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十几天走下来,风餐露宿不说,还没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滚滚。
现在离开了哀歌夫人的山寨,在去乘乡的路上竟然遇到了一只滚滚!
而且看样子这只滚滚也是一只幼崽滚滚。
王莽见状立刻就兴奋了起来,啥都没想,直接命令手下去抓这个滚滚去了。
严尤和廉丹听到王莽的命令之后,两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到王莽的命令之后,两人还是条件反射的就冲了过去,去抓那只还在路边草丛里悠哉悠哉的滚滚。
文齐没有第一时间跟着严尤和廉丹等人过来,文齐是认识这只滚滚的。
文齐看着王莽,他从王莽脸上看到一抹从未有过的欣喜的激动之色。
这让文齐有些不解,文齐问道:“郡君为何要抓这只食铁兽?此兽甚是凶猛,虽然此时只是一只幼崽,但其长大之大,其凶力之惊人,非常人可以制止。”
文齐是梓潼本地人,虽然也在长安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但是在梓潼之中的见识和阅历还都是有的。
王莽听到文齐的声音之后,哈哈一笑道:“是吗?此兽当真如此凶险?”
文齐认真的点头,好像戒备这只滚滚。
而也正在此时严尤和廉丹已经带人将这只滚滚围住了。
王莽见状之后,也跟文齐继续哈哈着聊天了,立刻催马向前,并喊道:“莫要动它。”
王莽催马过来,看着这只众人围住的滚滚。
现在这只滚滚被众人在中央,它惊恐又呆萌的看着挡着它去路的坏人的,见到这些坏人好像又没敢立刻靠近近它,它竟然还有模有样的朝着人奶声奶气的咆哮一声。
王莽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顿时笑了。
然后下马到了众人身前,眼看王莽就要去触碰这只滚滚之时,文齐紧张道:“危险!”
文齐的声音顿时也让严尤等人紧张了起来。
倒是王莽又哈哈一笑,“如此幼小之兽,有何危险?”
说罢,王莽就不顾文齐的反对,走到了这只仅仅只到王莽膝盖位置高度的滚滚面前,不顾这只滚滚龇牙咧嘴对着王莽发出一声又一声奶声奶气的警告叫声,就将两只大手按在了这只滚滚的头上,得意的揉捏了一下这只滚滚的耳朵,以及它背上的黑白皮毛。
这手感真是爽到了爆!
这还是王莽活了两辈子第一次摸到滚滚。
不过这只小滚滚还是挺有脾气,见到王莽如此无视它的警告和熊威,它生气的忍不住就要起身用前爪扒开王莽这两只作恶的手。
可惜,它还是太幼小了。所以,即便是它有心想要反抗,最终还是顶不住王莽的力道以及灵活的动作。
所以,这只滚滚也就只能被王莽这般把弄蹂躏起来。
正当王莽玩的起兴之时,一声极具威慑的成年滚滚的咆哮之声从一旁的山林之中传了出来。
文齐听到这声成年食铁兽的咆哮声音后,顿时急道:“郡君快快上马,此崽之母要来矣。此熊甚是危险,除力大无穷之外,其一身皮毛更是刀枪难入!”
