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声音沙哑，问道，“然后呢……”
“说实话，那时候我顾不上那两个孩子，首先，那不是我的孩子，其次，千里当时的情况更严重，她术中就大出血了，好不容易止血了，又羊水栓塞……”
哪怕此刻提及当时的清冷，陆祈言都依旧觉得心有余悸。
他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地叹了出来。
“你也知道我和简逸白关系不错吧？我听简逸白后来说过，当时产科的大夫说过，就千里当时那个情况，真的，就是阎王想收她了，所以才会那么多不好的情况都让她给碰上了。”
“所以，我顾不上那两个孩子了，因为比起这两个和我没有血缘也没有感情的孩子而言。千里是更让我牵挂的人，我签了一沓又一沓的各种文件，什么抢救同意书，手术同意书，病危通知书……”
陆祈言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下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呼了出来，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愧疚，“后来甚至……医生来告诉我，那个女儿已经救不活了的时候，我心里……好像都是麻木的。”
秦莫垂头不语，陆祈言甚至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却能够看到……有一滴滴的液体，滴落下来。
“但儿子还在抢救，医生说，情况也很一般，但是因为女儿的情况太差了，所以儿子当时的状况，对比起来就还算好了。而千里还在ICU里，医生和我说，她已经心脏停跳过两次了，虽然都抢救回来了，但还是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后来，程迦南想了个办法，她让我托人进NICU里去录了一段阳阳的小视频，录了阳阳哭的时候。然后，再托ICU的护士带进去，放给昏迷中的千里听。”
“我当时其实觉得这样没用，主要是，那时候阳阳的哭声，简直了，奶猫叫唤都比他大声，说实话，我甚至担心起反效果。但还是照做了，虽然医生也没法说后来千里的状态渐渐稳定下来，和这段小视频有没有关系，但我觉得应该还是有的。”
“直到医生宣布千里算是脱离了危险，可以转入普通监护病房的时候，我才开始考虑一个问题，我要如何跟她交待，有个孩子已经不在了的事实。”
“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所以甚至不知道怎么去见千里。可是千里却好像……已经知道，或者有所预感了似的。可能，当妈妈的就是有所预感吧。”
“她母亲看不下去了，哦对，她母亲平时对她都不怎么样。但在这个时候，还算靠谱了些，是她将这个消息告诉千里的，并且告诉她还得为了儿子着想，还帮千里给那个女儿选了个墓……”
“千里的身体后来逐渐恢复，但为了孩子，好歹也算是渐渐恢复了，但体质依旧不是很好就是了。再然后，也就和我越走越远了，我母亲不允许我们继续生活在一起，甚至几次希望我们离婚，是我不放心，所以才一直没有提前和她离婚。”
“起码，就当时千里的状态，如果真再有个什么紧急情况，我作为法定的直系亲属，还能做点合适的决定。说实话，就当时那样的情况，如果不是我执意要抢救，她可能已经死了。毕竟ICU的价钱不便宜，她家里恐怕难以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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