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羡安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仰头看向那个一身青衣青冠的少年:“喂!要不要比划比划?”
那少年听他这么说,四处看了看,指着自己问:“是在叫我吗?”
顾羡安吐掉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抱着剑没好气地对他说:“这么大的地儿也就你一个人搁这待着,不叫你叫鬼啊?!”
谁知,那少年瞥了他一眼后,摇了摇头:“你打不过我,比了你会输的。”
“哈?”顾羡安眼睛骤然瞪大,“你说我打不过你?”
那少年不知迂回,见他这么问,更是诚恳地点了点头:“嗯。”
顾羡安一向心高气傲,最听不得这种话,挥剑从树上截了两根树枝,随手扔了一根给他:“小孩,话别说的太满,我们拿树枝比划比划?”
明明还没有人家高,偏偏要端着一副老成的样子,捏着根树枝就要跟人切磋。
那少年本想回绝他,但顾羡安直接甩了树枝往他脸上招呼起来,虽然没有什么威力,但打在人身上也挺疼的。
那少年偏头避了这一击,捏着树枝往后撤步与他拉开距离。
顾羡安见他摆出了这副架势,挑眉笑道:“小孩,我们来整个彩头怎么样?”
那少年不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兴致怎么回事,歪着头问他:“你想要什么彩头?”
顾羡安眼珠子转了转,目光落在他腰间挂着的玉箫上,指着说:“我要是赢了,你就把那个绿管子给我怎么样?”
“那你要是输了呢?”少年问他。
顾羡安仰着下巴,“那我们就再比一次!”
少年嘴角不受控地抽了抽:“你认真的?”
“比真金白银都真!”顾羡安摸着下巴思考了一阵子,似乎也觉得自己那个说法有些不要脸,又补充了一句:“我要是输了,条件就任你开成不?”
他到底是小孩子,没有那么多的算计,自然就忽视掉了少年在听到他这话时,眼睛明显亮了一瞬。
“这可是你说的,谁骗人谁是小狗!”
顾羡安以为少年不肯信他,连忙拍着胸脯做保证:“我说的,骗人就是小狗!”
然而,十招过后,顾羡安满脸疲惫地瘫倒在草坡上,也不在意沾了露水的青草会不会打湿他的衣服了。
“我说过的,你打不过我的,比了你会输的。”少年站在边上看着瘫倒着一动也不想动的顾羡安,面上多了几分笑意。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等我找个机会一定得报复过来!”顾羡安虽然累得瘫倒在草坡上,骨子里还是带着那种犟驴一样的脾气。
“我叫晏清安,你叫什么?”
“顾羡安。”他努了努嘴,不满地哼唧着:“怎么名字里都带安,你就比我厉害这么多?”
晏清安眯着眼笑道:“厉不厉害又不是靠名字来决定的。”
“话说你一开始答应我的那件事还作数吗?”
“我答应你什么事了?!”顾羡安故意装傻充楞。
晏清安见他这样倒也不急,双手环胸瞥他:“也是,骗人的小狗可不会记得自己答应了什么事呐!”
顾羡安最受不了激将法,见他这么说连忙坐起身,烦躁地揉了揉被露水打湿的头发:“谁是骗人的小狗了?!”
“不就是答应你个事儿吗?”
“你说,只要不是什么作奸犯科,杀人放火违背底线的事儿都成。”
晏清安:“那我要你在我身边给我当一段时间的护卫。”
“我?!”顾羡安眼睛又一次瞪大,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晏清安:“给你当护卫?!”
“小孩,你十招就把我撂倒了,还要我给你当护卫,没开玩笑吧?!”
“咳咳……”晏清安见他不肯,连忙面色苍白地捂着自己的心口,红着眼望他:“实不相瞒,我其实有一种不能过多运动的病症。”
“这病症虽然让我拥有常人难以匹及的武力,却会让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带着虚弱之症。”
“要是有个仇家来寻仇,我会没命的……”
顾羡安半信半疑地盯着他看:“真的?”
晏清安调动内力逼得自己吐了口血,面色苍白得过分:“我没必要骗你的……”
顾羡安一见他这副样子,当下把所有的顾虑都抛到脑后,连忙上步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小孩,你不会有事吧?!”