王莽听到了这声成年滚滚的咆哮,以及文齐着急的劝谏之声,王莽也只能叹息一声,然后立刻放过那只已经被他蹂躏到生气的滚滚,上了马就跟着众人一起跑路了。
独留这只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小滚滚还气哄哄的在原地打转,朝着王莽他们消失的方向奶声奶气的叫唤着。
与此同时,一只成年的滚滚也从山林里冲了出来,它的压迫力瞬间爆表,若是王莽一开始要玩弄是这么一只滚滚,他肯定是要被其一巴掌拍成肉泥的。
王莽和严尤,文齐,廉丹等人骑着马跑在去往梓潼乘乡的官道上,这条官道比起关中所修的官道,略显窄小了些,但对着人口本就稀疏的广汉而言,此道也算足够矣。
马匹跑了一会儿之后,王莽等人的速度也降了下来,毕竟现在众人也都未有多余的马匹,若是一直不惜马力的狂奔,再加这个时代的马也没有马蹄铁这样的神器相助,是很容易在奔跑的过程之中马失前蹄的。
一旦出现了这种情况,那可比直接把马跑到累死都要严重的,会直接摔死人的。
所以在没有可以换马的驿站,以及马蹄铁这样的神器相助之时,王莽他们还是很爱惜自己身下的马匹。
毕竟一匹上等好马在汉代也是价值二十万钱的超级贵重之物,王莽等十几个人骑着十几匹马的价值都有二百多万的。
所以对这样的贵重之物,哪怕是一直自诩乐善好施,从不缺钱的王莽而言也是很肉疼的。
因为自从王莽担任了广汉太守起,除了他自己的俸禄由朝廷保证之外,剩下的随从和幕僚都是要自己出钱的。
即便是朝廷也会补助一部分,但补助的很是非常有限的。
所以在古代的封疆大吏们到达了地方之上,要做的第一件事根本就不是所谓“三把火”,而是在想如何搞钱!
毕竟身边跟随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郡上下多少事情要郡守来操心决断,如果没有一個可靠的班底作为支撑,那么一郡太守即便是再风光,那也只是一个人形图章罢了。
所以,想要成为具有实权的封疆大吏,要么心黑手狠敢于捞钱,要么就家大业大不为五斗米折腰。
否则再大理想在现实面前,也得跪着!
当然王莽显然是属于后者的,他就是那种家大业大之人,所以在他来广汉之前他就已经物色好了严尤,文齐,廉丹,班游等人为骨干的班底。
要不然真的光秃秃自己一个人到了广汉,以为做个太守就是广汉一哥,那王莽就等着被下面的人盘吧。
所以,千万不能小看任何人智慧,哪怕是那些啥都没见识过飞机大炮的古人,论起玩人的智慧,绝对都要甩王莽几条街的。
当然王莽现在也不差的,毕竟不管是穿越之前的王野,还是现在的王莽,王莽在这长久的社会磨砺之中,不敢说自己有多聪明,但至少防人之心,王莽还是有的。
而且就算是在长安之中,王莽绝不会只会傻乎乎的做好事,送好处的。
王莽在长安所做的好人好事也都是有针对性的。
除了王家的那些硬邦邦的死对头外,王莽可以说是把能交的朋友都交到位了,任何人来见王莽,或者王莽见任何人时,王莽不仅是礼仪周到,而且礼物也从不手软。
可以说在长安之时的王莽是真的已经把自己性格之中的谦逊好礼发挥到了极致。
同时王莽也没有过多的同情心泛滥,给他的家仆,以及那些为王莽耕种的佃户和为他做工的工匠们,过多的好处。
只是比起原来,王莽没有再那么严厉。当然王家所制定的家规家法,王莽还是会积极维护的。
而这家法家规对一个家大业大的家族而言,不吝于就是家族稳定的关键,比起后世那些经常被资本家们挂在嘴上的所谓企业文化,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因为这些看似简单的管理章程以及所谓的企业文化,它们的真实作用其实就是在不停的洗脑着仆从或工人,让他们在潜意识里认为这个家族,这个企业就是他们的一辈子骄傲!
只有如此,一个家族和一个企业才有足够向心力,才能更加的繁荣昌盛,同时作为家族的家主和企业的老板,也会因此获得更多的权威和权力!
