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不进去老分身不说,还变得异常焦躁不安。
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没有做一样。
直至陆随深从修炼中醒来,他看着陆随深的脸,骤然想起了什么。
只见他走到陆随深面前坐下,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似乎想用自己的意念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需求。
想吃糖糕——
陆随深:……
睁眼便能看到爱人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他自然欢喜。
可现如今他修为不深,乍然这么一睁眼,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刚想出声询问,却在看到尘昙眼中眸子中熟悉的光芒时,他忍不住的失笑。
师尊的老毛病又犯了,想要,又端着不说。
他怕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到底有多可爱。
可爱的他想…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就开始烦躁。
为什么他重生的点会是这么尴尬的时期,重生在闭关之后不好吗?
那个时候,就可以…
“咳咳。”
尘昙见陆随深醒了就呆呆的看着自己,也不询问自己可否有事,心中焦灼。
为什么小徒弟不说话。
小徒弟不说话自己要如何开口管他要?
噗。
陆随深忍着笑意,顺其自然的给尘昙台阶下,“师尊,怎么了?”
尘昙目光闪烁,状似不经意地询问他:“长久呆在断尘峰不是一回事,你小小年纪,多下峰走走,多结交朋友。”
实则心中想着是如何让陆随深去食阁准备食材。
但是自己是师尊,他是徒弟。
上次已经丢了脸,这次不能丢脸了。
老祖默默的给自己下了警告,打死不丢脸。
“可他们不是畏惧弟子就是厌恶弟子的蛇族身份,从来都不愿同弟子交朋友。”陆随深起了逗弄之心,故作失落:“他们这般孤立弟子,弟子不同他们来往也罢。”
尘昙:?
老祖到哪里都是被人捧着敬着,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陆随深是他的弟子,周围的人可以敬他亲他更甚者去畏惧他,但是绝对没有人可以去厌恶他!
尘昙冷着一张脸,“谁厌恶你?”
今日,他就要好好的看一看,是谁对他尘昙的弟子指指点点。
久违被保护,被宠溺的感觉包围了陆随深。
他没忍住,红了眼眶。
站起身,撒娇似的扑到了尘昙的身上,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丝毫没有想过自己借着小孩的身体占爱人的便宜有多么不要脸。
老祖浑身僵直,这辈子都没有人这般近距离的接触过他。
也只有在幼时,师尊抱过他一次,还是他被带回斩魔宗的那一次。
这次被陆随深抱住,他竟然没有一点的排斥。
甚至,不知为何,比较开始发酸。
明明是一个小小的身躯,自己一只手就可以把他拎起来。
可为什么?
他竟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同小徒弟说,你再抱紧一点,再抱紧一点。
因为他的愣神,他更没有注意到陆随深就如同一只狼崽一般,鼻尖埋在尘昙白皙的侧颈,深嗅了好几口他身上让自己魂牵梦绕的香气。
贪婪,久违。
抱住尘昙的真实感。
对方是一个体温温热,鲜活的人。
他有温度,也有心…脏?
陆随深以为自己感觉错了,又朝着尘昙的心口贴了过去。
没有跳动。
怎么可能?
他的指尖开始颤抖,惶恐和偌大的恐惧感将他笼罩,小心翼翼试探了一下尘昙的右心口。
他安慰自己,说不准是他感觉错了呢。
尘昙不是人,是一朵花。
他可能跟人类不一样。
可是这次,他依旧没有感觉到。
尘昙的…心跳呢?
他忍着想要脱口而出的尖叫声,勉强维持着自己的平静,不让尘昙有所察觉。
奈何,他小小的身躯已经止不住的开始发抖。
尘昙想察觉不到都不可能。
思绪被拉回,尘昙感觉到怀中人的反应,还以为他说了反话,实则很在意其他人看待他的眼光。
察觉到这一点,可是给老祖心疼坏了。
顿时也忘记了什么自己所不理解的奇怪感觉,抱着陆随深开始轻轻哄着。
“不哭不哭,他们欺负你,我给你欺负回去好不好?”
许是委屈已经深埋在灵魂深处很久很久了,骤然又听到曾经尘昙对他说过的话,他紧绷的一根弦忽然就断了。
“呜...”