晏清安借势压在他的肩头,可怜巴巴地说:“我没事,这是老毛病了……”
“我前几日见你也没虚成这个鬼样子啊?!”顾羡安皱着眉,也没空去想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匆匆拿了剑便要揽着他朝医馆方向赶。
“不用去医馆。”晏清安装模作样地又咳了几声,“前些日子只是见这处景色甚好,想要驻足些日子多看看,却不曾想羡安直接扬言要同我切磋……”
他自来熟的很,直接唤着顾羡安的名字,惹得顾羡安浑身不自在的很。
“喂!我跟你还没那么熟吧!”顾羡安红着耳朵回绝了那个亲昵的称呼。
晏清安搭在他肩上的手缓缓收了些力,微垂着头,像是被打击到了一样。
顾羡安见他这副失落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别扭地安慰着:“算了,一个称呼而已,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随你怎么喊。”
晏清安眼睛亮了亮,伸手将他抱得更紧些:“羡安最好了!”
顾羡安有些不自在,却也没推开他,只是耳尖上的红逐渐蔓延至整张脸上。
晏清安不着痕迹地在他颈间蹭了蹭,敏锐地察觉到了顾羡安的身子在这一刻彻底僵住了。
不枉他在这里蹲守了这么多天,可算逮到了这个小剑客……
——
“晏清安,你说你一天天都窝在房间里,就不怕自己头上长蘑菇吗?”顾羡安身穿一身劲装,嘴里叼着个草根,瞧着带些痞气。
晏清安将手上的案牍放在桌上,自然而然地伸手揉了揉顾羡安的头:“羡安,先别闹……”
顾羡安顿时哑了火,叼着个草根坐在桌边单手撑着下巴。
“觉得无聊了?”晏清安偏头问他。
“你这不是废话吗?”顾羡安给他翻了个白眼,吐槽道:“天天都关在府里头不出去,除了你谁能受得了?”
“那么羡安要不要帮我一起处理这些案牍?”晏清安笑眯眯地盯着他看,主动将政事递到他手边,“羡安要是愿意帮我,我就能早点结束这些,也就能早点陪羡安去玩了。”
“得了吧!”顾羡安吐掉嘴里叼着的草根,抬眼瞥他:“我们刚见面那会你就坑我给你当贴身侍卫,说自己身体不好,硬是要让我寸步不离地照顾你。”
“要不是我留了个心眼,专门找别人打探了下,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就是昱国那个以武力著名的二皇子殿下呢!”
“羡安,我知错了。”晏清安心知他不是真的生气,连忙双手举起讨饶:“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顾羡安一向吃软不吃硬,见他认错态度良好,也没板着脸,自然地接下他递过来的案牍:“这次又要让我帮忙做什么?”
晏清安支着下巴笑盈盈地望他:“羡安最好了!”
这一次顾羡安可不惯着他,拿着案牍直截了当地朝他脸上招呼了下:“没个正行!”
“羡安一向文武双全,要不然我也不至于想方设法地把你拐到我这里了。”晏清安扔下手上的案牍,凑过去揽着顾羡安的脖子,“有羡安在的话,什么事都会变得很轻松的。”ýáńbkj.ćőm
“你就是想把我留下来给你做苦力,打白工。”顾羡安直白地将他的真实想法说出来,睨了他一眼:“晏清安,你躲懒偷闲的花样儿挺多啊?!”
晏清安悻悻地笑道:“这不是都被智慧无双的羡安大人看穿了吗?”
顾羡安一把将他推出了自己怀中,拾起掉在地上的案牍:“让我干活就让我干活,别靠着我这么近,东西都看不着长什么样了!”
被推开的晏清安默默地叹了口气,腹诽道:“羡安,你怎么就是块不开窍的木头呢?”
他捡拾着两人胡闹时掉在地上的案牍,将这些交给顾羡安时,意外瞥见了他泛着绯红的耳尖。
他家的小剑客,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开窍嘛!
——
“羡安,我教你吹箫怎么样?”
