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各有各的渡口

　　晚上。

　　当一脸郁闷的杨默打开小院的铁门，正在把自己的福利品往三轮车上搬的吕莹莹同志就跟哈士奇一样嘿咻嘿咻地迎了上来。

　　“杨屎蛋，听说今天有个漂亮姑娘专门来找你……还跟你一起喝了咖啡？”土狗同学眼睛里写满了八卦。

　　杨默嘴角抽了抽，他知道国企里面小道消息传得快，但他万万没想到今天早上的事情，到了晚上就连这丫头都知道了。

　　门也懒得关，杨默有些无语地走进了院子：“第五农场的人过来送粽子，顺便请我喝杯咖啡表示而已，至于那么大惊小怪么……而且那姑娘你也见过，就头两天跟着刁副总来咱们这的那个……对了，你是听谁说的？”

　　前两天过来的那个姑娘？

　　吕莹莹仔细回忆了下，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那姑娘的长相……那天晚上她心思光在啤酒上了，没怎么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有些懊恼地揉了揉鼻子，土狗同学瓮声瓮气地说道：“是班车司机师傅说的，好多人都看见了。”

　　无论什么年代，司机永远是消息来源最广泛的群体之一，再加上负责接送吕莹莹他们这些员工的班车司机工作很清闲，有大把大把地时间到处串门瞎聊，因此知道的小道消息就更多了。

　　小小地解释了一下消息来源，吕莹莹再度兴奋起来：“喂，杨屎蛋，司机师傅告诉我，那姑娘今天打扮的很精致，而且跟第五农场有业务关联的有那么多部门，今天就只给你送了粽子，最后还专门邀请你去咖啡厅那种地方，明显不是单纯为了表示感谢……老实交代，人家是不是看上伱了？”

　　杨默翻了個白眼：“你们那班车司机是男是女啊，怎么这么八卦，连这也看得出？……好吧，今天那姑娘过来，的确是有点那个意思。”

　　吕莹莹得意一笑：“俺们班车的师傅肯定是女的啊，据说这些年牵了不下二十条红线呢，还是人家厉害吧……一看就发现了问题！”

　　说着，贼兮兮拐了拐杨默：“咋样了？……成了没有？”

　　见到这货八卦之神附体的样子，杨默心累地叹了口气：“成啥成啊，让我打发走了！”

　　吕莹莹闻言，失望地叹了口气：“没成？那不应该啊……杨屎蛋你虽然跟个惰性气体似的整天宅在家里，饭也不会做，连衣服裤衩都懒到丢给我帮你洗，但模样好歹还能拉出去见见人吧？再说了，你小子现在好歹也升了副科，勉勉强强也算是个小干部了，人姑娘咋就……”

　　喋喋不休地抱怨了一大堆，土狗同学忽然反应了过来，声音顿时高了八度：“你刚才说什么？……被你打发走了！？”

　　杨默有些好笑地看着这货：“那不废话么，我对人家又没那个意思，不打发走还留着干嘛？……而且这姑娘有些不简单，要不是我拿穆主管当挡箭牌，还真不好应付！”

　　土狗同学嘴巴大大的O开，脸上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杨屎蛋！你丫的知不知道你今天多大了……再过两个月你就24了！换成还在村里，你这个年龄儿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原本我还以为是人家姑娘没看上你，还打算好好安慰一下你的，结果……”

　　说着，土狗同学竖起眉毛，恶狠狠地戳了戳杨默的胸口：“你知不知道这年头讨个媳妇有多不容易，好不容易有姑娘家看上了你，结果你连处都不处一下，转手就把人家打发走了？……你、你、你，简直气死老娘了！”

　　杨默没好气地拍开了这丫头的手指：“喂喂喂，丫头，我妈还没急呢，你瞎操什么心啊……而且麻烦你搞清楚，处对象这种事要看感觉的，我对那姑娘又不来电，不把她打发走留着干嘛，天天等着人家上门来烦我啊！”

　　吕莹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那姑娘虽然模样不怎么记得清的，但隐约好像是个挺漂亮的女子，咋听你这语气，跟赶苍蝇也差不了多少了呢？

　　有些狐疑地上下打量了杨默一下，吕莹莹表情有些古怪，旋即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语气低声说道：“喂，杨屎蛋，咱俩好歹也是穿着开裆裤长大的哥们，没啥可忌讳的，老实交代……你到底是对那姑娘没感觉，还是……咳咳，那个啥？”

　　看着这货表情极为猥琐地做了个象征性的手势，杨默额头一黑，随手一个爆栗敲了过去：“丫丫的呸的，老夫瞅着就那么像取向不正常的人？”

