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见人影那就是出了事。
果不其然,薛知在宫外还真查到了消息。
苏渔在宫外找人买过消息,得知秦玺的尸首在乱葬岗,就租了马车去了乱葬岗。
但薛知在乱葬岗并未找到人,倒是发现了两辆马车的车轱辘印。
而后他一路查到了断崖边,崖边有车轱辘的痕迹,从上往下看,深不见底。
薛知在崖边找了一圈,发现了石头边的血迹。
他不能确定这血迹是不是苏渔的,但至少能确定,来乱葬岗的不止苏渔一个人。
当时应该有其他人跟她一起过来的,这石头上的血迹也有可能是那人的。
薛知把这事汇报给阮软时,阮软沉声问:“两辆马车?”
“嗯。”薛知点头:“有人跟她一起去的乱葬岗。”
“查到是谁了么?”她问。
薛知:“属下让人去查了。”
他刚说完,门外便有人来报,跟在苏渔身后的马车是王姝和她的随身丫鬟。
王姝。
阮软当时太心急秦玺的伤,所以把王姝给搞忘了。
这会儿经人提起,才发现,当时秦家人被押送大牢里,里头根本没有王姝。
她在秦家出事前就跑了,没想到她竟然一直在京城待着,更没想到她会跟踪苏渔。
阮软微微沉着脸:“王姝和她身边那丫鬟呢?”
“那丫鬟属下倒是找着了,但王姝,属下没瞧见。”
所以不止苏渔,王姝也失踪了。
那崖边的血可能是苏渔的,也可能是王姝的。
阮软挑眉吩咐:“把那丫鬟带进宫。”
“是。”那人领命退下。
片刻功夫便拎着已经乔装打扮完,准备出城的冬梅进了殿内。
冬梅一瞧见阮软便两腿发软,她垂着脑袋跪地行礼。
“苏渔呢?”阮软开门见山的问。
冬梅耷拉着脑袋:“奴婢不知道,不认识。”
阮软笑了:“不认识?不认识你跟王姝跟着她的马车去乱葬岗干什么?”
“小姐要去,奴婢只是随从而已。”
见她不肯说,阮软冷笑:“既然是王姝要去的,那王姝人呢?”
“小姐她死了。”
“王姝死了?”阮软不太信。
冬梅点了点头:“小姐连同马车都掉断崖下边了。”
“那苏渔呢?”阮软冷声问。
“奴婢不知道。”冬梅眼神闪躲。
阮软冷着眼,从头上取下一把簪子抵在她脖颈上:“本宫再问你一遍,苏渔呢?”
“奴婢真不知道……”
她话音刚落,阮软手中的簪子便刺破了她的脖颈。
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冬梅大气不敢出,生怕被一簪子刺破喉咙。
“本宫没什么耐心,再不肯说就没这么客气了。”
冬梅哆嗦着看了眼阮软,小声道:“她……她也掉下去了。”
“怎么掉下去的?”
“从马车上摔下去的,奴婢想拉她来着,没能拉上来……”
她不敢说她拿石头砸了苏渔,更不敢说那石头毁了苏渔的脸。
阮软神色淡漠看她一眼,似听到笑话般挑眉:“你想过救苏渔?”