王莽对严尤,文齐,廉丹等这些人用的手段其实也是这般。
只要这些还需要依附于王莽获得更多的地位和价值,那么王莽就必须在与他们客套的同时,保持住自己作为主公和领袖的威仪。
否则的话,他们就会在不经意间变得不再那么敬畏王莽,一旦他们对王莽失去敬畏,那么王莽想要再领导他们,那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在平时时王莽可以客气的叫他们的字以示亲切,但他们绝不能忘乎所以,也称呼王莽的字。
一旦有了这样的情况发生,王莽绝对也会毫不手软的处置他们,并给其他人展示榜样。
就像许褚弄死许攸一般。
所以,作为上位者的王莽,也决不允许自己的手下跟自己没大没小。
马速降低之后,王莽依然还是意犹未尽的回忆刚刚rua滚滚的感觉。
王莽坐在马背上,感叹的说道:“蜀中之地,果然遍地是宝!能生长出食铁兽这般的凶兽,说明蜀中不仅民风彪悍,而且物藏也是极为丰富。”
王莽的这一声感叹听在严尤,文齐,廉丹等人的耳中之后,意义瞬间就变得高大起来。
好像王莽刚刚玩弄滚滚的样子就是一种姿态,就是一种要将蜀中也玩弄于手的强大的自信。
对于严尤等人如此阴差阳错的想象,王莽自然是不知道的,当然即便是王莽知道了,他也不会主动解释,只会将错就错,理所当然的认为就是这样。
文齐也骑着马在王莽的身后,文齐说道:“郡君所言极是,蜀中物产之丰饶,绝不下于关中。当年秦国得蜀地之后,方才有后来一统之霸业。始皇帝时,巴蜀巨商寡妇清更是'礼抗万乘',以封君之礼待之。”
“逮至太祖高皇帝时,高皇帝依蜀中之富,拜淮阴侯为大将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于废丘之地灭章邯,而后诛司马欣,董翳得三秦关中之地而图中原,再灭项王。”
“由此至今二百年矣,可见蜀中之富绝非一般之富!”
文齐夸起自己的家乡来,也是相当自豪卖力的。
听着文齐这么一言,王莽也笑道:“子奇之言甚是!关中之人皆以蜀中艰难,以为贫瘠。实则蜀中之富绝对一般之人可见。广汉郡中更有工官设置,想我大汉一百余郡,而能设工官者仅九郡之地。可见,广汉之潜力绝非一般之郡可比。”
王莽对广汉也是寄予厚望。
广汉郡是刘邦在高帝六年之时,分巴蜀二郡之地而置。
此郡位置正在巴蜀两郡之中,比起巴蜀两郡可能比较贫瘠几分。
但是论起战略价值以及郡中之物产,广汉郡比起巴蜀二郡则更有竞争力!
一旦完全控制住了广汉,再利用广汉绝佳的地位位置,绝对是可以西控蜀郡,东据巴郡,南临蛮夷,北出阴平直取天水!
可以说此地要是利用好了,就等于得到了整个蜀中,而且还能出其不意北出阴平道而取天水,直接由西向东直达关中。
绝对的王霸之地!
所以王莽这才不辞艰辛的选择了广汉郡,要做广汉郡的太守。
听着王莽也这般夸奖广汉,文齐顿时也是与有荣焉,同时严尤和廉丹两人的脸上也都露出了激动笑容。
可见这次文齐和王莽的话,对二人的鼓励也是巨大的,使得他俩也忍不住喜上眉梢,一扫多日以来的疲倦之态。
聊了这么久之后,马儿也休息的差不多了。
王莽催起马儿,指着前面的官道,“今晚吾等便可抵达乘乡,以待班游!”
王莽的话瞬间又让众人激动起来,等到班游一至,王莽便就可以正式上任,成为名副其实的广汉太守,而他们几人也都会被王莽任命为郡中功曹,掌握着广汉郡中的一部分权力,成为可以主宰广汉少数几人。
马儿在王莽等人的好心情感染之下,好像也变得轻快起来,四只马蹄也都奔腾了起来,好像前面道路真的就是一条灿烂的阳光大道。
待到临近夜晚之时,王莽等人也终于到了梓潼乘乡。
乘乡是广汉的郡治所在,这里自然也就是广汉郡最繁华的地方。
所以在王莽等人趁着傍晚时分进到了乘乡之中,自然也就感受到了久违的繁华。
不过这种繁华比起长安的繁华还是要差很远很远的,但是在蜀中之地,乘乡的繁华绝对是可以排得上前三位的!
