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带了三四个士卒扮做百姓,并未骑马,直往北方行了两日,便过了凌州城。
再往北行了几十里,便见陡峭山峰一座连着一座,山上林木茂盛,多有怪石绝壁。
“小乙哥,前头就是枯树山鲍旭的山寨了。”焦挺喜道。
说完就去叫门。
“上头兄弟,我乃贵寨寨主故人,但请通报一二。”
那关隘之上冒出来几个喽啰,探头探脑的瞅了几眼。听是寨主的故人,也害怕得罪了,忙回去通报。
过不多时,上头出来一脸横肉,凶神恶煞的大汉。
仔细的瞅了半天,恶狠狠的喊道:“谁啊!看不真切,报上名来!”
焦挺与他本就不是很熟络,闻言很是有些心虚。
燕青听他说过,此时见他表情,心中已然明了,忙抢先开口道:“我等是水泊梁山的头领,今日奉我家哥哥将令,特来请鲍寨主同往梁山聚义!”
上头鲍旭闻言大惊,旁边喽啰都是睁着眼睛互相傻看,一脸惊讶。
鲍旭心道:那曾头市离这不是太远,前些日子可是见过梁山军马的。此时居然会想让自己去投山?我这才几个人啊!莫非是这几个人跑来拿老爷耍笑呢!
可事情还没弄明白,不敢得罪,对着下头喊道:“你们莫非特意到枯树山来取笑我?”
焦挺闻言,大喊道:“鲍旭兄弟,你再仔细看看,小弟是没面目焦挺啊,前年咱们在寇州见过,相扑!”ýáńbkj.ćőm
说完,自己还做了个摔跤的动作。接着道:“这位是大名府的燕小乙,前些日子梁山打破大名府才投山的好汉!”
鲍旭连忙寻思,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而他每天猫在这枯树山上,哪里也没出去过,虽然听说梁山打破了大名府,也知道是为了那卢俊义。可他却没听过燕青名号。
此时见下面二人煞有介事的模样,心想,若要诓我,总也要说个花和尚鲁智深什么名头大些的。何况就五六个人,怕他个鸟。
大声让喽啰们开了寨门,自己迎了出去。
燕青见他出来,可后面还跟着几十个喽啰,心想,这还是没信自己呢。
只好苦笑着领着焦挺迎上去。
可这鲍旭走到近前,倒是觉得焦挺有些眼熟起来,不禁“唉”的一声,皱着眉头仔细回想。
焦挺见状,心头直叹:您才多大啊,这记性可是够差的。
又跟他说了些细节,这鲍旭终于大叫一声,一脸惊喜的道:“哎呀,兄弟莫怪啊,我在这枯树山闷了几年,就没怎么出去过了。”
见他模样,焦挺两个也是又无奈又好笑。
鲍旭和二人客气一阵,又问他何时投了梁山,然后惊喜的问:“刚才你们的话可是真的?柴大官人真瞧得上我枯树山?”
焦挺笑道:“这还有假!”
燕青也直说,你若不信可以绑着自己二人,到了水泊外问清楚了再放开。
鲍旭闻言,哪里还能不信,别人还大老远跑来开这玩笑,连忙叫人去准备酒宴,直要款待二人。
燕青几个一路也是有些饿了,反正也不急于一时,便先吃饱喝足了再说。
三个人推杯换盏,喝了个痛快后。燕青开口道:“既然鲍旭寨主愿意与我等同去,不如早些收拾,咱们也好向柴大官人去复命。”
鲍旭闻言,哪里还犹豫,直让小的们开始收拾东西后面跟上,自己领着十几个喽啰陪着燕青先行。
待众人兴高采烈的行到枯树山外,天也快黑了。
“前头凌州城外有梁山的酒店,咱们去喝杯热酒再接着赶路。”燕青道。
众人闻言,哪里能不允。
这凌州离济南府不远,许多南来北往的客商都在此处落脚,酒店开得也比其他地方显得宽敞。
燕青刚一进门,却见到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正在前面柜台后面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那人过街老鼠张三。
大堂内人多,燕青不好声张,慢慢走过去,小声的唤道:“掌柜的!”
张三抬起头,见是燕青,又惊又喜。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头,连焦挺都没见过,更别说鲍旭了。对他眨眨眼,故意大声道:“诸位客官人多,到后面坐。”
燕青等人跟着他一路转到后面院子,可张三却像不是要领着几人进房吃饭的意思。
一路跟着,都走到后面无人的地方了,看模样,像是酒店弄的一个小菜园子。
张三回头小声的问到:“这些兄弟是?”
燕青知道他在山寨负责什么,又见他像有事情要讲,忙给他们介绍,并将自己来凌州的目的简短说了。
张三听完大喜,对几人道:“今日这店中开始来了一拨人,全身上下包得严实得紧,不苟言笑吃了便走。开始我也没太在意,只是暗笑他们这天也没那么冷,怎么裹得跟腊月寒天似的。”
“后来他们走后不久,又来了十几个,除了几个和咱们差不多打扮的,其他人也是和前头那伙一样。我便留上了心。”张三接着道:“后来等到他们出门取马的时候,才听其中两个小厮打扮的说了两句话。听着像女直人。”
燕青惊讶的问:“现在辽金开战,女直人若要走辽人地盘过来,可是很难了。张三哥,懂女直人的话?”