“我不学。”顾羡安瞥了一眼他腰上挂着的那支玉箫,嫌弃道:“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腰上挂的只能是佩剑,才不要跟你一样,挂着个花哨的绿管子!”
额头骤然被一个冰凉的物件轻敲了下,晏清安捏着玉箫,笑眯眯地盯着他:“哎呀,手滑了呢!”
顾羡安:“……”
这老狐狸绝对是故意的!
顾羡安翻了个白眼,怀里抱着剑,别过头不愿意再去搭理他。
他这头刚转过去,一阵悠扬的箫声便从边上传过来,挠得他心痒痒的。
顾羡安不自然地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到底是没忍住朝他那边偏过了头。
箫声在这一刻停了下来,他骤然撞进了那双满含着笑意的杏眸。
“好听吗?”晏清安问他。
顾羡安突然觉得脸有些热,像被电到一样转过头,口不对心地说着:“也就一般般,没什么好听的!”
手上突然被塞了个冰凉的管状物件,晏清安微垂着眼眸,委屈地望向他:“既然羡安不喜欢我吹的箫,那我可不可以请羡安吹箫给我听听?”
“我保证,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顾羡安握着那支玉箫,越发觉得这是个烫手的玩意儿,想把它扔回给晏清安,又不愿意自己平白被看扁,当下心一横,将箫放在唇边。
晏清安看着他的唇,眸中有些不自觉的喜色闪过。
只是下一刻……
他就笑不出来了。
原因无他,实在是顾羡安吹的箫声太难听了,刺得他的耳朵生疼,偏偏他还得顾及着顾羡安那份不肯服输的心思,不敢捂一下耳朵。
不知道是什么调的曲子可算停下了,顾羡安眼眸亮亮地看着晏清安,高扬着下巴:“我头一次吹箫,还不错吧?!”
晏清安不想打击他的自信心,只能昧着良心夸他:“羡安真棒!只是第一次吹箫便能创造如此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佳作!”
天空在这时适时地传来一道闷雷,像是在警示着晏清安刚刚的假话一样。
晏清安:“……”
“好像快要下雨了。”顾羡安抬头看了看泛着黑云的天边,对他说:“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晏清安担心自己遭雷劈,自然地牵起了顾羡安的手,朝着一处山洞那边走。
顾羡安对于这种程度的亲昵早就习以为常,甚至觉得晏清安握的不够紧,又攥紧了几分。
他已经默许了身边的位置是晏清安了。
除了晏清安,谁也不行。
两人躲雨躲得及时,刚到了山洞里,外面的雨便哗啦啦地往下泼,在低洼的地方都聚起了小水坑。
山洞内的空间狭小,两人之间的距离便不可避免地被缩小了不少,湿热的呼吸都因为彼此靠近的动作而喷洒在对方身上。
这本是极暧昧的时候,顾羡安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儿一样,迅速地往后撤开。
晏清安心中可惜,却也知道凡事都需要循序渐进着来,主动岔开了话题:“话说羡安以后想做些什么?”
“实话说,在遇见你之前,我挺想做一个江湖间逍遥散漫的侠客,饿了摘点野果子,渴了喝点山泉水,累了就搁树上坐着歇会,困了就找个山洞,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顾羡安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目光又落到晏清安身上,气得牙痒痒:“但谁让我之后遇见你这只老狐狸,专门将我骗过来给你打白工就不说了,还总是对我动手动脚的!”
晏清安本来还因为他一开始说的那话失神,见他这么说着,又半开玩笑地同他说:“这么怨恨我呢?”
“要不我现在放你自由,让你到江湖里闯荡闯荡?”
“你这不是成心想让我变小狗吗?”顾羡安双手环胸:“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他见晏清安没什么反应,又别扭地说:“再说了,跟在你身边可不用吃那些又酸又涩的果子,也不用喝那些冷冰冰的湖水,我还没过够这样的富贵日子,等我把你的钱都败光,再回江湖去浪迹天涯。”
“行啊!”晏清安撑着下巴笑着看他:“我的钱还挺多的,你要是想败光的话,可能得在我边上待上一辈子呢!”