　　吕莹莹龇牙咧嘴地搓了搓脑袋，不服气地说道：“那你干嘛连处都不处，就把人家姑娘打发走？多漂亮一个姑娘吶，放别处不得被疯抢？”

　　杨默有些无语：“丫头，你还年轻，男女之间的那点破事可能不太懂。”

　　“有些时候，得到未必是福，失去也未必是祸；”

　　“人生各有各的渡口，各有各的舟；有些时候你以为的错过和遗憾……其实很有可能是躲过了一劫！”

　　这话是有感而发。

　　上辈子经历过那位前妻的背叛后，杨默虽然会和阿泰一样，时不时地去野外抓点蛇肉来煮蛇肉羹，但实际上对于女人的偏见已经到了一个近乎排斥的程度；

　　不管你说他是以偏概全也好，心胸狭窄也罢，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接纳一个女人，真的很难……更何况那人还是他上辈子的前妻？

　　见到这货酸绉绉地说了一通，土狗同学嗤之以鼻：“切~！还各有各的的渡口？那么多渡口放你面前，也没见你淌过去！”

　　说着，土狗同学伸出胳膊死死夹住杨默的脖子，恶狠狠地盯着他：“你当我不知道，你们部门里那个叫涂丽丽的姑娘对你也有意思，你不照样对人家爱理不理？……对了，不只是涂丽丽，好像你们部门里有个姓赵的小姑娘对你也有点那个意思！”

　　“你自个瞅瞅，那么多姑娘对你有意思，你就净在那装死，这半年来，也没瞅见你对异性有啥心思，你觉得这正常？……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

　　看着这货脸上那种宛如看了禁忌片似的兴奋，感觉自己快被捂的透不过气来杨默有些无奈地伸手指了指某处：“喂喂喂，吕莹莹同学，友情提示……就算是你怀疑我取向有问题，也犯不着这样以身实险吧……虽然大家都是兄弟，但毕竟你是个女人，而我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也是个正常男人！”

　　顺着杨默的手指看去，吕莹莹看了看自己因为外力作用，挤压到完全变形的胸口，顿时惊叫一声，赶紧松开了自己的胳膊。

　　狠狠喘了几口气，杨默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个一点身为女人自觉性都没有的丫头，然后俯身帮这货扛了一箱子水果到三轮车上去；

　　这半年来，每逢发工资或者发福利，他和这丫头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留够最起码的生活费后，把其余的东西第一时间捎回家里……当然，夏留供销社的提成除外，那些钱对于两个身在农村的老人来说，还是太多了，多到了会让他们胆战心惊的地步。

　　瞅了瞅还在那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恚怒的土狗同学一眼，杨默招了招手，指着外客厅里的那两袋糯米嚷嚷道：“还傻愣着干嘛，搭把手啊，这玩意那么重，你瞅着我一个人能抗的上去？”

　　正在那咬牙切齿不知道想些什么的吕莹莹见到这货还是那副屁事都没发生过的模样，郁闷地哦了一声，然后屁颠颠地跑过来。

　　嘭~

　　随着那辆破三轮一阵晃动，两袋25KG的糯米总算被装了上去。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杨默给了兀自在生闷气的土狗同学一个轻轻的爆栗：“好啦好啦，还在那生什么闷气？”

　　“你都说了，咱俩是穿着开裆裤长大的哥们，你浑身上下有那个地方是我没见过的？同一张床上都不知道睡了多少回呢，一点磕磕碰碰在意什么？”

　　杨默这话说的毫无心理负担，后世他跟这货虽然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逾越之举，但勾肩搭背、碰碰蹭蹭之类的接触不知道有多少，大家都习以为常，虽然今天的动作稍微大了点，但这种事有些时候论心不论迹，实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吕莹莹闻言，气呼呼地瞪了他一下，又是这一套说辞！

　　拜托，大家都是大姑娘大小伙了，能跟以前小时候相比么？

　　报复似地踢了这货一脚，吕莹莹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喂，杨屎蛋，你之前说……你是拿穆姐姐当挡箭牌，才打发走那姑娘的？”

　　杨默很少有事瞒着这丫头，当下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是啊，那姑娘心思深，要不是我诓她我已经跟穆大小姐谈对象了，还真不好搞定！”

　　说完，杨默就一脸郁闷。

　　今天口胡被正主抓了个现成，这脸简直丢大发了，如果穆大小姐当场发飙倒也还好，可那家伙偏偏整出一副看笑话的模样，不轻不重地调侃了自己几句，这就让他难受了；

　　他自然不会自大到以为人家真的对他有意思，所以嘛……

　　看着这货一脸的长吁短叹，吕莹莹脸上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贼笑：“闹半天，你去的渡口是穆姐姐那边啊！”

