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圣胡安高地很近,地势很高,如果占据了这里,可以和圣胡安高地位于同一个水平线。
但这里面向进攻方的坡面,相对而言较为平坦,很难称得上有险可守。
西班牙军队在这里惟一可以依仗的,只有一个厂房。
所以,鲁宾在这里安排了八挺以上的马克沁重机枪,火力一点也不比艾尔维索堡弱。
陈剑秋和罗斯福的第二、第一志愿骑兵旅,很快摸到了距离壶山阵地只有数百码的地方。
他们的前面,还有一个小土坡。
这是美军和西班牙人的阵地之间唯一的阻隔。
翻过这座土丘,便是一大片毫无遮掩的空地。
所有进攻的人,都将暴露在壶山阵地西班牙人的直瞄火力之下。
罗斯福下了马,向着土坡上爬了过去。
他刚准备爬上去,举起望远镜观察一下对面的阵地的情况,却冷不防被一只有力的手一把给拽了下来,差点摔倒,从坡上滚下来。
“干什么?谁?”罗斯福平稳住自己的身子,扭过头,刚准备发火。
却发现拉他的人是陈剑秋。
陈剑秋没有说话,只是冲着摇了摇手指头。
他冲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
身后的人扛了一个包过来,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带着长杆的镜子和两个圆圆的头盔以及两个面具。
陈剑秋接过两个头盔,并且把其中的一个递给了罗斯福,另一个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罗斯福拿起这个头盔,用指头叩了下,发出了“咚,咚”两声闷声。
“戴着这玩意儿不觉得沉吗?”罗斯福把玩着这个头盔,同时摘下了自己的牛仔帽,有些纳闷。
“总比丢了性命要好。”陈剑秋把面具也扣在了自己的脸上。
“那这面具呢?”罗斯福看着手里的面具,更加匪夷所思,“吓人吗?”
这面具是铁质的,表面黑乎乎的一片,看上面确实有些阴怖。
“算是吧?”戴着面具的陈剑秋转过头来,眼睛在两个孔里转了转。
他高高举起了手里的镜子,放在了自己的侧上方。
镜子里映照出对面壶山阵地的情况。
陈剑秋一边观察,一边吩咐着刚才扛包过来的那个小伙子:
“阿牛,愣着干什么?干活啊!”
小伙子赶紧掏出一张放大了的地图,并且开始在地图上按照陈剑秋的指示标火力点。
自从李四福高升独当一面之后,就是这小子一直在给陈剑秋当跟班。
除了青涩点,也没什么其他太大的毛病。
正当陈剑秋和罗斯福从镜子里观察着对面的情形时。
“啪!”
一声脆响。
那面镜子瞬间被打得四分五裂。
碎片纷飞
,因为佩戴了头盔和面具的关系,所以离镜子最近的陈剑秋安然无恙。
戴着黑面具的陈剑秋丢掉了手里光秃秃的杆子,冲着罗斯福耸了耸肩。
罗斯福顿时觉得自己脖子后面一凉。
“狙击手?”他问道。
陈剑秋点了点头。
罗斯福倒吸一口凉气。
刚才要不是陈剑秋拉他一把,估计自己已经凉了。
不过现在镜子没了,也没得完了。
罗斯福沿着坡准备下去,却没曾想陈剑秋又向自己那位名叫阿牛的小弟伸出了手。
阿牛忙之不迭地从包里又掏出一个和刚才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镜子,套在了那根长杆上,递到了陈剑秋的手里。
他们换了一个位置,继续着刚才的事情。
镜子很快又被打掉了。
地图上多了一个圈,标注为狙击手。
陈剑秋再次伸出了手。
这一次,阿牛索性从包里掏出了一叠镜子,夹在腋下,嘴里咬着笔,跟在陈剑秋的后面。
罗斯福和他身后的军官们看得目瞪口呆。
阿牛注意到了罗斯福的目光,冲着他憨厚地嘿嘿一笑。
在碎掉了七八个镜子之后,陈剑秋也基本上把对面的前沿阵地探了个遍。
他随即冲着身后的罗斯福挥了挥手。
“撤!”
几个人从坡上爬了下来。
“对面的火力点好密集啊。”罗斯福紧锁眉头,“要不然我们看看能不能从几个方向往上攻吧。”
“没必要,跟侧翼的第一和第十骑兵团打个招呼,等我们这边开始发起总攻之后,直接一口气冲上去就完事儿了。”陈剑秋说道。
他从阿牛的手里接过那张纸,又看了一遍之后,递到了手下的手里。
“该亮家伙了。”陈剑秋拍了拍手下的肩膀。
手下心领神会,扭头走入了自己的部队中。
不一会儿,一群士兵从后排冲了出来。
他们两个人抬着一个小箱子,另一个人则抱着一个。
依旧是三个人一组,来到了队伍的最前排。
他们打开箱子,掏出了一个几根支架和一根铁管子,开始飞速地在阵前组织装了起来。
而另外的一个箱子里,则躺着带着尾翼的迫击炮弹。
不一会儿,八十门迫击炮便组装完毕。
阿牛将怀里的镜子分给了几个走向他的士兵,这些士兵拿着镜子来到了山坡前,做着和陈剑秋刚才一样的事情。
这几个人是观察哨,负责调整后面炮手的射击位置和观察炮击后的情况。
“报告长官,迫击炮准备就绪,随时准备发射!”刚才的那位军官走到陈剑秋面前,立正后向他报告道。
“准备好就开打吧,晚点随行的记者兄弟们就要跟上来了,我们动作得快点。”陈剑秋说完,便叉着腰走回到士兵们中间去了。
对面阵地上。
依托着厂房的西班牙人仍旧是一头雾水。
他们好像看见了前来攻击壶山的美军队伍,又好像没看见。
西班牙人的队伍里,是有不少优秀的狙击手的。
可他们到目前为止只看到了一面面明晃晃的镜子在对方的阵地上闪烁。
一面两面镜子可能是观察,可这么多镜子是在做什么?
