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应当的,我作为山神爷的“孩子”,十五年来,替他承受了所有来自姥姥一家人恨屋及乌的怨怼和怒火。
所以尽管我从小就惯会识人眼色,但三天两头的总要挨顿莫名其妙的笤帚炒肉。
偶尔家里谁心情不好了,也爱拿我撒气。
总的来说吧,就跟个大冤种似的。
打不能还手,骂不能还口,谁让人都是长辈呢,你吃人的喝人的,打你骂你那是在教育你做人,你还就得生受着。
相比之下,村里那帮天天撵在我屁股后头,组团骂我没爹没娘狗杂种的小二流子们,倒是好处理的多。
我跟大多数懵懵懂懂的小孩不一样,我懂事的早,他们骂我的话,我都能听懂。
但我这人一向话少,懒得跟他们吵嘴,通常我会采用最简单快捷的方式解决问题,比如干架。
虽说我是个女孩儿,长的也瘦小,每回干仗不一定都打的过,但架不住我手黑呀,逮住一个人就往死里薅。
奇怪的是,每回我打架,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背后窥视我。
我打赢了,窥视我的那双眼睛似乎很开心,我打输了,用不了几天,跟我打架那人就得莫名其妙的大病一场。
时间长了,村里的小孩们都知道我不好惹,再也没人敢上来当面呲哒我。
至于背后说我些什么,那我听不着也管不着。
我常听村里老人讲,小孩子的眼睛纯净,能看到很多大人看不到的东西。
但随着年岁增长,纯净的眼睛被染上了世间浑浊,就不会再有这种困扰。
可我不同,我长大后,仍然能看见那些“阿飘”。
按老人们的说法,我这双眼睛应该被叫做阴阳眼。
尤其是每回村里有了白事,姥姥带我去吃席的时候。
我眼睁睁的看见,死者的魂魄从身体里飘了出来。
他似乎是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很快又急切的躺下去让灵魂和身体重合,然后又飘出来,又躺下去如此这般循环。
好几次惊的我都忘了去夹席上最爱吃的梅菜扣肉。奇书屋
等过会儿死者表演完毕,我回过神来,才发现梅菜扣肉已经空盘,而同桌的老太太斜靠在椅背上,挺个鼓鼓的肚子打嗝。
所以,关于我能见鬼的这件事,我后来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甚至可以,边欣赏“阿飘”阴恻恻的朝生前跟他拌过嘴的老大爷脖颈上吹气,边和席上的老太太们热火朝天的抢食吃。
因为我发现,“他们”似乎有些畏惧活人的气息,以正值壮年的中青年男女为首,都不会受到其侵扰。
而部分岁数大些一脚已经踏进棺材的老年人,则可能会遭受些不疼不痒小小的作弄,但也仅此而已。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的定论被彻底推翻了。
因为我又见鬼了,这次,是邻居花爷爷。
花爷爷家和我姥姥家,中间仅隔着一堵墙,他老人家已经八十多岁了,是半夜突发心梗没的,也算喜丧。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白落苏沈宥谦更新,第6章 白落苏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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