张三闻言赞叹道:“小乙哥聪慧!我也是这么想的,后来一想起前面那拨人,才明白前头的是来探路的,至于那女直人的话,你也知道那金毛犬长去那边偷马,他会,顺便学了一些……”
燕青本就是闻琴声便知雅意的人,开口道:“你的意思是,后面这伙人身份不简单!”
张三见他如此聪慧,真是佩服不已。忙点头道:“绝对不简单,那一伙人个个身高马大孔武有力,哪里是一般的商贩。主要是自从山寨取了登州水师以后,柴大官人便让咱们多在道上留意过往客商,还言明,若要发现金人,定要再三留意……”
燕青点头道:“您说,需要我们做什么?”
“去后面那伙人,绑几个舌头回来。最好把那几个为头的给抓回来。”张三道:“若是没见你们,我这手底下没人,只能看着他们往北走了。现在刚过不久,往北便能看见,为首的披个大红披风很是显眼。”
鲍旭和焦挺闻言大喜,这又是送上门的功劳。直言,自己知道小路,可以上前头堵他们。
张三见状,忙提醒道:“他们那些伴当看模样功夫不弱,诸位兄弟切要小心。”
……
……
柴进窝在被窝里睡得正香,忽然被一阵敲门声唤醒。
心头不禁有些奇怪,士卒一般是不会半夜来叫自己的,坐起身子问到:“可是出了何事?”
外头士卒闻言,忙道:“杨林哥哥说南边有急事,特来向您禀报。”
柴进闻言一惊,南边?
掀开被子下了床,披上件衣服出了房门。
“请他进来!”
那士卒应了身是,便往前面去唤杨林。
过不多会,杨林走进来,一脸歉意的道:“小弟打搅哥哥休息,还望恕罪。”
柴进坐在炭火边,往边上一指,笑着让他坐了。
“那么客气做什么,我知兄弟你的性子,若非急事,是不会来的。”
杨林拱手坐下,闻言心中更是温暖。
忙道:“多处兄弟传回来消息,王庆在南丰城中举旗,称“楚王”!朝廷得了消息,官家震怒,令童贯无需回京,率大军过黄河,朝淮西而去……”
边说,边将一份叠得很小的几张纸双手奉上。
柴进震惊的打开,看得很仔细,生怕错过一个字。
心头直叹:虽然南方没这边寒冷,可这要行军还是多有不便的。这真是大冬天也不消停啊。他本来想让田虎坚持到明年,现在只怕王庆都危险了。
看来王大帅哥知道田虎一灭,朝廷迟早要冲着自己来的,还不如先过下帝王瘾再说!
至于那与他结盟的方腊,倒是从起兵之日,就称自己为“圣公”,连年号都改了。
心想,若是李助在这,肯定得笑自己,赵佶口中四大寇,名声山东柴进最响,可这排场却比那哥三差多了。
想到这,柴进也看开了,反正该来的他也躲不掉。不禁莞尔一笑,问道:“这方腊可有何举措?”
杨林忙道:“并未收到消息,他们二人早已结盟,若要官军取淮西,不知道会不会前去相帮。”
柴进却知道,这二人虽然结盟起事,也只是开始造些声势,让官府难以顾及。可他们一个在两浙沿海,一个在淮西。想帮忙怕也帮不上。
只能盼着他们多扛一会吧。毕竟你们哥俩可没晋王殿下那么方便,投西夏可都太远了。
嘱咐了杨林几句,便起身送他离开。二人刚走到门口,还未开门,却听士卒在外唤道:“乔冽军师在外求见哥哥。”
柴进知道乔冽今天是在大寨值守的,此时过来,肯定又有事。
杨林干脆也不走了,一起在厅中等候。
可来不光是乔冽,后面跟着燕青,还有新投山的焦挺和一个模样凶恶的大汉。
柴进猜是那丧门神鲍旭了。
这乔冽做事稳重至极,不会因为一个新人投山还特意过来的。
先起身看着鲍旭笑笑,燕青见状对着鲍旭眨眨眼。
“小的枯树山鲍旭,见过梁山柴大官人!”
会过意的丧门神立马行礼道。
柴进笑着将他扶起,“其实早就知道兄弟的名姓了。只是琐事缠身,不能亲往。”
鲍旭闻言,忙拱手客气再三。
稍微说了几句话,示意大伙都坐,现在的柴进,只要不是大军冲进东平府,倒是没什么好心急的。
乔冽已经习惯了柴进不急不躁的性子,常常感叹,这可比以前那主子沉稳太多。他对旁边点点头。
燕青会意,拱手道:“小弟几个回山之时,路遇张三哥哥,他说发现了一伙金人的奸细……”
将过程简短一说,接着道:
“后来我们领着枯树山的人马,走小道将他们拦住,开始见他们也就一二十人,并未放在心上,可一交上手,才知道这些人真是了得,而且极为悍勇,幸亏咱们人多……”
柴进点点头,问到:“人抓回来了?”
“抓了七个活的,骑马跑了五个。其余的全死了。只是枯树山的兄弟却也没了二十几个。”
柴进闻言,忙对乔冽道:“这枯树山的兄弟,以后也是咱们梁山的兄弟,待遇与梁山阵亡士卒等同。”
乔冽拱手领命,而鲍旭连忙起身相谢。
柴进问道:“那些人呢?”
焦挺答道:“咱们担心大官人有话要问,便给带回来了,现在在军法司关着。”
燕青也开言道:“我们在路上问过,但是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
柴进看看天色,反正也快天亮了,不禁起身道:“叫上段景住,一起看看去。”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水浒之英雄录更新,第148章 枯树山会门神 凌州城抓奸细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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