“那就待一辈子!”顾羡安扬眉回他,明明已过弱冠之年,偏偏身上那股稚气还是没能褪去:“我就不信败不光你的钱!”
晏清安笑了笑,并没有搅扰两人之间陡然拉近的距离。
“话说你的理想是什么?”顾羡安凑到他跟前,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问他:“你跟我说说,兴许我哪天心情好就帮你实现了!”
晏清安捏着玉箫轻敲了下他的额头:“我的理想,自然是希望河清海晏,国泰民安。”
“如果硬要说得具体些的话,大概就是保护昱国,百姓,羡安和小宁!”
“我这么厉害,还需要你的保护?”顾羡安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不过嘛……”顾羡安眼神游移,耳尖红得过分:“你的理想要是保护昱国的话,我就换个理想。”
“羡安想换成什么样的?”晏清安问他。
“换个保护你的理想。”
这么直白的话语顾羡安也是头一次说,明明整个人都像个被蒸熟的虾米,偏偏还要强装镇定。
晏清安:“那我们说好了,我保护昱国,你保护我。”
“在这之前,我们可都得好好地活着!”
“谁骗人谁是汪汪叫的小狗!”顾羡安自然地接了下一句,伸手在晏清安面前晃了晃:“盖个章确定一下,免得有人反悔!”
他总是会时不时地流露出不符合这个年纪的稚气,晏清安也乐意宠着他,顺着他的意伸手盖了个章。
“谁骗人谁就是汪汪叫的小狗!”
——
边境困难,皇帝亲自下令遣二皇子晏清安前往边境,带兵剿灭南蛮。
晏清安换上一身戎装,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走在军队的最前方。
一匹白色的骏马骤然从前方窜出来,堂而皇之地拦截了他的去路。
马背上的那人眉宇间带着傲气,张扬地昂首:“晏清安,你就没发现你落下了一个格外重要的人吗?”
晏清安对他话里的潜在意思心知肚明,在众人面前毫不避讳地接下他的话,笑盈盈地望向他:“我没落下,他这不是跟上了吗?”
顾羡安原本的那些埋怨的话全被他这轻飘飘的一句堵在了喉间,再也说不出半句。
最终,他只是半抱怨地嘟囔了一声:“你还真是……不给我一点闹腾的机会啊!”
——
边境黄沙满天,扑面的热浪卷着浓重的粉尘,刮在人脸上刀割般的疼。
晏清安紧握着手上的剑刃,死死地盯着将他们围困住的南蛮将领。
边境粮草长久未动,他一时心急带兵探查,却不料落了这群蛮子的圈套,千余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几十个人。
“昱国的将领,你应该尽早投降的。这样拖下去,你们没有好处!”南蛮的将领用着蹩脚的中原话同他交流,显然也不想再承担过分的损失了。
“休想!”晏清安吐掉了嘴里的血沫,眼眸赤红地盯着坐在马背上企图同他交涉的南蛮将领:“侵犯昱国边境的领土的盗贼,理应被就地斩杀!”
他的胳膊和腿上大都带着不浅的刀伤,还有一道堪堪擦过他的脖颈掠过,险些将他的喉管割断。
那南蛮首领见他这么不配合,也歇了谈和的心思,向身后的人比了个手势,嘴里说着晏清安听不懂的话。
晏清安强撑着身体,向身后的将士们喊道:“昱国的将士们,让这群犯我大昱国土的蛮子们滚出去!”
仅剩的昱国将士们在他的鼓舞下重整旗鼓,一个个都攥紧自己手里的武器,不要命地向南蛮的军队回击。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像是离了群的孤狼一般,不顾伤势,不顾性命,只凭借着视死如归的血气。
南蛮没想到仅剩几十人的小队还能有这么疯的打法,一时被打得节节败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回击。
南蛮的将领见状,驾马挥刀向晏清安砍去,每一击都直逼命门。
晏清安本就是身心俱疲的状态,见他攻过来,连忙挥剑挡下他的攻势。
南蛮力气一向都比中原人大,仅这一下就将晏清安的虎口震得发麻。
他借势往后退了一步,正准备回击之际,被身后埋伏南蛮士兵砍伤了小腿,整个人迫不得已半跪下来。
南蛮将领拽着缰绳,借马蹄朝晏清安胸口猛踹了一脚,逼得他往后摔过去。
“昱国的将领,该再见了……”
他挥刀对准了晏清安的脖颈,显然要取他首级回去领赏。
然而他的刀还没来得及挥下去,一个驾着白马的人便极快地赶过来,挥剑直接砍断了他伸过来的手。
他吃疼,完好的手抓着缰绳驾马往另一侧撤下。
顾羡安飞快地从马背上翻身而下,怒骂着:“晏清安,你是傻子吗?这都不知道躲一下!”
