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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掐会算,譬如所谓‘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这样的路数,赵景阳不会——没专门学过。
数术、算卦这一类的道道,是需要专门去学的。譬如刘晋元擅易经,便学到了算卦。
而于赵景阳,他不曾专去学这玩意儿,一是觉得没有必要——当修行成就贤人以后,把握规则,人心合天心,天人合一之下,可直观的观察力所能及的过去未来。
也就是说,只要正宗的修行路数里头,修为达到了贤人境界,可以在一定尺度上观察到当前时空的一段过去和一段未来,对诸多信息了如指掌,不必专门去学什么能掐会算。
二来赵景阳的修行,本身具备强大的感知;当冥冥中有与自身相关的事发生,便会产生心血来潮的感应。
比如有人设计要害他,而且的确能伤到他,他就一定会心血来潮,生出警兆。
比方说准备对他发射核弹,第一时间就会有所感应,然后根据这种感应,作出相应的决断,硬刚或是避开,亦或者当机立断,反打回去将危机扼杀。
第三嘛,赵景阳是觉着这种能掐会算的路数,神神叨叨的,历来不大喜好;再则若什么都知道,那便有一种无趣。
当然,什么都知道,也就是所谓全知或近乎于全知,是某种极其高远的境界,至少是修成贤人也须得仰望的境界。
世界是变化的,人心是变化的。事物的发展,存在这两种变化。纠缠在一起,形成无数种可能,谁也无法完全把握。
所以说,与其纠结于人、物的种种变化,去绞尽脑汁算计;不如好生壮大自己,作好自己的事,营造属于自身的‘势’。
只要营造出了属于自己的‘大势’,那么,一切种种变化,自然而然就会围绕着所营造的大势转动。
大势一成,便是‘时来天地皆同力’的路数了。便是遇到一件事,便作好一件事;遇到一个麻烦,便解决一个麻烦。
在既定的计划和框架之内,坚定属于自己的思想和理念,其他的都不必管,只去作就是。
这也是赵景阳不大看得起所谓‘能掐会算’的路数的原因。就如当前,他不必去计较所谓罗汝楫、秦桧这般牲畜的种种阴谋诡计,只消打上门去,任凭其有万般算计,又能如何?
赵景阳本也是个雷厉风行的。当下便与林月如动身,直奔建康而走。至于林家堡这边,林天南等人虽然着了道,可林家堡千年传承,底蕴非同小可,后续一些手尾的处置,警戒防备之类的,自然不需赵景阳去考虑。
甚至不需要林月如去考虑。建康距离苏州,并不十分遥远,又有太虚梭,自然是快捷方便。
未几,已至。遥望建康,偌大一座都城,江边虎踞龙盘。自然是一块风水宝地。
可惜了坐拥此处的赵氏,却是一帮子窝囊废。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风水。
在赵景阳眼中,建康这座都城,人道气运汇聚,着实非同小可。还是要道一声可惜,如此庞大的人道气运,怎就落在一帮子畜生窝囊废手中呢?
他们不够格啊!人道气运是十分神妙的存在。神灵割裂人道气运,以享人道供奉,得千秋万载;外道妖魔败坏人道气运,夺人道精髓,以横行寰宇。
‘天’虽博大,却是‘死’的;‘人’则复杂,却是‘活’的。天地自然的规则浩瀚磅礴,却有迹可循;人道洪流的奔腾放肆野马,存在无数可能。
这建康汇聚的人道气运,赵景阳一眼看了通透。若说对人道气运的理解,作为人王,且是已将瀚海人道王廷的人道理念传播了好些个世界的人王,怕是少有出其左右者。
只一眼,便把这建康汇聚的宋廷人道气运的奥妙,摸透了七七八八。这儿的人道气运,有一种‘压制’力量。
对超凡存在、非凡力量的压制。以宋廷的人道气运强盛程度,贤人以下的,到了这儿,一身力量十亭压制九亭,最多只余一成。
人道气运呈现出的特质,决定于‘执掌者’或者说‘代表者’的态度。
代表宋廷人道气运的,自然是赵氏朝廷,确切的说是赵构小儿。赵构小儿要压制非凡力量在建康的表现,人道气运便会呈现出相应的特质。
这倒是冥冥中与赵氏宋廷的国策息息相合——崇文抑武嘛。不过这对赵景阳无效。
因为赵景阳是人王。
“人道气运实不可归于一人。”
“尤以完颜构这样的货色,哪有资格承载人道气运?”念头转动之间,赵景阳携着林月如,作一道虹光,流星般朝着建康城内那座恢弘的宫殿按落下去。
...正值朝会。赵构龙袍冕冠,端坐龙椅;陛阶之下,文武持笏板分立。
当堂正有一人,宽袖长袍,峨冠博带,侃侃而言。
“...今北强而南弱,岳飞仍执意北伐,徒耗钱粮,靡费为甚,致使民生凋敝、百姓沸反...”
“北蛮强横,概莫能当;岳飞虽一时逞凶,却早晚颓败;是时,岂非靖康重演?”这人颠倒黑白,却说的大义凛然,持笏拜道:“官家明鉴:靖康凶险历历眼前,实不能再惹怒北蛮。江南方才安定,须得休养生息,不可再起兵戈。”即有数十官员,一一出来,为之附和。
那高居龙椅的赵构听得连连颔首:“岳飞实一武夫,不知天下大义;众卿众正盈朝,方是百姓幸事。”堂下一些官员,神色犹豫迟疑,却终无人带头反驳。奇书屋
便正此时,一道虹光落在殿前,继而响起拊掌之声:“好一个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果然宋廷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狼心狗肺之辈,衮衮当朝;奴颜卑膝之徒,纷纷秉政。”
“上到皇帝,下至百官,或狠毒狡诈,或蝇营狗苟。居然一帮畜生,这里堂皇正大,真是个天大的笑话。”立时,满朝文武,皇帝大臣,尽是神色大变。
那立在堂中,先前吠吠而言者,此时目光一闪,喝道:“殿前侍卫何在?还不快快与我将贼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