一声呜咽,又或者是这具幼时的身体本就神经敏感,情绪波动太大,陆随深埋在尘昙的怀中哭了。
哭的很大声。
尘昙以为他受了怎样大的欺负才哭的这么惨。
殊不知,陆随深哭的不是这件事。
他哭的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哭的是尘昙。
纵然从来一次,他还是不理解为什么尘昙会遭受这样的劫难。
那明明不是尘昙的死劫,明明应该自己的,为什么要让尘昙替他承受了那样的天谴。
如今却又发现自己感觉不到尘昙的心跳在哪,这让他不得不想到上一世尘昙给陆随心得心脏。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明明已经重来了,为什么尘昙会没有心跳呢?
难道这一世得尘昙也是...
他确定尘昙没有任何属于‘陆随深’得记忆,可这个心脏...
陆随深想不通,便暂且将这件事生生压了下去。
他不能再让尘昙发现不对劲了。
而后,他开始想一些好事,试图让自己的心情放松下来。
他应该庆幸,无论如何此时此刻尘昙还在,庆幸他们可以重来一次。
这一世的任何困难,他都会抵挡在尘昙的身前将他保护好。
在陆随深的心中,所有的仇恨已经在上一世全部了解。
尘昙死了,苍绝死了。
他的所有仇恨已经可以埋葬在上一世再也不需要提起。
这一世,他不想他的责任,不想他的仇恨。
他只想守护尘昙,把上一世未曾来得及给他的东西,给他的宠溺,统统都补偿给他。
想通了,陆随深的哭声渐渐变弱。
他顺着尘昙的话,摇了摇头,“没关系的师尊,我现在已经不在乎那些了,我有师尊就够了。”
老祖欣慰弟子有孝心,像模像样的又摸了两下陆随深的脑袋。
“我陪你一同下去。”
他倒是要看看是哪些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他的弟子,统统给他们赶出去!
陆随深愣了一下,随即摸了一把脸,把眼泪随意的抹在了衣服上。
两人是爱人,亦是师徒。
所以在尘昙面前,他还真没有会不会丢脸一说。
俗话说的好。
媳妇都快丢了,要脸做什么?
没脸,脸不能当饭吃。
两人大手牵小手出现在斩魔宗弟子面前的时候,陆随深还颇为自傲的抬了抬下巴,模样嚣张的不行。
其实他说其他人排挤他,说的是谎话。
他成了尘昙的弟子辈分高,其他人就算是看不惯他,也不会当面去找他的麻烦。
谁人不知陆随深身后的靠山是苍梧大陆第一战神尘昙老祖?
老祖本就是极为护短之人,招惹了他的弟子,怕是有几条命都是不够活的。
尘昙一来。
见过老祖的,没见过老祖的。
都能看的出老祖的心情看起来不太好。
每每一有人给他行礼,他都会将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其中带着审视,而后看向陆随深,陆随深摇了摇头,老祖才走过他们,审视下一个人。
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一样。
最后,就连陆随深都没想过还真的让尘昙给找到了。
老熟人,白杨。
曾经的白杨因为陷害陆随深死于尘昙的手中,本就是蠢。
如今他尚在年幼,更是隐藏不住自己的情绪。
看向陆随深充满妒意的眼神恨不得将陆随深戳出来一个窟窿,而这一眼,恰巧就被尘昙看到了。
他先是的看向陆随深,可陆随深这次并没有给他摇头的回应,反而明目张胆的同白杨对视,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直至尘昙走到白杨的面前,白杨才低下头,将自己的情绪遮掩下去。
可是,已经晚了。
“抬起头来。”尘昙的声音淡淡,身上的气势却全然泄露,距离他近一些的弟子受不得威压,又重重的跪回在了地上。
白杨浑身颤抖的抬起头,满面的恐惧。
唯有站在尘昙身边的陆随深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压力,已经是漫不经心的模样。
老祖为什么直直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还对自己这个小小的弟子施加威压,白杨只能想到一点。
一定是陆随深对老祖告了状,老祖是替他来撑场子的。
这下,白杨心中的记恨更浓,眉眼微微泄露。
“你厌恶本尊弟子?”
尘昙嫌少自称本尊,唯有在真正动怒的时候,他才会端起自己为老祖的架子,若换作平常,他自是不屑的。
白杨心想果不其然,面上唯唯诺诺:“弟子不敢。”
“不敢?”
尘昙于杀意格外的敏感,他明明捕捉到了白杨对陆随深的杀意了。
这个人竟然还对自己撒谎。
老祖的脸色冷了下来。
他生气了。
还从未有几个人敢在他的面前打马虎眼。
“是不敢,而不是不想?”这话是陆随深说的,白杨会在未来捅出幺蛾子,若是早点解决掉也好。
留他一条命,也算是最后的一点仁慈。
毕竟...