“是。”冬梅呆愣片刻,点头。
阮软笑着站起身:“你要是真想过救苏渔,就不会乔装打扮的想离开京城了。
但凡你找人求救过,我还能相信你的鬼话。
可你什么都没做,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一路货色。”
冬梅面色一僵,想解释,阮软懒得看她,吩咐将她带下去。
等着跟秦家人一起被收拾。
苏渔失踪了,阮软让薛知带人去崖底找,结果只找到了摔的四分五裂的马车和王姝的尸骨。
她以一种极其扭曲的死状窝在马车角落里。
阮软没想到,王姝竟然真的死了。
她赶在秦家出事前跑路便是想活命的,结果没被秦家牵连,倒是死在了断崖底下。
薛知带人将方圆几十里都搜了个遍,就是不见苏渔。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不知道她到底去哪儿了。
之后几日,薛知都一直在找她,但依然毫无消息。
能消失的这么彻底,阮软觉得不太正常。
薛知也如此觉得,他道:“属下觉得她是被人带走了。”
按照冬梅的说法,苏渔应该是掉下断崖的。
但那个高度,薛知看过,从上面摔下去必死无疑。
他在底下没见着与苏渔有关的任何东西,说明她压根没下去。
应该是在没掉下去前,就被人给带走了。
至于带走她的人是谁,薛知一时半会还不知道。
……
南越。
一盖着黑布的铁笼入夜时分被送到了六公主府。
宋翎侧躺在美人榻上,瞧着眼前黑布隆冬的东西,挑眉问一旁的侍卫:“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
“是三皇子送给公主的礼。”
“三哥送的啊,打开瞧瞧吧。”她微微眯着眸子。
侍卫应吩咐扯开黑布,就见笼子里关着的是个男人。
且那人他们还都认得,之前六公主身边的人,陆流。
兜兜转转,他又回宋翎手里了。
宋翎坐起身,好整以暇的看着陆流,轻笑道:“三哥这礼送的挺合我心意。”
陆流神色淡漠,不吭声。
宋翎起身,走到他跟前,隔着铁笼捏着他下巴:“背叛本公主的下场知道是什么么?”
生不如死,陆流是见过的。
他落宋翎手里了,就没想过能再活着回去。
宋翎松开捏着他下巴的手,一脸嫌弃:“你放心,本公主会留着你,慢慢折磨。”
陆流面无表情,仿佛待会被折磨的人不是他自己。
“去了趟东璃回来变哑巴了?”宋翎挑眉。
“还是你不想跟本公主说话?要是不想,那就这辈子都别再开口说话。”
她说完,身边的侍卫便适时递了一颗药过来。
那药是干什么的陆流知道。
他垂眸看了一眼,嗓音淡淡:“六公主想听我说什么?”
宋翎站起身,踢了铁笼一脚:“还以为你在东璃变哑巴了。
怎么,你被当狗一样的送回南越,阮软她知道么?”
陆流沉默看她。
宋翎笑了笑:“想来也是知道的,你一个背叛主子的叛徒,她又怎么会容得下你?
死了正好随了她的心愿,省得她动手了。”
“她跟六公主不同。”陆流开口:“她不会如此想。”
“你怎知她不会?”宋翎冷了脸:“真当你一个贱奴是香饽饽了?”
贱奴么?在南越他确实是如此。
但在东璃他不是,他在那,是被当人看待的。
宋翎觉得这次回来的陆流跟以往的不太一样了,眼神不一样。
像个活着的人了,她不太喜欢。
宋翎看一眼笼子关着的如同动物般的陆流,淡淡吩咐侍卫:“把他送到断背山去。”
断背山是她和宋铮培养杀手的地方,那里没有‘活人’,只有杀人机器。
所有人在里面都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杀光身边所有人,要么被杀。
三日为限,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来。
陆流知道那地方,进去了便是九死一生。
当天夜里,陆流便被送了过去,宋翎想看戏,也跟着一道去了。
她看好戏般的瞧着陆流被人从笼子里带出来,丢给他一把长剑。
而后院内所有人便动起手来,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所有人都想要对方死,所以下手格外狠。
几乎每一招下去都是死招,冲着对方性命去的。
陆流也想活命,他自然是毫不手软。
宋翎命人在一旁备了软榻,她就姿势慵懒的躺在边上看着。
眼见陆流渐渐占了上风,宋翎抬手便是一道暗器打过去,正中陆流膝盖。
他吃痛跪地,险些被人一剑刺穿脑袋。
宋翎既不想他活着出去,也不想他死的太容易,就是想折磨着玩儿。
只要陆流一占上风,她便出手让他落下阵来。
尽管如此,陆流还是咬着牙杀了所有人,他自己亦是满身血。
宋翎挑眉打量着手执长剑浑身是血的站在她面前的陆流:“长进了不少。”
“六公主出阴招。”
“本公主乐意。”宋翎抬眼:“回去歇着吧,明天继续。”
他今天这身伤明日肯定是好不了的,与其说明日继续,倒不如说让他明日去送死。
陆流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在想,他要是一剑刺了宋翎,他会是怎么个死法?
