔓延开,不经意间透着一丝甜,甜到她心坎里。
烟烟抿着嘴,笑吟吟的看着他,虎子看着眼前清丽白腻的脸庞,嘴边带着俏皮的微笑,太阳光照射在她明彻的眼睛之中,颇为俏丽,一时间虎子看得有些入迷。
“这么多果子,你带回去些给家里人吃,往后别乱花钱,还有簪子你也带回去,你发月钱都不想着你娘,她会伤心的。”烟烟把簪子还到虎子手上。
虎子这才回过神,挠挠头道:“这……是我特意给你挑的,你戴……戴肯定好看,我下个月再给我娘买,我娘要是知道我给你买东西高兴还来不及呢。”
虎子浮现出一丝懊恼,什么时候他才能在烟烟面前表现的自信大方,游刃有余呢?现在这副模样好丢脸,话都说不利落,明明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烟烟看着虎子抓耳挠腮的模样,噗嗤笑出声,随后想到什么似的往屋子里跑,“等我一下。”
虎子在原地与小婳四目相对,两人尴尬的说不出话,虎子干巴巴问:“吃个果子不?”
小婳摇了摇头,于是两人沉默的等着烟烟。
没一会儿,烟烟跑了出来,手里拿着几个荷包,上面的图案细致精美。
“这几个荷包,你带回去,就说你给他们买的。”
“我有吗?”虎子摆弄着荷包,稀罕的不得了,抬起头眼含期待。
“双鱼戏莲的那个是你的。”烟烟手指了其中一个荷包道。
虎子嘿嘿傻笑,仔仔细细端详了好一会儿,宝贝的揣进怀里。
“快回家吧,你这么大张旗鼓的回来,想必家里都等着呢!”烟烟看着眼前傻笑的人,不由摇了摇头,柔声道。
“那……那我先回去,明天再来找你。”虎子依依不舍道。
———
虎子刚进村时,就有好信儿的小孩跑去他家传话了,站在虎子家门口,笑嘻嘻的说虎子骑着老高老高的大马去了肖家,可威风了。
虎子爹不满的对虎子娘说:“听见没,你儿子一个月没回家,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肖家报道,不知道以为他是肖家花钱雇的长工呢。”
虎子娘对虎子爹的话嗤之以鼻,他家汉子就这副德行,儿子去岳丈家看看了未来媳妇怎么了?这么小心眼呢?
“要我说,你就是小心眼,儿子回来你可少说这些不中听的。”虎子娘一边拍着午睡的笒哥儿,一边道。
话音刚落,屋外传来虎子的呼喊:“爹!娘!我回来了!”
虎子爹听到声音,轻嗤了一声,端坐在椅子上,蓄势待发的等着虎子进屋。
虎子先去看了顾老太太,见她身体安好放心不少,顺便把烟烟绣的荷包给了她,虎子也没藏着掖着,告诉她荷包是烟烟绣的,老太太摸着荷包,既高兴又欣慰,孙媳妇还知道想着她这个老婆子。
“爹,娘,我回来了。”虎子从顾老太太屋里出来后,忙不迭去了正屋。奇书屋
“儿子回来了?这个月发多少月俸?”虎子娘笑眯眯的问。
虎子爹本想骂虎子几句,被媳妇一句话给噎了回去,他也挺好奇儿子月俸的,竖着耳朵正大光明的偷听。
“三两。”虎子坐在炕沿边,捏了一下笒儿小脸,笒儿睡得小脸通红,被捏后哼唧了几声,虎子娘重重拍掉他的手。
“别把孩子捏醒了,没轻没重的,脸都被你捏红了。”虎子娘白他一眼。
虎子看了一眼笒儿睡红的脸蛋,有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他娘,无奈到:“我都没用力,笒哥儿这小脸本来就红。”
“红你还捏。”虎子娘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虎子妥协的站起身,“好好好,我不碰您金贵的小孙子行了吧。”
随后虎子娘似乎想起什么,站起身走到虎子身边,神秘兮兮的问:“儿子,你记不记得答应过娘什么?”
虎子:“什么?”
虎子娘高声:“什么?”
虎子爹:“小声些,别把孩子吵醒了。”
虎子娘看了一眼熟睡的笒哥儿,压低嗓音道:“你不是答应给我买个金簪子吗?”
“娘,三两银子哪里够买,等我再攒攒就给你买。”
“那你把银子给我,我帮你攒着。”虎子娘摊开手掌,伸到虎子面前。
“啊?”虎子挠挠头,“钱都花了,下个月您在帮我攒吧。”
“三两都花了?一分没剩?”虎子娘嗓音又逐渐拔高。
虎子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清澈无知:“对啊!我答应过烟烟给她买个金簪子,钱不够先买个银簪子让她对付戴,等我攒够钱再给她买金簪子。”
虎子娘沉默不语,走了出去,“娘你干啥去?”虎子疑惑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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