尘昙是因为他的杀戮才走向灭亡的。
如果未来没有必要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再在手上沾染任何一条人命了。
“你!”白杨恼怒的不行,“陆随深,你不要说一些莫须有的事情来误导老祖!我怎么可能会那么想?”
“你的师尊没有教导过你何为礼仪教养吗?”
尘昙目光冷凝,“本尊的弟子,谁允许你直呼他的大名?”
白杨喉咙一噎,顿时不敢说话。
“这般没有教养又嫉妒成性的弟子斩魔宗自是容不下的。”
尘昙轻描淡写,“收拾收拾东西,即刻下山。”
白杨震惊的瞪圆了眼睛。
他没想自己竟莫名其妙的就要被赶出斩魔宗,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老祖动怒到底是为何?
难道没有入宗之前同陆随深的摩擦他也要找自己算账吗?
难道作为老祖,就可以随意将人赶走吗?
“敢问老祖,弟子到底是犯了哪条宗规,才惹得您将弟子逐出宗门?若老祖仅仅是因为弟子间的一点小摩擦就滥用职权不将弟子当人看,未免太不公平了!”
这件事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原因,白杨自然是不服的。
蠢货。
陆随深嘲讽一笑。
斩魔宗的宗规?
尘昙便是斩魔宗的规矩。
同尘昙讲公平?
可以。
同他达到一样的高度时,又或者是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的人才可以。
不然,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妖,魔,人三界。
都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
皆是弱肉强食。
“宗规?公平?”
老祖歪了歪头。
所有人都以为老祖起了杀心,唯有陆随深知晓,尘昙是真的在迷惑。
毕竟他一直都是至强者,又是斩魔宗的老祖,无人同他将宗规,更是无人敢与他论公平。
所以这两个词汇对于他而言,属实是陌生的紧。
“宗规是本尊的师尊订下的。”
“至于公平...”尘昙淡然垂眸,“倒是无人在本尊面前谈出公平。”
这话无意在询问白杨。
他活了千年都没有人跟他谈论过公平,你区区一个弟子,有何资格同他谈论公平。
“于私,你对阿深有妒,有杀心,本尊为他的师尊,自不会留下后患。”
“于公,你为斩魔宗弟子心境不纯,早晚都会惹出祸端,本尊为何还要留着你?”
纵然是有好的修炼天赋,可重在性格。
若是扭曲的人,即便是天赋再好,也不配留在斩魔宗这样的第一宗门。
被戳破的白杨显然乱了手脚,他没想到自己方才看陆随深的眼神被尘昙捕捉到了,当即反驳:“我没有!”
随即他还指着周围的弟子,“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我没有!”
周围的弟子也有很多是当时同陆随深一起入门的,他们都歧视过陆随深,也知道白杨和陆随深之间的瓜葛。
其实白杨有很多次都是同他们诉说陆随深的坏话,但是他们已经意识到陆随深同他们的身份不同了,自然是不敢接话,也不敢迎合,生怕引出什么祸端。
这本是未雨绸缪的一件事,老祖常年不下断尘峰,现如今陆随深同也许久不曾出现过一次,就算是说了坏话,对方也很难听得到。
可今日,就是这么巧合。
虽然白杨没说什么,但是那充满恶意的眼神他们不是没看到。
此时也是生怕被白杨拖下水,被他指到的人都后退了好几步。
笑话,现在出去作证,岂不是要连累的他们一起被逐出师门?
这个白杨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现在他对陆随深的杀意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是老祖说你是真的,你便是真的。
就算你没做,你也是做了。
怎么反驳都没有用。
倒不如在此时前去寻找宗主,哭诉一番,虽然不能留在宗门之中了,但也可在宗主那里得到一两样的宝贝,一辈子都衣食无忧无病无痛。
现在倒是好。
招惹了老祖,白杨能不能活着,还真是不确定。
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质疑,老祖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即抬手就要废了白杨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一点修为。
却没想被身边的陆随深给拦住。
陆随深捏着尘昙的手,说出的话却让白杨都跟着惊讶了。
“师尊,白杨修炼的无非是一些基础修法,同其他门派的没有什么不同,将他逐出宗门即可。”
周围的人因为他的举动倒抽了一口凉气。
虽然陆随深是老祖的弟子,但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阻止了老祖,岂不是挑衅了老祖的威严?
还有老祖明明是在为他出头,这时出来阻止,简直有些不识好歹...
