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笑道：“八个多月，马上九个月了。姑娘你是没瞧见，她肚子大得很，瞧着像龙凤胎呢！娘娘要真生下一对龙凤，也算是苦尽甘来。”
妤初：“你方才说，之前诞下小公主的时候……阿娘、啊不，贵妃娘娘，有个女儿吗？”
妇人喜笑颜开：“是呀。就是当年的昭柔公主。娘娘宝贝得很。而且，自她之后，娘娘再没有身孕，各种方子都试过了，圣上亦经常留宿娘娘宫里，却偏偏怀不上，如今怀上了，不止娘娘，圣上也十分高兴呢。”
妤初点点头，不再言语。
妇人问：“姑娘你饿不饿？奴婢去给你买些吃的。”
妤初摇头：“不大饿，就是有些累。”
妇人：“那你再睡会儿吧。你醒得早，本以为你会睡到午时，大家都做好用过午膳再出发的准备，没想打你辰时一刻便醒了。你若不想睡，咱们吃了早饭，就立马出发回京。一切听姑娘的安排。”
左右都是要回的。
妤初道：“即刻出发吧，我在车上也能睡。”
“奴婢知晓，你是想快点见到娘娘。你们母女多年未见，娘娘亦十分想念你。奴婢跟人去买些早餐，带回来，在客栈吃了，咱们就启程。”妇人说着，眼角泛起泪花。她用衣袖抹了抹，起身离开房间。
*
马车日夜不歇的奔波两日，总算到了京城。
到京城是午时，外头热闹得很。
妤初边掀开帘子瞧，边问：“迎春姑姑，你可听过伏宜山？”她还记得王员外说过的话，到了京城，一直向西走。
妇人：“自是听过的。”
妤初：“伏宜山和皇宫有什么渊源吗？”
“渊源谈不上。圣上早些年喜欢去山中道观小居，和道观的长老是旧友。”妇人好奇，“姑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妤初摇头：“没什么，随口问问。”
皇宫在京城的最东边。
马车缓缓向东驶去，一直往东，很快，到了皇宫。
马车停下，临下车前，妇人叮嘱：“姑娘，皇宫不似村里那般自在，隔墙有耳，一句话，即可招来杀身之祸，你进去，言行举止，都要注意些。”说罢，领着妤初下车，他们没从正门，而是从侧门，一路走到承恩殿。
越是快要见到，妤初心里越是紧张。
她跟着迎春，迈过殿门，朝正殿走去。
还未走进，远远的，她就看到有个身着华服的女子、大着肚子，在身侧婢女的搀扶下，慌忙朝她迈着步子。
迎春见到她，俯身行礼：“贵妃娘娘万福。”末了，戳戳呆怔原地的妤初，笑着打趣：“快请安呀，见到娘娘，高兴傻了不成？”
妤初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刚要学着妇人的模样俯身，就被女子拦下。
张贵妃抹了抹眼泪，一开口，尽是哭腔：“不必。”她牵着妤初的手，走进殿内，屏退左右侍从，殿内只剩下她们二人。
“好孩子，你受苦了。”她一面说，一面哭。她想抱抱女儿，奈何肚子太大，仅能浅浅拍拍对方的肩膀。
妤初以为她会哭，但她没有。
她呆愣的站在原地，映入眸中的女子熟悉、又陌生。
一切的一切都很不真实。
女子把她的手放到隆起的肚子，低着头，一脸幸福：“是个弟弟，马上就要出生了。”
“弟弟……”妤初喃喃。
她猛然想起陈景。
鸭子村的、云苓的孩子。
张贵妃点头：“对。”末了，又笑着道：“得知你要进宫，圣上还给你赐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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