　　说着，重重拍了一下杨默的肩膀：“可以啊，杨屎蛋，有眼光……比起穆姐姐，其余的那些姑娘的确差远了，难怪你瞧不上……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出出主意？我跟穆姐姐很熟的哦，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都可以帮你打探一下。”

　　杨默揉了揉自己受伤的肩膀，翻了个白眼：“大姐，求你饶了我吧……我就只是借用一下穆大小姐的名头当当挡箭牌罢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人家有意思了？”

　　吕莹莹闻言大惊：“穆姐姐你都瞧不上？喂喂喂，杨屎蛋，你够了啊……这得喝了几斤啊，醉连北都找不着了！”

　　杨默朝着这货做了个鄙视的手势，然后掏出一根阿诗玛点上：“拜托，咱俩聊的就不是一回事好吧……看不看得上，跟对人家有没有意思，完全就是两个概念行不行？”

　　轻轻吐了一口青烟，杨默懒洋洋地将身子靠在三轮车上，也不嫌脏：“是个有眼睛的人都没法否认，你的那位穆姐姐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再加上人家的家庭背景，妥妥的天上月亮……这种神仙般的人物，要是说有哪个男人竟然瞧不上人家，觉得人家不够格，那分分钟要被打死。”

　　“但够不够格是一码事，对人家有没有意思是另外一码事……我杨某人别的优点没有，自知之明是有的，就我这三瓜两枣，犯得着去自讨没趣么？”

　　说着，杨默心累地抖了抖烟灰：“我知道你们这些小姑娘总以为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瞧见一个漂亮女人都会起心思；”

　　“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且不论是不是每个男人见到美女都会走不动路……就算是走不动路，起心思跟起心思也是不同的；”

　　“喜欢看美女，这个我不否认，毕竟这是刻在DNA里的本能，甚至绝大部分男人并不会排斥跟一个哪怕素不相识的美女来上一场友谊赛；”

　　“但你要说我们见一个美女就爱一个，然后就不由分说地情情爱爱起来……那你也太小看我们男人了，我们又不是正值青春冲动期的小屁孩，哪有那么肤浅？”

　　吕莹莹闻言，不满地皱了皱鼻子：“喂喂喂，杨屎蛋，为啥我觉得你这话里话外都带着刺呢……合着在你眼里，追求穆姐姐就是肤浅呗？”

　　杨默不知道为什么这货今天会这么爱挑刺，明明自己说的不是这个，但这丫头非要去钻不着边的牛角尖。

　　不过好在两辈子的相处，他对这货了解颇深，知道这家伙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有些时候也会犯一些小女人的臭毛病，当下嗤笑一声：“实话实说，你们家穆姐姐固然长得漂亮，但真说真格的，我杨大官人还未必稀罕。”

　　也不等土狗同学插话，杨默刁起了烟蒂，用一种痞坏痞坏的腔调说道：“第一，知道不，所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娶妻娶妻，抹屋充饥】……两个人在一起是搭伙过日子的，就算长得再漂亮，那能当饭吃啊……得会干活，愿意干活才行……你瞅瞅你们家穆姐姐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比起咱们又会摊饼，又爱洗衣打扫卫生的土狗丫头来说，简直差远了好么！”

　　吕莹莹眉毛还没竖起来，就听见杨默的一阵夸奖，顿时脸上笑出了花，有些不好意思地缠了缠手指：“那个……还好吧，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勤快。”

　　杨默看着这货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脸上写满了“你赶紧再多夸夸我啊”几个大字，肚子都快要笑破，

　　咳了咳，继续摆出一副沉痛的表情：“还是那句话，两个人在一起是搭伙过日子的，得性格处得来才成……哪怕你长得再漂亮，天天看着，终归有看腻歪的一天，只有性子合适，才能长长久久，你说是这个理不？”

　　“瞅瞅你家那位穆姐姐，模样是漂亮了，气质也有了，身材……好吧，身材也过得去；”

　　“但是，你也不想想，那位大小姐整天一副高高在上，冷冰冰的模样……要真走在一起了，一天两天能忍，一年两年也能勉强忍，但日子长了，谁受得了？老夫又不是受虐狂！”

　　“实话实说，比起你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穆姐姐，在这方面，咱们的土狗丫头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喏，咱们的这丫头性子多活泼啊，整天喜欢打打闹闹，凡事也不记仇，一小点矛盾过上半小时自个就忘了，就算发生了大矛盾，咱丫头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好好掰扯一番也就翻篇了……这才是过日子的样子嘛！”