进到乘乡之中,王莽等人也未多做停留,直接就去找了一处官营的客栈住了下来。
在古代之时,很多客栈其实并不是电视剧和武侠小说之中描写的那样是属于私营老板的。
大多数上档次,上规模的客栈几乎都是官家经营的,只有一部分小而简陋的客栈才是私人可以涉足的。
因此王莽等人这么多人这么多马,能让他们挑选的地方也就只剩下规模较大的官营客栈了。
进到客栈之后,王莽等人也没有受到店小二宾至如归的逢迎,他们直接要面对的就是客栈管理人员对他们所携带之“符”的验看。
“符”正是古人的身份证,起源于先秦之时的秦国,由商鞅提出并发明的身份证明工具。这种身份证的发明对于维系封建王权的统治是具有非常之大的现实意义。
官府可以直接过对“符”的管控,制约着治下之民的随意走动,使得他们不能够自由的离开本地与其他人发生串联。
这样的管理方式不仅提高了官府的管理效率,而且,还极大的控制住了本地本国之民的随意流通。
所以,商鞅的这套关于身份证的发明是真特么绝了!
以至于最后连他自己都没跑了,被秦惠王抓住直接五马分尸外加九族消消乐!
由此可见,身份证的发明是一件多么具有现实意义和讽刺意义的物件。
不仅使得它的发明人自食其果,还直接影响了后续几千年的管理文化。
当然这种“符”也不是谁都能有的,想要有一张这样的“符”也必须得是有头有脸的人,一般的黔首之人也没没有资格获得“符”的认可,只能被乡间的里长,亭长等基层官吏们管理着。
所以,王莽他们才是有“符”之人!
客栈的管理人员验看了王莽等的“符”之后,也知道自己要接待是来自于长安的贵人,所以,转瞬之间,此人的态度也变好了几分,也会嘘寒问暖,问王莽等人需不需要饭食,需不需要热水。
面对这样的服务,王莽他们自然是都要的。毕竟,已经奔波了一天的时间,一路上所吃之物也都干巴巴的干粮。
现在有了热乎的饭食,王莽等人自然也不是不会拒绝的。
所以,在点了饭食之后,王莽等人就各自去到房间之中,没有在想着晚上出去逛逛的事情。
众所周知,在古代之时,除了比较有名的东京汴梁有丰富的夜生活记载之外,剩下的时间,不管是在哪座古城之中,宵禁永远都是封建统治的重要手段之一。
而且在古代的宵禁令中,还有一个专门的罪名——“犯夜”!
一旦赶在了战乱和灾难横行的时代,或者是具有特殊政治意义的地方触犯了宵禁之令,轻则拘禁,重则就地正法!
所以,到了古代之后千万不要以为古代的夜晚也是灯火通明,夜生活多姿多彩的。
在古代条件其实很艰苦的,一旦进到了黑夜时分,指望着普通的灯火照亮一个城市,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因此很多地方也都是乌漆嘛黑,根本就没有夜晚出行的意义。
一旦有这样夜猫子出现在乌漆嘛黑的黑夜里,多半不是贼人就是小偷。
所以在古代管控宵禁之时,一般的良善人家几乎都是不会触犯此禁令的,能犯此罪的人,也几乎都不是什么好人。
因此王莽等人也只能乘着夜色还未浓厚之时,就要找好住处。
经过了一夜的休整,王莽等人也都得到了满足的休息。
众人在第二日时,也自然的精神奕奕起来。
同时王莽等人也没有想着去逛乘乡郡城的意思。
因为他们这一群人突然的出现在了这座小小的乘乡郡城之中,根本就不是掩盖不住的新闻。
所以,现在王莽他们只需慢慢等着,就会有人不请自来的拜访,来探王莽等人的底细。
果然不出王莽所料,就在王莽等人刚刚起床洗漱之后,就有一位客栈服务人员恭敬的敲门进来,然后对着王莽说道:“曹老爷,郡中大家张老爷给您送一名帖,邀您过府一叙。”
王莽没有动作,继续慢条细理的净手,站在王莽身旁的廉丹此刻充当起了王莽的身边人,他过去将这张名刺从这位客栈传话人员的手中接了过来。
然后廉丹就静静地等着王莽净手完毕,等候王莽的差遣。
王莽也直接拿那种名刺,直接对着送名刺的客栈服务人员说道:“是何张氏?”