“我没力气躲了啊……”晏清安浑身是伤地瘫倒在地,对自己如今的处境并不是很在意。
他很清楚,顾羡安既然来了,便代表着昱国的援军赶来了……
他们,一定会赢!
顾羡安揽着他,心疼地红了眼眶,偏偏嘴上不肯饶人:“我要是再晚来一会,你是不是就身首异处了?”
“那样的死法太丑了……”
胸口被马蹄踹的那一下让他的内脏都在隐隐作痛,偏偏他还强撑着同顾羡安开玩笑:“我多少还是会躲一下的,免得给你看着我这副丑样来嘲笑我……”
昱国来的援军很快便制止住了南蛮的这群散兵败将,但那将领记恨着被顾羡安生生斩断一手,随手捡了把剑朝顾羡安砸过去。
晏清安瞳孔骤缩,拼着全身力气推开顾羡安,却被那柄剑穿胸而过。
猩红的血刺得顾羡安的眼眸生疼,他甩了把剑斩断了那将领的脖子,红着眼朝晏清安扑过去。
“不会的……不会有事的……”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这种毫无意义的话,想去为晏清安捂着伤口,却被晏清安摇头制止。
“羡安,没有用的……”
他擦了擦沾了血污的手,像从前那样轻轻地揉了揉顾羡安的头:“羡安,等会记得把我带回昱国,我可不想待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你先别说话,我们去找军医,军医一定有办法能救下你的……”顾羡安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只能任由一串接一串的泪水滑落。
晏清安爱怜地为他擦拭着眼尾的泪水,有些无奈地哄他:“羡安,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我都没法帮你擦干净眼泪了……”
顾羡安这下也不说话了,只是赤红着一双眼睛看着他,抓着他的手贴上自己的脸。
晏清安在腰间摸了支玉箫,小心翼翼地递到他手边:“以后……就让它代我陪着你……”
顾羡安沉默地接下来他递过来的玉箫,陡然间红着眼眶说他:“晏清安,你是骗人的小狗!”
“嗯……”晏清安的瞳孔已经在逐渐放大了,可他仍在强撑着一口气看着顾羡安的脸。
他要把这个人的样子……
记在心里……
“晏清安,你骗人!你是小狗!”
顾羡安揽着他逐渐冰冷的身体,一遍遍地重复着之前幼稚的诺言。
晏清安似是有些无奈,在他耳边低声道:“汪汪……”
这一声似乎是用尽了他仅剩的所有力气,他的身体终究是在顾羡安的怀中变得冰冷,再没有先前同顾羡安拌嘴的生气。
顾羡安眸中的光芒逐渐褪去,他抱着晏清安的身体,魔怔一般地呢喃着:“晏清安是骗人的小狗,骗人的,汪汪叫的小狗……”
他们都说骗人的是小狗,可他们也都知道……
小狗才不会骗人……
只有晏清安会骗人!
他是对顾羡安来说,最恶劣的坏人!
——
昱国边境一战,二皇子晏清安战死沙场,顾羡安携二皇子信物暂担统帅一职,带兵将南蛮逼至百里开外。
皇帝欣喜,特赐顾羡安官拜镇安将军,后其自请担当丞相一职,自愿囿于朝廷之中辅佐新帝。
乌烟瘴气的朝堂上多了个处事圆滑的顾丞相,江湖中少了个倚剑赏花的顾羡安……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快穿之钓系美人又be了更新,第167章 晏清安是最会骗人的小狗!(双安番外)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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