不过也只能想想罢了,他一剑定然是要不了宋翎的命的。
翌日一早,陆流就被扯到了昨天的院子里。
只是,昨晚杀的是人,今天的不是。
陆流冷眼看向面前的数十条恶狗,而后转眸看向宋翎:“六公主想要我命直接取便是,何必整这一出?”
“不想你死的太痛快。”宋翎淡笑:“死太快没乐趣。”
她说完,抬手示意,牵着恶狗的侍卫松了绳。
这些畜生瞬间朝着陆流扑去。
宋翎的恶趣味很多,看着人狗互斗看的津津有味。
特别是陆流被狗咬的时候。
陆流是带伤上阵,哪里是恶狗的对手,很快,腿上和肩上便各有一处伤口。
他渐渐体力不支,险些被一口咬住脖颈时,那狗却突然被一箭射穿脑袋,先死了。
陆流喘着粗气,狼狈不堪的看着射出那一箭的人。
要不是他出手,他这会儿已经被咬死了。
但这人是个生面孔,他没见过,不明白他为何出手救他。
陆流喘了两口气,拖着似千斤重的双腿往前走。
那人眸色冷淡瞥他一眼,而后朝着宋翎走去。奇书屋
他似乎腿脚不好,走路有点轻微跛,不太明显,但陆流还是一眼看出来了。
他下意识又看了那人一眼,但这会儿他连头都懒得抬。
他微微垂着脑袋站在宋翎面前:“六公主,这种折磨人的法子,低级了些。”
“低级?”宋翎抬眼凝视他:“所以你擅作主张杀了本公主的狗?”
“没有服从意识的畜生而已,杀就杀了。”
“那你说说有什么不低级的折磨人的法子?”
那人神色睥睨的瞧了眼陆流,十分看不上道:“就他这情况,不用折磨人都得死。
哪里还有机会用的上不低级的法子。”
不是他夸张,陆流身上的伤太多了,新伤填旧伤。
被狗咬过的两处还在滋滋冒血,瞧着渗人。
宋翎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没瞎说,确实如此。
陆流脸色惨白的像鬼,嘴唇亦是毫无血色。
整个人单薄的站在那,看着随时都能死过去。
她忽然没了乐趣,站起身淡淡吩咐:“带他下去养着吧,养好了再继续。”
“是。”那人颔首应下。
等宋翎走了,陆流丢了剑,朝他走过来:“你为何帮我?”
那人睨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我在帮你?”
“两只眼看见的。”
“想多了,我就是想吃狗肉了。”
他起身,拎着那条死狗往后厨走。
陆流拧眉看着他背影出神,片刻后,跟了上去。
那人扭头看他一眼:“不想死还不回屋处理伤口?”
陆流没说话,死死盯着他,想确认他是不是那个人。
但他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知道你也看上这狗肉了,等出锅了给你送过去。”
陆流愣了愣,点头:“好。”
等他回屋后,那人麻溜的剥皮处理好狗肉,便准备下锅。
一直监视着两人的侍卫没瞧出两人之间有什么异样,便回宋翎那屋禀报了。
“六公主,没瞧出他俩有什么不对劲的。”
“没不对劲那他救陆流干什么?”宋翎挑眉。
侍卫道:“属下看他在处理狗肉,兴许是真馋了。”
宋翎翻了个白眼,馋了就杀她的狗?胆儿挺肥。
“不用看着他俩了。”
就算他俩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在这断背山都是她的人看守下两人也跑不出去。
……
陆流回屋处理伤的时候还在想,方才这人跟沈叁有几分相似。
说不出来哪像,就是直觉。
不过,沈叁不太可能出现在这。
他腿伤未好,进来容易出去难。
且宋翎这地方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混的进来的。
方才他是昏头了,所以才想着确认那人是不是沈叁的。
眼下冷静下来,陆流觉得自己这是想多了。
他处理完身上的刀伤,对着被狗咬伤的伤口犯了愁。
腿上的还好说,他能清理,但肩上的不太方便自己来。
连皮带肉被咬掉一大块,他疼得龇牙咧嘴又看不见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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