传话的客栈人员听到王莽此言之后,也知道王莽所问的信息关键。
众所周知,蜀中之地有一大张。
此张为蜀郡张氏,所以王莽要问清楚这个邀请他的张氏到底是不是蜀郡张氏之族人。
蜀郡张氏之起源乃是先秦之时,开基始祖为张若。
秦惠王击败蜀中势力之后,贬蜀王,派张若为蜀国守时,由张若迁移上万秦闽入蜀中之后,所形成之大姓。后来张若也因开拓蜀地有用,被秦惠王任命为蜀郡首任郡守,因此蜀中之地便有了蜀郡张氏之族,在经过了几百年的繁衍生息,如今的蜀郡张氏也就遍布整个蜀中之地,广汉也不例外。
传话的客栈人员回道:“回曹老爷,此张老爷正是蜀郡张氏之张,是由成都迁来的一支嫡系张氏后人,如今也在乘乡繁衍近百年。”
王莽听完这人的话后也不意外,这种大族分支到各地开枝散叶也都是常有之事。
就比如现在的王家八门,一旦有一天王家之人在朝中失势,那么这八门人就极有可能被勒令去到各自的封国之中繁衍生息。
因此,像蜀郡张氏开枝散叶到了广汉乘乡而来,也不过是一种正常的家族外迁扩张而已。
而且,听闻刚刚这位传话的客栈人员说,这家张氏都已经脱离蜀郡张氏主脉近百年时光。
从严格意义上讲,这家张氏应该改名叫梓潼张氏或乘乡张氏才对。
但是这家张氏还死抱着蜀郡张氏的招牌不放,由此可见此张在广汉混的并不出众。
一个并不出众的张氏都想用一张名刺就请到王莽,这不显得有点过于简单了。
所以,王莽直接回道:“吾忙,不得见。”
王莽一句话就把这位传话的客栈人员给整愣住了。
像王莽这般不给张老爷面子的人,还是头一回出现在乘乡地界上。
所以,一时之间这位传话的客栈人员也不由左右为难起来,毕竟他也不清楚王莽的底细,也得罪不起张家老爷。
王莽看着这位面露为难之色客栈人员,也微微一笑,好心提醒道:“吾没时间,然尔所言之张氏貌似清闲。所以,尔可传张氏来此见吾。”
王莽这一句话就反客为主,现在的王莽不仅是过江强龙,而且还即将是广汉最大的地头蛇!
对付一个小小的张氏,还不是手拿把掐,所以,在姿态这一块,王莽一定要拿捏的死死的。
毕竟,除了这个张氏以外,相信还是会有别的大户也来邀请王莽的。
王莽当然也是不可能谁来邀请,他都会去见的。
而且,这里又不是长安,这里的人也不是长安之中的贵人,所以王莽根本没必要再像长安之时那么姿态谦逊,去玩那一套看似很爽的装逼打脸剧情。
因为这些人还不配!
王莽的话让这位传话的客栈人员难受住了,但又看了王莽的态度以及王莽身边之人的凶煞气质,他不由的也怂了。
只能乖乖低头对着王莽拜了一声:“喏。”
然后就小心的退出了王莽现在所在的院子。
打发走了这位客栈人员之后,王莽也知道自己接下来不能清净了。
于是,王莽就对着文齐说道:“劳烦子奇带吾之名刺至郡府之中,呈给扈太守。”
文齐得令,立刻就带着王莽的名刺去了郡府。
此时也正在郡府之中数着日子离职跑路的扈商,听闻有一位叫做文齐的人带着王莽名刺求见。
扈商的脸上笑容顿时绽放!
扈商连忙命人将文齐请至郡府之中,然后在前堂接见了文奇。
文齐见到扈商之后,也客气的拜见道:“拜见太守。”
扈商看着文齐,立刻就喜出望外的问道:“吾莽弟现在何处?”