　　“再说了，咱丫头长得真心不丑，一眼瞅上去就是个美人，而且还是越看越俊的那种，身段还好，是能生养的那种……要是哪个男人有福气把你取回门，估计全家都得乐死！”

　　吕莹莹听的满脸通红，嘴巴咧到了耳根，牙根都快露出来了，十足一个傻丫头的模样，扭扭捏捏地在那捏指头，全然不见往日的大大咧咧。

　　杨默见状，嘿嘿一笑：“除此之外……你再仔细想想，你那位穆姐姐跟咱们还有啥不一样的？”

　　吕莹莹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的么？”

　　杨默给了她脑袋轻轻一手刀：“拜托！你搞清楚……你那位穆姐姐是回族，是有饮食忌讳的！”

　　摊了摊手，杨默以一种平铺直叙的语气说道：“像现在这样，大家偶尔互相串个门，专门腾出一口锅来给她烙烙饼，煮点羊肉啥的，那没啥事；”

　　“但如果真走在一起了，那从此以后，回锅肉、把子肉、猪头肉、九转肥肠等等等等美食，就再也不可能吃到了……偏偏这些东西又是我最喜欢吃的，老夫生平别的爱好没有，就好点烟、茶、肉，不让我碰这些玩意，那不跟杀了我一样？”

　　“你想想看，只能看着别人大口大口吃着油晃晃的肥肉，自己却只能在旁边干瞪眼，这得受多大罪啊！就冲着这个，咱能对你那位穆姐姐起心思？”

　　对于肥肉这种无上美食有着特殊偏执的土狗同学，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置身处地的想想，要是换成她，她也不乐意为了一个男人连白蹿肥肉都不能吃，哪怕那人再帅也不成！

　　杨默见状，一脸沉痛地补刀：“如果仅仅只是如此，倒也罢了，只要有钱，天天吃牛羊鸡肉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但问题是……”

　　“她们那边外族新女婿上门，是要洗胃的啊！”

　　“想想看，硬逼着你喝上一大碗石灰水，然后上吐下泻好几天，而且只要不是同住一间房，每次回去探亲就得来上这么一遭……这谁TMD受得了！？”

　　“就冲这，咱也不能一时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啊，你说是不？”

　　这倒不是杨默胡说。

　　在上一世，他有一个下属，跟自家的回族女朋友谈了整整七年，结果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上门提亲被这么按照流程走了一遭，短短一个星期，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

　　结果扛着半头牛的回礼返来后，这位眼窝子都凹下去的小青年恶狠狠地连续吃上了三天回锅肉盖饭后，直接把筷子一拍，第二天就跟自家女友提分手，结果女友死活不答应，这事还闹到了公司里面。

　　本着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亲的朴素道理，身为领导的杨默把他叫进办公室好生相劝，但听到那位下属的诉苦之后，他终究还是熄了这心思……提亲的过程中，对方的父母其实并没有为难他，但是按照那边的规矩，需要面对的，远不止用石灰水洗胃这么一道流程，别说是小伙了，连杨默听了都头皮发麻。

　　而那位女友之所以一直没有把所有的流程告诉他，就是怕把对方吓走。

　　不出所料，这件事最终以小伙辞职，另赴其他城市而告终。

　　这件事着实让杨默开了一番眼界……他很尊重各民族的习俗，然而他还是没有想到，到了21世纪，在汉化已经成了普遍现象的那会，一些地方还保留了这么折腾人的规矩。

　　虽然这件事发生在青海，未必具有多少代表性，但也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因此印象颇深。

　　………………

　　深情并茂地向土狗同学描述了一番用石灰水洗胃是一种多么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如果没有人陪同，每次单独外出后必须按照相关习惯，重新来这么一遭流程是多么惨烈的事情之后，

　　杨默愕然发现，平素里最喜欢凑热闹的土狗同学并没有满脸好奇地拉着自己追问这中间的细节，而是以一种非常古怪地目光透过自己，看向铁门的方向。

　　心里咯噔一声。

　　坏了！

　　门忘关了！

　　果不其然，当杨大官人僵硬地将脖子扭过去后，发现一脸寒霜的穆大小姐正提着一个袋子静静地站在门口。

　　“那个，穆主管……你啥时候来的？”

　　杨默哭丧着脸，颤巍巍地问道。

　　今天简直是自己的倒霉日，一连两次被正主抓了个正着，这尼玛找谁说理去？

　　穆丽雅阴沉着脸盯着他看了一会，又瞅了瞅一旁的吕莹莹，犹豫了一下，不虞地哼了哼：“从你说我不会做饭的时候！”

　　杨默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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