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热，吵闹一点并不是的大事。
说起来关石的事情，付娇靠在床头，诧异于他的想法，不过现在还真不是什么好时机。
用个不太恰当的比喻，黎明前的反扑最为剧烈。
“家里是，实在过不下去了吗？”
要不说是两口子，第一个问题都是一样。
刘文清看着两人间还能插进来半个人的距离，低眉看她，女人啊。
“还不至于到过不下去，但接下来的日子肯定得省着点，能坚持到明年。”
要是借钱的话，借急不借穷，而且，刘文清交好的人，脾气也没好到哪里去，要是真能弯下这个腰，就好咯。
“我的想法呢，我听着今年不是要开大会嘛，可能就会讨论这个问题，不如叫他再撑半年，半年要是还没结果，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到时候我当然不会拦。”
刘文清本来心里很是不安定，等听到她的话，却又奇异地安定下来了。
可能是觉得不孤独吧。
“而且啊，北京那边我们知道是有些松了，但向来政策都是慢慢来的，不可能一蹴而就，哪怕是想要尝试，也得有明确的文件下来，不然就不是踩着红线，直接是跳到红线外面了。”
这会儿要是真被抓到小尾巴，可不流行请个律师给你辩驳这一套。
“我是这么和他说的。”刘文清侧过身来，撑着脑袋看她，“你，对于关石投机倒把，有什么想法？”
付娇立马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也跟他一样侧过身来，盯着他的眼睛，“你也有这个想法？”
他面对付娇自然不会隐瞒，点点头。
付娇，还真不觉得有多意外，毕竟他本来就是在做这件事。
稍微思考了下才回答这个问题。
“想法没错，但我这里还是一句话，要做也得等到文件出来，那时候哪怕别人不理解，起码不会踩着红线。”
别的事情还能想着第一个吃螃蟹，但这件事完全不用，也没那么大的肉可吃。
个体户真正开始出现基本上就是八十年代初，一开始还放不开面子，但后来挣到的钱就是最好的面子。
他又不是要做垄断行业的龙头，他们这点钱扔进去那是真连水花都激不起，还是一步步实打实地走下去比较有前途，所以，抢着做第一个就没了意义，还容易折进去。
刘文清：“你也觉得，会放开？”
付娇：“有什么不敢想的，当初那些知青不还只是想着能有机会回城，谁能想到会恢复高考呢？总归国家都是要向着更好的发展方向走，简单来说就是要让咱们的生活过得更好，但路要一步步走，扯大了会崩盘的，耐心一点，而且，”
付娇一脸的无奈，“刘文清同志，不是我打击你，你真要做出点名堂来，还是得先攒攒钱，咱们那点子钱，肯定是没法做什么大买卖的。你肯定设想的那些，不会是一直倒腾收音机，对吧？”
他瞧着冷冷的，其实傲得很，不可能愿意一直做这个买卖。
刘文清没说话就当默认了。
付娇动了动手腕，觉得撑着有些酸，干脆拿着枕头垫下面趴着，好奇道：“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是什么触动了你？”
搞得还跟采访一样。
刘文清把她落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悠悠道：“没什么特别的时间，只是觉得挣钱而已。”
然后补充了一句，“暴利。”
付娇接受了这个想法，很简单，当一个人拿着每个月的死工资，然后换了个行生每个月拿到的钱是之前的几十倍，是个人都会被触动。
生活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想要提高生活品质，都缺不了钱。
经历过这样的进账，确实很难有人还能老老实实地拿着每个月几十块钱的死工资，这就是人会被欲望推着走的原因。
“要是挣钱的话，你可以想想你到底要做什么。比如说那些机器啊，肯定是挣钱的，但咱们国家现在就缺这方面的人才，要是能研究出来一个，或者是比国外商家拿出更低价的成本，那就真是挣大钱了。”
基本上现在的机器都是进口，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如此。
要真弄出个成就来，国家也会大力地扶持，再过几年，沿海那一带的外资引进就逐渐地成气候了。
付娇也就是随口一说，刘文清听着倒是真有些想法，不过这些付娇就没办法掺和了，聊机械那些玩意，她不懂啊。
付娇整个脑袋都趴在枕头上，偏头见他还杵在那，戳了戳他梆硬的胳膊，“别想了，这事情要是能被你一晚上想出来，那真是天纵奇才了。”
而且，手不酸吗？
刘文清被她戳的那两下就回过神了，见她眉宇间还有疲倦，有些疑惑，想到一个可能，“你小日子来呢？”
“嗯嗯。”可不是嘛，这次提前了，还有点小小的痛，不至于在床上打滚，但也很影响舒适度。
刘文清的手落在她的腰上，付娇之前身体都是慢慢养好的，吃的那些营养品可不是白吃，但最开始确实身体比较虚，来小日子基本上嘴唇都会变得苍白，刘文清那时候就开始记得这些了。
他的手在她后腰不轻不重地按着，酸酸麻麻的，已经很是老练。
“我去给你煮点红糖鸡蛋。”
付娇赶忙拉住他，“可别了，我今天可是吃了两个鸡蛋，实在是吃不下去了，这玩意啊，不是随便吃吃就好的，真要是疼起来，药都不管用，我这都算是幸运的了。”
同为女人，都知道痛经痛起来要人命真不是白说的，那会儿再吃什么药都不管用。
刘文清见她脸上实打实的抗拒，也没勉强就得把鸡蛋吃了，只是手在她腰腹的位置按摩。
“当女人可真不容易。”
听着这么据感慨，付娇刚来的瞌睡都没了，“不错嘛，刘文清同志，继续保持这种觉悟啊，但是把，当男人也不容易的。”
她又笑道：“不过呢，要是你保持这种觉悟，我会当的比较轻松。”
当女人的不容易可不单单是痛经，但除了身体上的，绝大部分都是和男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嗯，你会轻松的。”刘文清没有把她的话当作玩笑话，反而很正经地回了。
这叫付娇有点出乎意料，过了好半响才道，“还有妈和文丽，你的责任重大啊。”
“我很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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