扈商和王莽,其实还是沾亲带故的亲戚。
现在的王家一代之中,可不止王莽的七个叔伯,以及当今太后王政君八人。
当年的王禁,也就是王莽的爷爷,可是生了四女八男,共计十二位子女。
这十二位子女,在王政君飞上枝头变凤凰之后,也都随之鸡犬升天。
因此除了王政君的八位哥兄老弟之外,还有几位姑姑的子女也跟着沾光不少。
而这位叫做扈商的现任广汉太守,他就是王莽某个姑姑的儿子,年纪比起王莽也大了不少。
只不过因其是外姓之人,能力又特别一般,所以他就没能像淳于长那样留在长安,享受长安的荣华富贵,只能通过走后门的关系,谋了一个广汉太守的位置。
这家伙到了广汉之后,可是一件正经的人事都没干过,天天就想着如何巧立名目横征暴敛以自肥。
经过了他数年的不懈努力,广汉之中能榨出来的油水,也被他榨的差不多了。
所以,在他听到他的好表弟王莽来帮他善后之时,心中别提有多爽了。
文齐看着眼前这位肥头大耳,尽显市侩本色的扈商,心中不免生出一阵厌恶之气。
认为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做王莽的亲戚,有这样的存在只会影响王莽的声誉!
但是此时此刻文齐也不能表现出对扈商的一丝反感,毕竟,这人怎么说也是广汉现任太守,也是王莽的表兄。
所以,即便是心中不愿,文齐还是会特别谨守规矩的对着扈商回道:“回禀太守,我家主公现在乘乡客栈之中。”
扈商听罢,心情更加大好,立刻说道:“好好好,如此甚好。汝去回禀莽弟,吾在郡府候他。”
文齐将王莽的名刺郑重递给了扈商之后,回道:“喏。”
然后文齐就完成了王莽交代的使命,回到了乘乡客栈之中。
本来王莽是不想见扈商的,但是时间也差不多了,王莽也不想在这间客栈之中继续被人不停骚扰,又想到班游等人明日便可到达乘乡。
索性也就让文齐带着名刺去拜见扈商,去跟扈商先行沟通一二,然后熟悉一下郡府情况。
而且,从亲戚的角度来讲,扈商也是王莽的大表哥之一,所以,于情于理,王莽也不能视而不见。否则传了出去也不好听。
王莽见到文齐回来,问道:“扈商太守如何回复?”
文齐拜道:“禀郡君,扈太守言在郡府等候郡君。”
王莽听到文齐这般回答,也说道:“如此甚好。”
然后,王莽就命人准备好礼物,仅带着文齐及两位扈从,便就去了郡府之中。
到了郡府之后,扈商果然是在前庭等候。
王莽一见这位素未谋面的大表哥,脸上也露出了职业的微笑,谦逊一拜道:“莽拜见太守,拜见兄长。”
王莽这一礼之中连拜两次,扈商见状脸上也是笑眯眯的。
扈商回道:“莽弟勿要多礼。”
然后扈商就热情靠前,亲切的拉住王莽的衣袖就朝着后堂而去。
一路上扈商还不忘跟王莽吐槽广汉是如何如何的贫苦,广汉之民又是如何如何的不服管教。
王莽听着扈商的吐槽,脸上也始终挂着倾听的微笑。
以后在扈商吐槽完了,王莽是还适当的对着扈商恭维道:“兄长辛苦矣。”
谁知扈商还真以为自己担任广汉太守辛苦了。
扈商道:“还是莽弟懂我。我与舅父书信几次,请求调遣,然舅父始终未能将我调离广汉。今次莽弟主动请缨来到广汉,我欣喜之至!”
王莽笑道:“兄长万万不可如此之言。叔父是为大司马,其身上所肩负者乃大汉也。吾等俱是晚辈,当为叔父分忧才是。兄长这般之言回到长安之后,可切莫再言。”
扈商听着王莽的关心之言,心里感动极了,在这一刻扈商是真心觉得整个亲戚朋友圈里,好像也就只有王莽对他是真心关怀了。
不然王莽怎么可能会来广汉这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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