确实,在这一瞬间,尘昙的心情瞬间落至低谷。
他倒是没有觉得自己的威严被小徒弟挑衅了,但是自己明明是为他出头,小徒弟就是不识好歹!
老祖生气了。
刚才也在生气,可这时生气的方式明显是同方才很不一样。
他的表情不在冷凝,而是带着怒火瞪着陆随深。
谪仙的气质不在,整个人都好似瞬间沾染了人情。
“师尊,将他赶出去,弟子饿了,想去食阁。”
众人本来等着看老祖如何惩罚不识好歹的弟子时,陆随深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更让人诧异的是,老祖上一瞬还充斥着怒火的表情在闻言之后,竟诡异的消失不见了。
白杨的修为不废了,直接传音给宗主,让他处理白杨的事情。
随后牵着陆随深扬长而去。
甚至连犹豫都没有犹豫。
惩罚呢?
勃然大怒呢?
众弟子:...
这师徒两个...是怎么回事?
——
尘昙走到食阁门口的时候本来是想跟着陆随深进去的,自陆随深让他见识到那么多美食之后,他就格外好奇食阁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可如今看到了来来往往的弟子后,老祖犹豫了。
老祖顾及面子。
老祖要维持尊严。m.ýáńbkj.ćőm
老祖就不进去了。
他让陆随深进去,又怕他吃完了再出来,不由得别扭的暗示道:“断尘峰的景色好,你拿着回去吃。”
这句话前后根本就挨不上什么边,陆随深没忍住,清咳了一声。
“好。”
“那日的糖糕很好吃,你既然来了,就取些食材回去做,省的晚间修炼时会肚子饿,可以多存点。”
他特地强调了多存,估摸着聪明的小徒弟应该能听的懂。
奈何架不住故意装傻。
“可是师尊...弟子并不喜甜食...”
尘昙瞪他:“?”
陆随深就像是没看到他的怒瞪一样,“而且弟子没有夜里吃食的习惯。”
“你喜甜食。”
陆随深忍笑。
“你有夜里吃食的习惯,多吃,长大高个!你太矮了!”
陆随深:....
他曾经被尘昙用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嫌弃了很多次。
这还是第一次尘昙嫌弃他个子矮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还有到达尘昙腰身的身高。
陆随深有些自闭。
瘦小无助,就是他此时的心情。
真想变回原身好好让尘昙看看他有多‘大’啊。
让他以后想嫌弃都不敢嫌弃!
最后,陆随深躲不过尘昙凶巴巴的‘威压’,认命的取了吃食,回了断尘峰。
小小的身影在灶台忙碌,老祖坐在不远处,丝毫没有一点自己在‘虐童’的惭愧之心。
小徒弟真好。
他美滋滋的想着,看着陆随深的身影。
看着看着,恍惚间灶台前的身影不知何时变成了大人的模样,坚毅俊俏的侧颜映入眼帘,手中和面,察觉到尘昙的眼神后,抬头对他轻轻一笑,宠溺的不行。
尘昙一愣,猛地回神。
再看,和面的却是小徒弟。
哪有什么高大的身影。
是他看错了吗?
他微微拧眉,没忍住又看勒一眼。
还是陆随深的小身板在忙碌。
应是看错了吧。
可为什么...
尘昙捂住自己心口的位置。
这里空落落的疼。
还有些上不来气。
他分神想事情,就连陆随深端着餐盘走到他的身边他都没有注意到。
“师尊,吃糖糕。”
——师尊,吃糖糕。
现实和脑海中低沉的声音重叠,尘昙的脸色忽然有些发白。
那个声音,是谁的?
“师尊?”
陆随深:“您怎么了?”
尘昙猛地回神,垂眸凝视陆随深。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并没有同陆随深说出自己刚才听到的声音。
他不想让陆随深知道。
“无事,怎得了?”
“糖糕做好了,您趁热吃。”
糖糕。
那是他千方百计让小徒弟做出来的。
他很爱吃。
可现下,他竟然食欲全无...
尘昙抿了抿唇,“你吃吧。”
说完,再没说一句话,依旧脸色难看的站起身,脚步略急的扬长而去。
陆随深端着餐盘,站立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久久未动。
那样难看的脸色,那样狼狈离开的身影...
他心里头凉意扩散,不由得涌起不好的预感。
这样的反应是上一世的尘昙所没有的。
那么这一世有了...
陆随深又想起了尘昙那自己感受不到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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