加上美军迟迟没有发起进攻。
壶山阵地的西班牙指挥官实在是不明白对面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不明白,下面的人自然更不明白。
于是,除了狙击手们仍旧欢乐地打着镜子,其他人都懈怠了下来。
似乎对面并没有冲锋的胆量。
然后,他们就听见了连续不断的闷声从对面传了过来。
随后,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山坡后面升到了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向着自己的方向落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
但他们有种不祥的预感。
从古至今,人们就一直在研究怎么将有杀伤力的东西丢到敌人头上。
他们尝试过弓箭、弩炮、投石机,等等等等。
而投掷的东西,也从燃烧的油壶,到炸药,再到死尸.
所以,在战场上,突然在空中出现向着自己方向飞来的东西,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
西班牙人刚准备下意识地躲进战壕里,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些迫击炮弹在西班牙人的阵地上炸开了花,扬起浓浓的尘土,滚起阵阵浓烟。
躲闪未及的西班牙士兵,瞬间被炸得皮开肉绽。
西班牙人刚准备爬起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陈剑秋的迫击炮手们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第二发迫击炮的齐射,又来了。
这些迫击炮手们的训练时间并不长,所以射击的精确度也没有那么高。
不过他们的炮击,覆盖了陈剑秋在图上所标注的重机枪火力点。ýáńbkj.ćőm
那些靠近重机枪的士兵们倒了大霉。
他们被密集地轰炸了。
很多士兵,被原本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炮弹给炸了个半死。
包括那些刚才还在乐呵呵打镜子的狙击手们。
这次攻打圣地亚哥的战役,陈剑秋给西班牙人和美国人带来了一些关于炮兵的小小震撼。
这是一个射速为王的年代。
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最多的弹药倾泻到对方的阵地上,才是最关键的。
他陈剑秋拿弹药换老兵的命,划算。
“冲锋!”一直都很低调的陈剑秋在炮响之后,罕见地亲自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华人士兵们从山丘后面拉出散兵线,向着四百码开外的对方阵地冲了过去。
罗斯福见状,也立刻下达了全体冲锋的命令。
而他本人,则翻身骑上他那匹全旅唯一的战马,向着山坡上冲去。
“冲啊!为了美利坚!为了缅因号!”他大声吼道。
莽骑兵的冲锋,也是散兵冲锋。
但和第二骑兵旅以小组为单位,各个小组间彼此又有联系不同。
他们的冲锋是因为缺乏训练而彻底的散,有着一种原生态的美。
军官们试图维持他们的额阵型,但很快发现那是一种徒劳,只能寄希望于士兵们凭借高昂的士气硬生生把对面阵地给撞下来了。
当被炸得抬不起头来的西班牙机枪手再次回到重机枪前面时。
他突然发现敌人距离自己只有几十米远了。
四百码的距离,跑得快的人只需要一分钟不到。
一分钟的火力压制,就是致命的。
机枪手几乎已经能够看得清对面的人脸。
他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想要扣动扳机,却发现副射手还没归位。
机枪手破口大骂。
他站起了身,准备自己给机枪压子弹带,却冷不防他刚才看到的那名华人士兵抄起手中的自动步枪在行进中对着他就是一个点射。
机枪手被子弹击中了,身子一歪,趴在了机枪上。
陈剑秋的华人士兵们不做任何停留,直接杀进了壶山阵地中。
罗斯福的马总算争气了一回,一口气冲上了上坡。
他骑着马向着对面的阵地冲了过去,同时还高举着自己拿着枪的右臂,振臂高呼。
这样的人,在战场上肯定是会成为被集火的目标。
太显眼了。
罗斯福的马在距离敌方阵地还有三十码的地方撞上了铁丝网倒在了地上,连人带马摔倒在地。
不过好在他并无大碍,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罗斯福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刚准备向前冲,却猛然看见前方有两个西班牙士兵正举着枪瞄准着他。
他的心脏骤停,准备倒地躲避。
“啪!啪!”
忽听得身后两声清脆的枪响。
对面的那两个西班牙士兵几乎是同时脑袋开了花,倒了下去。
罗斯福惊魂未定地扭过头,发现陈剑秋举着枪在他的身后。
“我的天,陈,你又又又救了我一命,该死的,我欠你至少三条命了!”罗斯福说道。
“先攻下对面的阵地再说。”
陈剑秋没有和罗斯福多说什么,而是继续拿着枪向前冲锋。
在罗斯福驱马爬上山坡的时候。
陈剑秋被吓了一跳。
他知道罗斯福这人很富有激情,可没想到他竟然莽到这种地步。
在登陆古巴之前,外面流传着很多的流言蜚语。
有些人认为罗斯福辞去海军部的职位,带着一支杂牌军去往美国,是为了捞取足够的政治资本。
这么说的人,一定没有看过罗斯福现在的所做所为。
没有哪个人是拿命以身犯险来赚取政治资本的,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有正常人这么做。
罗斯福现在的脑子里想的东西,绝对与死亡无关。
或许是荣耀!或许是激情!
陈剑秋原本不打算冲上来。
可罗斯福这么干,他不得不拿起枪跟了上来。
正面,华人士兵们、第二旅战士,和西班牙人战在了一起。
而侧面,第1骑兵团和第14骑兵团也发起了进攻。
壶山的战斗,陷入了白热化。(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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